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魯小姐臉上的紅腫看起來頗為嚴重,早認定這病必定難治,一聽單飛說今日就能醫好,心中難免驚詫。


    魯小姐這幾日來著實看了不少醫生,但隻讓臉上紅腫更甚,難免脾氣都燥了起來,不然也不會對秋醫生的診斷頗為不耐煩,如今聽到單飛這般保證,她幾乎以為此人是在信口開河。


    可若真的今天就能治好呢?


    魯倩蓮一念及此,心中激動,柔聲道:“還請神醫出手。”


    魯夫人和春蘭見狀都知道魯倩蓮的心思,難免替單飛擔憂,暗想這人若是治不好倩蓮的病,隻怕在倩蓮口中,神醫很快就要變成神棍了。


    單飛心中有了個方法,雖覺得有些冒險,可見這形勢,認為還是值得嚐試,“想要今天治好小姐的病,恐怕需要小姐和夫人配合一下。”


    魯夫人暗自盤算道:“錢不是問題。”


    “不是錢的問題。”單飛搖頭道。


    “究竟怎麽做,你說就好。”魯小姐耐著性子道。


    “我要做的事情有點奇怪,隻請夫人見到後,莫要阻攔,同時幫我攔下旁人。”單飛笑道。


    魯夫人見單飛隻是握著女兒的手,心中起疑,可不等再說什麽,就見單飛低身撿起床下的繡鞋遞給了魯小姐。


    魯倩蓮微有詫異,“做什麽?”


    總不是讓你吃了。


    “穿上再說。”單飛吩咐道。


    魯倩蓮心憂臉上的美貌,隻要是病好倒是什麽都肯做的,更不要說是穿鞋,聞言立即照做起來。


    單飛見魯倩蓮聽話的穿上了繡鞋,一伸手,突然扯起了魯小姐,快步走出了房門!


    “你做什麽?”春蘭厲聲喝了句,不等阻攔,單飛早拉著魯倩蓮奪門而出。


    太史享、陸遜正等在門外,陸遜見太史享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正在安慰,聽房中異常,神色微變。


    見單飛拉著魯倩蓮衝了過來,陸遜身形一閃,早擋到了單飛身前,太史享更是不由分說,一拳就向單飛麵門擊來。


    管他單飛是誰的徒弟,敢對倩蓮無禮,在他太史享心中,那是絕對不行!


    單飛皺了眉頭,伸手將魯倩蓮推到身前。太史享見一拳向魯倩蓮身上打到,爆喝聲中,正著急收拳不住,卻被陸遜一把抓住了手腕。


    “停手!”魯夫人趕出房門,立即喊道。


    太史慈、陸遜都是一怔,魯夫人急聲道:“單統兵,你究竟要對小女做些什麽?”


    魯夫人見單飛帶女兒出門,雖有短暫的驚慌,但轉念想到,單飛得孫尚香推薦,怎麽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女兒有什麽出格的舉動?一念及此,她倒不太緊張,反幫單飛喝止住太史享,但她當然要問個清楚明白。


    單飛微笑道:“我隻是想帶小姐到有陽光的地方走動下。”


    他說話間,拉著魯倩蓮快步到了魯府的後院,抬頭看了眼天上的太陽,單飛低聲對魯倩蓮說了兩句,魯倩蓮先是訝異,隨即快步在後園繞起了圈子。


    眾人跟著二人到了後園,見這般情形,都是麵麵相覷。


    太史享叫道:“伯母,這是神醫還是神棍,我從未見過有人這般看病!倩蓮中邪了嗎?她自幼體弱,在園中跑什麽?你再不讓這個單飛住手,倩蓮隻怕……”


    他心中急切,又要衝上近前,卻被陸遜一把拉住。


    陸遜雖也沒見過這種治病方法,感覺更像是巫師做法,不由暗自搖頭。可他見魯夫人和管家均還鎮靜,陸遜暗想魯府不急,你太史享又急個什麽勁?


    不多時,魯倩蓮額頭微汗,手捂胸口道:“怎麽樣?可以了嗎?”、


    她如此聽單飛的話快走,隻因單飛方才跟她說道——你要想今天好,重回花容月貌,就在這院子中多按照方才走的快慢走下去。


    魯倩蓮別的不關心,可“重回花容月貌”幾字對她著實有極大的吸引,聞言顧不得旁人的異樣,急走十來圈,略感疲憊。


    單飛又切了下魯倩蓮的脈門,點頭道:“放慢速度,再走半炷香的光景吧。”


    眾人聞言均是不解,暗想這走路也能治病嗎?


    魯倩蓮其實也不太相信單飛的療法,可暗想這些天都熬過去了,再走半炷香若能見到個結果,無論如何都是值得嚐試。


    見魯倩蓮依言走動,單飛向魯管家招手道:“還請魯管家準備筆墨。”


    魯管家先是一怔,不知道單飛是要畫符還是開方,可還是吩咐下人準備。


    筆墨備上,單飛提筆就在紙上寫下個方子。抬頭看了眼天色,單飛吩咐道:“魯管家,麻煩你讓下人快些按方抓藥。如今已近巳時,如能在午時左近抓藥煎好讓魯小姐服下,對魯小姐的病情最為有利。”


    魯管家見那方子上有桂枝、有芍藥、有生薑、甘草還有麻黃共七味藥,有模有樣的,甚至連如何煎煮的方法也寫的極為詳盡,暗想原來單飛不是跳神,還是在看病。


    這不是咒語,這確確實實是藥方!


