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清兒眸光微閃,卻是一派柔和的笑了起來,“我打算讓阿釋殺了你父皇。”


    “藍清兒你敢!”蕭臨晚的怒吼裏夾雜著威脅,此時此刻她的目光銳利如劍,她恨不得將笑意盈盈的藍清兒撕碎。


    可惜藍清兒並不受她的威脅,仍是笑得柔和,“我為什麽不敢?”


    蕭臨晚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你少來嚇唬我,藍千宸根本就會對我父皇下手。”


    “你哪裏來的自信覺得阿釋不會對你父皇下手?”


    “我皇兄已經簽下停戰協議退兵了,若是藍千宸敢對我父皇下手,這天下人還怎麽看他?”


    “你說的不錯,阿釋的確不會對你父皇下手。”藍清兒端坐於椅子上,神情平淡而涼薄,“隻可惜阿釋不會對你父皇下手,卻並不代表我不會對你父皇下手。”


    “藍千宸不會同意你對我父皇下手。”蕭臨晚冷哼了一聲,“我皇兄已經遵照停戰協議退兵,若是我父皇在你們藍家軍的眼皮子底下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藍家軍在天下百姓心目中的名聲怕是也要掃地了。”


    “名聲算什麽?”藍清兒的語氣分外漠然,“天下百姓臣服的不是好名聲之人,而是能夠笑到最後的王者。”


    蕭臨晚微微一頓,滿目陰毒的問道:“我父皇若是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這對於你來說有什麽好處?”


    藍清兒笑了笑,緩緩說道:“沒有任何好處。”


    “那你為什麽還要對我父皇下手?就因為你恨我?”


    “我恨你做什麽?”藍清兒譏誚的笑了起來,“我不恨你,我不屑恨你。”


    蕭臨晚的臉色越發的難堪,她隱忍著怒氣重複的問道:“那你為什麽還要對我父皇下手?”


    藍清兒抬眼看了看從窗口照射進來的淺薄陽光,她的唇角帶著淺淺柔柔的笑容,她如是回答:“因為我高興。”


    “藍清兒你這個瘋女人,”蕭臨晚氣的渾身發抖,“藍千宸是不會糊塗到讓你這樣為所欲為的。”


    “你不是經常罵著他和我是奸夫淫。婦麽?”藍清兒臉上的笑容越發的豔麗,她狀似漫不經心的說道:“你不妨猜一猜,若是我向他吹一吹枕邊風,他會不會就依了我的意思殺了你父皇呢?”


    “你……你到底想要怎麽樣?”蕭臨晚氣到極點卻又拿藍清兒沒有一點辦法,她胸膛裏的怒氣幾乎要跳出來了。


    “我說的還不清楚麽?到底是你的耳朵聾了還是你的理解能力有問題?”


    “藍清兒,要殺要剮你都衝著我來,你對一個將近七十歲的老人下手算什麽?”蕭臨晚惡毒的笑了出來,“你這樣蛇蠍心腸的一麵,藍千宸恐怕還被你蒙在鼓裏吧!”


    “我的蛇蠍心腸恐怕還趕不上你封月國十分之一。”藍清兒的目光忽地變得極為銳利,她冷冷的笑了起來,“你封月國入侵安錦國時所犯下的罪惡,又豈止是蛇蠍心腸這四個字可以概括的。”


    “我根本不知道安錦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你若是願意告訴我,我自當洗耳恭聽。”


    藍清兒厭惡至極的皺眉,冷冰冰的說道:“蕭臨晚,我真想將你千刀萬剮、挫骨揚灰。”那些殘忍到極致的事情讓她悲痛萬分,她幾乎無法對其他人闡述出來。


    “你和藍千宸還真是奇怪,一個想要將我千刀萬剮、挫骨揚灰,另一個卻想要讓我生不如死的活著。”蕭臨晚盯著藍清兒片刻,她忽然瘋狂的哈哈大笑了起來,“藍清兒,你是不是快要死了?三月初九已經不遠了,可這天下的人都說你活不過二十五歲,看來你果然是活不過二十五歲的。”


    “我活不過二十五歲又能怎麽樣?”藍清兒冷冷的笑了起來,“蕭臨晚我告訴你,假使我活不過二十五歲,五年之內你封月國將會以亡國的代價來為我陪葬。”


    “荒謬之極。”蕭臨晚冷笑,“你藍家軍的兵力趕不上我封月國,最後一統天下的將會是我封月國。”


    “真是笑話,你以為兵力占了優勢便能贏得最後的勝利嗎?”藍清兒毫不留情地冷冷說道:“找遍封月國上上下下,你能找出一個主帥勝得了阿釋嗎?”


    蕭臨晚正要反駁些什麽,藍清兒卻是根本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蕭臨晚,我向你斷定最多不過五年,阿釋必然會讓這天下狼煙熄、峰火滅,他會一統天下成為世間百姓唯一的帝王。”


    “藍清兒,你少用這些神神叨叨的話來嚇唬我。”蕭臨晚的心裏有些發虛,但是她的嘴上卻並不示弱半分。


    藍清兒冷笑道:“那你便好好活著,睜大眼睛看看五年之後阿釋會不會成為這世間百姓唯一的帝王,看看你封月國是不是會以亡國的代價來為我陪葬。”


    蕭臨晚冷冷的盯著藍清兒,她想要反駁藍清兒的話卻找不到一個好的理由。


    淺薄的陽光落在藍清兒的發梢上,藍清兒的頭發顯得微黃微黃了起來。


    她端華的坐在椅子上,眼角眉梢裏帶著三分清淺的笑意,她如是問道:“蕭臨晚,你喜歡阿釋是不是?”


