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葉寒憐,葉紀譚繼續說道:


    “所以那個時候,本侯說過要把景博侯府交給承兒,從來都不是在哄著承兒。


    隻不過,現如今,勇兒的改變,你我有目共睹。


    以勇兒現在的能力與本事,他完全有資格繼承本侯的一切,不會敗了本侯曾經的心血。


    反之,承兒,你是不是該審視一下自己現在的情況?”


    把景博侯府交給誰,從來都隻是葉紀譚一句話的事情,有時候旁人在一邊努力再多,也是白費勁。


    “爹,你真的要變得如此可怕,叫孩兒覺得陌生嗎?”


    葉寒承的臉色先是一紅,接著一白。


    他怎麽也不願意承認,現在的他竟然比葉寒勇差那麽多。


    “可怕?”


    聽到這兩個字,葉紀譚直接笑了:


    “最先讓本侯深刻體會到這兩個字的人,可是你們三個。”


    想到夢裏發生的一切,及現實之中,他又才知道的真相,葉紀譚不客氣地表示,柳輕煙母子三人才可怕。


    葉紀譚自然也已經知道,上輩子江家莫明其妙死在流匪手裏的慘劇。


    跟葉寒萱一樣,葉紀譚根本就不相信江家人是死在流匪那批人的手裏的。


    江家人又不是獨居,而是生活在偌大的一個許村之中,左右全是鄰裏。


    若是流匪殺人,許村之中怎麽可能沒有人在當時當場發現這個情況。


    反倒是過了一夜,等到第二天天蒙蒙亮,有村民早起幹農活,看到江家門口一地的血,才發現江家人都死了的情況。


    單就這一點,葉紀譚就可以肯定,江家人絕對不是被那些流匪所殺的。


    流匪不過是在適當的時間出現,所以替人背了黑鍋罷了。


    如果江家人不是被流匪所殺,那麽誰才是殺了江家人的真相。


    要是一個月前,葉紀譚做了這個夢,必須是想不明白其中的關鍵。


    但是,葉紀譚偏是在一個月後,做起了關於上輩子的夢。


    這個時候,皮家跟柳輕煙之間的關係已經浮出水現。


    葉紀譚怎麽可能會不將江家上輩子的死,跟皮家和柳輕煙聯係在一起。


    想到包括江家,還有江紫蘇母子三人,全在柳輕煙的手下,落得個生不得好生,死不得好死的下場。


    葉紀譚看著柳輕煙的眼裏,滿是寒意。


    原來整日睡在他的枕邊,與他一起長大的女子,竟然是如此蛇蠍心腸,狠毒不已。


    “爹,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葉寒憐不服氣地駁了一句:


    “我們三人到底做了什麽樣的事情,竟然叫你覺得可怕了?!”


    越說,葉寒憐心中越是不平,爹果然是變心,變壞了,一心偏向江紫蘇母子三人。


    以前那個公正、公平的爹,已經消失不見了!


    “你們做了什麽?”


    葉紀譚嘲笑地扯了扯嘴角:


    “是不是真的要本侯替你們數一數,你們做了多少可怕的事情?


    早幾年前,萱兒在外的名聲是怎麽壞的,萱兒的身子為何一直那麽弱,勇兒為何會越來越愚笨胖蠢?


    一年前,在娘的五十壽之前,是誰把萱兒推下懸崖,讓萱兒九死一生?


    至於江家的事情,不需要本侯一件一件數給你們聽吧?”


    葉紀譚越數越心寒,越說心越冷。


    柳輕煙母子三人兩輩子,都能對他人如此心狠手辣。


    若非夢中的他極有本事,光衝著他怎麽也不願意把柳輕煙扶正,怕隻怕,葉寒憐跟葉寒承早就要合謀不弄死他,也弄殘他。


    唯有如此,他們才有機會讓自己的生母成為正室,而他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嫡出了。


    “爹,這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何必要翻舊賬!”


    葉寒憐臉一紅,爭辯了一句。


    她對葉寒萱做過的壞事,通通都已經過去。


    甚至,她做的第一件事情,葉寒萱還有哪一件沒有掰回來。


    事至今日,她不但沒有害到葉寒萱,反而是被葉寒萱算計得了個徹底,還得了皇上那麽一道“何以為婦”的聖旨。


    真正有能耐跟惡毒的人不是她,是葉寒萱才對!


    “爹,你說葉寒萱的名聲不好,我的名聲有比她好嗎,甚至比她當年的更差!”


    說到這裏,葉寒憐忍不住磨起牙來。


    那個時候的葉寒萱名聲雖然不好,得了個短命鬼的稱號,可到底還是有一般的人家願意接受葉寒萱的。


    可是她呢,但凡是家中知書識禮之人,皆不願意向她提親,她才是被毀得最徹底的那個人!


    “別管葉寒勇以前有多胖多蠢,爹,你也說了,現在的葉寒勇不但比不比承兒差,反而還比承兒優秀一點。


    葉寒萱掉入懸崖,但她是毫發無傷地回來的,就連江家的事情,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


    江家的人沒受到什麽實質性、不可磨滅的傷害,但是姨娘卻因為這件事情被貶為庶人。


    事實上,在所有的事情上,最後吃虧的都是我們!


    爹,如果你有心的話,不該更疼我們?


    你怎麽會覺得我們可怕,爹,你太叫我陌生了!”


    葉寒憐流著淚,失望地看著葉紀譚,猛搖頭。


    被葉寒憐這麽一說,乍聽起來,好像是挺可憐的。


    可是仔細分析一下,就發現問題大了。


    所以,葉紀譚忍俊不禁地冷笑了起來:


    “你們害人不成,反誤自身,這難不成還是萱兒他們的錯?


    他們不該反抗,不該自救,應該乖乖地被你們害才是對的?


    他們自衛,甚至是叫你們自食惡果的行為,竟然是錯的,可怕的?


    那麽對於你們這些主動傷害別人的人,本侯該用什麽樣的形容詞來形容你們?”


    越說,葉紀譚的眉毛擰得越緊。


    他是真不明白,柳輕煙是怎麽養大這個女兒的,竟然讓憐兒有那麽可怕的是非觀,簡直就是荒謬。


    跟葉寒憐這麽一聊,葉紀譚對柳輕煙的憎惡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又加深了幾分,看著柳輕煙越發不討喜了。


    葉紀譚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再吐了出來。


    算了,曾經的他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麵對憐兒的胡作非為,他還不是包庇了一次又一次,叫萱兒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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