“甚?你,你再一遍?”


    杜乾運剛剛離開同州便又急吼吼的回來了,他甚至沒能在長安過夜,楊行本連夜找到了他,安排他出城,並且讓他帶回了一則即將震動天下的消息。[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wщw.更新好快。∽↗頂∽↗∽↗∽↗,..


    “千真萬確,楊行本找到了卑下,親口所言,天子已經秘密頒下敕書,由魚朝恩親赴潼關,斬殺哥舒翰!”


    “斬殺哥舒翰”五個字清晰的從杜乾運口中出後,秦晉驟然從軍榻上彈了起來,在幾案前一躍而過,帶起了上麵的各式公文,灑落一地。三兩步奔至杜乾運麵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疾言厲‘色’的再次發問:


    “天子要殺哥舒翰?這事有幾分確實?”


    秦晉於外人的印象向來老成持重,與其年齡極不相符,杜乾運還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一時間竟被驚嚇的連話都結巴了。


    “使君,放,放手,卑下,卑下喘不過氣了……”


    ‘激’動之下,秦晉手上用力,杜乾運竟然沒有還手之力。他意識到了自己的魯莽以後,立即鬆開了杜乾運的衣領。


    杜乾運猛然得到了解放,便彎下腰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好半晌才喘勻了這口氣。


    “使君明鑒,卑下所言句句是實,楊行本‘交’代的急,不敢留下字句落人話柄,便隻讓卑下傳達口信。,是此時乃楊國忠親自與之密謀,並得到了天子首肯的……”


    冷靜下來以後,秦晉立時就明白,如果沒得到天子的首肯,就算一百個楊國忠捆在一起也殺不了哥舒翰。隻是,天子突然變臉卻讓秦晉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一切都變了,變得與秦晉所熟知的曆史麵目全非。明明是楊國忠慫恿天子李隆基,‘逼’迫哥舒翰出戰,以借刀殺人之計除掉了哥舒翰。害的哥舒翰兵敗被俘,受盡了屈辱,就算投降安祿山以後仍舊難免一死。


    可現在的情況卻是,天子直接以一紙詔書要殺掉哥舒翰。他此前曾親赴潼關,勸哥舒翰無論如何都要住壓力,絕不要貿然出戰。現在看來,他的力氣卻是用錯了地方。楊國忠根本就沒打算借刀殺人,而是直接蠱‘惑’天子殺掉哥舒翰。[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想到這些,秦晉竟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天子那裏用的著楊國忠來慫恿,如果李隆基不想殺哥舒翰,就算有一百個楊國忠困在一起,也難以蠱‘惑’的。到底,還是那個老邁的天子對哥舒翰動了殺心。


    “使君心……”


    杜乾運從震驚中緩過來以後,也算手疾,趕緊上前一步去扶秦晉。哥舒翰雖然是宰相,朝廷重臣,又手握大軍,被處死絕對不是件事,但對親自參領導過兵變的秦晉而言,就是巫見大巫了。他不明白,秦晉為什麽獨獨對這一側消息如此失態呢?


    其實,這也是關心則‘亂’,秦晉一直記著哥舒翰的安危,主要是他的生死於他所熟知的曆史上與關中的安危息息相關,正是哥舒翰的兵敗被俘,才導致了潼關的陷落,長安的陷落。


    大唐帝國的國都,立國百餘年第一次被人攻破,這座當世第一繁華的大都市就此毀於一旦,而大唐帝國的命運也隨之一蹶不振。


    這個記憶中的變故一直糾纏在秦晉心中,隨著夏季的來臨,不安就越發明顯。他做足了安排,不想曆史的車輪還是給了他一個意外的驚嚇。


    “魚朝恩何時動身趕往潼關?”


    杜乾運答道:


    “在楊行本找到卑下的當日晚間,就悄然啟程了。”


    按時間推算,如果魚朝恩馬不停蹄的趕路,此時當已經到了潼關,一切都來不及了!


    ……


    “末將王思禮迎接中使來遲,萬望恕罪……”


    王思禮大是奇怪,按照曆來的經驗,這些來自長安的中使總會比預計的時間晚到半日。按照昨日的通信,魚朝恩會在午時抵達,也就是他很可能於日落前感到潼關,如何竟提前了半日?


    而基於以上判斷,哥舒翰便又按照計劃出城到潼關南麵的幾處隘口檢查軍備。事實上,哥舒翰一向瞧不起這些狐假虎威的宦官,故意為之,以示冷落也是有可能的。


    看著目光深邃的魚朝恩,王思禮的臉上見了汗,趕忙請對方到關城內歇息。孰料趕了夜路的魚朝恩卻直接拒絕了,“魚某身負觀軍容使的職責,不敢有片刻懈怠,還是到軍中去看看吧!”


