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李維斯心塞塞地向戶主大人解釋了一下表弟的問題,宗銘聽完居然頗為稱讚,誇他有急智,還告訴他以後就這麽說。


    李維斯鬆了口氣,將碗盤收拾進洗碗機,刷了巴頓吃完的飯盆。宗銘全程坐在餐台邊閉目沉思,像是在考慮什麽不得了的大事。等李維斯把家務活都幹完了,他忽然睜開眼,說:你上來幫我個忙。


    李維斯跟他上了三樓,宗銘指了指沙發:幫我把他抱到床上去,順便收拾一下茶幾上的東西。


    王浩居然還躺在沙發上,保持昨晚李維斯把他抱上來的姿勢,仿佛一直就這麽睡著。但茶幾上的雞湯麵被吃過了,顯然他是醒過的。李維斯滿腦袋問號,又不好直接問,隻好依言將他抱起,輕輕放在宗銘的四柱大床上,蓋上毯子。


    宗銘說了聲謝謝,便推開靠門這邊的書架,進了裏麵一間密室。李維斯收拾了茶幾上的照片、卷宗和煙灰缸——他現在才知道宗銘是抽煙的——最後將垃圾和麵碗收拾了,送到了樓下。


    還有什麽要我弄的嗎?李維斯全都幹完了,站在書架前問宗銘,實在按捺不住心頭的好奇,探身往進看了看。書架裏的空間居然頗為寬大,足有二十多個平米,四周是輕鋼擱架,中間是一個巨大的工作台,宗銘正在工作台上忙碌著什麽,說:稍等。


    哦。李維斯忍不住往裏走了一步,悄悄打量起了四周。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正對入口的擱架上放著各種冷兵器,匕首、短刀、警棍,還有比較少見的美式指套等等。側麵則放著幾個半舊的盒子,長長短短不知道裏頭裝著什麽東西,但就最上頭擱著的那把沒來得及收進去的格洛克手|槍看,恐怕都是類似的凶器。


    這屋子貌似真是宗銘的辦公室,否則不會放這麽多槍械李維斯有點怯得慌,又有點腎上腺素升高,下意識覺得自己應該離這裏遠點兒,又迫不及待想打開那個最長的盒子看看,裏麵是不是裝著傳說中的狙擊|槍,一公裏爆頭的那種。


    馬上就好。宗銘頭也不抬地在一個全息筆記本上敲著什麽,一邊說,稍後我要出去辦點事,你開車載一下我,我腿不方便,昨晚骨折好像惡化了,今天裝支架有點疼。


    李維斯夢遊般答應著,半天才反應過來宗銘這是把他當手下使了,不禁又是惶恐又是期待——我這是要參加超自然案件了?


    幸福來得太快讓人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啊!


    宗銘鼓搗了半天,拿起手機打電話,也不知道那頭是什麽人,他特別不客氣:阿菡,你能靠點兒譜嗎?讓你給我弄個令號怎麽這麽長時間?這麽慢你還算什麽殿堂級黑客啊摔!


    李維斯依稀感覺那裏不對,那邊宗銘已經拿到了令號,接通打印機打了一張嶄嶄新的逮捕令出來,又打開旁邊一台3d打印機,吭哧吭哧噴了五分鍾,噴出來個圓柱形物體。


    差不多吧他眯著眼睛看了看那個圓柱,沾了點兒印泥往逮捕令上一蓋,一個鮮紅欲滴的刑事偵查局公章便駭然出現在了右下角。


    李維斯都驚悚了:你、你、你在印假的逮捕令?


    嗯哼。宗銘將逮捕令揮舞著風幹,說,之前那個做得倉促,套了個假令號差點被發現,這回用個真的。


    李維斯滿腦子的wtf,崩潰地問:你那警徽不會也是3d打印機噴出來的吧?為什麽你一個處長還要辦假|證?不對你是不是壓根就不是什麽處長?


    宗銘將風幹的逮捕令對折,塞進襯衫口袋,道:處長是真的,不過宗佳玉沒告訴你嗎?我在停職休假。


    李維斯發現自己完全無言以對,隻覺得宗銘整個人簡直就是一艘大寫的賊船!


    然而為什麽內心竟然有一種躍躍欲上的衝動?


    走吧。宗銘拿起那把小巧的格洛克,關上書架,對李維斯說,去換一雙輕便的鞋,我在車庫等你。


    李維斯見他還帶了槍,頓時腦子有點眩暈:我要帶個武器嗎?我沒有槍。可以給我發一把嗎?


