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靖棠再一次問著霍仲明:“爸,你真的不回去?”


    “我就在這裏陪著鋒兒,你先回去吧。”霍仲明像是一失去了利爪的獅子,沒有銳氣。


    霍靖棠見父親堅持要守著霍靖鋒的病床前,也不再多勸他,隻是關心的叮囑著:“爸,如果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


    說完,霍靖棠便不再停留,離開了醫院,開車往棠煌酒店而去。他歸心似箭,一直掛念著秦語岑還在等待著她。他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了,這折騰一下便已經夜深了。也不知道她依然是在等待著自己,還是已經睡著了。


    從醫院到酒店的路程並不遠,加上晚上車流量少,霍靖棠很快到了酒店。停好車便乘電梯上去了。


    他用房卡開了門,房裏安靜一片,隻有客廳的落地燈亮著,光芒微弱而昏黃,沒有聲音,隻能感覺到夜裏的一片的孤寂和清冷。


    霍靖棠又轉步到了臥室,站在門前,抬起來手放在門把上,並沒有第一時間扭開門鎖。此刻他垂眸看著自己的腳尖,心情有些複雜。他怕推開這道門,秦語岑已經離開,裏麵是空蕩蕩的,倍感失落。這心裏又十分的期待著秦語岑就在裏,沒有離開,一直在等待著他。他想把他們可以不用顧忌霍家,他的長輩,可以在一起了。他想抱住她給她一個深吻表達他的喜悅。


    他腦子裏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讓自己冷靜地推開了門。


    門緩緩地打開,霍靖棠邁步進去,目光第一時間過臥室內,最後停留在了柔軟的大床上。他在看到那個可愛的小女人聽話的躺在床上,縮成一團的時候,心終於安定了,薄唇邊也東蕩漾開了一抹淺笑。


    他走過去,借著床頭蜜色的光芒打量著秦語岑的甜美的睡顏,長發柔順的散落開來,濃密的羽睫在眼下暈出黛色的陰影。紅唇微微的噘起,仿佛是在邀請著他去品嚐。但是霍靖棠並沒的吻他,隻是伸出手指輕點在她秀挺的鼻尖上,滑下來停在了唇上。


    “岑岑,我們終於可以不顧一切在一起了,你開心嗎?反正我很開心。”霍靖棠對著睡著的秦語岑自言自語著,眼底是藏不住的欣喜。


    霍靖棠就這樣看著秦語岑好一會兒,感覺到她是真真實實地在自己的麵前,他沒有做夢,這才起身,準備去洗澡。


    他拿起睡袍,輕腳步入了浴室,因為霍靖鋒,他自己身上也沾了血絲。他其實最不喜歡血腥氣。


    沐浴淨身後一身舒爽的霍靖棠便走到了床邊,掀開了被子上了床,他靠近秦語岑,伸展自己的長臂將她抱在了懷裏。他埋首在他的肩頸裏,輕聞著她身上的香味,沐浴露和洗發露的淡淡香味,總能刺激他的感官,讓他身子發熱。


    而睡夢中的秦語感覺到頸子邊一陣發癢,皺了皺眉,翻了一下身,在,麵對著霍靖棠,她緩緩睜開了眼睛,這才看到床上多了一個人,而她正好窩在他的懷裏。她揉著惺鬆的睡眼,視線還有些迷朦,但眼瞳卻清晰地映著霍靖棠的模樣。他的側臉近在咫尺,和他靠得好近,近到她的心微微慌亂:“你回來了?”


    她被他威脅後沒有離開過這裏,就一直等著他,沒想到等到十一點了,他還沒有回來,而她正好又犯困了,就這樣體力不支地倒在床上睡下了。她以為他今晚是不會回來了,沒想到殆開眼睛她已經在他的懷裏。


    “嗯。”他淡淡應著,“等久了吧?”


    “我是等了一會兒,見你不回來,我也不會那麽笨一直等著,索性就睡了。”秦語岑笑得可愛。


    “既然你醒了,我有一個好消失要告訴你。”霍靖棠輕捏了一下她的臉。


    秦語岑擰著秀眉,伸手拍掉他的手:“你有話就說,別動手動腳的,討厭。”


    霍靖棠便把她摟得更緊,麵對她便沒有了平時的冷酷:“今天我回霍家,已經和家裏人談好了,爺爺替我做了主,以後誰不會再管我和你在一起的事情了。開心嗎?”


