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慘勝如慘敗


    “撤軍!”


    皇甫恪從牙縫裏擠出了兩個字。[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訪問:.。


    “將軍,就算神武軍有一萬騎兵,咱們也未嚐不能一戰啊,如果就此撤退,豈非功虧一簣?”


    部將們對自家主將突兀下達的撤軍命令十分不滿,紛紛加以勸阻。


    不過,皇甫恪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嗬斥了幾個還在囉哩囉唆的部眾。


    “都給老子閉嘴,這裏誰是主將?”


    剛剛還與眾人嬉笑品評著裴家小子的主將突然翻臉,所有人頓時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灰溜溜的執行軍令去了。


    皇甫恪又望了一眼西麵卷起的漫天沙塵,雙眼恨不得看穿重重黃沙之下隱藏的究竟到底有多少騎兵。但很可惜,他沒有一雙透視眼,所以也無法知曉來者究竟有多少人。


    他不是個賭徒,在敵情晦暗不明的情況下,他絕不願意拿自己和麾下將士的安危去冒險,如果這裏有一萬騎兵,那麽秦晉能否再突兀變出兩萬人來。至此,朝邑城下那些愚蠢的**也使得皇甫恪頓有所悟,也許這根本就是一個極度吸引人的‘誘’餌。


    真正的好戲這才開始上演,皇甫恪更加確定了,這一定是秦晉給自己挖的坑,殊為可恨的是,自己還真就興高采烈一頭跳了下來。


    一想到自己竟然被這個黃口小子暗算了,久曆戰陣的皇甫恪就覺得‘胸’口鬱悶難耐,有一股惡氣難以發泄出去。


    “秦晉,某真要當麵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低低吼了一句之後,皇甫恪撥馬馳下高阪,與部眾會合。


    皇甫恪麾下的朔方軍果然訓練有素,即便是與龍武軍糾纏在一起,竟也在最短的時間內與之脫離了。所有人嗎分成三部,梯次撤退。皇甫恪作為一軍的主將身在最後一梯隊坐鎮,為大軍殿後。[.超多好看小說]


    “將軍後麵太危險了,你先跟著中軍撤吧,這裏有末將在,絕不會有閃失!”


    皇甫恪瞅了部將一眼,冷然道:“某乃一軍之主將,焉有先於將士們撤退之理?休要再聒噪,對方沒膽子與咱們決戰……”


    那部將大吃一驚,扭頭看過去,果見那一大片沙塵久久徘徊在遠處,按照預期的時間早該兩軍接戰了……


    “難道,難道咱們又中計了?”


    “蠢貨!”


    皇甫恪罵了那部將一句。


    “秦晉豎子虛虛實實,戰場形勢如此晦暗不明,你想拿咱們最後這點根基冒險嗎?”


    皇甫恪用兵向來以穩重見長,其部將也都知道他的這個特點,聽到他如此說,便不再說話。因為自家主將說的沒錯,秦晉僅僅用一萬蠢貨就消耗了他們半數以上的‘精’力,如果對方還有強援在側,沙塵中騎兵虛虛實實,難道就不是在引‘誘’他們主動攻擊嗎?


    “將軍說的是,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大軍風卷殘雲的開始脫離朝邑小城,殺紅了眼的裴敬忽然覺得壓力陡然一鬆,一直擋在麵前的叛軍忽然就撤了。他吃驚的抬頭遠望,果見大批的叛軍正有條不紊的往朝邑小城以東快速運動。手中的陌刀咣當一聲跌落在地,他的身體上下早就疼痛的麻木了,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刀……


    裴敬大感不解,明明叛軍占據著幾乎絕對的優勢,因何突然就撤軍了?


    龍武軍幾次徘徊在崩潰的邊緣,如果不是陳千裏的督戰隊殺了不少人,如果不是裴敬帶著親隨陌刀隊幾乎衝到了叛軍的帥旗之下,也許它們早就成了喪家之犬。


    “是援軍,援軍,援軍來了!”


    不知是誰指著西麵漫天的黃沙叫了一句,龍武軍眾將士馬上就意識到了叛軍因何撤退,霎那間,它們淚流滿麵,死中得活的滋味此生再也不想嚐試了。


    “得救了,得救了!”


    不少人因為‘激’動癱在地上嚎啕大哭。


    ……


    屍體一個疊著一個,血水染紅了大地,匯聚成了一條條暗紅‘色’的小溪。秦晉在其中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麵‘色’凝重而‘陰’鬱,這些屍體裏絕大多數都龍武軍的人,真正死在這裏的叛軍十不足一。可見龍武軍戰力與叛軍戰力的差距之大。


    同時,秦晉也在暗暗慶幸,如果今日神武軍全線壓上,與之決戰,勝負還真就未可知,就算能夠僥幸取勝,恐怕也是一場慘勝。


    經過清點以後,一萬龍武軍居然隻剩下了五千左右的活人。


    “裴敬呢?裴敬,你給老子出來。老子把一萬龍武軍‘交’給了你,你就是如此帶兵的嗎?”


