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一個忽如其來的消息震驚了全天下,也讓整個藍家軍如臨大敵。(.無彈窗廣告)


    南域帝王軒轅傲命李震李老將軍掛率親征二十萬大軍討伐亂臣賊子藍千宸,要以藍千宸的項上人頭誥慰太後的在天之靈。


    藍千宸思索良久後傳令三軍,暫由秦暮秦大人和周武周將軍主持安錦國內大事,自己則和淩安川並肩前往蒼鳴關禦敵。


    七月末,南域同安錦的交界處,蒼鳴關。


    帥帳內,藍千宸正同淩安川研究著密密麻麻的軍事部署圖,李飛虎一身軍戎從帳外闖入,他粗著嗓子罵道:“他個奶奶的,氣死本將軍了。”


    藍千宸連忙抬首迎了上去,“飛虎叔叔,怎麽樣了?”


    李飛虎滿頭大汗,他隨意的擦了擦汗滿臉的野性,“少將軍,淩小弟,這李震老將軍還真有兩下子,我帶了一萬人去會他,誰料他居然親自帶了一萬人同我硬碰硬,他手下的士兵作戰能力真是不錯,雖然不及魂士,但是決對不會遜於我們現在的藍家軍。”


    “這倒也是意料之中,”淩安川明媚的笑了出來,“那李震老將軍既然是軒轅傲親點的主帥,自然得有幾分真本事了。”


    “飛虎叔叔可千萬不能輕敵,軒轅傲能在這時候出兵,就說明了他相信李震能夠給他帶回好消息,也可以說是他現在至少有一定把握贏過我們。”


    李飛虎聞言點了點頭,他固然是五大三粗,卻也懂得軒轅傲若是沒有把握贏過藍千宸是決不會如此興師動眾的道理。


    淩安川皺著秀逸的眉,“我不明白,軒轅傲為什麽會在這時候出兵,難道他當真已經有把握置你於死地了?”


    藍千宸瞳孔如墨,“軒轅傲一向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帥帳內的氣氛有些凝重,李飛虎粗聲粗氣的道:“何必擔心,我們少將軍決不會輸給軒轅傲的。”


    “哪有說的這樣簡單,縱然是聰慧如清兒也忌憚軒轅傲三分,我又豈敢疏忽大意。”他微微一頓,苦澀的笑了笑後才鄭重道:“軒轅傲這個敵人,將是我這一生最難對付的夙敵。”


    清兒,藍清兒,那個逝去的,才華橫溢舉世無雙的藍清兒,永遠是他心中無法放下的痛苦,時時刻刻都吞噬著他的心髒。


    接下來的好幾天,南域將士同藍家軍屢次交手,然而讓人奇怪的是,名動天下用兵莫測的藍少將軍竟多次敗在了李震老將軍的手下,他的大多計策都被對方識破,李震老將軍像是熟知他的內心一般。


    藍家軍一片嘩然,他們最信任、最聰明的少將軍怎麽可能多次敗在李震手下?為何敵人會多次識破他們的計策?難道藍家軍內部出了奸細將少將軍的計劃告訴了李震?


    這一日,藍千宸一襲黑衣闖入淩安川的營帳,他將離疆劍放在一旁,苦惱道:“李老將軍屢屢識破我的計策,像是熟知我的內心一般。[.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難道真的是出了奸細?”淩安川一撩長袍在他的麵前坐下同樣凝著眉一副苦惱的樣子。


    “不可能,”藍千宸堅定的搖頭:“知道我計策的人不多,都是我所信任的。藍家軍裏不會出現奸細,或許真是李老將軍有幾分本事,我家老頭子在世時,曾和李老將軍較量過兵法謀略,老頭子給我說過李老將軍是一員沙場猛將,倒也算是一個很難對付的人。”


    淩安川撐著下顎滿不在乎的笑了笑,“真有幾分本事又如何?你不是還沒有用盡全力對付他麽?軒轅傲這樣的敵手你都不曾畏懼,何必畏懼一個李震?”


    藍千宸的眉目間有些懶散又有些倦怠,他靠在椅上懶洋洋道:“倒也不曾畏懼,隻是很奇怪莫不是李老將軍會讀心術?”


    淩安川倒是對他極為自信,他像多年老朋友那樣問話,“想到辦法了?”


    “他若是會讀心術,那我便隻能沒有計策的打了。”他挑眉,“沒有任何計策的用兵,會如何?”


    “不錯,”淩安川回以挑眉,“沒有任何計策的用兵,或許會是最深奧的用兵之道。”


    兩個人相視而笑,其情誼自是不言而喻。


    隱劍從帳外進來,他朝兩人打了招呼之後方鄭重道:“少爺,我派人潛入敵營中打探到了一個消息。”


    “什麽消息?”


    “探子回報,敵軍軍營中出現了女人。”


    “咦,敵營中居然出現了女人。”淩安川驚詫的咋舌,“什麽女人會出現在軍營中,南域國法是不是早就規定了女人不能從軍的?”