    “可是不管我們並不代表接受啊。”秦語岑並沒有如他預期般的那樣眉笑眼開的,反而挑起了字眼兒。


    霍靖棠把她的計較看在眼裏,雙手捧起她的臉,讓她直視著自己:“幹嘛鑽牛角尖,我爺爺奶奶他們接受你了,隻是我爸和我媽還需要一點點時間,不會我保證他們不會像以前那樣了。”


    “是真的嗎?”秦語岑的眼睛裏這才浮起了光亮,“你是怎麽辦到的?讓他們就這麽接受我了?”


    “你沒看到今天我在拍賣會上為了你和關昊揚爭風吃醋而搶盡了風頭嗎?這麽多年了,他們都沒辦法把我們分開,自然也就不想再管了。”霍靖棠的指尖點了一下她的鼻尖。


    “胡說。”秦語岑才不相信他,“如果有這麽容易也不會拖到今天了。”


    霍靖棠見哄不了秦語岑,隻好說實話:“是我,剛才是騙你了。其實他們不管我們是那因為你夠寬容,而我夠努力。我們夠堅持,堅持就是勝利。你出國之前關昊揚公開給你道歉的事情讓所有人知道你才是這段婚姻裏不幸的受害者。離婚並不是你的錯,還有你現在可是歸國畫家了,經過今晚大家更多的是關注你的作品,你的成就了。你的每一步轉變他們都看在瞎了眼裏。而且他們也知道樂樂不是我的孩子,我又隻對你死心踏地,若不是讓我和你在一起,我這一輩子不會生孩子,除非是你生的,他們一聽自


    是你生的,他們一聽自然就急了。”


    他並不想讓秦語岑知道他是用了霍靖鋒對江書燕犯下的錯去威脅霍家。她這個女人若是知道了一定會說他太過卑鄙,竟然利用江書燕和樂樂的事情來計劃謀私。這樣解釋,她就能接受,因為沒的牽連到別人。


    秦語岑一聽,自然是住了他最的那個理由。她紅著臉道:“誰要和你生孩子?”


    “你和我啊。”霍靖棠很自然地挑了挑眉。


    “真不好意思,我可沒想過要生孩子這件事情。”秦語岑衝他一個假笑。


    “真不生?”霍靖棠追問她?


    “對。”秦語岑重重點頭,“每次你都能扯到生孩子上去,你把我當成生孩子的工具,還是母豬了?你想要我生,我就偏不生,就是想看你急的樣子。”


    霍靖棠坐起起身了,有氣不好發作,隻能看著秦語岑捂著嘴開心地笑著:“軟的不行,我就來硬的。那我就隻能強行播種了。”


    當即,霍靖棠翻身而來,把秦語岑給禁錮在身下,他的雙手扣住她的手。


    “啊--”秦語岑見化身為狼的霍靖棠大叫,“霍靖棠,你真沒品!”


    “你餓了我三年多了,能有品我就不是人!今天我要把我這三年的空虛寂寞都填滿。”霍靖棠低下頭來,說著讓人害臊的話。


    秦語岑根本是無路可逃,隻能看到他的俊臉在瞳孔裏放大,唇上一暖。他便把她所有的不滿和抗議都吞下,唇舌上都是他的味道。秦語岑已經無法再思考其他事情,被他火熱柔情攻陷。就在兩人忘我纏吻時,一陣不雅的叫聲打破了這份美好。


    “咕嚕--咕嚕……”


    霍靖棠鬆開秦語岑,黑著一張臉,濃暗的瞳孔深處燃燒的是熊熊大火。


    秦語岑紅著臉看著,眨著明亮的翦水秋瞳,十分無辜的模樣。就隻是這樣便讓霍靖棠無法生氣,怒火漸漸就熄滅了。


    “你肚子餓了?”霍靖棠關心詢問。


    “嗯。”她誠實的點頭,然後替自己解釋著,“剛才拍賣會結束後,我宴會上連水都沒有喝一口,就離開了,然後又在這裏等你等到睡著了,什麽都沒有吃,當然會餓了。”


