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語岑的眼裏那為藍斯而盈上的乞求,看在霍靖棠的眼裏便是她對藍斯的心軟,他自然是不高興的,他不想自己的愛的女人竟然為了另一個男人對自己如此低聲下氣。他的臉色陰沉,眸子也是幽暗森冷。


    “你真的要我因此而放棄嗎?”霍靖棠質問著她。


    秦語語岑壓低著聲音,點了點頭:“是。靖棠,放棄吧。”


    “可是我看上的東西,我喜歡的東西怎麽可以這樣輕易的拱手讓給他人?”霍靖棠動了動自己的手,想從秦語岑的手掌中抽離開去,“我辦不到。”


    這時藍斯也注意到了他們之間的爭執,並且不屑道:“我喜歡的東西也不會輕易讓別人得到。而且我藍斯想要的東西絕對不是別人施舍的。這是我們男人的之間的事情。語岑你就別夾在中間,就靜靜當一個旁觀者好了。”


    “對,鹿死誰手還不知道。”霍靖棠的唇角也勾著玩味的笑意,他從秦語岑已經放鬆的掌心中舉起了號碼牌,毫不在意地道,“九百萬。”


    “一千萬!”藍斯也是緊追不放,誰也不對誰讓步。


    這個價格又讓現場沸騰了一次,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這裏,看著這場激烈的戰鬥最後會是誰贏。


    而秦語岑看著這兩個鬥誌燃燒的男人,真的是讓她頭疼。她深深的閉眼,眉間蹙緊。既然她是無法阻止他們,那麽她也不想看到這一切。她就遠離這場沒有硝煙的廝殺,不管誰生誰死她都不要管,也與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秦語岑心中煎熬,一個是她這一輩子深愛的人男人,一個是她尊敬感激的男人。


    她的指尖輕拽著自己的禮服,從座位上起身,準備離開。而正要舉牌跟上的霍靖棠見她起身,隻好伸手去拉住她,阻止她的離開:“你這是要做什麽?”


    “你們不是不想要我插足在你嗎?那我離開好了,離開你們就可以不用顧忌我了,而我也不用看到你們,這樣不是挺好嗎?”秦語岑就站在他的麵前,麵色自若地回答著他。


    這時拍賣師已經重複著:“一千萬第一次……”


    “你非要這樣做嗎?”霍靖棠生氣地蹙緊了眉峰。


    “難道我連離開這裏的自由都沒有?”秦語岑眸光平靜,浮起一絲的陌生的冷然,“你們想怎麽鬥隨你們,我也不管了。這樣也不行嗎?”


    “一千萬第二次……”


    霍靖棠緊抿著薄韌的唇,眸光深幽漆黑,不見一絲的星光,而秦語岑也這要訂閱淡然地看著他,並沒有因為他的冰冷的目光而有怯弱。他們就這樣對視著,誰也不說話。


    藍斯卻看著他們這樣,長睫微垂:“我選擇放棄……我不想你為難。”


    霍靖棠和秦語岑都側眸看著他,秦語岑的心裏有些自責:“藍斯……”


    “我霍靖棠也不要別人施舍的東西。”霍靖棠並不會接受藍斯的好意,他選擇放棄那是為了秦語岑,“至少我得到了你永遠得不到的東西,這就夠了。”


    藍斯卻不以為然的淺笑,眸光和煦:“永遠……是太遙遠的概念,誰也無法確定那麽久遠的事情。霍總,你也太樂觀了一些。”


    “一千萬第三次,成交。秦語岑捐贈的這組畫由9號藍斯先生拍得。”


    霍靖棠將站在身前的秦語岑拉近些,一手扣住她的手:“我不相信永遠,但我相信她。”


    藍斯抬眸,對上秦語岑晶瑩的眸子,隻是如一慣那樣淺淺勾唇,並不多言。


    一場激烈的戰鬥就這樣平熄,秦語岑重新坐在了位子上,雖然那組畫如願讓藍斯拍得,可是她的心裏卻一點也輕鬆不起來。她看了一眼左右兩邊的男人,都神色自然,盯著台上,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一般。