    秦晉憤怒了,自己的部眾一戰損失過半,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雖然屍體都來自於龍武軍,不代表著他對這些人命無動於衷。


    “裴敬呢?”


    “使君,裴將軍找到了,在,在這呢!”


    再看裴敬就像從血池子裏剛剛撈出來一般,渾身上下都被鮮血浸透了,四名軍卒抬著他的手腳一路跌跌撞撞,嚎啕大哭著。


    秦晉的親衛見狀趕忙閃開了一條通路,見到裴敬這幅模樣,他的責罵之語又重重的咽了回去。


    目力可及的,在裴敬的身上就能數出十餘道刀口,至於看不到的地方還有多少道刀口,那就不得而知了。


    “裴敬,裴敬,醒醒,醒醒,堅持不,你絕不能睡過去……”


    裴敬睜開‘迷’離的雙眼,費了好大力氣才看清楚了麵前之人是秦晉,眼淚從眼眶裏湧了出來。


    “使,使君,裴敬有罪,辜負了使君的信任!”


    見到裴敬如此,秦晉哪裏還能在這個時候追究他的罪責?隻溫言安慰道:“不要想其他的,好好養病!”


    這時,早有裴敬的親隨憤然不已,見到自家主將生死難料,便大聲道:“稟報使君,龍武軍之敗不賴裴將軍,是那個陳千裏,趁著俺們不備,突施偷襲,擅自調動大軍攻城,改變了龍武軍的既定目標,否則叛軍大舉開到之時,絕不會有如此傷亡的慘重。”


    “請使君明鑒,請使君為死去的冤魂做主!”


    “陳千裏呢?陳千裏呢?把那廝揪出來!”


    裴敬幸存的親隨開始瘋了一樣在一片狼藉的戰場上尋找著陳千裏,在活著的五千餘人裏,沒有陳千裏的影子,放眼過去,滿地的屍體血‘肉’糜爛一片,哪裏還能看得出來哪一具屍體才是陳千裏的?


    秦晉隻覺得口中陣陣發苦,發澀,這一戰看似攆走了叛軍,但死傷五千餘人,怎能說是一次勝仗呢?


    這也讓他意識到,原來並非所有的**都是酒囊飯袋,還有可堪一戰的‘精’銳。然則,另一個疑問又在他的‘胸’膛裏升騰而起,既然朝廷還有如此‘精’銳的大軍,因何不調往山東平‘亂’呢?眼睜睜的看著封常清一敗再敗丟了東都,眼看著大唐半壁河山都落在了安祿山的手中。


    就在大軍清掃戰場,整理屍體的時候,朝邑小城內守軍居然打開城‘門’投降了。兩支大軍在城外火並,城內亦是變故陡起,原有的守將不知何故竟然被部將斬殺,然後就打開城‘門’帶著城中本就為數不多的叛軍出降。


    朝邑小城,雖然位於同州與蒲津之間,屬於衝要之地,但在秦晉的眼裏遠遠不如這死去的五千個唐軍。


    “隊官以上的,都給我砍了!”


    憤怒之下,秦晉再看向那幾個殺了自家主將又出降的叛軍將領,‘胸’中便生出了難言的厭惡。


    “使君不可!戰陣之上萬不可斬殺主動出降的主將,否則今後誰還敢降?”


    秦晉冷然反問道:“這種反複賣主之輩,留著有何用?”


    不過,他最終還是冷靜了下來,僅僅砍了那個斬殺自家主將的叛將,以告誡世人,背叛是沒有好下場的。


    眼看著就天黑了,戰場才清理了一小半,有人建議大軍入城休整,等明日天亮再出來清理。秦晉斷然拒絕了這個建議,必須連夜清理戰場,如果還有活著的將士,一定不能放棄搶救。否則,如果放任不管,就算還有幸存的,過了一夜之後怕是也死透了。


    “俘虜周匄,求見使君!”


    “何事?”


    秦晉對這個周匄的印象還算不錯,雖然身為叛軍校尉,但至少不像個十惡不赦的人。


    憤怒之下,秦晉再看向那幾個殺了自家主將又出降的叛軍將領,‘胸’中便生出了難言的厭惡。


    “使君不可!戰陣之上萬不可斬殺主動出降的主將,否則今後誰還敢降?”


    秦晉冷然反問道:“這種反複賣主之輩,留著有何用?”


    不過,他最終還是冷靜了下來,僅僅砍了那個斬殺自家主將的叛將,以告誡世人,背叛是沒有好下場的。


    眼看著就天黑了,戰場才清理了一小半,有人建議大軍入城休整,等明日天亮再出來清理。秦晉斷然拒絕了這個建議,必須連夜清理戰場,如果還有活著的將士,一定不能放棄搶救。否則,如果放任不管,就算還有幸存的,過了一夜之後怕是也死透了。


    “俘虜周匄,求見使君!”


    “何事?”


    秦晉對這個周匄的印象還算不錯,雖然身為叛軍校尉,但至少不像個十惡不赦的人。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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