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昊揚此刻的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感覺,看著霍靖棠和秦語岑恩愛,突然有一種自己才是被秦語岑遺棄的那個人。


    他握緊了自己垂放在身側的手指,似乎有力量在指尖匯聚。


    “秦語岑,你站住!”關昊揚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脫口而出這句話。


    而秦語岑卻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她不可能是曾經那個對他的話順從的女人了。以前的秦語岑已經死了,現在的她隻屬於自己,隻聽自己的話。


    關昊揚見她不理會他,心裏抽了一下。他抬起手來,一把推開了擋在自己麵前的徐銳,就大步走過去:“秦語岑,我爺爺在醫院裏躺了三年了,你若是有良心在話,是不是該去看他一眼。要知道你奶奶都去看過我爺爺。她都懂得知恩圖報,而你不會要做白眼狼吧。”


    醫生本來說關讓活不了太久,秦語岑的奶奶來看過他幾次。雖然他已經陷入了昏迷,沒有醒過一次,但他還是活著,就像我們所說的植物一般的活著,有呼吸。有心跳。關讓就這樣撐過了三年,雖然醫生都說這是奇跡。可能他內心深處有無法了卻的心願,也許是他的精神支柱支撐著他。


    關昊揚有時候在想,爺爺這未了卻的心願是不是要看秦語岑一次。畢竟他最疼愛秦語岑了,她就可能是爺爺的精神支柱。


    秦語岑在聽到關昊揚提到關讓時,終於有了情緒上的動容。她站在車門前,回過身來,看著關昊揚:“我會看他,隻是希望你不會像以前那樣攔著我不讓我見。在我心裏他永遠是我爺爺。他和你不一樣,他是我重要的人,而你早就隨風遠去。關昊揚,你就別再用這樣的借口了。”


    她的話毫不留情,也不給關昊揚一絲的麵子。其實也沒必要給麵子。


    “秦語岑,你知道嗎?你現在這個樣子很讓要討厭。”關昊揚站在他們幾步開外,雨水傘沿傘沿落下,阻擋著彼此的視線,“我隻給你一次機會,現在馬上和我去看我爺爺,否則你高遠不會有機會!”


    秦語岑盯著他如這陰雨天的臉,咬了一下唇:“關昊揚,你怎麽可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秦語岑,你在猶豫什麽,我爺爺好像也沒有你嘴上所說的那麽重要。你說一套做一畢竟,與你相比,我倒覺得我比不上你無恥。”關昊揚又把目光落在了站在她身邊,一直替她撐著傘的霍靖棠,“當然,你背後有這樣霍總這顆樹,誰也別想憾動你。”


    霍靖棠麵無表情,似乎並沒有把關昊揚那些難聽的話聽進去。


    秦語岑聽後,隻是笑笑,然後向他走近兩步。她正要開口,關昊揚卻以為她已經向他妥協,選擇要和她一起去看醫院裏的關讓。他伸手過去,扣住秦語岑的手腕,唇邊有一絲滿意的笑弧:“對了,跟我走。”


    秦語岑卻在下一秒甩掉了他的手:“關昊怕,別碰我!”


    關昊揚被秦語岑這樣一甩手,往後退了一步,冰冷著幽黑的眸子看著她:“你什麽意思?你別後悔!”


    “為了威脅我竟然把爺爺搬了出來,你以為我這樣就會妥協了嗎?欠你們關家的我早在三年前已經還夠了,所以這一次我不會再被你牽著走。我想爺爺他也是想著我的,想見我的,隻是你這樣做,也不怕爺爺寒心。到時候真正後悔的人不會是我!”


    “既然你想去看爺爺,那麽現在去又有什麽關係?你是在怕他介意嗎?介意你選擇了跟我走?”關昊揚指著一直一言不發的霍靖棠。


    “神經病!”秦語岑冷冷譏諷著他。


    “幼稚!”霍靖棠終於開了金口,他已經看不下這個男人如此沒臉沒皮的糾纏著秦語岑不放,看來他不出手解決這個問號題,他就要這樣沒完沒了了。


    霍靖棠把秦語岑攬到了車門前,讓她坐進去,不再受風雨侵襲。:“你等我一分鍾,我們就離開。”