    宗銘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我會保護你的。


    二十分鍾後,李維斯開著宗銘價值一百萬美金的奔馳amg越野離開了石湖農場,他的旁邊,坐著他不可思議的不知道是未婚夫還是上司還是表哥的戶主大人。


    宗銘照舊臉色蒼白,雙眼賊亮,指點他將車子開上通往西堰市方向的省道,說:你慢慢開,開穩點,我太累了,稍微睡一會兒。


    李維斯這才意識到他可能整晚都沒有睡,或者之前一天一夜也沒怎麽睡,連忙放緩了速度,道:你睡你睡,到了我叫你。


    宗銘將座位放低,取出一個眼罩戴上。李維斯猶豫了一下,問:王浩就這麽留在家裏,合適嗎?你和白小雷不說他是犯罪嫌疑人嗎?他醒了會不會逃跑?


    宗銘言簡意賅地回答:不會。


    李維斯好奇地問:為什麽?你給他下安眠藥了?用超能力把他催眠了?還是使用了結界?


    宗銘將眼罩推起來,像看傻逼一樣看著他:什麽結界?


    李維斯興奮道:我都感覺到了,前天晚上和昨天晚上,我都好像被什麽力量魘住了一樣,那種感覺和網上描述結界的感覺挺像,今天早上起床我連眼睛都睜不開呢,總覺得眼瞼黏糊糊的。


    宗銘重重將眼罩拉下去,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道:你那是眼屎沒洗淨!


    李維斯:


    一小時後,車子開進西堰市,李維斯叫醒了宗銘:下高速了,咱們去哪兒?


    宗銘掀開眼罩,貌似恢複了一些精神,搓了搓臉,道:青少年心理援助中心。


    李維斯開了導航,十分鍾後到達市立中心醫院,和宗銘走進位於頂樓的青少年心理援助中心。


    王浩?值班員看了宗銘出示的警徽,將他們帶進資料室,在終端上查詢了近十年的記錄,調出一份名為王浩的副本,就是他了,資料顯示他從2018年底開始接受選擇性緘默症的谘詢,2024年初結束,期間一共經過五個療程。


    負責他的醫生都有誰?現在還在你們中心嗎?


    有一個還在。值班員回答,負責最後兩個療程的黃醫生,今天恰好她輪值。


    宗銘約見了那位黃醫生,黃醫生是個麵容和藹的中年女子,聽他問起王浩,立刻道:我記得他,一個非常漂亮的男孩子,科技大學的學生。我給他輔導了兩個療程,第一個療程效果不明顯,但第二個療程進步非常大。之後我本來建議他再鞏固一個療程,可他說學習太忙,拒絕了。


    宗銘翻閱了黃醫生提供的手書病例,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他的情況挺複雜啊,不單是選擇性緘默,還有點偏執


    是的,他的性格非常矛盾。黃醫生說,這也和他的經曆有關吧,從小缺乏母愛,父親性格暴戾,兒童時期因為發育遲緩,受到同學的嘲笑和欺辱我曾經看過前幾位醫生對他的評估,問題挺嚴重的,但在我接手治療的第二期,他情況好轉得非常快,緘默症消失了,性格也開始變得開朗而自信。我甚至曾經懷疑他在中心以外還接受過其他治療。


    你問過他這個嗎?宗銘眼神一凜。


    黃醫生聳肩,道:我問過,但他否認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對我說了謊,但實際上民間有很多互助會、虛擬群之類的組織,會給這些有心理問題的孩子提供幫助,並要求他們保密。我當時出於擔心,曾經勸過他,因為這些組織沒有執照,目的可能很難說——以前就有虛擬群教唆青少年集體自殺的案例。


    宗銘若有所思,黃醫生又道:不過我感覺他接受的輔導應該是正麵的,因為那段時間他確實進步很大,狀態很好,所以我沒有過度介入這件事請問宗警官,他現在怎麽樣了?還好嗎?


    他現在念大四,成績很好。宗銘避重就輕地說,其他的不方便透露,抱歉黃醫生,謝謝您的配合,如果有其他關於民間組織的消息,請您及時通知我。


    宗銘給黃醫生留了電話,帶李維斯下樓,站在電梯裏還在皺眉沉思,仿佛黃醫生最後那番話讓他想起什麽非常重要的問題。


    剛出電梯,手機響了,宗銘接通了,問:小白?


    電話那頭白小雷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宗銘臉色驟然一變,道:我馬上到!


    李維斯也緊張起來,問:出什麽事了?


    宗銘拄著拐杖飛快地往車庫走去,道:馬上回家,快!


    李維斯鮮見他如此失色的模樣,立刻邁開長腿一路飛奔,將車子開過來接上宗銘:係好安全帶,我盡量開快點!


    二十五分鍾後,奔馳amg越野一個甩尾停在石湖農場門口,宗銘踉蹌下車,扶著牆吐了兩口酸水,道:你也太耿直了,我讓你開快點,你就給我快成這樣


    李維斯也是眼冒金星,拄著膝蓋問他:現在幹什麽?


    宗銘掏出煙盒來,說:我先喘口氣,你去把王浩給我扛下來,咱們去一趟石湖鎮。


    李維斯掏鑰匙開門,忍不住問:到底出什麽事了?


    宗銘抽了口煙,歎氣:王建遇刺,我們送王浩過去見他最後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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