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來臨了。(.$>>>棉、花‘糖’小‘說’).訪問:.。


    一月上旬,南域、西域、聖安,三國聯手號稱百萬大軍入侵蒼鳴關的消息飛快傳遍全天下。


    天下嘩然,三國傾九十萬兵力入侵蒼鳴關,這是要將藍家軍徹底鏟除、讓藍千宸死無葬身之地的意圖啊!藍千宸再怎麽是兵家奇才,手中卻僅僅隻有三十萬大軍,此次藍家軍,恐是要徹底覆滅了。


    一月中旬,南域欽差大臣領兵十萬、西域兵馬大元帥許‘玉’蒼領兵三十萬,皆陸續抵達蒼鳴關。


    天黑之後,南域軍營。


    擔任欽差大臣的冥天正與主帥趙光商議事情,卻聽得營帳外有吵吵鬧鬧的聲音。


    趙光是個‘性’情急躁魯莽的人,他正要大發脾氣便有兩個士兵押著一個穿著錦衣華服的白淨公子進來。


    “啟稟將軍,我們在巡營時發現這人鬼鬼祟祟的,恐怕是他國派來的‘奸’細。”


    這白白淨淨的公子被押著掙脫不開,便憤憤不平的道:“你才是‘奸’細。”


    冥天聽到這聲音時覺得很熟悉,他微微抬眼便渾身一怔。


    這身穿華服的公子相對於正常男子來說顯得有點矮,他的身形也是格外的纖瘦,骨架子很小,白白淨淨、清清秀秀的一張小臉,眉眼中帶著幾分‘女’氣,一雙眼睛卻很是靈氣,睫‘毛’彎彎長長,膚‘色’白晳細膩的不像是男人能夠擁有的。


    冥天一眼便認了出來,這哪裏是個男人,根本就是‘女’扮男裝的軒轅紫。


    他的內心微微一怔,卻沒有當場拆穿她,而是轉臉在主帥趙光的耳朵邊說了幾句話,趙光皺著眉頭點了點頭,同意他將人帶回自己的營帳。


    冥天拉著軒轅紫的手就往外走,一直將她拉到自己的營帳裏才停下。


    軒轅紫甩開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臉上卻是極為不高興的神‘色’。


    “郡主,”冥天擰著眉頭,“你為什麽會出現在蒼鳴關?”


    軒轅紫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沒說話。


    按著她的肩膀,他擔憂又心急的道:“你知不知道這裏很危險,你為什麽會出現在蒼鳴關?”


    “為什麽你來蒼鳴關都不告訴我?”她瞪著他,既覺得委屈萬分又覺得難過憤怒。


    他微微一頓,“我不想讓你擔心。”


    “你以為你不告訴我我就不擔心了嗎?你以為你不告訴我我就不知道了嗎?”她推開他,眼睛有點兒紅紅的,“你是不是覺得你不告訴我,我在無塵庵裏就永遠都不知道你來蒼鳴關的消息。”


    他的‘唇’動了動,卻終究什麽都沒有說,他不知道該怎麽告訴她,其實他沒有考慮太多,他隻是不想讓她擔心。


    “你到底有沒有將我放在心裏,什麽事情都不告訴我,都瞞著我。[.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她覺得委屈,更多的卻是害怕他在蒼鳴關出事。


    “你一直在我心裏。”他的聲音低沉又認真。


    她看著他這個模樣,所有的責備和委屈忽然之間都消失了。


    她撲進他的懷裏,哭泣著說道:“討厭鬼,你知不知道我好擔心你。”


    “郡主……”他抱著她,覺得有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蒼鳴關集結了四方兵力,一百多萬人在這裏打戰,這裏那麽危險,我好害怕你出事。”


    “對不起。”


    “討厭鬼,討厭鬼……”她抱著他哭泣,將所有的眼淚都掉進了他的衣服上。


    “郡主……”他抿‘唇’,“你是一個人來蒼鳴關的?”