    魚朝恩所指的軍中,自然是以河西老軍為主的中軍。


    王思禮不敢怠慢,一麵偷偷派人去通知哥舒翰,一麵親自頭前引路。好在魚朝恩的態度還算客氣,也看不出有任何怒意和不滿。隻他身後五百禁軍盔甲整齊,麵‘色’嚴峻,看起來到有些‘精’銳的影子。


    一路上,魚朝恩談笑風生,簡單的詢問了潼關的一些基本情況,在一一得到了答案以後,又左顧右盼的問道:


    “邊監軍如何見不到人影啊?”


    邊監軍指的就是邊令誠,隻不過此人在哥舒翰的鐵腕打壓下,整日裏隻能龜縮在潼關城內狹窄的宅子裏,不得自由出入,更別提進入軍營履行監軍職責了。然而,這些情況王思禮豈能對魚朝恩實言相告,隻能輕描淡寫的回答:


    “邊監軍身體微恙,在關城內修養,末將這就派人去請。”


    魚朝恩沒有拒絕,輕輕了下頭,算是同意。


    進入中軍轅‘門’,魚朝恩忽然提出要見一見在營中當值的校尉旅率們,稱代天子宣慰。王思禮不疑有他,當即召集了軍中的校尉旅率到場。


    此時在營中的校尉旅率總共也不到十人,其餘的都有軍務在身,在外當值。魚朝恩背著手滿意的掃視了一圈,當目光最後落在身側的王思禮臉上,眼中的笑意陡然消失,代之以凶狠毒辣。


    “左右,把叛將王思禮拿下!”


    話音未落,跟隨在魚朝恩身後的數名甲士一擁而上,將王思禮按到在地。在場的校尉旅率們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但馬上下意識的‘抽’出了隨身的橫刀,以為反抗。然則,魚朝恩帶來的五百甲士早有準備,見到觀軍容使撕破臉了臉皮,也一擁而上將他們團團圍住。


    眨眼的功夫,魚朝恩輕而易舉的製服了王思禮以及中軍內所有校尉旅率。


    “魚朝恩,老閹豎,哥舒相公絕不會饒了你的!”


    被捆成粽子一般的王思禮情知大意被俘,怕是難以幸免,他並沒有愚蠢的詢問此中緣故,隻是以哥舒翰的名頭來恐嚇對方,希望能夠使魚朝恩有一絲忌憚,為自己和這些被抓的兄弟們爭取一些時間。


    豈料魚朝恩笑眯眯的來到王思禮麵前,俯下身子,抬手在他的臉上使勁拍了兩下。


    “別著急,魚某此來目的便是取哥舒老匹夫首級,隻要老匹夫授首,自然會放了你們!都別怕,別怕啊!”


    王思禮雙目赤紅,絕望的怒罵著:“老閹豎無恥,哥舒老相公身經百戰,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其餘被俘的校尉旅率也是跟著紛紛怒罵。


    魚朝恩非但不惱怒,反而笑的更歡快了。


    “魚某便讓爾等看看,究竟誰會死無葬身之地。來呀,都押下去!”


    ……


    哥舒翰打馬如飛,在得到王思禮的報信後,他當即放棄了繼續視察軍備的打算,魚朝恩提前半日到來,讓他心頭‘蒙’上了一層不祥的‘陰’影。


    疾馳了半個時辰,終於可以望見中軍高高豎起的將旗,由於悶熱無風,旗麵無‘精’打采的耷拉在旗杆上,營中如往常沉靜一片,看不出有任何異相。


    “走,入營!”


    入營之後,立即有軍中甲士從哥舒翰手中接過了戰馬韁繩,火拔歸仁緊隨其後,不離左右。


    “中使何在?王將軍何在?”


    那負責接過韁繩的甲士低聲答道:


    “都在中軍等候老相公!”


    一切看似照舊如常,但哥舒翰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隻是他急於知道魚朝恩此來的目的,便急匆匆趕往中軍。


    隻是哥舒翰萬想不到,前腳才踏進了中軍大帳,後腳就有四五名如狼似虎的壯漢撲了過來。但他畢竟半生戎馬,敏銳的直覺在關鍵時刻發揮了作用,隻就地一滾就退出了中軍帳。


    軍帳中埋伏的人也許因為緊張或是心急動手過早,才使哥舒翰尋著機會逃了出去。


    魚朝恩仍舊不惱不怒,他早就在中軍帳內外布下了天羅地網,哥舒翰逃得出軍帳,也逃不出外麵數百禁軍甲士的包圍。


    “一群廢物,走,出去看看,哥舒老匹夫還能蹦躂幾時?”


    哥舒翰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從軍帳中退了出來,卻由於發力過猛,此時已然是頭暈眼‘花’,站立不穩,驚怒之下,心中又陡起陣陣悲涼,想不到魚朝恩居然是來殺自己的,可悲英雄遲暮,居然險些糟了閹豎的暗算。


    “火拔歸仁,快來救我!”


    他不清楚王思禮和軍中一幹將校究竟到了何處,但觀察之下卻也發現,圍住自己的沒有一個是河西軍。眼下可以倚重的隻有火拔歸仁,此人勇悍無雙,從容殺將出去並非難事,隻要到河西軍將士中間去,然後振臂一呼,必然能夠脫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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