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當葉寒萱從水桶裏出來,才穿上衣服,突然眼前一黑,失去知覺暈死了過去。


    葉寒萱這一暈便是暈了整整三天三夜,在這整整三天的時間之內,她發起了高燒,反反複複,一直好不了。


    可想而知,鬧出了那麽多的事情,葉老夫人好端端的一個五十大壽根本就過不下去,草草收場。


    葉家才讓葉寒萱這個嫡女受了那麽多的委屈,無論是出自於真心還是為了挽回輿論,葉紀譚跟葉老夫人的心思全都花在了葉寒萱的身上。


    至於葉寒憐跟柳姨娘都被關進葉家祠堂,靜思己過。


    葉家上上下下,從主子到奴才都撲在了葉寒萱的身上。


    葉寒萱卻身陷原主上輩子痛苦的記憶之中,不可自拔。


    上輩子,在做九不做十的習慣之下,葉老夫人在四十九歲這一年過了五十大壽。


    原主被葉寒憐騙到絕風頂上,並被其冷酷地推下懸崖,九死一生之下,好不容易帶著長壽花回到葉家。


    但是才回到葉家的原主便聽到,葉紀譚跟葉老夫人欲把葉寒憐記養在她親娘名下的消息,將原主打擊得回不了神。


    原主想到葉寒憐在懸崖上對自己的一推,直接表現出對葉寒憐的恨之入骨,當著眾賓客人的麵,指責葉寒憐。


    一副小白花樣的葉寒憐直表示,葉寒萱去摘長壽花一事,她毫不知情。


    因為有了之前的前提,其他賓客及葉家人都以為葉寒萱是為了阻止葉寒憐成為嫡女,故意撒下的彌天大謊。


    隨著葉寒憐“無意”揭穿葉寒萱帶回的乃是百喪花而不是長壽花時。


    葉紀譚大怒,直接打了葉寒萱一巴掌,坐實了葉寒萱欲對葉老夫人不敬,對庶妹不親的罵名。


    落下懸崖的寒萱雖然撿回了一條命,可是身上卻是傷痕累累,能回到葉家還是因為她心裏憋著一口氣。


    在葉紀譚的那一巴掌之下,葉寒萱直接被打暈死了過去。


    葉寒萱原本的身子底本就不好,加上一身的大傷小傷,又有心傷,這一病則整整半個月!


    等到葉寒萱病好,可以下床走路之時,良城已經將葉寒萱在外遊蕩一天一夜,可能失貞的謠言傳得沸沸揚揚!


    因為王愷之的那幅畫繡出的屏風早就賺足風頭的葉寒憐在飽受嫡姐的迫害之下,不但成了良城的才女,更是良城人同情與可憐的對象。


    那個時候,葉寒憐有多麽聲名鵲起,葉寒萱就有多聲名狼藉。


    姐妹倆的情況,形成了一個天差地遠的鮮明對比。


    一時之間,良城誰人都不及這對姐妹的風頭盛。


    也是從此以後,葉寒萱開始反感葉寒憐,不再聽信葉寒憐的話,隻可惜,此時已是太晚。


    夢中葉家人的責罵,外人的奚落,良城人的嘲笑深深折磨著夢中的葉寒萱。


    “我是清白的、我是清白的……”


    昏睡中的葉寒萱從頭到尾都隻念著這一件事情,隻因這個懷疑造就了原主悲劇的一生!


    葉寒萱長大之後議親,良城之中別說是官家子弟了,就連稍有頭有臉的富家子弟都不願意娶惡名在外,甚至已不清白的葉寒萱。


    葉紀譚好不容易給葉寒萱找了個夫家,便直接把葉寒萱嫁了出去。


    到了夫家,葉寒憐把所有的事情與謠言又傳到了葉寒萱的夫家,使得葉寒萱的夫家以娶了葉寒萱這樣的媳婦為恥。


    便連葉寒萱在初夜之下流下的落紅,都沒讓其夫相信她的清白。


    在她為其夫生下孩子之後,她的孩子更是直接被懷疑為野種。


    那種整日生活在懷疑跟指責的環境之中,實在是太痛苦,痛苦得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她是恥辱,她生下的孩子也是恥辱。


    喪子,被休,甚至最後又成了婚後幸福不已的葉寒憐手中的一枚棋子,被惡人再次糟蹋,葉寒萱的上輩子不堪回首……


    “是,娘的萱兒是清白的,是幹幹淨淨的,沒有人可以懷疑萱兒的清白。”


    聽到葉寒萱在病中的呢喃之聲,江紫蘇差點把眼睛都給哭瞎了。


    看到女兒燒得通紅的小身體,江紫蘇心疼,卻不知道怎麽辦,唯有把女兒的身體以緊抱在懷裏,以確定她的存在


    葉寒萱在病夢中的不安與焦慮,葉紀譚都明明白白地看在眼裏。


    聽到葉寒萱的夢語,葉紀譚自責不已。


    在這次的事情上,他的確是虧待了萱兒,憐兒的所作所為,更是太過頭了。


    “紫蘇,你別擔心,萱兒一定會好起來的,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本侯一定會找人醫好萱兒,讓萱兒平平安安的。”


    葉紀譚的手輕輕放在江紫蘇的肩膀上,想碰葉寒萱,卻是又不敢碰。


    “侯爺,一直以來欠了你跟柳姨娘的人是我,不是萱兒,你說為何萱兒非要受這樣的苦?”


    抱著葉寒萱的江紫蘇痛苦不已地問著葉紀譚。


    麵對向來溫潤、與世無爭的江紫蘇的質問,葉紀譚動了動嘴,卻是回答不出來。


    他真的沒有想過要虧待萱兒,他隻是覺得萱兒已經奪走了憐兒嫡女的身份,加上憐兒的確是懂事乖巧。


    為此,他才想著讓任性的萱兒多向憐兒學習,讓著憐兒一些。


    他,他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最後,葉紀譚收回了手:


    “本侯拿了牌子進宮,替萱兒請個禦醫回來,萱兒一定會好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說完,葉紀譚直接轉身離開,從馬棚裏騎出一匹快馬便欲奔向皇宮。


    隻不過,葉紀譚還沒有入宮,隻是在半道上便遇到了被請來醫治葉寒萱的禦醫。


    “這……”


    “侯爺,有什麽事情,還是去了景博侯府再說吧。”


    看到葉紀譚有疑問,送禦醫來的公公直接打斷了葉紀譚的話,表示葉寒萱的病況更重要。


    聽此話,葉紀譚也沒有浪費時間,直接將禦醫領回了家。


    禦醫仔細給葉寒萱診脈,一邊把脈卻是一邊搖頭:


    “就這脈相,下官當真不相信葉大姑娘竟是侯爺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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