    “你是笨蛋嗎?酒店裏的東西,你打個客服就給你送來了。”霍靖棠真是有些服了這個粗線條的女人。


    “我當時不餓啊,也就沒想到那裏去。”秦語岑正好在這個節骨眼上的餓了,真是的氣壞了霍靖棠,可偏偏他又拿她沒有任何的辦法。


    “那我讓人送東西上來給你。”霍靖棠鬆開她,從床上下來,把睡袍的鬆開的帶子係好,依舊是一派的優雅,但卻多了一絲迷人的慵懶。


    “這套房裏好你是有廚房對吧?”秦語岑笑意盈盈地看著霍靖棠,他感覺自己的背上發毛,反問,“有,你想怎麽樣?”


    “我要吃你做的東西。”秦語岑是吃定他了。


    霍靖棠立即冷眸掃了過來,咬牙切齒道:“秦語岑,你別得寸進尺。”


    “連東西都不做給我吃,還想我替你生孩子?總得付出一點代價吧?”秦語岑歪著頭,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已經接近崩潰和憤怒邊緣的霍靖棠。隻見他的額角抽了抽,無奈的無扶額,然後看著她,“你今天是故意折磨我是不是?給你三個分顏色,你還真開起染房來了?”


    “那你做還不是做?”秦語岑才不理她的抱怨,“我的要求也不高,就是煮碗麵就好了,有這麽難嗎?”


    “我做,還不行嗎?我的姑奶奶。”霍靖棠從沒有像此刻這麽無奈和狼狽過。


    他轉出了房間,秦語岑看著他高大的背影道:“我胃不好,麵得煮軟一點。”


    霍靖棠本就十分陰霾的臉變得更加的陰沉,可是又不得不做。


    秦語岑則笑得仰躺在了床上,呈一個大字型。


    霍靖棠讓人送了麵雞蛋蕃茄之類的上來,那位經理建議道:“總裁,你想吃什麽讓酒店廚房給你做就是了。”


    “酒店裏做的我有自己做的好吃嗎?”霍靖棠黑著臉,“別廢話了,下去吧。”


    霍靖棠穿著睡袍守在廚房裏,看到水開了,便把麵下到鍋裏。


    然後一邊看著麵,一邊煎蛋和切蕃茄。


    秦語岑站在廚房那裏,的目光落在霍靖棠的身上,他穿著睡袍和拖鞋,黑發有些淩亂,可是模樣十分居家。她想有一個男人疼自己到百依百順的地步,真的讓她很感動。


    他把調味放好,然後把煮好的麵珜起到碗裏,把煎蛋和蕃茄放在最上麵。


    就在這時候,一陣馨香襲來,一雙柔軟無骨的小手自他身後圈住了他的腰身:“霍大總裁,麵做好了嗎?我好餓。”


    “好了。”霍靖棠沒好氣的扯下她的手,然後把那一碗香噴噴的雞蛋蕃茄麵放到了她的麵前。秦語岑聞著香味更餓了。她看著麵淨的麵條上上麵金色的煎蛋,紅色的蕃茄,配上綠色的蔥,色香味俱全。


    “真棒。”秦語岑高興的捧過來。


    霍靖棠卻擋下她伸過來的手:“別燙到了,我給你端到外麵去。”


    秦語岑跟著他出了廚房,兩人坐在沙發裏,秦語岑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霍靖棠,笑得那麽幸福:“謝謝你給我煮麵。”


    “以後不能再這樣虐待你自己的胃了。”他看著她這滿足的微笑,想到她曾經學畫餓暈在畫室裏時,除了疼惜,一點氣都


    ,一點氣都沒有了,“這麵我煮得軟。”


    “我知道了。”秦語岑吃了一口麵,“其實我也不是故意要整你,而是我三年沒有吃過你做的東西了,我很懷念你煮的飯的味道。你就不要和我計較生氣了好嗎?”


