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清兒將自己關上房間裏,任憑藍千宸用盡方法也沒開門,且無聲無息。[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藍千宸沮喪的坐在地上,背脊倚著她緊掩的房門,“清兒,”他仰頭,神情是滿滿的愧疚和疼痛,“你開門好不好?”


    房間內悄無聲息。


    偌是換了其他人,他早已經破門而入了,卻偏偏這不是其他人,而是他一直想要放在心手裏嗬護的藍清兒。以她的性子,他若是不顧不管的破門而入,結果隻怕比現在更糟糕。


    “清兒,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當時的自己到底在做什麽。”那時候的他很憤怒無法控製自己,打了她一巴掌之後才愕然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麽,“你可以不原諒我,可以打我可以罵我,可是清兒,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她那樣的性子,他最怕她不理自己。


    仍舊是悄無聲息,沒有一點兒的動靜。


    數真進來了,愁容道:“少爺。”


    藍千宸抬眼看了看數真,又沮喪的低下了頭。


    “少爺,兵部的吳大人求見。”


    藍千宸皺著眉不說話。


    “少爺,你先去見吳大人吧,小姐這邊有我呢。”數真勸慰道。


    “不見,”他正不高興著,誰都不願意見,“讓老管家找個理由打發他滾。”


    “少爺,”數真無可耐何,“小姐的性子你不是不明白,小姐現在沒開門這幾天肯定都是不會見你的,你先去見見吳大人吧,吳大人等著呢。”


    藍千宸搭拉著耳朵想了片刻,站起了身。


    “清兒,”他緩緩開口,“我知道你不願意見我,”微微一頓柔聲道:“可是,你別哭。”


    他見不得她哭泣,即便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哭,他也無法承受。


    他知道等不到她的回答,卻還是站在門外駐步片刻才緩緩的落寞的離開了。


    吳大人走後已經到了黃昏,藍千宸也沒有再去素心閣,他心裏百般滋味苦悶抑鬱,跟老管家交待幾句之後策馬出了臨陽城。


    到了武尚飛的宅子時,天已經漸漸的黑了下來。


    胸膛沉重重的宛若被一座大山壓著無法喘息,他一到練武場便抽出了一把利劍,當場點了十名魂士對打。


    兵器強勁的碰撞之音聽在耳裏錚錚作響,卻不及他麵色陰沉來得可怕。


    他手中的利劍直刺對麵的一名魂士,劍尖快要抵達對方眉心的時候飛快撤了劍,聲音冷得像冰渣,“羅然是怎麽教你們的?就這點本事?”


    話是責怪羅然,可魂士都看得出來今天的藍千宸很不對勁,眼底眉梢處盡是難以發泄的淩利和苦悶。[]


    他正是鬱鬱難發的時候,大家都不敢觸他的黴頭,紛紛拿出了全部的本事。


    若是平日他同十名魂士對打,至多也不過是險勝,今日卻是勇猛十足招招淩利,活生生的將十名魂士逼得手忙腳亂。


    他的心裏本來就是百般滋味,這會子見魂士被自己殺得招架不住心裏便又冒起了一股火,飛快的抬腳踢在了一名魂士的腰間,沉著臉冷著聲音大聲嗬斥,“不夠用力,動作緩慢。”


    那名魂士被踢出場外又飛快的爬起來,一點兒也沒有不滿大吼一聲又衝上去加入了對打。


    羅然和隱劍聽到動靜連忙趕了過來,抓著又一名被打出場外的魂士問道:“怎麽回事?”


    那名魂士喘息著回答,“爺一進來就點人對打,臉色陰沉沉的像換了個人似的。”所有的魂士並不像羅然和隱劍一樣叫藍千宸少爺,而是稱他為爺。


    “這樣下去,”隱劍掃視了一圈練武場,“大家非得在床上躺幾天不可。”藍千宸出手比往日狠,又正在苦悶的氣頭上,魂士大都被他踢了幾腳,擦傷破皮無可避免,隻怕會傷了筋骨。


    羅然聽了這話抬眼看了看眼神發狠的藍千宸,鬱悶至極地嚷嚷,“這位小祖宗今兒受什麽刺激了?又來折騰人了。”


    隱劍笑了笑,調子有半分的調侃,“還是老老實實認命喂招吧,要不然可就不止是受折騰了。”話音未落,便騰空而起以手畫勾朝藍千宸抓去,身形迅速如展翅大鵬抓向藍千宸的肩膀。


    藍千宸微一晃身躲了過去,接踵而來的便是羅然的淩空一掌,藍千宸神色不變,猛地出拳迎了上去。


    拳風掌風剛健淩利,拳頭和手掌相觸時,藍千宸噔噔噔的朝後退了三步,羅然則退了七八步才穩住身體。


    掌力同拳頭相較自是遜色三分,且羅然的武功本就不如藍千宸,藍千宸又正是暴戾之時,此時此刻的羅然竟覺得喉嚨裏翻滾著,湧上了一股淡淡的腥甜。他捏著喉嚨咳了兩聲笑得無奈道:“我的小祖宗,今兒受什麽刺激了?”


