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曉得有這麽一道遺詔在的皇上又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找這道遺詔找出來。


    想著阮子衿死的時間比這道遺詔的存在少不了多少。


    要是這道遺詔在榮慶王的手上的話,那麽當初阮子衿一死,榮慶王應該拿出來了。


    如此說來,哪怕真有這麽一道遺詔,這道遺詔應該也不在榮慶王的手裏。


    確定了這一點之後,皇上幹脆不一做二不休,將當年伺候過先帝還留著的人,通通殺死。


    隻要將這些人殺死,哪怕這些人中的一個握有遺詔,人都死了,此人自然是沒有辦法再讓這道遺詔重見光明。


    沒了遺詔,他就無須懼怕榮慶王。


    榮慶王要敢謀反,就要做好一臭萬年的準備。


    原本極是自信的皇上在聽到榮慶王突然提到是否還有人識得先帝的字跡時,心突得跳了跳。


    皇上一握拳,不可能,那道遺詔絕對不可能在榮慶王的手裏!


    太後雖然沒有出麵,可是今天皇上要做什麽事情,太後是知道的。


    正是如此,太後早就派著石嬤嬤去盯著宮宴的情況。


    這不,這個情況才一出現,石嬤嬤就把話帶給了太後。


    “那東西,當、當真在他的手上?”


    太後大吃一驚,身子一軟,坐在貴妃椅上,半天都直不起身子來。


    “怎、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太後一臉的灰敗,順著大氣,兩眼出神。


    “太後,你可別嚇老奴啊。


    你不是已經決定不再管皇上與榮慶王之間的事情了嗎?


    反正皇上與榮慶王皆是太後你的兒子,老奴說句不當說的話,隻要是他們倆,其實於你而言無異。


    太後,別爭了,所有的一切,皆看老天爺的意思吧?”


    石嬤嬤扶著太後,誠心地勸道。


    榮慶王與皇上爭奪皇位,跟其他人與皇上爭奪皇位,對於太後來說,是不一樣的。


    榮慶王跟皇上之間搶來搶去,兩人都是太後的兒子,太後這位置穩得不能再穩了。


    既是如此,太後又何必去管結果,而去幫了一個兒子寒了另一個兒子的心。


    這事兒,太後二十年前已經做過了,切不可再有第二次。


    石嬤嬤覺得這一次,皇上想要贏,太懸了。


    別忘了,皇上已經染上神仙膏的癮,身子大不如從前。


    想到皇上現在單薄的身子,石嬤嬤不得不懷疑,要是太後好生將養著,指不定皇上會先太後而去。


    “你不懂,你不懂。”


    太後閉了閉眼睛,嘴裏喃喃自語道:


    “如果這道遺詔不在他的手上,那麽這道遺詔就可以幫哀家……”


    隻要榮慶王不知道遺詔的存在,哪怕榮慶王當真贏了皇上,她也可以用這道遺詔存在的消息,緩和她與榮慶王之間的關係。


    太後不傻,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事情,早就把自己與榮慶王之間的母子情份揮霍得一幹二淨。


    榮慶王近來的態度,已經告訴太後這一點了。


    可以說,這道遺詔的存在既是太後拉攏皇上的王牌,也是能緩和她與榮慶王之間母子情分的有利之物。


    皇上沒找到遺詔,榮慶王卻已經拿到了。


    這也就說明了,她這個太後在榮慶王的眼裏,已經毫無半點作用。


    作為皇家的人,太後太明白,作為一個無用之人,她將來的下場會怎麽樣。


    一直以來,皇上敬她重她,無非也是因為她幫著皇上才坐上這個位置的。


    若非這些年來,她一直幫皇上出謀劃策,壓製著榮慶王,還離間了榮慶王與老四之間的感情。


    否則的話,太後知道,皇上與她這個親娘的感情未必會如表麵上的那般好。


    她對皇上那麽好,皇上對她的敬意全都來自於此。


    相當然的,麵對榮慶王這個兒子,太後就更心虛了。


    她想得到皇上跟榮慶王的敬重,她就必須對榮慶王或者皇上還有用處。


    一想到這個情況,太後何嚐不覺得,自己這個娘當得可真夠悲劇的。


    “太後,您別嚇老奴,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石嬤嬤也是暗暗叫苦,她雖然不敢說這一切都是太後自己做的妖,但眼下的情況,也實在是叫人太過舉步為艱了。


    石嬤嬤不明白,太後明明有那麽厲害的兩個兒子,大可比其他老人更是安享晚年。


    太後擁有這麽好的條件,卻是鬧到了如此地步,這真的是……


    太後一聽到榮慶王的話,就猜到她尋了二十年的遺詔在榮慶王的手裏。


    已經以過道遺詔起了忌憚之心的皇上自然是也猜到,榮慶王不但知道這分遺詔的存在,更是有了這份遺詔的下落。


    這麽一想,皇上心裏那個叫恨。


    他不明白,他跟榮慶王皆是先帝的兒子,為什麽先帝可以偏心至此。


    先帝生前就待榮慶王好過他,一心想把皇位傳給榮慶王這個小兒子,而不是他這個大兒子。


    這便也罷了,先帝都死了二十幾年,這都二十幾年過去了,還跳出來蹦噠惹人閑。


    一瞬間,皇上簡直恨先帝這個親爹恨到了骨子裏去。


    皇上對自己的兒子表現出來的涼薄,何嚐不是因為他在先帝那兒吃太過多的虧而受的影響。


    原本皇上想著,若是他找不到遺詔,榮慶王肯定也找不到。


    他是因為太後的關係,才曉得有這麽一份遺詔的存在。


    不同的是,他已經派人將伺候先帝的人全都殺絕,榮慶王的手裏不但不可能有遺詔,更是不可能知道遺詔的存在。


    可惜,榮慶王剛才那話一出口,皇上知道,榮慶王不但曉得這份遺詔的存在,甚至還早他一步,已經找到這份遺詔了。


    “皇上急什麽。”


    看著皇上臉上的急色,榮慶王從容不迫地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一份黃色的絹帛,然後交到了陳閣老的手上。


    陳閣老掀了掀眼皮,就算是他也不得不佩服榮慶王的這份城府。


    若非當年他不得果郡王看中,他也同樣看不上為情所困的果郡王。


    否則,隻要他冷靜下來,其實就會明白,先帝的眼光沒錯,皇上的確是不及榮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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