    魯管家向秋醫生望去,見他亦是扯著脖子在看藥方,凝思苦索不得要領的模樣,魯管家暗自歎氣,知道秋醫生恐怕也是不解。聽單飛說的緊急,魯管家立即吩咐下人出府抓藥,按方煎藥,務求在午時之前送達。


    眾人雖然沒猜到這個開頭,但見結局回歸正常,終於都安定下來。那麵的魯小姐腳步越來越慢,終於坐在石凳上叫道:“這位神……神醫……是吧,我走不動了。”


    太史享一旁急道:“倩蓮……你眼下感覺如何?”


    魯小姐累得半死,閉目喘息片刻,睜開眼眸道:“似乎感覺好了些,最少心裏不是那麽難受了。”


    “感覺好不見得真好呢。”太史享潑著涼水希望眾人涼快一下。


    魯小姐眼中閃過分憂意。


    單飛倒是找個涼快的地方坐著,見魯小姐也要找樹蔭遮擋下,搖頭道:“魯小姐,你還是多曬會兒,慢慢走動了。你要想今天恢複花容月貌……”


    他話未說完,太史享忍無可忍,衝到單飛麵前,一把將他拎起來道:“你這是什麽鬼看病的方法,你知不知道倩蓮體弱多病?你知不知道倩蓮從未如此勞累?你看她眼下這般模樣,還不讓她休息,反倒這般騙她,知不知道會害死她?”


    “你是醫生?”單飛反問道。


    太史享一怔。


    單飛撥開他的手掌,又坐了下來道:“你知道的這麽多,你會看病?你來幫她治病?你能治好她?”


    他一連三問,太史享一個都是回答不出,不由麵紅耳赤道:“你不要得意,你看不好倩蓮,我要你好看!”


    “那我看好了呢?”單飛反問道。


    太史享喝道:“你要是看不好呢?”


    魯管家見二人要掐起來的模樣,忙道:“大家都是為我家小姐著想……莫要傷了和氣。”


    單飛一旁淡淡道:“太史享,這樣吧,我想耳根子清靜下,我們賭一把如何?”


    “怎麽賭?”太史享握緊拳頭道。


    “我若看得好魯家小姐的病,你輸我……兩百金如何?”單飛盤算著太史享的身價。


    “好,我和你賭了!”太史享毫不猶豫道。


    有你這麽賭的嗎?


    陸遜知道賭局問題所在,一旁道:“單……統兵若是輸了呢?”


    “我自然輸給太史公子二百金了。”單飛哂然道:“陸公子還怕我使詐不成?”


    陸遜微滯。


    “我不要你二百金,我隻要和你打上一場。”太史享見魯倩蓮還在走著,暗想這個神棍若真騙得倩蓮空歡喜,這口惡氣無論如何都要出的。


    你這種賠錢的性格,我很喜歡。


    單飛含笑道:“好,一言為定。不過既然賭注已下,還請太史公子待結果出來再來聲討我如何?”


    太史享冷哼一聲。


    陸遜見單飛穩如泰山的模樣,試探道:“單統兵的治療方法真的是我前所未見,隻是其中奧妙,不知道單統兵能否見告?”


    眾人均是望著單飛,秋醫生更是補了句,“單……單……醫生,在下平生也是學方無數,但從未見過單醫生所開之方,這難道也是張神醫所傳嗎?”


    單飛見眾人都有懷疑的模樣,歎了口氣道:“魯小姐可是七八日前偶驚風寒,這才惹下的毛病?”|


    魯管家連連點頭,魯夫人一旁道:“她那時好像是見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被嚇的。”


    魯夫人說到這裏時,眼中有些擔憂。她本不準備這麽說的,但見單飛開口就說出女兒得病的日子,對單飛著實又信了幾分。


    單飛反倒一怔,不過他隻管看病不管捉鬼,存下困惑道:“方才我切脈時感覺魯小姐身體根基尚好,病情看起來厲害,實際上並不嚴重。魯小姐的脈象浮取無力、有澀象、不流利,正是太陽症的病狀,因此在下認定這是寒氣入侵傷了太陽脈,淤塞經絡造成臉上的症狀。”


    眾人本要聽點理由,但除秋醫生微微點頭思索外,餘人均是茫然。


    頓了片刻,單飛又道:“太陽脈傷寒,更發汗則愈。太陽病欲解時,從巳至未上,如今雖是秋日,但巳未子三時天地間陽氣正旺。我讓魯小姐借天地純陽之氣,快走熱身催發體內的陽氣,再輔以麻黃桂枝各半湯,正是幫她重造體內的天地格局,內外合力來驅逐魯小姐身體中太陽經絡的寒氣。隻要魯小姐午時服藥後睡上一個時辰,臉上紅腫未時定可緩解,再睡上一晚,太陽病一解,當無大礙。”


    轉望陸遜,單飛微笑道:“我這麽解釋,不知道陸公子還有什麽問題?”


    眾人啞然無語,感覺聽了和沒聽一般模樣,但聽單飛開口經絡、湯方加天幹地支,天人合一的,神色都帶分尷尬。


    這小子說什麽呢,我怎麽不懂?但聽起來很厲害的模樣。


    就算陸遜聽了單飛所言,都是臉上發熱,半晌才迸出幾個字來,“單統兵果然高明!”


    .


    ps:我知道你們很厲害,那就多投點推薦票,讓俺見識下吧,哈哈哈!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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