    蕭臨晚渾身一怔,眸子在刹那之間變得有些異樣,臉色卻是越發的難看了。


    她冷笑了一聲,譏諷的說道:“藍清兒你是不是瘋了,你居然會問出這樣的話。”


    “我一直以為你蕭臨晚是個狂妄歹毒的人,倒是不曾料到你還是個喜歡一個人卻不敢承認的膽小鬼。”


    “藍清兒,我不喜歡藍千宸,你這激將法對我沒用。”


    藍清兒滿不在乎的笑了笑,“我知道激將法對你沒用,不過我猜,你是喜歡阿釋的。”


    “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喜歡他?”蕭臨晚冷笑了笑,“他動殺意想要殺我不是一次兩次了,單憑這一點我便隻有恨他的份。”


    “你恨他?”藍清兒突兀的笑了出來,“你恨我是真的,你恨他倒未必。”


    微微一頓她繼續說道:“你想要以毀了藍家軍拿主意的人毀了整個藍家軍,可你組織了親信想要殺我,卻從來都沒有對阿釋下過手。你說你恨阿釋,可是你真的恨他麽?相較於恨他,更多的應該是你在痛苦你不該喜歡他卻喜歡上他的事實吧!”


    “若說你真的恨他,你能恨他什麽呢?大抵是恨他對你視若無睹,恨他的心在我身上,恨你喜歡他卻不能告訴他,恨他為了我屢次想要殺了你……”見蕭臨晚一聲不吭,藍清兒笑著問道:“蕭臨晚,你能否認你是喜歡他的麽?”


    蕭臨晚微微一頓,臉色陰沉的說道:“我是有些喜歡他,可更多的卻是恨他。”


    某一天她忽然驚恐的發現她喜歡上了她名義上的夫君,那時候她恐慌過、無措過、痛苦過……然而當喜歡這種情愫已經發芽時,便再也無法阻止它日益生長了。便是從那時候,她發覺她開始介意起自己的夫君對自己視若無睹了,她介意他的心在另外一個女人身上,她介意他為了另外一個女人對她動了殺意……


    在這樣一種無望的喜歡裏,恨意也漸漸的生根發芽……後來,喜歡和恨意並存……直到最後,或許是恨意占了上風罷!


    “你憑什麽恨他?”藍清兒冷笑了笑,“當初為了鉗製藍家軍你想出了聯姻的法子,那時候你既然執意嫁給了他,那麽如今你所有的痛苦都該是天經地義的。”


    “我並不後悔執意嫁給他,即便我如今痛苦萬分。”蕭臨晚不甘示弱的冷冷笑道:“嫁給他拆散了你們,這是我這一生做過的最高興的事情。”


    藍清兒的眸子看似悲喜莫辨,“他娶了你跟娶了一個死人沒什麽兩樣,他的人你未曾得到,他的心你也沒本事抓住。”


    “藍清兒,你抓住了他的心又如何?他愛你又能如何?你們之間連個虛名都沒有,我才是他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和他之間倒是有個虛名,可藍家軍上上下下三十多萬人,有幾個人將你當做你的妻子了?”


    蕭臨晚怒極反笑,“嘴皮子厲害又能如何?藍清兒,你已經是一腳踏入了墳墓裏的人,過不了幾天你就會永遠的離開他……”


    然而她話音未落,卻已經先痛苦的呻吟了出來,她用右手捂住了左肩,她的左肩硬生生的被一根筷子穿透,刹那間鮮血淋漓將筷子染紅。


    原來藍千宸不知何時已經滿臉陰沉的走了進來,蕭臨晚的左肩被筷子穿透正是他的傑作,他修長的手指間還翻轉著另外一根筷子。


    藍清兒站起身,“阿釋……”她料到羅然攔不住他,卻料不到他一來就傷了蕭臨晚。


    藍千宸頗為閑適慵懶的靠上鐵欄上,他雙手交叉相環,微微抬著下巴似笑非笑一派邪氣的道:“本來我想用筷子穿透她的喉嚨,不過一想到死亡是一種解脫時,我就改變主意讓她活著受折磨了。”


    蕭臨晚捂著鮮血淋漓的肩膀,也不知她是氣極了還是疼極了,她脫口便罵,“藍千宸你這個混蛋……”


    藍千宸卻是一點也不動怒,指間轉動著筷子淡淡說道:“蕭臨晚,即便你不是封月國的嘉定公主而是一個的普通的大家閨秀我也不會對你有任何的喜歡。可是你知道我為什麽不喜歡你,卻獨愛清兒一個人嗎?”


    蕭臨晚微微一怔,“為什麽?”


    藍千宸笑意盈盈的說道:“因為清兒比你聰明、比你漂亮。”他獨愛藍清兒自然不是因為這兩個原因,他這樣回答,不過是故意要讓蕭臨晚難堪的。


    這樣的一個答案,莫說蕭臨晚愣了愣,便是連藍清兒也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


    可是藍千宸卻不想多待在這裏,他抓著藍清兒的手腕便往外走去。


    然而走了幾步之後他卻又停了下來,他的笑意未曾到達眼底,語氣裏帶著幾分譏諷,“天黑之前,我會讓人將修書送到你手裏。”


    蕭臨晚渾然一怔,她不可置信的盯著藍千宸,那披頭散發的模樣使她顯得極度猙獰,“藍千宸,你要休了我?”


    “你若是覺得我休了你有損你一國公主的尊嚴,”藍千宸笑得殘忍無比,“不妨將那根穿透你左肩的筷子拔出來,然後對準自己的喉嚨用力的插。進去。”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拉著自己心愛的女子走出了這陰暗森森的牢房,再也不理蕭臨晚的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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