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憐犯的蠢,有些能阻止的,葉寒承當然是不會讓葉寒憐去犯的。


    此時果郡王已經不光隻是葉寒憐一個人的相公,而是柳輕煙跟葉寒承兩人的希望了。


    “會不會的,你想清楚了再去做。


    果郡王隻有一個,他對你的心意也隻有一份。


    若是果郡王再失去了對你的耐心,那麽你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旁的,我也沒什麽好勸你的,你自己想吧。”


    葉寒承知道,自己跟葉寒憐說得越多,他這個姐姐未必就肯信他。


    指不定為了跟他堵一口氣,他這個姐姐偏還就這麽做了。


    所以,說完之後,葉寒承賭一把似地幹脆利落地走掉,獨留葉寒憐一人思考接下來的路要怎麽走。


    葉寒承一走,葉寒憐果然遲疑了。


    果郡王府中的人對自己的態度,葉寒憐不是不知道。


    關於果郡王的野心,葉寒憐更是清楚。


    的確,娶了她,這對果郡王的事業是沒有一點好處的。


    皇上這一賜婚,可是打亂了果郡王的全盤計劃。


    以果郡王的救駕之功,就算果郡王娶不了陳明珠,也能娶其他官員的女兒。


    若是她依舊是她爹最寵愛的女兒,那麽果郡王娶了她,等於是愛情事業雙豐收。


    現在,為了愛情,果郡王失去了事業。


    若是她再開口問果郡王要銀子添嫁妝,果郡王怕是會心中不喜。


    想到這一點,葉寒憐頹喪地歎了一口氣之後,隻能認栽。


    這樁婚事是她所歡喜的,卻不是果郡王所盼的。


    她阻了果郡王的路,要是再給果郡王添什麽麻煩,增加負擔,就像承兒說的,


    有朝一日,果郡王對她的寵愛,總會用完的。


    就像她爹跟姨娘之間,爹再怎麽把姨娘寵得無法無天,名為妾實為妻,現在不也貌離神離了。


    她不想走姨娘的老路,沒了爹的疼寵,要是再失去果郡王的愛,她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爹。”


    葉寒憐想了想,敲響了葉紀譚的門。


    “滾。”


    聽到是葉寒憐的聲音,葉紀譚腦海裏第一時間浮現的卻是上輩子葉寒萱慘死的一幕。


    一個充滿惡意的“滾”字,不自覺地吐出了口。


    這輩子,要不是萱兒懂得了反抗,否則的話,以柳輕煙跟二女兒的稟性,怕是絕對不會叫萱兒有好日子過的。


    兩輩子,這對母女從不曾對紫蘇、萱兒和勇兒手軟過。


    想到這輩子,大女兒的改變,全是從落涯之後改變的。


    葉紀譚猜到,大女兒其實是從那個時候知道了上輩子的事情。


    二女兒這一推,不但沒要了大女兒的命,反而還將大女兒給推醒了,更是推起了兩人兩輩子的冤孽。


    “爹。”


    葉寒憐雖然早就做好要被葉紀譚訓斥的準備,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爹還沒有見她一麵,竟然已經叫她直接滾了。


    聽到那一聲滿含冷意的“滾”,葉寒憐的手都哆嗦了起來:


    “爹,女兒自知的確是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可是姨娘是女兒的生母,明知她犯了錯,出於孝道,女兒不得不幫姨娘一把。


    姨娘從小就對我悉心培養,對我與承兒極好。


    不管姨娘犯的錯誤再大,她也是疼了我十幾年的姨娘。


    女兒愚笨,除了那個辦法,實在是想不到別的能幫到姨娘,又能讓姨娘與爹重歸於好的辦法。“


    說著,葉寒憐“咚”的一聲,重重地跪在了葉紀譚書房前的那塊石板上:


    “千錯萬錯,都是女兒的錯,爹生女兒的氣是應該的。


    女兒別的不求,隻求爹別氣壞了身子,有什麽氣,隻管撕在女兒的身上。


    離開爹的這些日子裏在,女兒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心一揪一揪地疼。


    爹,是女兒蠢,隻想到這種笨辦法,還望爹可以原諒女兒一次。”


    葉寒憐把當初故意打掉柳輕煙肚子裏的孩子,甚至把此事賴在葉紀譚的身上,


    解釋為,她一想是幫柳輕煙,所以那個孩子不能留。


    她之所以會把這件事情賴在葉紀譚的身上,也隻是為了幫葉紀譚跟柳輕煙合好如初。


    一句話,她所用的心思,都是為了葉紀譚跟柳輕煙兩個雙親好,沒有半點私心。


    出於孝道,要是葉寒憐說的話都是真的,倒是的確有值得人同情、理解甚至是原諒的地方。


    但是屋內的葉紀譚知道,這所有一切的不過是葉寒憐推脫責任的一種說辭而已。


    “你真想孝順我,離我遠遠的。


    直到你出嫁為止,別出現在我的麵前。”


    葉寒憐表現得越是柔弱、委屈求全,一副乖女兒的樣子,葉紀譚眼珠裏的紅血絲就越多。


    上輩子,他就是看了太多葉寒憐這樣的一麵,以為二女兒又乖又聽話,隻可惜性子太弱,容易被人欺負。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一時頭腦發昏,把二女兒的不自愛,全都推到大女兒的頭上,造成了大女兒的悲劇。


    且,大女兒被休回家之後所受的苦,全是拜這個柔弱如花的二女兒所賜。


    所以,葉紀譚現在太清楚,表麵似小白花一般不堪風吹雨打的二女兒,


    內心乃是一個蛇蠍惡毒,心狠手辣、無所不用其極之窮凶極惡之輩。


    一瞬間,葉紀譚將自己能想到的所有不好的詞語竟然全都能通通套用在葉寒憐的身上。


    葉紀譚不留情麵的回答,叫葉寒憐的身子完全僵住了。


    不該這樣的,她都已經這麽說了,爹的反應不該是這樣的!


    直到現在,葉寒憐都想不明白,為什麽她爹會變得那麽古怪。


    麵對葉寒萱的改變,葉寒憐跟柳輕煙曾經都有過一瞬間的懷疑,


    葉寒萱不會是上次掉下懸崖之後,其實死了,身子被野鬼給占了。


    但是看葉寒萱對景博侯府的事情那麽清楚,甚至對江家那麽在意。


    如果葉寒萱不是葉寒萱,而是孤魂野鬼的話,那麽這種表現也太奇怪了點。


    此時,葉寒憐不禁覺得,葉紀譚的古怪跟當初的葉寒萱是一模一樣。


    明明她爹以前是那麽寵她,還把她當成是他唯一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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