    然後,霍靖棠把車門關上,把他們之間的隔絕,也把他給她的溫暖阻擋。秦語岑抬眸,有些擔心地看著她,怕會出事。霍靖棠隻是給她一個寵溺的微笑,讓她放心。


    霍靖棠站直後,走上前兩步,麵對著關昊揚:“關昊揚,如果你是一個男人就不要再這樣對岑岑糾纏不休,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你從不在她的心上。承認自己的愚蠢和失敗,後悔和不甘。”


    “後悔?”關昊揚嚼著這個詞。


    兩個人站在一起,都撐著雨傘,天地間的色彩因此而黯淡。


    突然,關昊揚和瞳孔收縮,接著便快速揮拳,直逼霍靖棠的麵門。他的衝動根本敵不過霍靖棠的鎮定。他快速的閃身躲避,然後並不客氣地用他的拳頭回擊了關昊揚。霍靖棠不會手軟,所以這一拳很狠,襲擊到關昊揚和下顎,把他打翻在地。關昊揚手中的雨傘從他的手裏脫落,滾了幾圈後,仰在地麵上,雨水片刻就落滿在雨傘裏。


    而關昊揚摔躺在了地上,沒有了雨傘的遮蔽,大雨將他瞬間淋濕。他的黑了發軟的貼著,雨水從他的臉上流淌而過,地上的泥水弄髒了他昂貴的西裝。他覺得下顎處傳來陣陣鑽心的疼,嘴角也破了皮,絲絲的疼。此刻的關昊揚是狼狽不堪的。


    反觀霍靖棠,他依舊撐著雨傘優雅地站立著,隻是皮鞋和褲角被濺起的雨水打濕。


    “關昊揚,打你隻會髒了我的手,但為了岑岑,髒了也無妨。你好自為之。”霍靖棠冷冷地盯著一


    ”霍靖棠冷冷地盯著一身濕透的關昊揚,“不過如果你覺得不服,你可以去告我,我不在乎多賠償你一點。因為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那真不叫事兒。”


    霍靖棠氣度從容淡定,伸手虛拂了一下西服上的雨水,薄唇角邊是若有似無的笑,那是勝利的微笑。


    他有著壓倒性的優勢,所以今天就囂張了一次。


    秦語岑在看到兩人打架那一瞬間,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了。她瞪大了眸子,抬手捂著嘴,隻能看到霍靖棠出手利落,西裝衣角翻飛,關昊揚就已經倒下了。她的一顆心才落回了原地。她看著霍靖棠轉身,踩著雨水,一步一步地走過來,打開車門上門。


    “你沒事吧?”秦語岑雖然知道他的身手不錯,但還是免不了擔心。


    “雖然很久沒有動過手了,但關昊揚我並不放在眼裏,他也傷不了我分毫。”霍靖棠永遠都是這麽的霸氣自信。


    這世上隻有他傷了別人,沒有別人可以動他。


    秦語岑卻眉心依舊蹙著,然後張開雙臂去抱著他:“你不必為了我和這種人一般見識。我不想給你增加這些不必要的麻煩。”


    “把他解決了就沒有麻煩了。”霍靖棠伸手撫著她柔軟的發絲,“別多想了。”


    霍靖棠發動了車子,通過後視鏡看著關昊揚從雨地裏站了起來,卻也隻是匆匆一眼,便把車子駛離了這裏。


    關昊揚站在原地,雙拳緊握著,他覺得今天遭受難堪是這麽多年人生裏最慘重的。


    他一身濕嗒嗒的,最後還是叫來了助理丁樹。丁樹趕到的時候,看到關昊揚站在雨裏淋著進,不驚心驚肉跳了一下。趕緊把雨傘罩到他的頭頂:“關總,發生了什麽事嗎?”


    關昊揚冷青著一張臉,一言不發。丁樹的目光又落在了一旁關昊揚和霍請棠的車子相抵的畫麵上,有些畫麵太美都不敢去想了。


    徐銳也一直沒有離開,這件事情總是要解決的,否則無法向霍靖棠交差。


    可是關昊揚又有什麽能力去動霍靖棠,隻不過是自取其辱。


    “這事情你和他交涉,車鑰匙給我。”關昊揚衝丁樹伸手。他已經無心留在這裏。


    丁樹趕緊把他的車鑰匙給了關昊揚,他一接過來就握在手裏,邁步走了出去。


    丁樹追著關昊揚:“關總,傘你拿著。”


