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語岑說到第二件事情的時候,她的蛾眉深深的擰在了一起,眸底浮起了一絲憂傷。


    席言也注意到了她的表情變化,心疼地抬手揉著她的眉心:“是遇到什麽棘手的事情了嗎?你看你的眉頭皺得這麽深,都可以夾死蚊子了。”


    雖然這是一個笑話,可是一點也逗不了秦語岑笑。


    她隻是輕輕地莞爾:“言言,今天霍靖棠他拿著戶口本來找我,要我和他一起去登記結婚,我拒絕了他。你說是他瘋了,還是我傻了?”


    “他沒有瘋,因為這一直是他想要的,想用霍太太的身份把你給牢牢的綁住,不想你屬於別人。隻是你拒絕了他是太傻了,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席言邊說著邊伸手捏了秦語岑的臉蛋,更加的證明她的傻一般,但接下來她的話鋒一轉,“但是我想你這麽做一定有你的道理,你也清楚自己在做什麽,所以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是支持你的,永遠站在你的身邊陪著你。”


    席言的一番話是對友誼最好的詮釋,這讓秦語岑感到無比的溫暖和窩心,畢竟他們朋友十年了,她是最了解她的人。


    “言言,謝謝你。”秦語岑心裏那絲陰霾因為席言的話而散開去,接著又道,“你說霍靖棠他哪兒來的戶口本,是不是偷來的?”


    “應該很有可能。”席言也笑著附議著。


    “那我幸好沒有答應他,如果真去登記了,他們父母一定會說是我慫恿他偷的,霍靖棠做錯事,可我才是北黑鍋那個人。”秦語岑不滿地抱怨著。


    “要不把真把他給扔了,我看你那個混血上司挺好的。”席言挑了挑眉。


    “你看誰都挺好的,要不是你當初說霍靖棠挺好的,會有現在的這些事情出現嗎?”秦語岑在席言的嘴上做了一個拉上的動作,“所以你沒有發言權。”


    席言豎起了右手食指在唇上,表示不說話了。


    他們坐電梯到了樓層,打開門進屋,秦語容還在電腦上看著她發出去的求職郵件。


    秦語容見秦語岑回來了,叫了她一聲:“姐,你回來了,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秦語岑坐到了沙發裏,與秦語容並肩坐在一起。


    席言坐在他們的對麵:“容兒,今天還是一個混血大帥哥把你姐送回來的。隻是可惜你沒看到。”


    “現在我對男人沒有興趣,隻想快點找到工作。”秦語容經曆過關昊揚這一個生死劫難之後,對於感情看得很淡。


    秦語岑拿起一塊蘋果削著:“那工作找得怎麽樣了?”


    “今天去麵對了三個,都不成。”秦語容的眼底浮起了失望,“不過我不會這麽放棄,他們不用我是他們的損失,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找到工作的。”


    “看你這麽樂觀,我隻能說加油了。你也別太心急,好工作和好男人一樣,是要慢慢找的。”秦語岑不想她太給自己壓力了。


    “我知道,我會多個心眼兒。”秦語容已經不再是那個天真的小女生了,“等我找到工作後,我就搬走,不能再這麽打擾言姐了。而且我們三個人住在這套二的房子裏也太擁擠了。”


    席言抱著一個抱枕:“說什麽打擾,你願意的話可以一直住的,反正你姐也要搬走了。”


    秦語容側眸看著身邊的秦語岑:“姐,為什麽你要搬走,是因為我嗎?”


    “傻丫頭,你想多了。”秦語岑把削好的蘋果分了三分之一給她,“我是因為工作的原因要搬去酒店,因為我的的上司和助理都來了,這是我第一次在國內辦畫展,所以公司很重視,為了方便工作上的溝通,我們都要住酒店,所以啊,根本沒有你什麽事。”


    秦語容接過蘋果來,咬了一口:“雖然知道你是為了工作,但是我還是好舍不得你。”


    “我隻是住酒店裏,又不是出國了,你有時間的話隨時可以來棠煌酒店找我。”秦語岑安慰著她。


    “嗯,好,那你住酒店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秦語容有些不放心。


    席言插嘴道:“容兒,你就放心吧,酒店裏什麽都有,服務周到,加上還有她那個混血上司可舍不得對她這顆搖錢樹不好,加上她還有助理,岑岑的日子可比我們安逸多了。你擔心她是多餘的。”