    “西樂告訴我你來蒼鳴關了,我就離開無塵庵騎馬追來了。”她聲音裏還帶著哭腔,“可是我追不上你,你們行軍的速度太快了。天黑了之後我又不敢繼續走,就在小店裏留宿,有時候天黑了我還沒到達小店,就要在荒山野嶺和樹林裏留宿,荒山野嶺和樹林裏到了晚上的時候都特別的冷,還有些奇奇怪怪的聲音,我害怕那些奇奇怪怪的聲音,我也不會生火,我一個人好害怕。”


    他的心微微疼了起來。


    他懷裏的人兒曾是明媚活潑、天真爛漫的金枝‘玉’葉,如何經曆過一個人這樣的長途跋涉,更沒有一個人在那些荒山野嶺和樹林裏待過,可如今已是寒冬,她卻……


    他不告訴她隻是不想讓她擔心,卻沒有想到會害得她一個人長途跋涉來找他,她是宮室裏生長的明媚‘花’朵,她經曆了那些她從來都沒有經曆過的事情,她是極度害怕的,可她卻仍舊找到了他,來到了他的身邊。


    懷裏的人兒,讓他心疼又愧疚。


    她委屈的看著他,“討厭鬼,你以後要去哪裏,要去做什麽事情,都告訴我好不好,你什麽都不告訴我,我害怕。”


    他伸手擦去她的眼淚,點點頭答應道:“好,以後不論我去哪裏,不論我要去做什麽事情,都會先告訴你。”


    她抓住他的手,破涕為笑。


    微微一頓,他還是遲鈍的說道:“明天一早,我就讓人送你回臨陽。”


    “你也要跟我一起回臨陽嗎?”


    “明天不行,過一段時間我會回臨陽的。”


    “那我要留下來,我要跟你一起回臨陽。”


    他搖頭,“蒼鳴關烽火連天,你待在這裏不安全。”


    “可是你待在這裏也不安全。”


    “我是陛下封的欽差大臣,我留在這裏隻是督戰,不必上戰場的。”


    “你可以不用上戰場,那我待在你的身邊不就安全了。”


    “南域國法規定了,‘女’人不能出現在軍營裏。”


    “我現在是‘女’扮男裝,其他人認不出來的。”


    “軍營裏全都是男人,你呆待在這裏不方便。”


    “說到底,你就是想要我回臨陽對不對?”她不高興的看著他。


    “郡主,”他抿‘唇’,“你待在這裏既不安全又不方便,你待在這裏,我會很擔心你。”


    她咬著‘唇’瓣瞪著他,有點兒任‘性’又有點兒委屈。


    他知道她妥協了,伸手將她攬入‘胸’膛,輕輕道:“郡主,我不會有事的。”


    她抓著他的衣服,委屈萬分,“你不許騙我,你要是敢騙我的話,我以後就不理你了。”


    “我不騙你。”


    “你發誓!”她咬緊了‘唇’。


    “我發誓,”他凝視著她的雙眼,“我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回到臨陽,回到你身邊。”


    她抱住他,輕輕道:“討厭鬼。”


    他的心微微一軟,“你以前,不都是叫我榆木腦袋嗎?”


    “你又是榆木腦袋,又是討厭鬼。”


    他微微一笑,她總是愛取這些奇奇怪怪的稱呼,譬如叫他榆木腦袋、討厭鬼、笨蛋、‘混’蛋,叫藍千宸死猴子。


    “討厭鬼。”


    “嗯。”


    “討厭鬼。”


    “嗯。”他不厭其煩的答應著。


    “我不想離開你,我想待在你身邊。”


    “郡主,”他猶豫半響,終是低聲道:“陛下說要為我們賜婚,你同意嗎?”


    “什麽?”她微微一頓,抬眼看著他。


    “陛下說,等我從蒼鳴關回到臨陽,他就為我們賜婚。”


    “誰要他賜婚了,”她掙脫他的懷抱憤恨的道:“他這個害死皇伯伯,害死安王哥哥,害死藍大將軍的劊子手,我才不要他的賜婚。”


    “郡主……”他的眼神變得失落,她不願意嫁給他麽?


