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寧一把奪過言儒語手上的卡片,塞進了包裏:“這不是情書。”


    言儒語挑著眉梢:“哦,那是什麽?”


    “姑且算是分手信吧。”


    “分手信?”言儒語輕嗤出聲,“你們什麽時候開始過?”


    蘭寧嘖了一聲:“周末他跟我表白,我拒絕了。”


    這個答案意外地討得言儒語歡心,他沉默了片刻,才勾著嘴角道:“明智的選擇,花生米才更不值得你信任。”


    ……嗬嗬,可是她覺得葉澄比他可靠了多了呢。


    她撇著嘴角沒有說話,言儒語又追問道:“所以你們周末的時候見麵了?”


    蘭寧:“……”


    她抬起頭,衝他笑了笑道:“是啊,星光公園有音樂節。”


    這對言儒語來說顯然不是個什麽好消息,他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正欲說話,之前一直在打電話通知取件的快遞小哥走了過來:“快遞單填完了嗎?”


    “稍等。”言儒語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低著頭繼續填寫快遞單。


    寫好最後一個筆畫,他把樣書遞了過去,讓快遞小哥幫他打包。快遞小哥接過書後,習慣性地看了一眼,然後愣在了原地。


    《死亡留言》?這本書還沒上市啊,這個時候能有書的隻能是作者本人……


    什麽,這是幸心老師本人?!


    快遞小哥眼裏寫滿驚喜地抬起頭來:“你你你、你是幸心老師?!”


    言儒語波瀾不驚地應了聲:“嗯。”


    快遞小哥更激動了,幾乎要喜極而泣:“啊啊老師,我是你的忠實讀者,我最喜歡你的寫的安然偵探係列,聽說最近要拍電影了啊!不好意思我現在有些激動!啊啊沒想到竟然有一天會在收快遞的時候遇到老師!這個職業果然選對了!”


    蘭寧:“……”


    等等,小哥你的職業追求不應該是這樣的吧?


    “嗷嗷嗷老師,你能幫我簽個名嗎!我要珍藏起來!”快遞小哥說著就在身上找本子,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張白紙,最後隻能撕了一張快遞單下來,“老師,麻煩你就幫我簽在這裏吧!”


    蘭寧:“……”


    言儒語看著他遞過來的快遞單和筆,對他問道:“我簽了運費可以打折嗎?”寄到海外去,運費還是挺貴的。


    蘭寧:“……”


    快遞小哥點頭如搗蒜:“這單算我的!”


    言儒語果斷地拿過快遞單,在上麵簽下了自己的大名:“好了。”


    “謝謝老師!”快遞小哥激動地滿麵通紅,“我會傳給我的子孫後代的!”


    蘭寧:“……”


    她已經看不下去了。


    快遞小哥給言儒語保證一定會安全把快件送到後,樂嗬嗬地開著麵包車走了。蘭寧一臉無語地看著言儒語:“老師,在讀者麵前還是注意一下形象吧!什麽叫簽了可以打折啊!”虧得他也說得出口。


    言儒語十分坦然地道:“有什麽不對嗎?錢就是從一分一厘積攢起來的。”


    蘭寧:“……”


    這一刻蘭寧覺得他全身都在閃爍著金牛座斂財的聖光。


    “對了,我們剛剛說到星光公園的音樂節?”


    蘭寧:“……”


    經過快遞小哥的打岔,你不是應該把這茬忘了才對嗎?:)


    她和言儒語在樓下就這個問題展開了長達五分鍾的討論,最後以蘭寧要請他吃一頓飯告終。


    蘭寧:“……”


    憑什麽她要請他吃飯啊!


    辯論賽輸了的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請言儒語去擼了一頓串串香,言儒語坐在他對麵,一邊涮著牛肉,一邊漫不經心地道:“對了,大家好像都知道我們兩個約會的事了。”


    蘭寧:“……”


    “那根本不是約會好嗎!”蘭寧憤怒地咆哮了起來。


    言儒語淡然地點了點頭:“我也覺得不算,所以這周末我們去約會吧。”


    蘭寧:“……”


    都是套路。


    “我周末要去參加同學的婚禮。”


    “周末有兩天。”


    “另一天我要休息。”


    “那我們可以在家裏約會。”


    蘭寧:“……”


    所以問題的根本是,她為什麽一定要和他約會!


    一頓串串吃完,她覺得更累了。


    走出串串店,言儒語側頭看著她手中的花:“你知道這種花怎麽養嗎?”


    蘭寧的眉梢動了動,還能怎麽樣,不就拿個花瓶接點水泡著嗎?


    言儒語道:“以你的知識麵,恐怕連這是什麽花都不知道吧?”他說著,把她手裏的花拿了過來,“還是我來幫你養吧。”


    蘭寧:“……”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她無力地嗬嗬笑了兩聲:“你喜歡的話就拿去吧。”


    走到公寓樓下,她隨意地跟言儒語揮了揮手,算是告別。言儒語看著她走進樓道,才勾了勾嘴角朝自己住的公寓走去。


    蘭寧到家後,有些疲憊地坐到桌前,打開了電腦。現在時間還不算太晚,她打算看一集電視劇,來調節一下心情。


    習慣性地等上q.q,她發現代清的頭像跳得正歡。


    代清:我聽說你和幸心老師談戀愛了!這是真的嗎!


    蘭寧:“……”


    為什麽連她都知道了!


    蘭寧:你聽誰說的?


    代清:都傳開了好嗎,好多作者都知道了!