    “已經淋濕了,就不必多此一舉了,你留著吧。”關昊揚神情淡漠,眸光黯淡無色。


    丁樹愣在了原地,看著關昊揚再一次從他的傘下走出去,走到了車子邊,拉開門坐進去,然後像車子是一支利箭般射了出去。


    關昊揚也不管不顧了,一路冒雨狂奔回關家。將車子橫甩在門前,下車,步上門前回廊的階梯,一路走過去,濕透的他任由雨水從袖口褲角滴落一一路的水漬。他步過大廳,越過客廳,臉上的線條緊繃,臉色陰鬱嚇人。他竟然無視坐在客廳裏的母親趙玉琳,但卻是把他媽給嚇了一跳。


    她叫住了關昊揚:“揚兒,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淋成這樣?”


    關昊揚卻未曾因為母親的腳步停下動作,他往樓上而去。趙玉琳見關昊揚不理她,便在後麵追了上去。


    “揚兒,我在問你話呢,你這是怎麽了?”趙玉琳一直跟著沉默的關昊揚進了他的臥室。


    關昊揚一進去,就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西服,襯衣,長褲:“媽,你還要看下去嗎?”


    趙玉琳一愣,然後罵著他:“你小子是媽生的,你哪裏沒看過。”


    “媽,我小時候已經被你占了便宜,現在我已經成年了,可不能白給你看了。”關昊揚倒還是有一絲開玩笑的心情,“你出去吧。”


    “要我出去也可以,你得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情。”趙玉琳似乎是不走了,那眼神是在說,你小子敢在老娘麵前脫。


    “不就淋雨了嗎?能有什麽事兒?你最近不是在忙著給詩雅相親嗎?怎麽還是這麽閑?”關昊揚輕描淡寫著,可是心裏已經受到了重創,隻是不想說給自己的母親聽。


    關詩雅是關昊揚的妹妹,比關昊揚小幾歲,大學時就出國了,畢業後又在國外待了三年才回來。回國後才知道自己的哥哥和秦語岑離婚了,當時她真的不敢相信。在看到安倩妮挽著自己哥哥來關家吃飯,看到秦語岑和霍靖棠一起出入,這才真的接受了這殘酷的現實。她和秦語岑年齡相差不大,性格活潑開朗,她倒是很喜歡秦語岑,做人很真,也很拚命。她不僅把秦語岑當成是嫂子,也是朋友。自然是心痛她一個弱女子竟然被自己的哥哥這樣擺一道,手段太不光明了。


    為了秦語岑和關昊揚離婚的事,關詩雅還和關昊揚大吵過一頓,兄妹間的感覺因些受到了影響,幾乎不怎麽說話。


    “詩雅的個性你就不是不知道,她誰都看不上,還每次把我的相親給搞砸。她是存心的,就是氣我當初把秦語岑那個賤人給趕走了。她在出這一口氣。”趙玉琳歎著氣,“不知道秦語岑那賤人有什麽好,你爺爺被她迷惑也就罷了,連詩雅也站在她那邊。這個賤人不把我們家攪亂真是不甘心!”


    “媽,夠了,你一口一個賤的人讓詩雅聽到了對你又會有意見了。”關昊揚也有些煩躁的蹙眉。


    “她就是賤人,我說的中事實……到是你怎麽也幫著她說話了。”趙玉琳把秦語岑當成了心頭恨。


    心頭恨。


    “我是幫你,否則詩雅對你的印象會更不好的。”關昊揚轉身往浴室而去。


    趙玉琳想到秦語岑就氣得牙癢癢,而浴室裏已經傳來了水聲:“她現在不過是攀上高枝兒了,靠的還不是男人,能好到哪裏去。賤人就是矯情!”


    “媽,你胡說什麽!”關詩雅正好出現在了門口,“媽,嫂子已經被你趕走了,也和我哥離婚了,他找別人是她的自由,你管得著嗎?你還是留點口德好嗎?以後我不想再從你的嘴裏聽到你罵嫂子的話,否則我會從這個家裏搬走。”


    “詩雅,我說了多少次了,她已經和你哥離婚了,她不是你嫂子了。”趙玉琳卻一點也沒有愧色地糾正著女兒,“你也以後也不要和這種人來往!”