    “是有這規定。”藍千宸接過話道:“李老將軍自然也是知道這個規定的,所以這個女人一定不簡單,至少她的身份一定不簡單。”


    “少爺分析的不錯,探子回報的消息是李老將軍並沒有住在主帥帳中,帥帳是兩個女人在住,而李老將軍自己,卻是在她們旁邊紮營的。”


    “兩個女人?”藍千宸的眼皮跳了跳。


    “正是兩個女人,帥帳外有重兵把守,李老將軍也紮營在旁,所以探子根本沒有機會接近得了帥帳,無法得知這兩個女人的身份。”


    藍千宸眸中神光隱現,冷森森的語氣帶著無法違抗的冷睿,“查。”


    這一日,陽光甚媚,炎夏似火。


    兩方戰事稍鬆,藍千宸將前線的所有事扔給了淩安川,自己卻輕鬆的在城裏溜達。


    他們剛從茶樓裏出來,一輛馬車便從他們麵前經過,炎夏裏伴著淡淡的帶著熱氣的風,風將馬車的側簾卷了起來,馬車內便露出了一張女子的側臉。


    藍千宸平視著前方,雙眼沉寂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緒,風卷起簾子時他的目光正好望進了馬車內,便看見了那一張側臉。


    那是一張很精致的側臉,白晳的沒有任何瑕疵,白晳中又透著幾分病態和冷質,彎曲的長睫,小小尖尖的下巴,如瀑水般的長發,頭上也沒有任何修飾,這是一種天然的沒有任何修飾的美麗。


    讓他藍千宸在原地的,也正是這一張側臉。


    這張側臉,他太熟悉了。


    是那個人麽,一模一樣的白衣勝雪,一模一樣的精致側臉,一模一樣的芳韻清絕。


    他脫口而出,聲音在微微顫抖著,“清兒。”


    隱劍微微一怔,“少爺,你說什麽。”


    “清兒,是清兒,隱劍你看到了嗎?她就在那輛馬車裏,我看到她了,我看到她了……”


    他猛地上前想要追上那輛馬車,可是卻被隱劍拉住了,“少爺,你認錯了,你看見的不是小姐,小姐已經不在了。”


    他甩開隱劍,滿目悲傷的溫柔,“我看到她了,她就在馬車裏,那是她,是清兒。”


    他想要追上那輛馬車,可是那輛馬車卻已不見了蹤影,他站在街頭四望,卻怎麽也無法看到那馬車的蹤影,那馬車像是忽然消失了一般。


    “少爺……”


    死死的抓著隱劍,他的神情痛苦不堪透著從未有過的無助,“隱劍,我真的看到了,雖然隻看到她的側臉,可我確定那就是清兒,真的是清兒。”


    “少爺,”隱劍拔高了聲音拉住激動又痛苦的藍千宸,神色有些悲憫,“小姐已經死了,去年三月,小姐便沒了。”


    藍千宸怔了怔,像是才知道這個消息一般,他站在牆角喃喃,“她怎麽會死了呢?”


    隱劍忽然覺得很悲哀,一年多了,為什麽還是這個樣子?隻要是和小姐有關的,少爺都會變成這樣,即便是長得像的一個背影,或者隻是一襲白衣勝雪,或者隻是一張側臉,都可以讓少爺這般痛苦無助。每個夜裏都會被夢驚醒,每個夜裏都是淺眠,驚醒後一個人發呆,或是對著那一片碧青色的玉竹葉睹物思人,可終究,小姐已經不在了。


    “是了,我想起來了,她早就死了,我親眼看到她躺在棺木裏,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他朝著隱劍露出透明的悲傷笑容,“隱劍,清兒她從來都不是任性的女子,可為什麽卻這樣任性的離開了人世,她不在了,我一個人,也是孤孤單單的。”


    “少爺,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夫人,還有淩兄弟,還有我和羅然,還有你的義子小長安。”


    “小長安?”藍千宸的神智像是有些糊塗不清,他恍恍惚惚道:“是了,長安是我的義子,是她的親侄兒,我一定要對長安好,否則她會怪我的。長安是她的親侄兒,可她這個姑姑,卻連自己的侄兒也未曾見過……”


    這樣的話縱然是隱劍這樣穩重的人也聽得微微心酸,少爺啊,隻有遇上小姐的事情時才會這樣無助,也隻有小姐的死才讓他這樣的脆弱。


    他扶著藍千宸起身勸道:“少爺,我們回營吧。”


    藍千宸並不反抗,他起身跟著隱劍走,半響之後卻吐出了一些話,“隱劍,你說你家小姐到底喜不喜歡我?數真說她是喜歡我的,可是為什麽她卻從來都不承認?你說,她是不是也是也喜歡著我的?”


    隱劍微微一怔,既不敢隨意答話也擔心著自己的少爺,便隻含糊的應了一聲。


    墨發男子卻像個孩子,語氣有些不甘,“她從來都沒有說過喜歡過我,可我喜歡她。”


    藍清兒從來沒有明言過喜歡藍千宸,她對他如何,這大抵隻有她自己最懂了。


    這世上感情一詞本就是最複雜的,而藍清兒這樣聰慧莫測心有七竅的女子,有誰能夠看得懂呢?


    她的感情,要麽複雜到極致,要麽純粹到幹淨。


    他和她,是同一種人,骨子裏是同樣淩厲的傲氣,隻是所表現的方式不同罷了。他們這樣的男子女子,若非愛上一個人後心甘情願的為對方患了相思,這世上大概再沒有別的事情讓他們情緒難安了。


    這世上的事情變幻浮華,本也沒有什麽道理,終歸是,你在乎著它,才會痛苦和高興,你若是不在乎它,它在你眼中便是一文不值。這世上所能影響你情緒的,也隻有你所在乎的事情,不能影響你的,你本就從來未曾放在心上。


    你注定為你所在乎的事物高興和痛苦,這仿佛,是從你出生的時候,上蒼就將它刻在了你的身體裏,可是你既看不見它,也摸不到它,但是你必須得知道,它是真實存在的,它或許隻是被封印了罷了。


    你所看不到的,它未必不存在,而你所看到的,也未必是真實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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