    軒轅紫轉臉,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眼睛裏的失落。


    她的心微微一動。


    踮起腳尖,她的雙手攀上他的脖子,主動去親‘吻’他。


    他怔了怔。


    回過神來,化被動為主動,他去親‘吻’她。


    ‘唇’齒纏綿。


    半響之後,他放開她,兩個人都微微有些喘息。


    她的嘴‘唇’紅紅的,輕輕喘息著說道:“我說不要軒轅傲的賜婚,又沒說不嫁給你。”


    “對不起,”他心滿意足的道,“是我太笨了。”


    “榆木腦袋,討厭鬼。”


    他微微笑了起來,他願意一輩子做她的榆木腦袋、討厭鬼、笨蛋、‘混’蛋。


    第二天早上。


    她執意穿上了她最喜愛的那套深紫‘色’的宮裝,垂在她臉側和腦後的被‘玉’線串起來的深紫‘色’的珍珠如珠簾般好看,襯得她眉目如畫。


    他送她出了南域軍營之後又多送了一程,然後才準備讓他帶到蒼鳴關的十個神機營的‘侍’衛送她回到臨陽。


    離開的時候,她忽然轉身撲進了他的懷裏。


    “冥天。”


    “嗯。”


    “冥天。”


    “嗯。”


    “不知道為什麽,”她凝著好看的眉眼,“我總覺得好像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


    “不會的。”他淡淡的笑了笑,“我會平安無事的回到你身邊的。”


    “嗯,”她展顏歡笑,“你會平安無事的。”


    明媚燦爛、活潑幹淨。


    他目光柔和的環著她的腰,嘴‘唇’貼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認真的說:“郡主,我真的好喜歡你。”


    她微微一怔。


    刹那之後眼淚順著秀麗的臉龐滑落,可是有一股暖,直達她的心尖。


    “我也真的好喜歡你,冥天。”


    有一股暖意,直達他們兩個人的心尖。


    她轉身走了,深紫‘色’的裙擺隨風飛卷,頭上用‘玉’線串起來的深紫‘色’珍珠清脆作響。


    他看著她離開的身影,不知怎麽的,心裏忽然湧起了一股不安。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他才轉身,往軍營走去。


    等到渾身是血的‘侍’衛衝進軍營的時候,他才知道那個愛穿深紫‘色’宮裝的人出事了。


    “統領,我們護送郡主到十裏長亭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聖安將領,那聖安將領不相信南域郡主會來到蒼鳴關,就對郡主起了占有之心,我們兄弟十人抵擋不住他們的數十名士兵,就帶著郡主逃跑,可是他們窮追不舍,等我們逃到滄溟江的時候,十個兄弟已經隻剩下兩個。”渾身是血的‘侍’衛竟然哭泣著,“我們逃到了滄溟江,郡主她投江自盡了……”


    他衝出了軍營。


    滄溟江一望無際,水‘波’濤濤、飛鳥折翼。


    數十具屍體的鮮血將江岸染紅,殘肢斷臂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滿目蒼夷。


    一個深紫‘色’羽‘毛’、純白‘色’羽‘毛’相和的‘花’毽子,安安靜靜而‘豔’麗端莊的盛開在殘肢斷臂的血‘色’中,它的羽‘毛’染上了鮮紅的血‘色’,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妖異詭秘,漂亮的讓人歎喟。


    他渾然一怔。


    那是,他送給她的毽子。


    他伸手去拿毽子,手卻顫抖的厲害。


    眼前仿佛出現了她一襲深紫‘色’宮裝的俏麗模樣,天真爛漫、明媚活潑。


    冥天,我真的好喜歡你。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喜歡你。


    我也真的好喜歡你,冥天。


    江水湍急,滾滾東去,它咆哮著、叫囂著,吞噬著。


    他閉著眼睛躺在一片殘肢斷臂的血‘色’中,有一顆透明的淚珠從他的眼角流進了耳朵裏。


    那隻帶著血‘色’的‘花’毽子靜靜的在他的掌心盛開,像一朵‘花’一樣盛開到極致,綻放出它最為美麗的瞬間,‘豔’麗端莊、妖異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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