    “在我心裏,她永遠都是我嫂子。她為關家付出了那麽多,你和我哥是怎麽算計她的,她當初又是怎麽離開這個冰冷的家的。如果我在這裏的話,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全夥兒欺負她!”關詩雅卻冷冷一笑:“我倒是想和嫂子來往,但她現在是霍家二少的女朋友,現在該是她看不上與我們關家為伍。”


    趙玉琳氣得臉色發白,對著女兒揚起了手,卻始終沒有落下:“詩雅,你能醒醒嗎?”


    “我想該清醒的人是你和哥。在這個家多待一分鍾,我都覺得惡心。”關詩雅對自己的親人無比的失望,然後轉身離開了這裏。


    “關詩雅,你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趙玉琳看著關詩雅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時候樓下的客廳電話響了起來,趙玉琳下了樓,去接了起來:“這裏是關宅,請你你是?”


    “親家母,我是倩妮的媽媽,我打昊揚的手機不通,所以隻好打到家裏來打擾你了,能讓昊揚接一下電話嗎?”任晶語氣熱絡。


    “原來是親家母啊。揚兒在洗澡,他出來我讓他回你。”趙玉琳也十分的熱情,“你有空就和妮兒一起來家裏走動,坐坐,喝杯茶什麽的。”


    “好啊好啊。”任晶笑著,“聽說最近上了一些新品,親家母有空的話我們一起去逛街,你看上什麽就告訴我,我送給你。權當是替妮兒這個做媳婦的買給你的。她還年輕,有時候做的不周到的地方,你還得多包涵她。”


    “妮兒很乖的……”


    兩人就在電話裏聊了許多。


    關昊揚從浴室裏出來,換上了幹淨的衣服。他扣著扣子,一邊在想著剛才關詩雅和母親說的話。他也不知道關詩雅為什麽那麽喜歡秦語岑,而和他這個親哥哥倒是沒有什麽話一樣。他們兩人更像是姐妹,而不是姑嫂。秦語岑到底好在哪裏?是辛苦為關家付出的那些年嗎?可是關家給她的也一樣不差,否則她哪能過上如此優渥生活。隻是看著她一次次被霍靖棠捧地手心裏,他這顆心就有太多的想法。


    後悔了嗎?


    他從不會承認,這個世界上並不是隻有秦語岑一個女人而已。他何必去強扭著不愛自己的女人!他不會後悔,也不會讓自己後悔。


    關昊揚出了臥室步下樓來。趙玉琳看到他的身影:“你嶽母給你打電話到家裏了,你回一下,找你好像有事兒。”


    “沒心情。”關昊揚雙手插地褲袋裏,慢步過去。


    “我管你有沒有心情,你去回一個。”趙玉琳拿起了電話,回撥了過去,然後遞給他,“別使性子,回個電話又死不了人。”


    關昊揚不悅地蹙眉,很不情願的接過了電話,那邊已經有人說話了:“是昊揚嗎?我是媽……”


    “您有什麽事嗎?”關昊揚語氣淡淡的。


    “就是讓你到家裏來吃飯,你爸馬上就到家了。”任晶倒是先改了稱呼,“你很久沒來了。你和妮兒的事情,我們二老想和你談談。”


    關昊揚越聽眉頭蹙得越深:“好,我過來。”


    關昊揚掛了電話,對趙玉琳道:“我去安家吃飯,不陪你了。”


    “去吧去吧。”趙玉琳衝他揮手。


    關昊揚上樓換了一套西服,然後從車庫裏開了一輛新車離開,去往了安家。


    安倩妮在火鍋店裏出的事兒,他早就看到了,簡直是丟盡了臉,他不說不代表他不知道,而且他也沒這個心情去管。可安家卻好像是主動找上門來談安倩妮的事情。那他也趁這個機會把這個把他們的事情說明白。