    接著第二輪拍賣是瓷器類,一共三十九件,被不同的人拍走。


    第三輪是玉器類,一共三十六件,其中一件是漢朝的玉梳,這一次由白雪霄拍得下來,花了一千八百萬。這隻玉梳不大,握在掌心剛好。玉梳呈小半圓形,玉梳最上麵鏤刻著古代的紋飾,下麵是密密的梳齒,沒有一絲的雜質,光滑純白如羊脂般,色澤通透,非常漂亮。


    白雪霄拍下後,側眸看了一眼席言。這隻不過是普通的一眼,可卻讓席言的心裏有些心虛一般,她就怕白雪霄會把那個玉梳送給她。想要拒絕,但是他卻沒有開口說過要送她,這讓她總不能自作多情的先開品吧。


    霍靖棠見白雪霄都拍了一件女子用的玉梳,他這會倒是問了問身邊的秦語岑:“有喜歡的東西嗎?我拍下給你,不僅做的慈善,又能讓你喜歡。”


    秦語岑卻隻是輕輕搖頭,她並沒有喜歡的,也不想他為自己破費。


    接著第四類是雜項類,直到最後一件被禮儀小姐拿上來時,他們看到是一件圓形的小巧的繡屏。素色的紗麵上繡著象征著愛情的並蒂蓮和鴛鴦這兩美好的東西,讓人一看就覺得很喜歡。


    拍賣師介紹著:“這件繡屏有一個很美麗的傳說,是國民時期一對恩愛的情人一起製做出來的,女子是一戶千金小姐,知書達禮,貌若天仙,可是偏偏喜歡是了他們家的下人,男子是一個心靈手巧的木匠,因為身份的差距相愛卻不能相守,這位小姐便繡了一張手帕贈於心上人,男子把這手帕做成了繡屏。在小姐被逼嫁給名門公子的前一天晚上,他們相約在河邊拜


    上,他們相約在河邊拜了天地,被小姐的家丁所尋,然後雙雙投河殉情而死。至此就留下他們愛情的證物。由文化中心的廳長所捐,不知道哪位先生,能拍下這寫滿愛情故事的繡屏給自己心愛的女子。現在開始競價……”


    這件東西不算貴重,但是其中包含的動人故事卻能打動那些向往美好愛情的女子,讓人傷感這段逝去的佳話。讓那些男子也紛紛為了自己身邊的心愛的女子而表現出豪氣,隻見繡屏的價格直往上漲。


    秦語岑沉默在看著大屏幕上展現的繡屏,霍靖棠看到她如此專注,傾身過來問她:“你喜歡這個繡屏?”


    “隻是覺得這個故事淒美,為什麽相愛的人總要受到這些世俗的阻礙?”秦語岑為那一結癡情相愛,為愛勇敢的男女而惋惜。


    “如果沒有這個美麗的故事做為賣點,誰會對這個並不值錢的東西如此瘋狂?”霍靖棠不為然的輕笑著,“你還真是多愁善感。”


    “你的意思是這個故事是編造的,是假的?”秦語岑看著他唇邊嘲弄的笑意,不願意相信。


    “你覺得呢?”霍靖棠笑意加深,“其實隻要你喜歡就好,隻是一個故事,不用太較真。”


    霍靖棠話音一落,小小的一個繡屏已經叫到三十萬。而他卻舉牌,一口價叫到了五十萬,他成功的再一次吸引到了眾人的目光。但是他卻好像無視,這些人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不存在,他在乎的隻有眼前這名叫秦語岑的女子。


    五十萬買一個小小的繡屏已經足夠。可是人群中卻傳來了加價聲:“六十萬。”


    這聲音是那樣的熟悉,秦語岑不用回頭,也能聽出來是關昊揚的聲音。沒想到他會對這個不起眼的繡屏在意。她不會認為是來安倩妮喜歡這雅致的東西。她不該是喜歡珠寶首飾嗎?先前關昊揚好像拍了一套昂貴的首飾給她,這還不滿足嗎?這會兒是來找茬的嗎,想要拿走她看上東西嗎?


