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要過這種日子的人,就極有可能是葉寒承了。


    葉寒憐這麽直白又不客氣地說給葉寒承聽,無非是想告訴葉寒承,


    隻要柳輕煙活著的一天,他們姐弟倆都要受影響。


    不同的是,已定下婚約不日便要嫁的葉寒憐本人,受到的影響會小一點。


    最悲劇的乃是葉寒承這個兒子,會因為有柳輕煙這麽一個生母而一輩子夫綱不振。


    這麽一來,柳輕煙是死是活,最受影響的人是葉寒承,而非她葉寒憐。


    “二姐,你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雖然葉寒承知道,葉寒憐說的是實話,可是要謀殺了親生母親的性命,葉寒承依舊覺得葉寒憐這個想法太可怕了。


    這次跟上次不一樣,上次他們合力弄死的是一個野種,一個對他們三人來說都沒有一點好處的野種。


    可是這一次……


    “別叫我二姐!”


    從姐變成二姐,麵對這個改變,葉寒憐不高興極了。


    隻要聽到這個“二”字,葉寒憐就有一種還是被葉寒萱壓著的感覺。


    不過想到自己嫁給果郡王之後,葉寒萱見了自己還要叫自己一聲皇嬸,葉寒憐心裏就平衡了。


    “行了,是你向我討辦法,不是我向你討辦法。


    剛才一事,我隻是隨口說說,你便忘了吧。


    我也累了,回房休息。


    你呢,別再胡思亂想,好好準備春闈,指不定,所有的事情會有轉機的。”


    葉寒憐拍了拍葉寒承的肩膀,然後就一臉輕鬆地離開了。


    她是就說了,姨娘是死是活,對她有影響,可是她的影響不及誠兒大。


    所以姨娘死了,承兒能得到的好處可是比她多多了。


    承兒受影響如此之多,要是承兒都希望姨娘好好活著,她這個當女兒的又怎麽會一心想要了姨娘的命。


    承兒這個弟弟要怎麽做,葉寒憐表示,她做姐姐的,都會很支持的。


    葉寒憐開玩笑似的把這個問題丟給葉寒承之後,自己當真回了院子休息去了。


    便是映月居的擺設大不如前,可是景博侯到底是景博侯,總比葉寒憐之前住的那間小院子好多了。


    想著再有一個月,自己便要嫁給果郡王,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喜堂,葉寒憐就笑著睡著了。


    至於她剛才丟下的話,對葉寒承產生了怎樣的影響,她可是一點都不介意。


    “……”


    坐在原地的葉寒承,痛苦地抱著自己的腦袋,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才好。


    他不想過他二姐剛才說的那種生活,但是他更不想親手弑母。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所以,他怎麽可以親手殺了自己的生母?!


    爹說的對,姨娘做出如此醜事,姨娘若是有點自尊的話,早該自己去……


    才有這個可怕的念頭,葉寒承抱著自己的腦袋,咽嗚地跟隻受傷的小狗一樣,可憐極了。


    與葉寒憐的喜氣洋洋不同,果郡王府因為這道聖旨,可是人仰馬翻。


    “主子,主子?”


    宣旨的太監才離開,果郡王就生生被氣暈了過去。


    看到這個情況,韓遊嚇得臉色大變,連忙命人把果郡王抬進屋裏頭去。


    “放心,果郡王隻是一時太高興了,氣血上湧,這才暈過去。


    隻要給果郡王開些順氣的藥,果郡王的‘高興勁兒’過去了,便好了。”


    替果郡王診治的張禦醫,非常淡定地說了一句,更是把果郡王的怒火攻心解釋為“太高興了”。


    “當真?”


    韓遊懷疑地問了一句。


    就主子剛才的情況,他怎麽看怎麽想,都不覺得,主子是高興地暈了過去的。


    一想到這個情況,韓遊也是腦仁疼得厲害。


    葉寒憐早就不是景博侯的愛女了,哪怕因為這道聖旨,景博侯才勉強把葉寒憐接回府上,


    怕隻怕景博侯對葉寒憐的態度,並不會因為這道聖旨而有所改變。


    說白了,以葉寒憐區區一個侯門庶女,又被景博侯所不喜,光是這個身份,


    自家主子娶了葉寒憐,這樁婚事對主子的事業,可是一點幫助都沒有。


    想著直到今天,自家主子從來沒有跟景博侯聯絡過感情,韓遊也是鬱悶得緊。


    “自然當真,果郡王的病況,我可是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果郡王的傷勢稍有加重之勢,應該是之前‘操勞’到了。


    以後隻要果郡王多休息,把身子養好,一個月後再注意一點,問題就不大了。


    皇上還等著我的回話,我便不叨嘮,告辭。”


    張禦醫暗示了一下,果郡王之前在床笫之間太過放肆,讓傷口稍稍裂開。


    就果郡王現在這個情況,女色上,還是暫戒一下比較好,否則的話,一個月之後還想不想洞房了。


    “明白,明白。”


    韓遊尷尬地點點頭,幾日前,主子與葉寒憐過家家似地拜了天地,然後入洞房。


    他一個當奴才的,總不好攔著主子,不讓主子寵幸葉寒憐。


    韓遊親自把張禦醫給送走了之後,果郡王這才從床上幽幽醒了過來:


    “韓遊!”


    果郡王一醒來就開始叫韓遊,韓遊更是第一時間趕到了果郡王的麵前:


    “主子,有何吩咐,可是渴了,還是身子哪兒不舒服?”


    “韓遊,剛才本郡王竟然夢到,皇上給本郡王和憐兒賜了婚,當真是太好笑了。”


    說著,果郡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覺得近日,他跟葉寒憐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都糊塗了,竟然做了一個如此荒唐的夢。


    就葉寒憐現在的情況,他怎麽可能會娶葉寒憐為妻,這豈不是招人笑話嗎?


    便是日後,待他大事已成,他依舊想讓憐兒做自己的妻子,他也會給憐兒安排一個極好的身份,


    而不是以那麽狼狽的一個形象,嫁給自己,毀了自己,也毀了他。


    “主、主子,你、你不是在做夢,皇上真的替你與葉二姑娘下了賜婚聖旨。


    聖旨還在你的枕邊呢。”


    看到果郡王這個樣子,韓遊都有些不忍心把事實告訴果郡王了。


    韓遊再一次後悔,覺得那天晚上,他不該把葉寒憐接過來,使得葉寒憐與自家主子拜堂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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