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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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宮天塔內的眾人神色凝重,哪怕大明王亦是心覺不妙,他知道和鬼豐這般人在一起或會受氣,但終究沒有性命之憂,不過局麵若被巫鹹掌控,那大夥均是性命難保。單飛本是眾人希望的關鍵,他若是有失,塔內諸人不要說得到好處,隻怕會困死此間!


    單飛聽巫鹹所言,仍舊波瀾不驚道:“龍樹高僧,我得聽妙法,但還有一事不明?”


    “何事?”龍樹極為緊張道。他幾次想要出手,卻始終感覺塔外有股極其晦澀的力道在攔截。雖說他已抱定“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念頭,可他伸手虛抓,遠比置身沼澤泥濘還要艱難百倍,既然如此,他如何還敢輕易出手?


    “‘現相緣起’和‘體性皆空’的道理我已了然……”單飛沉聲道。


    前方波瀾驚天,水中似有怪獸左衝右突,隨即要掙破兜天之術,單飛仍舊冷靜道:“但我曾聽你說過,若是無法通達‘體性皆空’的道理,就無法破除無明,若有無明,定有我執……”


    他侃侃而談,聲音已傳入龍宮天塔之內。


    夜星沉、鬼豐雖是看不到單飛所在,卻不由凝神傾聽單飛的言語。這二人均知道單飛這般緊要的關頭還一定要弄懂這件事情,那這件事必定對單飛有極為關鍵的啟迪。


    “正是如此。”龍樹亦是思索道。


    “但釋迦絕非虛言之輩,他應該告訴世人如何通達‘體性皆空’之法,不然這終究是幻沫泡影般。”單飛說話間,雙眼中明睿更顯。


    麵前的狂濤高熾,接地連天,他單飛和呂布等人立在狂濤之前,看起來還不如滄海中的一葉扁舟,扁舟隨時就要覆滅,偏偏他還像要以扁舟遨遊在滄海之間。


    狂濤怒吼。


    流年溫暖。


    龍樹不聞單飛的緊張之意,聲音終於平緩下來,“單施主所言不差,若是隻話於世人所謂的通達,卻未教如何通達之法,未免有故弄玄虛的蠱惑之感。釋迦之後,正法沒落,異見橫行。本僧多參異見,卻發現始終無法釋然單施主所言的困惑,因此這才前往龍宮天塔尋求如來真實意。”


    大明王叫道:“你是知還不知?”他心道已經這種時候,你難道就不能給個痛快話,難道還要弄什麽玄機?


    龍樹苦澀道:“據世上傳言,釋迦傳世人觀空之法,言此為斬斷我執的利器,但是‘空’究竟如何來觀,倒少人知道。本僧多是從安那般那、亦就是中原說的‘呼吸’二字入手,卻始終難得窺全豹。”


    我要是單飛,你信不信我拿刀砍死你?大明王都替單飛著急,暗想單飛已經火燒屁股了,竭力問你這些,你囉嗦半晌,卻告訴人家你也不知道?


    單飛喃喃道:“觀空之法?”他眼中光芒更是明亮,輕聲道:“多謝高僧指點。”


    龍樹道:“善哉善哉。”他知道單飛並非故作客氣之人,聽單飛很有收獲的模樣,不由替其高興。


    巫鹹卻已放聲笑道:“單飛,我還以為你悟得什麽天道,不想囉嗦這久,卻全然故弄玄虛、拖延時間罷了。”


    “是嗎?”單飛反問道:“我是在拖延時間,那閣下在做什麽?”


    巫鹹驀地沉默。


    單飛的目光似刺穿了前方的驚濤駭浪,徐徐道:“依照閣下當初要置鬼豐、夜星沉於死地的手段來看,閣下似乎不是心軟到要等我向龍樹請教完再出手的人?”


    大明王失聲叫道:“單飛,他是在想方設法逼你開啟龍宮天塔,然後跟你衝進來!”他這麽一說,自己先是深信不疑。


    單飛搖頭道:“真相或許不是這樣。”


    “那是怎樣?”巫鹹冷冷問道。


    單飛一字字道:“巫鹹,或許你並沒有展現出來的那麽自信罷了!你也有弱點!”


    波濤狂湧,在兜天之束中左衝右突。在單飛言出之際,波濤似弱了幾分。呂布、孫策均是敏銳的感覺到這點,一時間大為奇怪。孫策善於揣摩人意,一見波濤這般情形,暗想是巫鹹操縱著這些幻境,波濤突弱,是不是意味著巫鹹信心在衰減?


    可轉瞬的光景,波濤再漲,洶湧更超以往!


    “憑你也配說我的弱點?”巫鹹語氣中滿是不屑。


    單飛的目光更是銳利,“憑以往的我或許不能,但如今的我卻是大為不同!”不聞巫鹹的言語,單飛凝聲道:“因為我已經知道,眼前的一切,更多是你巫鹹所製的幻境!你巫鹹、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強大!”