    也是,安倩妮對秦語岑是恨之入骨,他們之間的恩怨怎麽算都算不清。總之,她是不會原諒這個一樣喪心病狂的女人,這一次回來,她不會再任人欺負,她可以不替自己出氣,但必須要給秦語容討回公道。否則她真會以為他們姓秦的這麽好欺負。


    接著價碼又被人其他人增加到了八十萬,關昊揚直接叫到了一百萬。


    如此闊氣,真不是關昊揚的風格。他一向在錢財上都用得都比較謹慎,都是花在該用的地方。為了爭這一口氣,為了博美人一笑,還真什麽都不顧了。


    秦語岑微微側首,眼角餘光瞄到坐在右邊第二排的關昊揚和安倩妮。關昊揚表情一如往昔的冷淡,安倩妮似乎注意到了秦語岑的看過來的視線。她更是得意的高揚起下巴,眼底的笑意是是對她的嘲弄,她似乎在召示著關昊揚對她是如何的寵愛和在乎。


    秦語岑卻也是勾了唇,羽睫微斂。她覺得安倩妮真的很幼稚,現在的她對於關昊揚的感覺就是一個陌生人而已,又怎麽會在乎他是否高調的顯示他對一個女人喜愛。她這麽做真的是可笑。她放棄的男人又怎麽會回頭去爭,那是在浪費生命。


    安倩妮看到秦語岑別開了目光,以為她受到刺激了。她更是得意地地挽緊了關昊揚的手臂,傾身在關昊揚的耳邊說著什麽。


    “一百一十萬。”霍靖棠又加了十萬。


    關昊揚看向了霍靖棠這邊,目光卻先掃過秦語岑再定在了霍靖棠的身上:“霍總,聽說你沒有女朋友,已經單身三年了,怎麽也喜歡這女人喜歡的東西嗎?”


    “關總,此話差矣,難道單身就不能拍女人喜歡的東西嗎?這做慈善還要分男女喜好嗎?可就算我是單身並不代表我沒有心上人啊。”霍靖棠的薄唇邊是一抹玩味的弧度,“關總已經有安小姐這樣美麗的未婚妻了,沒有必要再拍這東西送給你心上人了吧?”


    這話說得好像關昊揚心中至愛並不是身邊陪伴他多年的安倩妮,而是另有所愛一樣。霍靖棠一句無心的話卻因為是他說出來的所以引起了眾人的猜測。


    關昊揚和安倩妮的臉色都難看了起來。關昊揚卻依舊鎮定:“霍總,你這話是想挑撥離間我和我未婚妻的關係嗎?你大可不必這樣做,因為我們都很信任彼此,絕對不會因為你一句話而有所影響。霍總,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機了。”


    安倩妮接著便是夫唱婦隨:“霍總,你說對,昊揚是要把這繡屏拍下來送給他的心上人,而我就是他傾心了這麽多年有心上人,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嗯,經安小姐這麽一說,我倒是明白了。”霍靖棠輕蹙眉峰,了然的點頭,“這傾心8年的時間是夠長的,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如果我沒有記錯,關總可是在三年前才離婚的……安小姐還真是有魅力讓關總如此著迷。後來,關總可是在媒體上公開向自己的前妻道歉的……這些我想大家都應該有印象吧……這可不是我隨口說說的。”


    霍靖棠這麽一說有印象的人自然明白事情前前後後。他輕輕的一句話便把安倩妮送上了破壞關昊揚婚姻的小三位置上,同時也把關昊揚這婚內出軌的負心漢的形象立體化。也算是為秦語岑拉了同情和印象分,也替她出了一口氣。事實就在眼前,讓關昊揚和安倩妮憋著一口氣無從反駁。


    安倩妮咬著唇,無奈是搬起了石頭砸到了自己的腳,卻還不


    腳,卻還不能叫一聲疼。可這口氣忍在心頭,讓她萬般難受。


    坐在她身邊的安倩美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妮兒,這種時候更要沉住氣,千萬不能讓他們笑話,讓所有人笑話。秦語岑一句話都沒有說便是最好的策略,你別隻是逞口舌之能。”