    “就你話多。”秦語岑把三分之一的蘋果輕塞到了席言的嘴裏,“吃你的蘋果。”


    三個女人相視一笑。


    第二天,席言是最早離開的,每天她要給霍靖棠買早餐。佳珍樓的生意很好,客人很多,幸好霍靖棠有這裏的白金vip卡,所以她用他的卡提前一個月預訂下一個月的,早上去取的時候會提前打電話給他們,讓他們準備好。


    席言去佳珍樓取早餐的時候,剛走到了取餐窗口時,就看到旁邊的是一個氣質高雅的中年貴女,她長發優雅的挽著,穿著黑白方格子的套裙,披著一條藍粉色的紗巾,戴著純白的珍珠飾品,很知性,那種內涵從內而外的散發出來。讓人覺得很舒服,不像有些貴女看著就讓人覺得很庸俗。


    如果用一種花來形容她那便是鬱金香,花姿高貴典雅,卻又溫和近人。


    “李師傅,我來取早餐了。”席言天天來取早餐,除了周末,所以都和這裏的人熟悉了。


    “席小姐,你來了,這是你的早餐。”李師傅把打包好的早餐遞給她。


    “謝謝。”席言感謝一笑。


    李師傅用眼光看著旁邊那個貴婦:“席小姐,這位太太找你有事。”


    席言上下打量這位太太,感覺到非常的眼熟,可卻又一時記不起在哪裏見過。


    那位太太上前,溫和一笑:“席小姐,我在這裏等你許久了,昨天我忘了預訂早餐。我能買你手上的這份早餐嗎?”


    她抱歉一笑:“這位太太,對不起,這是我老板的早餐,所以不讓給你。我還趕著去上班,告辭了。”


    “席小姐,真的不好意思,若非緊要的事情,我是不會強人所難的。今天正好是我們相識三十二年的紀念日,那天我們就是吃的這個早餐。而且我先生最近生病住院了。他最喜歡你手裏這份口味的早餐,正好這裏又買完了其中一份,所以我隻能從你這裏買了。席小姐,我真的不想讓我的先生失望,希望你能看在我先生是病人的份上,能成全我為我先生的美意。”


    這位太太說得很情深意切,眼裏是十分強烈的渴望。


    “席小姐,你不相信我說的嗎?那可以和我一起醫生去看我的先生。”太太似乎不達到目的不罷休。


    “太太,我相信你,沒有誰會為了一份早餐而拿自己愛人的健康去騙人的。”席言伸手把手裏的早餐給了那位太太,並且微笑著祝福她,“祝你和你先生恩愛到白頭。”


    這個世界上什麽都不缺,就是缺少這種趨真摯感情。這讓席言很感動,她得不到這樣銘心刻骨的感情,但希望他人都能圓滿。


    “謝謝你席小姐,你的心真好。”太太接了過去,然後她從包包裏取出了早餐的錢遞給她,“席小姐,這是雙倍的早餐錢,算是我感謝你的成全,我知道你不是貪錢的人,但是你--”


    “太太,真的不必了,一頓早餐錢而已,我有的,況且用的也是我老板的錢,你就不要和我客氣了。”席言抬手拒絕,“你快去給你先生送去吧。別讓他久等了。”


    “那真的太感謝你了。”她再一次感謝著席言,“席小姐,既然你不要錢,那把你的電話號碼留給我,等我先生出院後,我們請你吃個飯也好。”


    “真的不需要了。”


    “不行,必須要。”


    就這樣爭執了一會兒,席言還是把電話號碼給了那位太太,她才離開。


    席言這才驚覺時間已經到了八點二十半了,幸好她有霍總的會員卡在手,她立即李師傅道:“李師傅,麻煩你再幫我包一份,我趕時間,要遲到了。”


    “好。”李師傅重新給她打包了另外口味的,“席小姐,你這是你老板愛吃的口味,他會怪你嗎?”