    關昊揚到了安家後,大雨還沒有停。


    安倩妮早已經撐著一把傘等在門口,看到關昊揚停好下車,她趕緊上前去把傘撐在車門前,以免他被雨淋濕。安倩妮表現得既乖巧又體貼。


    “昊揚,你來了。”安倩妮甜甜的叫他。


    “嗯。”關昊揚淡淡地應了一聲,便邁開了步子便踏上了台階。


    這是自從上次慈善晚會後不歡而散後,他們第一次見麵。然而她感覺到關昊揚冷淡了許多,連目光都不曾落在她的身上分毫。這讓她感覺被他完全的忽視了,心裏抽疼著。


    “昊揚,你等等我。”安倩妮在發愣之際,關昊揚已經走出了五步遠。


    她的呼喊並沒有讓關昊揚停下腳步,她隻能在後麵小跑著追上去才趕上。穿過大廳,步入客廳時安倩妮伸手去挽關昊揚的手,卻被她給巧妙地躲過。


    客廳裏安家平也是剛回來,任晶幫他掛著外套,安倩美也在,餐廳裏已經備上了豐盛的晚餐,如家庭聚餐般熱鬧。


    熱鬧。


    “安叔,任姨。”關昊揚還是保持了基本的禮貌。


    “昊揚來了,快坐吧。”任晶笑著招呼著。


    “你叫昊揚來的?”安家平並不知情。


    “是啊,昊揚最近出差,許久沒來家裏坐了,所以我就打電話讓他來吃飯。”任晶解釋了一下。


    可是安家平又怎麽會不知道她請關昊揚來家裏吃飯的真正原因。


    “開飯了,快入座吧。”安家平請著關昊揚。


    “也好,有些話還是吃了再說吧。我也不想影響了你們的胃口,浪費了這一桌美食。”關昊揚的目光落在餐桌上各色的菜肴上,話裏有著深意,讓安家人都麵麵相對。


    但誰也沒有發作,依次步入了餐廳,席間任晶對安倩妮道:“妮兒,昊揚一個人執掌關山,工作不易,你做妻子的要多多體貼他,不給他惹事,知道嗎?快給昊揚盛碗雞湯。”


    “好。”安倩妮便去盛了雞湯,非常聽任晶的話。她盛好後放到了關昊揚的麵前,“昊揚,你辛苦了,多喝點湯,是我向孫媽學習,親手熬的,你嚐一下味道怎麽樣。”


    “不急。”關昊揚吃著菜。


    這一頓飯吃得安倩妮心裏像是打鼓一樣,七上八下的,根本沒有心思去細細品嚐桌上的菜。


    直到這頓飯吃完,關昊揚都沒有喝安倩妮盛的那碗雞湯。而關昊揚也吃得不多。


    飯後,下人收拾餐廳,他們一行人便到了客廳裏休息。


    任晶又讓安倩妮還親自去切了水果拚盤端過來,讓關昊揚多吃點。任晶就是想讓安倩妮在關昊揚的麵前表現得安分,表現得懂事體貼。可是這一切看在關昊揚的眼裏都是那麽的虛偽做作。


    關昊揚清了一下喉嚨:“任姨,你今天叫我來是有話想對我說吧,那就說吧。我聽著。”


    任晶見關昊揚已經主動開口了,也便順著他的話道:“昊揚啊,你和妮兒認識和交往也有十年了。這十年的感情能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所以要多多珍惜。這麽長的時間你也應該了解妮兒這個人的性格,就是衝動,說話直,有時候得罪人也不知道。你是男人,你就要多包容一下她。這樣兩個人才能和和美美的過一生,是吧?”


    任晶頓的當口,關昊揚插了一句:“任姨,你能說重點嗎?”


    任晶愣了一下,抿了一下唇:“昊揚,你是不知道,妮兒這一次倒黴,又遇到了秦語容這個瘋女人糾纏,所以兩人在火鍋店裏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又收到了沈清發的律師函,秦語容那女人告妮兒。這件事情我也了解了一下,妮兒是無心的,報紙上都是誇大事實,非要把那麽大頂罪人的帽子扣在我們妮兒的頭上。妮兒是你的未婚妻,這多少也會影響到關家。我想你和秦家的人熟悉,就想想辦法把這件事情解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免得又折騰出什麽不好的新聞出來,你說是吧?”


    “又收到了律師函?”關昊揚蹙眉,目光轉向了坐在身側的安倩妮質問著她。


    “昊揚,是秦語容她像瘋狗緊揪著我不放的,她還不是做就著秦語岑身後的霍靖棠,否則她怎麽敢這麽做。我真是無心的,你這一次一定要幫幫我。”安倩妮苦著一張臉。


    “安倩妮,你倒是有這種本事。”關昊揚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我以為隻是你上了頭條而已,沒想到又惹來了官司!”