    “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霍靖棠此刻的心裏也是溫暖的,她還是念著他的好,“快吃吧。”


    “你餓不飯,要不要一起吃?”秦語岑問他。


    “你吃吧,我不餓。”霍靖棠搖頭,“你趕緊吃,一定要吃完,否則我一會兒饒不了你。”


    “我才舍不得浪費你給我煮的麵。”秦語岑吃得十分的開心而滿足。


    霍靖棠看著她一口一口吃掉自己親手給她做的麵,也是滿足的。


    吃完飯後,霍靖棠連碗都沒讓他洗,直接人進了臥室。


    他和秦語岑重新躺在了床上:“你吃了東西是不是要做些運動才好?”


    秦語岑一聽,擰眉:“吃了飯才不適合做劇烈運動,你有沒有常識?”


    “我飯都做給你吃,現在你得給我生孩子了。”霍靖棠的大手伸向她衣服的下擺。


    “我……”秦語岑卻感覺到他把手隻是放在她腰間上。


    “折騰大半夜了,我困了,還是睡吧。”他環著她的身子,將她的手雙手握在手裏,也不想再逗她了。


    秦語岑沒想到他竟然放棄了機會。


    他也平靜地看著她,伸出長指把她臉頰邊的發絲別到她的耳後,露出她白皙的臉和瑩潤的耳垂。


    “睡覺。”他硬聲吐出兩個字,“如果你再這麽看著我,我可就當成是你的邀請,怎樣--”他拖著長長的尾音,劍眉一挑,壞笑的星芒在眼裏閃耀。


    她聽著他那不正經的話,害羞起來,隻好咬了咬唇,眼睛一閉,拉起被子將自己整個人都蓋得嚴實。


    他的黑眸裏閃過一抹狡黠,拉下她的被子:“也不怕這樣被悶死,你睡覺的習慣真夠差的。”


    批評了她後,他將她緊緊擁抱在懷裏,她猛地繃起了神經,求饒道:“我睡覺。”


    這樣安分而親密的姿勢真是很溫暖。他沒有出聲,隻是這樣抱著她,沒一會兒,他的呼吸聲清晰地傳來從她的耳邊傳來,像是和著她心跳的頻率般契合。


    她的唇角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在他的懷裏安然入睡。


    黑暗裏他睜開了眼睛,雙眸明亮似星,在黑暗中凝望她的睡恬靜的臉臉,然後低下頭,帶著憐惜,帶著安慰在她的額頭落下淺淺的一吻。


    第二天,秦語岑是在霍靖棠的懷裏醒來的,離開他這麽久了,她還是第一次睡得這麽踏實。原來習慣和信賴是可怕的,因為她已經習慣了有他在身邊,習慣了在他的懷裏醒來。


    秦語岑吻在霍靖棠的唇角:“早安。親愛的霍先生。”


    “調皮。”霍靖棠也回了她一個吻,“今天周末你做什麽?”


    “還不知道。”秦語岑搖頭,沒有規劃。


    “快起床,按時吃早餐。”霍靖棠起床,“我吃過早餐要去醫院一趟。”


    “你支醫院做什麽?你生病了?”秦語岑聽到他要去醫院,立即起來站在他的麵前,然後伸手去摸他的額頭,又摸自己的,溫度是一樣的,“沒有發燒啊。”


    霍靖棠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裏:“不是我生病了,是霍靖鋒住院了,我爸昨天守夜。他年紀大了,我不放心,去看看。”


    “靖棠,其實你很愛你的父母。”秦語岑感受到了他深藏在心裏的對父母的愛,“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和他們的關係鬧這麽僵。是我讓你為難了。”


    “現在已經沒事了,問題都解決了,別把什麽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攬,沒有會感謝你的。”霍靖棠把她推進了浴室,“趕緊洗漱了,一會兒早餐會送來。”


    霍靖棠陪著秦語岑吃過早餐後,剛出去,就碰到了凱西,她驚訝地看著他們:“蘇菲亞,你……睡了我的男神。”


    “胡說八道什麽?”秦語岑捂住她的嘴,把她往房裏拉去,“你的男神是藍斯,別染指我家男神。”


    霍靖棠笑了一下,然後便離開了,往醫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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