    蘭寧:…………[再見]


    代清:你真是悶聲釣大魚啊,竟然把幸心老師勾搭上了!我還以為你會和那個小鮮肉有發展!


    蘭寧:我和幸心老師沒有談戀愛,以訛傳訛的話你也信,智商呢?:)


    代清:哦,你的狡辯很蒼白。:)


    蘭寧:……


    代清:這周潘書容的婚宴,你可以帶幸心老師去顯擺了。:)


    蘭寧:夠了吧_(:3」∠)_都說了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需要用到人家了就把人家叫去參加婚宴,這是什麽行為?


    代清:什麽行為?[挖鼻]


    蘭寧:總之就是不好的行為!


    代清:我怎麽覺得他說不定很樂意呢。


    蘭寧:不跟你說了,我去看劇了。[再見]


    她毫無猶豫地叉掉小企鵝,點了自己最近在追電視劇。


    周六潘書容的婚宴,她還是決定自己一個人去。她把上周買的裙子和鞋子拿出來,換上後在鏡子前照了照。


    人靠衣裝福靠金裝這句話真的一點都不假,隻是換了一套衣服,她看上去就像哪家的千金大小姐了。


    給自己畫了個妝,蘭寧思考著發型該怎麽弄。搭配這種禮服感覺盤發會更好看,但現在去理發店盤頭發肯定來不及了。她試著把一頭長發披下來,看著也不錯。對著鏡子研究了會兒,她想起在日本旅遊時,她買的家用燙發棒。


    這個燙發棒在日本女生中很流行,她當時也是慕名去買的,隻不過買回來一次都沒用過。剛好趁著這次,可以練練手。


    燙發棒的操作很簡單,她把說明書讀了一遍,就照著做了起來。本以為第一次用會不上手,沒先到燙出來意外地好看,每一個弧度都卷得恰到好處。


    蘭寧欣賞了一陣鏡子裏的自己,滿意地拿著包包出門了。


    婚宴是十二點正式開始,她提前了一個小時到達會場。新娘子和新郎已經在外麵迎接客人了,看見蘭寧時,潘書容愣了愣,才挽著新郎的手臂走了上去:“你是蘭寧吧!”


    蘭寧笑著走上去,順便打量了一下他們。潘書容比讀書的時候更加搶眼了,以前的她雖然漂亮,但沒有這麽明豔動人。她身邊的男人比她要高出一個頭,雖然算不上有多帥,但看著也幹淨舒服,一身白色的西裝穿在他身上,襯得他愈加有氣質。


    蘭寧覺得這一對還是挺登對的,她把準備好的紅包遞給潘書容,笑著道:“恭喜,祝你們新婚快樂。”


    “謝謝。”潘書容接過紅包,跟她的老公介紹,“這個是我大學同學,長得漂亮吧,讀書的時候可是很受歡迎的哦。”


    蘭寧不好意思地嗬嗬了兩聲。


    潘書容介紹完,又回過頭來看她:“蘭寧,你比讀書的時候更好看了啊。”她說著在蘭寧身邊四處望了望,像是在找什麽人,“你男朋友呢?”


    蘭寧:“……”


    果然來了嗎……


    她抿了抿唇,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我一個人來的。”


    潘書容驚訝地看著她:“你不會還沒有男朋友吧?不是我說,你不要要求太高了,你今年也有25歲了吧?女人一過了25歲,各方麵都走下坡路了。”


    蘭寧:“……”


    媽個雞要不是看在你今天結婚……


    她做了個深呼吸,把這口氣忍了下去:“我……”


    “蘭寧。”一個磁性的男聲打斷了她,蘭寧偏過頭去看了看,見一襲黑色西裝的言儒語正朝她的方向走來。


    ……為什麽老師會在這裏?!


    蘭寧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言儒語已經走到了她身邊。他在她的右手邊停下來,看著麵前的一對新人:“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恭喜你們結婚。”


    潘書容看著麵前這個英俊優雅的男人,好半晌才勾著紅唇問蘭寧:“這位是?”


    “我是蘭寧的男朋友。”言儒語道,“剛才臨時有事,所以讓蘭寧一個人先來的。”


    “原來如此……”


    潘書容的笑比之前悻悻了不少,言儒語從西服口袋裏拿出一個紅包,遞給了她:“這是我送給你們的禮金。”


    蘭寧:“……”


    竟然連禮金都準備了!


    潘書容淺笑著把紅包接過來:“你們兩個怎麽還分開送。”


    言儒語道:“蘭寧說這是別人的婚禮,我們太搶鏡了不好。她本來不想讓我來,但我還是想來見見她的老同學,所以自己準備了禮金。”


    蘭寧:“……”


    什麽鬼啊!什麽叫他們不要太搶鏡了啊!老師你是來砸場子的嗎!


    果然潘書容的臉色頓時就沒剛才好看了,她勉強地笑了兩聲,對言儒語道:“我也是有點意外,蘭寧讀書的時候跟她男朋友感情很好,我還以為他們會一起來呢,沒想到竟然換人了。”


    蘭寧:“……”


    不行了,再這樣下去婚禮現場要變血案現場了。


    雖然潘書容的態度確實讓她覺得討厭,但這畢竟是人家的婚禮,她不能給人搞砸了啊。


    她拉住言儒語的手,想暗示他點到即止就好,但這顯然不是言儒語的行事作風。


    他對潘書容笑了笑,道:“你是說蘭寧的前男友嗎?他的事蘭寧跟我提起過,聽說你當時也在追求他?”言儒語說到這裏,臉上的笑容更加動人了,“雖然蘭寧以前的眼光不太好,但她前男友的眼光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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