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她單純地以為,葉紀譚不死心,想要見她,然後被萱兒給攔了下來。


    事實上,那幾次,葉紀譚隻是跟萱兒見了麵,不吵不鬧,可是每見完萱兒,葉紀譚去必定要大病一場。


    “就如你所想,正是因為跟萱兒談過,我才做了那些夢。


    而最後一次見麵,萱兒則把我不曾夢到的事實補充完整。


    萱兒是真的,她絕對是我們的女兒,如果她不是我們的女兒,


    為何她夢到的上輩子與我所夢到的如此相似,而且,她所知道的卻還是我不知道的。”


    葉紀譚苦笑,就是因為他“夢”到得太晚,好歹是“單純又幸福”地過了一年多。


    跟他不一樣的是,原來早在那麽久以前,萱兒就已經記起了一切。


    麵對軟弱無能的母親,麵對偏心眼的父親,麵對想要謀害自己的柳氏三人,


    還有一個被養廢,胳膊肘往外拐的弟弟,他一直無法想象,


    萱兒才十幾歲的小姑娘,到底是用什麽樣的態度與心理,才能一路扛過來,走出今天的錦繡前程。


    他光是用想的,都覺得,這條路,太難走,太累了。


    “不會的,指不定,你是聽了萱兒的話,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你夢到了跟萱兒說得一模一樣的夢。”


    江紫蘇的手指甲直接被她大力摳在桌麵上而一根根崩斷,


    她寧可這個女兒是假的,在兩年前被葉寒憐推下懸崖的時候,誤被鬼附身,


    直到現在,女兒的真魂也不知道在何處飄泊,她也不願意麵對葉紀譚所說的“真相”!


    “可是我所夢到的,卻不單隻有萱兒所說的那麽一點。


    這段時間,我都去證明了,最後的結果就是,我夢到的一切,皆是事實,


    除了萱兒與你,及江家的命運被改變之後,其他的事情,與我夢中一般無二。”


    葉紀譚搖頭,如果有選擇,他也寧可自己是被大女兒給騙了,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女兒有過這種非人的經曆。


    “不管你我能不能接受,這才是你要的事實與真相。”


    葉紀譚看著江紫蘇,認真地說道:


    “你我已經負了萱兒一輩子,你想繼續負萱兒第二輩子嗎?


    知道為什麽萱兒如此對勇兒不離不棄,護崽似地護著勇兒嗎?


    因為上輩子,直到萱兒死之前,萱兒感受到的親情與溫暖是勇兒給的。


    也隻有勇兒在萱兒最困難的時候,視萱兒為親人,想要拉萱兒一把。


    你我早就把萱兒的親情給揮霍得一幹二淨,若非念在她始終是你生的,


    而你隻是糊塗,並不像我一般,把心思都用在了別人的身上,否則,便是你的今時今日也沒有。”


    跟他這個爹比起來,萱兒這個女兒的心太軟,軟得不可思議。


    如果他的心能像萱兒一樣善的話,那麽當年他祖父指不定還能多活幾年,享享清福。


    針對他,萱兒從來都沒有主動攻擊他,要他難堪。


    隻有在他對自己動手之後,萱兒被逼自保,才會對他出手,給他教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聽完葉紀譚的話,江紫蘇除了“不可能”三個字之外,根本就不知道還能說什麽話也來:


    “如、如果,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那般,那為何,萱兒不對我說呢?!”


    我是她娘,她的親娘!


    若是早知道萱兒受了那麽多的苦,又有這麽多的苦衷,她之前又怎麽會那麽對待萱兒,又一次傷了萱兒的心。


    “你要萱兒怎麽告訴你,讓她告訴你,她夢到了那麽可怕的一輩子?


    告訴你,不但是你們母子三人,便連我江家也無好下場,通通都逃不過一個慘死?


    告訴你,柳氏會害你們至此,叫你們三人不得好死,


    然後你就能把腰板挺直了,拿出一個做娘該有的氣魄,把一雙兒女護好?


    若萱兒真把這一切告訴你,你不是把萱兒的話單純地當做一個惡夢看告訴,怕也隻有哭!”


    江杜仲喘著粗氣,惡聲惡氣地數落江紫蘇!


    “就像江老爺說的那樣,哪怕萱兒把她的經曆告訴你,紫蘇,你不會信的。”


    葉紀譚的苦笑像是泡在黃蓮裏一般,叫人看得都苦到要哭了:


    “如果是在你懷疑萱兒是假的時候,萱兒說出這個夢,你更會覺得


    那是萱兒為了自保而進行的詭辯,是對你的故意欺騙,


    萱兒做得越多,你越會覺得這所有的一切,皆是萱兒心虛所至。


    萱兒對你所有的努力,最後得到的不是認同、理解和心疼,有的隻是深深的傷害。”


    “萱兒都被你們傷害兩輩子了,紫蘇是什麽性子,萱兒怎麽能不了解。


    所以,萱兒這一次,幹脆連解釋都懶得向你解釋!”


    江杜仲氣得直拍桌子,惡狠狠地瞪著江紫蘇這個女兒。


    他一直以為,江紫蘇這個女兒隻是苦了一對外孫半輩子,外孫女兒還有大半輩子可以跟著四爺享福。


    誰知道,外孫女的苦,那是已經背了兩輩子了!


    “說來說去,就是萱兒這個孩子太實誠了。


    任你們如此欺負,她這輩子竟然還有心思,肯認你這個娘,我簡直就覺得不可思議!”


    想著葉寒萱對旁人的手辣,江杜仲對江紫蘇的失望已經到達了一個無以負加的地步。


    “紫蘇,不管你信與不信,我隻想叫你了解事實的真相,也讓你聽到萱兒的苦楚。


    至於你現在要怎麽對待萱兒,那是你的事情,我無法控製。


    這輩子加上輩子,我欠萱兒的,已經還不清了,隻是希望你不要再加深對萱兒的傷害。


    或許,你隨你爹離開,對萱兒來說,才是最好的結果。”


    直到這一刻,葉紀譚是半點都升不起為自己留下江紫蘇的想法,


    隻希望江紫蘇可以走得遠遠的,走到讓葉寒萱看不到的地方,


    隻要見不到了,至少大女兒想起痛苦過往的機會也會少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這樣的,我……嗚……”


    江紫蘇掩麵痛哭,直到這一刻,她自然是全信了葉紀譚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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