    “少廢話。”藍千宸眸子戾氣滿滿,手腕翻動向後一揮,兩柄長劍筆直的朝著羅然和隱劍矢去,他自己也拿起長劍飛快的出招。


    羅然和隱劍也不推辭,他們都看得出此刻的藍千宸心情極差,暴戾而鋒銳,需要發泄,兩人接過長劍唰唰幾招直刺而去。


    刹那間,練武場上兵器相撞的聲音愈演愈烈,劍光流散火花四射。羅然同隱劍都是劍術中的佼佼者,麵對著兩個人配合度不弱的招式,藍千宸雖處於下風卻越戰越勇,體力沒有絲毫的下降。


    羅然淩空落在隱劍的身邊疑惑的摸了摸下巴,“大將軍不在臨陽城,這小祖宗有什麽好火的?”


    隱劍神色穩重道:“你比我更了解少爺。”


    拍拍隱劍的肩膀以一副了解的口吻笑嘻嘻的道:“三個原因。”


    “原聞其詳。”


    羅然伸出一根手指頭,“八成吃錯藥了。”


    隱劍眉頭一皺,沒接話。


    羅然繼續多伸出一根手指,“被哪個高人給治了。”


    隱劍還是不接話,覺得這原因同樣的不靠譜。


    “第三個原因,”羅然很有自信的笑,“一定跟小姐有關。”


    這一點隱劍倒露出了點讚同的神色。


    “這小祖宗這樣大的火氣,正是要發泄的時候,下手也沒個輕重的,”羅然哼哼道:“隱劍,你可不要手下留情了,滅滅這小祖宗的火氣才是正事。”


    對麵的藍千宸陰著臉道:“羅然,嘀嘀咕咕的說什麽,廢話真多。”


    羅然咧咧嘴和隱劍對視了一眼,兩人幾乎同時提劍刺了上去,練武場又陷入了一片刀劍叱吒。


    最後的結果便是三個人都氣喘籲籲,衣裳被劃破還帶著一絲絲的血跡無盡落魄,羅然和隱劍還能勉強站著喘息,藍千宸卻是直接站不住了,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隻能濁重的喘息著。


    武尚飛老爺子不知何時已經悄然來到練武場,他走入中央俯視著上氣不接下氣的藍千宸,唬著臉道:“沒出息的混小子,氣撒完了?”


    藍千宸的呼吸緩慢悠長,“老爺子。”雖然狼狽不堪呼吸濁重,可他的心裏確實輕鬆多了,好像所有的汙濁之氣都被宣泄了。


    武尚飛將所有人都打發走了,偌大的練武場隻有他自己和躺在地上的藍千宸。他撩開袍子席地而坐,背脊挺的很直,語調柔和道:“來,給武爺爺說說,你這混小子今天受什麽刺激了?”夜晚柔和的燈火照在他的臉上,顯得他慈祥可親。


    藍千宸的臉色又是一片悵惘,緩緩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末了輕聲低喃道:“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她掉眼淚了,久得恍如隔世。”


    小時候的她也曾哭泣過,可大多卻也是因了他。他跟人打架滿身是血的跑回府還要想方設法躲避開藍龍澤,她看了便會哭泣;大家說他是臨陽城的小霸王桀驁不馴,可一旦有人敢讓她受半分委屈他便會不假思索的提著拳頭衝上去,幾乎是不分青紅皂白的先打了欺負她的人才想起後果,然後她便會哭泣;小時候他不讓別人欺負她,自己卻老是愛捉弄她,常常惹得她哭泣然後自己被藍龍澤一頓訓斥……想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她掉眼淚了,她小時候掉落的眼淚,仿佛也都是因著他。


    他悵然若失迷惘落寞,可老爺子聽了他的話卻是神色一僵。


    “老爺子,”他的調子裏湧動著愁悵,“我什麽都不怕,就怕她哭,怕她不理我。”


    “沒出息,”老爺子恨鐵不成鋼,“打女娃兒巴掌的時候怎麽不想想後果?”


    “她像變了個人似的,變得不可理喻、任性胡鬧,說出來的話也咄咄逼人尖酸刻薄。”他閉上眸子,“我不知道她到底怎麽了,她殺了人,還要繼續殺了蕭姑娘。她的那些話,我聽了很生氣,控製不了自己才打了她。”


    老爺子神色凝重,竟搖頭歎息細細喃語,“這女娃兒,果然是個心思剔透的。”


    聲音雖小藍千宸卻是聽清楚了,他轉臉疑惑的問,“老爺子這話,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


    老爺子臉色一沉,哼哼道:“我一個糟老頭子能知道什麽?”


    藍千宸覺得老頭子應該不會欺騙自己,不由點了點頭又閉上了眼睛,可還沒等老爺子臉色緩過來他卻猛地坐起身來,“不對勁。”


    聲音激動唬的老爺子漸緩的臉色又凝重了起來,“什麽不對勁?”


    “清兒性情大變是近期的事情,我仔細想了想,好像就是從我帶她來這裏回去之後她的性情才發生了變化。”他疑惑的抬頭,“老爺子,你跟清兒下棋的時候都說了些什麽?”


    老爺子神色一怔,片刻後眸子如常鎮定,“演兵布陣、攻城掠地。”


    “老爺子,你可不許騙我。”


    老爺子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頭上不滿的道:“老頭子活了一大把年紀了,會騙你這混小子?”心裏卻是悵然。


    他想了想也想不出什麽端倪來,索性後腦勺枕著雙手閉著眼睛。到最後老爺子走了,便隻有他一個人躺在練武場上,躺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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