    黑浪無邊,森冷蕭然,但單飛麵對隨時要覆滅天地一切的大水,反倒自信滿滿,“巫鹹,你已露出了破綻!這兩千年來,你的確是和女修、單鵬並列傲嘯世間的人物,但我也知道,如你這般的人,很難再去尋求新的突破,而多會沉湎在以往的功業中漸漸頹落!曆代英明之主,也難免昏聵的收場;這兩千年來,你巫鹹對白狼秘地全無見地,甚至要靠我來取得龍宮天塔的掌控,可見你心虛的一麵。”


    波濤更怒,寒意透骨。


    呂布、孫策二人均是不由自主的寒顫,隻覺得前方的怒濤中不停的傳來了滲透骨髓的寒意。


    二人麵對的是從未見過的奇景、知道要對戰的亦是世間少有的奇人,精神高度緊張在所難免,可見單飛還能這般侃侃而談,甚至是在有意的激怒巫鹹,不由佩服此子的膽量實在驚天。


    “他在做什麽?”大明王不由失聲道,“他不激怒巫鹹都是自身難保,激怒巫鹹是怕死的不夠快嗎?”


    鬼豐淡然道:“你以為他不激怒巫鹹,巫鹹就會放過他嗎?常人遇強則懦,單飛卻始終是遇強更勇的性格。他若連激怒巫鹹都不敢,何談和巫鹹對決?”


    “他要和巫鹹對決?”大明王麵容扭曲,做夢也想不到單飛會有這般勇猛的決定。


    單飛似望穿了洶湧的狂濤,緩緩又道:“巫鹹,你不該讓你的弟子出手的。”


    巫鹹沉默,他縱橫世間兩千年,自然是個聰明人,咆哮怒吼隻能證明一人的軟弱無力,卻很少有人能像他這般將力量蘊藏在靜默中。


    單飛的信心卻沒有任何衰減,“暗算曹棺的那人是你的弟子?他手持的傳國玉璽是你所傳?你將這般重要的東西傳於他手,可見他在你的門下,應算是極為重要的人物。”


    “他叫吳信。”巫鹹口氣冷漠的沒有絲毫情感,“若有機會,他會向你索回斷臂的。”


    單飛並不畏懼,反問道:“他敢嗎?”


    巫鹹冷笑。


    “吳信若沒有傳國玉璽,絕不敢向呂布、孫策兩人出手的。哪怕他手持傳國玉璽,也要依仗你巫鹹的陣法才敢反擊。”


    單飛說話間居然微閉了雙眼,繼續道:“巫鹹,你展現的實力的確很強悍,但我如今終於明白,你的強悍更多源於我等內心的恐懼。適才大水噴薄,但我等在內並未受到什麽波及,真正的殺招是在吳信的傳國玉璽!”


    一言落,鬼豐、夜星沉齊齊變色,若有所思。


    “我等震懾於你的威名,和你已經未戰先怯。”單飛緩緩又道:“但由始至終,我始終未見到你真正的出手。”


    狂濤聲怒,巫鹹聲熄。


    “在伊始對戰鬼豐、夜星沉的時候,你用山海經困住我等,用言語勾起夜宗主的心魔……”單飛思索道:“你是用幻術讓我等自亂陣腳,又用地勢逼迫我等墜入絕境,但你始終未曾出手的?”


    “他出過手的!”鬼豐突然揚聲道:“我們衝不破山海經的束縛,就是因為他的攔截!”


    “不錯。”


    單飛點頭道:“他隻有在我等要衝破幻術界限時,才會真正的出手,但他還是將出手蘊在地勢中,讓我等以為是陣法的玄奧。”略有停頓,單飛自信道:“但那不過是我們的幻覺,亦是他想讓我們形成的幻覺。他要讓我們確信,隻憑山海經,他要困住我等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不錯!”夜星沉恍然道:“他是用幻術引發我們的內心驚怖,進而利用我等驚慌、攻擊我們的破綻!”


    “換句話說……”鬼豐接道:“真正讓我們慌亂的是我們的內心,巫鹹強,更多是因為我們把他想的太強!他一直不對你單飛出手,是因為你得流年相助,又能真正的麵對他,你心不亂,幻術對你的影響不大,他不能親自出手,卻因為你身邊還有孫策和呂布。”


    去除幻術的影響,天底下能有多少人敢輕視呂布和孫策聯手?


    哪怕巫鹹都是不能!


    呂布、孫策精神大振。


    夜星沉目光閃動,“他要一直維持自己的強勢,就絕不會自暴短處。一擊不中被你看穿弱點的事情,他不會做,因此直到此時此刻,他仍不能決定是否出手。他隻要逼迫你進入龍宮天塔,然後尋機而入……”


    他話音未落,呂布、孫策已經齊聲驚呼。


    龍宮天塔大亮。


    眾人在那刹那間,驀地竟然看得到塔外的情形,不由齊齊變色。


    巫鹹的聲音如從天籟傳來——你們真以為自己很是聰明?聰明的可擋我巫鹹的手段?!單飛,我始終不對你出手,不是因為拿你無可奈何,而是要給你個機會。可你真以為你的那點兒手段,能擋住我的坎離真元?


    話音落,兜天之束已破!


    本是被兜天束裹的滔天大水看似輕易的撕破兜天束後並沒有傾瀉而下,而是奇跡般的分成兩道,一道凝結成冰,另一道卻已形如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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