    “昊揚,我是無辜的……”安倩妮看到關昊揚眸底那深沉的黑色,不由地顫抖了一下。


    “你無辜?”關昊揚從沙裏站了起來,冷眼看著楚楚可憐安倩妮,卻已經一點也激不起他對他的憐惜和保護欲,有的隻是一種煩躁和厭惡,他已經受夠了這樣的安倩妮,“你忘了上一次你是怎麽對秦語容的嗎?活生生的拿掉一個五個月大的胎兒,雖然我並不喜歡她肚子裏的孩子,但是我也是勸她主動打掉孩子,沒有親自動手。而你呢卻折騰出一場官司來,最後還是我來替你收拾殘局。我把我所有的尊嚴都放下,丟了我關家多大的臉才和秦語容交換,登報對秦語岑道歉澄清,她才撤訴放過你,否則你早就進牢裏蹲著了,現在出沒出來還不知道。你竟然還不知道收斂,還要去針對秦語容。你們也知道她現在身後有霍靖棠撐著,我們關家,你們安家都惹不起,難道你就不知道躲嗎?偏要折騰出事來才甘心是不是?你腦子是被狗吃了!”


    盡管安家父母都在,但是關昊揚對安倩妮說的話也極盡指責,並沒有留絲毫的麵子。因為他對她真的已經失望之極了。


    “昊揚,你是怎麽對妮兒說話的?”安倩美替自己的妹妹說話,“你一個男人保護不了我妹妹,你還算什麽男人?如果你沒有和秦語容上床有了孩子,我妹妹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她之所以這麽做也是因為她愛你,怕失去你。她寧願背負毒女的名聲把那個孩子解決了,也不想你有後顧之憂,你不理解她,反而這樣指責她?”


    “昊揚,妮兒隻是一時的衝動。”任晶也勸著。


    隻有安家平坐在沙發裏,從始至終冷眼相看,不說一句話。


    “安大小姐,你說得可真夠冠冕堂皇的,我又沒有逼她去做那些事情,你倒是全推到我身上了。”關昊揚輕點著頭,眸光冷冽,“你們安家是非黑白的本領真是夠讓人刮目相看的,關某佩服!既然這樣,我覺得根本沒有必


    根本沒有必要再談了。”


    “昊揚,你別走。”安倩妮擋在了關昊揚和麵前,“昊揚,我知道錯了,我答應你以後都不會再惹事了。我以後見到秦家的人我就繞道走行嗎?我求你再幫我一次。”


    “沒有以後了。”關昊揚搖頭,眼底的色澤變暗。


    安倩妮聽到灰白了甜美的臉龐:“昊揚,不要……”


    “安倩妮,我用關家和我的名譽替你的衝動買單,而你受傷,我一直陪著你,也沒有因為所有的人都在罵你毒的時候離開你,我該為你做的我都做到了,我自知也沒有虧待你。隻是現在我對你真的太失望了,你一次又一次在挑戰我的底線。你的名字和我綁在一起,你隻要出事,受到牽連的便是我們關家,我不能再拿關家為你犧牲,所以安倩妮我們沒有以後了,再也不會有了,我們分手吧。”關昊揚冷靜的一字一字地說得很清楚,最後麵那句“我們分手吧”就這樣像釘子一樣狠狠地釘入了安倩妮的耳膜裏,刺入心髒中。


    世界安靜了,連一絲風聲都沒有,安倩妮隻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她就這麽盯著關昊揚那張平靜冷漠的臉,眼睛睜得很大,仿佛是不相信關昊揚會說出分手的話來。關昊揚垂眸,然後越過她,肩膀不經意地擦撞著她的肩而去,她也因此而軟弱無力地跌坐進了沙發裏,淚水洶湧地漫上了眼眶。


    “關昊揚,你說什麽?”任晶和安倩美都被震驚到了,久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們已經聽到了,不需要我重複一遍,我和安倩妮兩不相欠,以後就是陌路人。”關昊揚沒有停留地邁開腳步。


    安倩妮突然就反應了過來,跑上前去,自他的身後抱住了他的腰身,她把臉貼在他的背上,滾燙的淚水就浸濕了他的衣服,聲音裏帶著破碎的哭腔,還在乞求:“昊揚,不要,我不分手,我們不要分手好不好?我哪兒做得不對,你說我就改,我全都改,但是不要分手好不好,別對我這麽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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