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葉老夫人長長歎了一口氣:


    “祖母的萱兒明明是一個大美人兒,卻被憐兒教的生生把自己打扮成無鹽女。


    為了幫祖母采花,祖母隻要一想到,萱兒你差點回不來了。


    直到現在,祖母還夜夜從惡夢之中驚醒,深怕你的回來隻是祖母自己的一個美夢。


    憐兒如此任性不懂事,你卻懂事地叫人心疼,如此,你爹還護著憐兒,我的萱兒啊……”


    說著,葉老夫人越發替葉寒萱委屈。


    葉寒憐任性加惡毒,葉紀譚還事事護著葉寒憐。


    葉寒萱懂事聽話又謙讓,還幾次三番被葉寒憐給害,葉紀譚不喜歡葉寒萱這種乖女兒,非要護著葉寒憐,這叫什麽道理?


    葉老夫人數落葉寒憐一堆的毛病,隻是為葉紀譚的偏心做鋪墊罷了。


    “萱兒,聽祖母的話,你還隻是個孩子。


    所以有什麽事情別隻一頭悶在心裏,叫自己難受。


    可以的話,祖母寧可你學學憐兒,任性一些,把脾氣發出來,至少也得叫你爹知道你的真實想法。


    或許,你多說一說,你爹那根死腦筋總會拐過來的。”


    葉老夫人把葉寒萱從自己的懷裏擦了出來,雙眸很是“真誠”地看著葉寒萱。


    任性?


    聽到這個詞兒,葉寒萱裝難受的臉差點扭曲了一下。


    就她之前的做派,要不是有四爺把衛夫人拉出來替她擋著。


    否則的話,多少名門貴族的子弟會對她望而怯步,不敢恭維。


    跟葉寒憐的任性比起來,她的態度簡直可以算得上囂張,連葉紀譚這個親爹都不給一點麵子。


    回想起自己之前跟葉紀譚鬧的事情,葉寒萱可不覺得“懂事”這兩個字跟自己有什麽關係。


    不過,祖母說了那麽多,無非是想叫她做一件事情:


    那就是多鬧鬧渣爹,無休止鬧渣爹。


    “祖母,若是我真的鬧騰父親,會不會對景博侯府有什麽影響?”


    看著葉老夫人,葉寒萱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祖母當真縱容她無法無天,不計一切後果地跟渣爹鬧?


    她不信。


    在她看來,祖母對景博侯府的緊張並不是假的。


    “這個……”


    果不其然,葉寒萱這麽一說,葉老夫人的臉上露出了遲疑之色。


    葉老夫人並沒有忘記,就在葉寒萱的及笄禮上,四爺膽大地直接禁了她兒子的足,叫她兒子別去上朝了。


    今天,四爺隻是禁了她兒子的足,讓她兒子別上朝,那麽下一次呢?


    萬一下一次,四爺為了萱兒這丫頭動怒,直接叫皇上撤了紀譚的職,削了葉家的爵位。


    到時候,別說是紀譚了,整個葉家都一無所有了。


    這絕對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麵!


    “萱兒,你聽祖母一句話,我們再怎麽鬧騰,那也是關起門來,一家人的事情。


    雖說四爺對你另眼相看,也極為照顧你。


    可是我們侯府的事情還是莫叫四爺都知道,若是四爺曉得景博侯府這般沒規矩。


    祖母擔心,若是這般,會影響四爺對你的態度。”


    葉老夫人摸了摸葉寒萱的臉,直接說了一句,像今天這種鬧到四爺麵前的情況,千萬別出現第二次。


    光是這一次,已經叫她心驚肉跳的了。


    “祖母放心,我跟四爺的交情其實並不怎麽深,所以從未將府裏的事情告訴四爺。


    若不是今天父親為了葉寒憐,把景博侯府的荒唐鬧到四爺的麵前。


    否則,四爺怎麽可能知道我侯府的事情,甚至還叫父親禁了足。”


    葉寒萱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說著瞎話,表示自己跟四爺之間那是幹幹淨淨,純潔得跟張白紙一樣。


    “當真?”


    葉老夫人看著葉寒萱的眼睛問了一句。


    麵對葉老夫人的懷疑與質問,葉寒萱不知是演戲還是有點假戲真做的感覺,心虛地回答了一下葉老夫人的目光:


    “自、自然是真的,祖母,你要相信我。”


    看到葉寒萱玉白的臉上染上一抹緋色,葉老夫人笑了笑。


    萱丫頭前半句話一定是假的,至於後半句話,倒有可能是真的。


    一想到葉紀譚蠢地把他自己做過的糊塗事,端到了四爺的麵前,葉老夫人便腦仁疼得厲害。


    “萱兒,旁的祖母也不多說,祖母不會阻止你跟四爺往來。


    隻不過,祖母剛才說過的話,你莫要忘記。”


    葉老夫人歎了一口氣,把葉紀譚這個話題揭過不提:


    “說起來,萱兒你真是個有福氣的人,不但認識了四爺,還得了聖旨成了朝陽縣主。


    便是無瑕膏與玉顏膏的事情,你都有驚無險。”


    葉老夫人一扯出無瑕膏與玉顏膏的事情,葉寒萱眸光閃了閃。


    若不是祖母這個時候提起,她都差點忘了自己之前來的時候,心中的懷疑。


    她的想法竟然直接被祖母給帶跑偏,甚至連戒備心都放鬆了下來。


    厲害!


    “若是萱兒這張如花似玉的臉上,有了跟憐兒一樣的疤痕,那可真真是糟糕透了。


    四爺見了,還不得……”


    葉老夫人捧著葉寒萱的臉心有餘悸地說了一句,一雙打量著葉寒萱雙頰的眼睛卻是死死地盯住了葉老夫人。


    麵對葉老夫人如此強勢又直白,讓人避無可避的盯迫,葉寒萱輕眨了一下眼睛,眼裏閃過劫後餘生和幸災樂禍:


    “玉顏膏跟無瑕膏乃是祖母與父親送我的,我本想好好珍藏著。


    不過祖母你也知道,勇兒是個死心眼的人,非要說兒時因為葉寒憐的陪伴才會長大,沒心理扭曲。


    勇兒非說欠了葉寒憐一個人情,正好,葉寒憐脖子受傷了,我就想到了祖母跟爹送的這兩種膏藥。”


    說著,葉寒萱不好意思地垂了垂臉。


    隻不過,葉老夫人雙手卻是霸道地捧著葉寒萱的臉,就是不讓葉寒萱的雙眸有絲毫逃避自己的時候。


    “我囊中羞澀,手頭不鬆,祖母您也是知道的。


    要不然的話,我寧可重新買一盒玉顏膏給葉寒憐,也絕不可能把祖母給的送給她。”


    麵對葉老夫人有些反常的強勢,葉寒萱的眉毛微不可見的擰了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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