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葉寒萱明明派石竹在憐兒的藥做了手腳。


    否則的話,以葉寒萱跟憐兒之間的關係,葉寒萱身邊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往憐兒的藥旁邊湊。


    想到之前來報,石竹鬼鬼祟祟的模樣,柳姨娘定了定自己的心。


    以葉寒萱的奸詐邪惡,她不相信石竹真的隻是無意來到廚房。


    葉寒萱現在如此鎮定的模樣,指不定是在詐她!


    對,一定是這樣的。


    “柳姨娘,你當真看清楚,石竹往葉寒憐的藥裏下毒了?”


    聽到柳姨娘的話,葉寒萱笑,眼睛微眯,嘴角一勾,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接觸到葉寒萱的目光,柳姨娘才冷靜下來的心又開始惴惴不安起來。


    她感覺,她在葉寒萱的眼裏就是一隻落入獵人陷阱之中的獵物。


    無論她如何反抗,在葉寒萱看來,隻是獵物做的最後的垂死掙紮罷了。


    “我……”


    柳姨娘不信邪,定定地看著葉寒萱,才想回答,卻被葉寒萱給打斷了。


    “柳姨娘,在這麽多人的麵前,說出去的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可是收不回來。


    在自家人麵前丟臉也就算了,千萬別把侯爺的臉麵又往外人的麵前丟,叫人看了笑話。”


    葉寒萱抿唇一笑,非常“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我看到石竹的手似乎在憐兒的藥碗上方動了動,然後有些似粉末一般的東西,掉進藥裏頭去了。”


    麵對葉寒萱的提醒,柳姨娘想了想,並沒有負氣地不聽,反而當真斟酌言詞,說道:


    “兩個丫鬟一驚,把藥打翻了,事實證明,那藥的確是有問題。”


    “這位……”


    葉寒萱看著沐清潭,想叫他,卻不知道他的名字而卡帶了。


    “沐清潭。”


    瞧見葉寒萱尷尬卡帶的樣子,王夫子又非常“善心”地說了一句。


    “沐大夫,聽了剛才的話,你有何想法?”


    得了王夫子的提醒,葉寒萱對著王夫子感謝地點點頭,然後問起沐清潭來。


    她偏西醫,中醫這方麵,她懂得並不多,但是王夫子可是給她請了一個現成的大夫,有什麽問題,直接問啊。


    “這位姨娘所說不實。”


    沐清譚看了葉寒萱一眼,清明一片的黑眸之中閃過放鬆,原本他還以為王夫子叫他來幫這位葉大小姐害人呢。


    看來,這位葉大小姐果然是被冤枉的。


    這麽一想,沐清潭不似之前那般沉默,看著葉寒萱的目光更不似剛才那般深沉,語氣也放鬆了起來:


    “斷腸草之毒,一旦被研磨成粉,絕不可直接接觸。


    否則的話,斷腸草之毒定會通過皮膚進入人體,使其中毒。”


    換而言之,若是誰想要用斷腸牙齒毒粉來害人,必須要有工具。


    如果真像柳姨娘剛才所說,石竹把斷腸草的毒粉直接藏於指間,那麽最後死的不會是葉寒憐。


    在石竹沒給葉寒憐下毒之前,石竹就先會被藏在自己指間的斷腸草毒粉給弄死。


    “侯爺,夫人,大小姐,奴婢冤枉!”


    沐清潭的話才說完,還跪著的石竹高聲呼冤。


    “石竹,你隻管放心,你是萱兒身邊的人,無論誰想害你,我定會替萱兒將你保下來。


    若是我連女兒身邊的丫鬟都保不住,這個侯爺夫人,不做也罷!”


    江紫蘇臉色蒼白,眼裏滿是忿忿,然後硬生生將石竹從地上拽了起來。


    石竹這個丫頭對萱兒忠誠無二,要是萱兒的身邊沒了石竹這樣忠心的丫鬟,以後萱兒指不定會被柳氏害成什麽樣子。


    所以,無論石竹做沒做,她都要把石竹保下來!


    “娘?!”


    聽到江紫蘇似威脅一般的話,葉紀譚的臉黑了,葉寒萱的臉卻是亮了。


    其實在她看來,葉紀譚這個渣男沒救了,就算有救,她也覺得沒有要的必要,掉在茅坑裏的銀子,撈起來也是惡心人。


    要是她娘肯跟葉紀譚和離,她趕明兒就去門口放鞭炮慶祝。


    “閉嘴!”


    江紫蘇現在氣得都想哭了,看到閨女兒一臉歡喜的模樣,江紫蘇的眼眶便濕得厲害。


    萱兒就那麽希望她離開侯爺嗎?


    可是,隻要還有一丁點的努力餘地,隻要侯爺不是當真完全不顧他們母子三人,她就不願意放棄!


    江紫蘇愛葉紀譚是真的,葉紀譚在對江紫蘇母子三人狠心的時候,麵兒上卻是無比的大公高尚。


    就衝著葉紀譚麵兒上還有一丁點的對她們母子三人的公道,江紫蘇就舍不得鬆手。


    打著這個主意,江紫蘇自然是死扛到底。


    今天要不是為了幫葉寒萱保下石竹,否則的話,以江紫蘇對葉紀譚的愛意,便是打死江紫蘇,江紫蘇都不願意說這樣的話。


    正是如此,江紫蘇此言一出,葉紀譚整個人都愣住了。


    葉紀譚渾身一震,不敢相信地看著江紫蘇的嘴,紫蘇怎麽舍得對他說這樣的話?


    葉寒萱一臉歡喜的模樣,誰都騙不了。


    長了眼睛的人都知道,其實葉寒萱非常樂意讓自己的娘放棄侯爺夫人的位置。


    看到這個情況,葉寒勇直接走到葉寒萱的身後,扯了扯葉寒萱的衣服表示:


    他不想當沒爹的孩子。


    感覺到葉寒勇的動作,葉寒萱在葉寒勇的手背上直接拍了一下,一雙眼睛卻是灼灼地盯著葉紀譚看。


    半晌,葉寒萱最先打破僵局,說了一句:


    “依沐大夫剛才之言,往藥裏下毒之人,不能直接接觸毒,那麽她的身上肯定還藏著放藥的紙才對。”


    怪異地打量了葉紀譚一會兒之後,葉寒萱才把事情扯回正題,說起了毒這個話題。


    聽到葉寒萱這話,真正往藥裏下毒的小丫鬟跪著的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


    就小丫鬟這個動作,顯得極為突兀跟顯眼,葉寒萱更是覺得小丫鬟因為這個動作,她整個人都亮了,亮得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小丫鬟的身上時,小丫鬟備感壓力,腰一軟,癱趴在地上直哭喊:


    “冤枉,冤枉啊。


    奴婢也是冤枉的,奴婢什麽都沒有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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