    “姐,我心裏這口氣咽不下去。”安倩妮的指尖戳著掌心。


    “不能咽也要嗯,況且有的是機會收拾她,不在於今天。今天霍靖棠在,你根本動不了她,何況還有那個叫藍斯,你根本沒有勝算。她總有落單的時候,那便是你機會。”安倩美拍著妹妹的背,讓她稍安勿躁。


    安倩妮聽著安倩美的勸慰,她隻能努力讓自己平息怒火。


    “霍總,聽說你的心上人我正是我的前妻。在我們離婚前你們之間就有密切的聯係。”關昊揚也是再遮掩,這一次就把臉撕破,要丟臉就大家一起丟,他倒要看看他們霍家能比他們關家更丟嗎。


    “這聯係是有,不過也因為你關總無能,讓自己的妻子出來談合約,否則我怎麽能幸知道你的前妻竟然才真正替你執掌關山五年的那個功臣。關總,你真的要好好感謝你的前妻,讓你能在在國外深造五年後回國就接手業績一年比一年好轉的關山,而不是你臨走時的爛攤子。也因為你的嫌棄,讓我才能在她自由之後真正去追求她。你不識蒙塵的不珍珠,可不代表我的眼力也不好。”霍靖棠輕笑著,眸底星光灼灼,根本不把關昊揚放在眼裏,也根本不怕因此而讓大家知道他真正在乎的女人,他已經是迫不及待地想讓全世界的人知道秦語岑是他的,“如今她又在藝術的領域上取得了如此驕人的成績,這說明我的眼光真的很好。”


    秦語岑從始至終都沒有插一句話,隻是靜靜的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不過對於霍靖棠對她的維護讓她的眼眶發熱。


    坐在她右手邊的藍斯側眸看著她,她羽睫微垂,表情淡淡,好像霍靖棠與關昊揚口中說道的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她,而她像個局外人一樣聽著別人的故事,如此淡定從容,說明她已經從往事中走過,曾經的一切都不再會傷害到她。


    “讓你見笑了。”秦語岑彎著唇角,抬眸,對上了藍斯的眼睛。


    “每個人會有過去,我也不是那種在意這些事情的人。”藍斯眸光柔和如皎潔的月光,“在我的眼裏你一直都是如我初見般美好。”


    “藍斯,少在這個時候趁人之危。”霍靖棠在和關昊揚鬥的時候也不忘防備藍斯的介入。


    藍斯無奈一笑,並不放在心上。


    關昊揚冷笑:“霍總護花心切,這樣的美事總不能讓你一人奪去,這麽愛出風頭可不是好事。一百二十萬”


    “那就像看關總你有沒有這本事奪去。”霍靖棠絕對不會放棄,“一百三十萬。”


    “一百六十萬。”關昊揚舉牌加價。


    “一百七十萬。”霍靖棠根本就不在乎錢。


    ……


    眼看著價錢往上漲,秦語岑輕拉了一下霍靖棠:“你不必和他置氣。”


    “這事不用管。”霍靖臉上掛著瞧好戲的笑容,在關昊揚叫出兩百萬後,他直接下話,“這之後不管關總出什麽價來,我都在關總叫價的基礎上加十萬,直到拍下這個繡屏。”


    霍靖棠的財大氣粗和麵不改色讓眾人著實明白了秦語岑在他心中的位置。有了霍靖棠這樣的的維護和關愛,以後誰見了秦語岑都會禮讓三分。


    關昊揚咬牙,惱恨霍靖棠先他一步做出這樣的決定。


    安倩妮反而安撫著關昊揚:“昊揚,這不過是一個繡屏而已,我其實並不喜歡,既然霍總上心,你就君子有成人之症美,讓給他算了。”


    她如此表現得似乎自己很大方一樣,也護住了他們爭不過霍靖棠而快丟掉的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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