    “我是做好事,他怪我那麽他就太沒有人情味了。”席言把早餐袋提好,似乎在自言自語,“而且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給他買早餐了,他想罰我也沒有機會了。李師傅,再見了。”


    席言衝他揮了揮手,便急急地趕去上班了。


    席言差一點點就遲到了,她把這歸於好人有好報。


    她到辦公室把自己抽屜裏的那封辭職信拿起來,帶著早餐去了霍靖棠的辦公室。她像往常一樣敲門,得到應允後進去,恭敬地把早餐放到了霍靖棠的麵前,並且把那封辭職信也一並送上去。


    霍靖棠看到信封上的三字黑體大字,蹙眉,抬眸:“找到好的下一家了?”


    “不是。”席言搖頭,哪有還有比當他秘書更好的職位,“本來昨天就想給你的,你不在公司,所以今天給你,關於前天晚上我到你家帶走岑岑的事情……我覺得我還是辭職最好。”


    霍靖棠並沒有打開來看裏麵的信,隻是看著她:“想好了?”


    “嗯。”席言低垂著眸子。


    霍靖棠把那封放到了碎紙機裏:“這就是我的答案。如果沒事,出去上班吧。”


    “霍總,我--”席言的話被他打斷,“你不用再說了,我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如果因為這樣而讓你走,那誰還願意為公司效力。出去吧。”


    席言隻好轉身,踩著步子離開。


    霍靖棠打開早餐,看到的卻不是他一向愛吃的,立即叫住席言:“早餐是怎麽回事?”


    席言頓住腳步,解釋著:“我剛才正想要解釋早餐的事情,你卻讓我出去,所以我沒來得及說。”


    “那還是我的錯了?”霍靖棠挑眉,“我突然後悔沒收下你的辭職信。”


    “那我重新再打一份……”席言無辜地眨眼。


    “席言,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霍靖棠一臉的陰霾。


    “霍總,你不能出爾反爾。”


    席言抿著唇,憋著笑意,差點弄出了內傷。


    她出了霍靖棠的辦公桌,立即給秦語岑打了電話說了件事情,秦語岑在那裏也勾唇淺笑。沒想到霍靖棠也有抓狂的時候。


    “言言,我這裏有事,先這樣了。”秦語岑和席言結束了通話後,便認真的工作起來。


    這些天秦語岑都很忙,直到幾天後,江書燕給她打了一個電話約她見麵。


    秦語岑推不了,便在棠煌酒店裏的咖啡區相見。


    服務生送上了兩杯咖啡,江書燕看著對麵坐著的秦語岑,她的臉上戴著一個黑框眼鏡:“你今天看起來有一些不一樣。”


    秦語岑這才發現自己還戴著眼鏡,她伸手取下來:“我工作的時候便會戴一下眼鏡。書燕,你今天找我有什麽事嗎?”


    “語岑,你知道嗎?我很慶幸我們沒有成為電視劇裏相看生厭的情敵,我們還成了朋友。做為朋友,我我想今天我說的話你能放在心裏,能好好的考慮一下。”江書燕優雅地端起了咖啡抿了一口,潤了一下唇齒,繼續道,“語岑,我聽說你拒絕了靖棠帶你去登記結婚的事情。”


    秦語岑思忖了一下,然後點頭:“嗯,你是怎麽知道的?他和你說的?”


    “你別管我是怎麽知道的,重點是你為什麽要拒絕他呢?”江書燕在得到她肯定的答案後,替之惋惜,“你們一直相愛,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你為什麽你不能答應他呢?”


    “書燕,現在的我們時間不對,情況不對……所有的一切都不對,所以我們不能結婚。”秦語岑也對她說掏心話,“婚姻不僅僅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經曆了三年前的事情,我才知道僅僅兩人相愛是不夠的。婚姻需要承擔的更多,我愛連愛情都承擔不了,又怎麽能承擔好婚姻。我隻是不想我們陷入更深的痛苦裏。”


    江書燕看著她,莫名的憂傷:“岑岑,可是有這樣的機會,不是該抓住嗎?可能你不知道,你離開的三年裏,靖棠是怎麽走過來的。如果當初他不用自己的命卻對抗他的母親,那麽他這三年別想安生。”


    秦語岑一震,瞳孔晃動:“你說什麽?他拿什麽命?”


    “你果真不知道他做的一切。”江書燕深吸一口氣,“在你離開之前,為了讓白姨不再用自殺威脅她,他一刀劃在自己的手臂上,當時鮮血直流。他告訴白姨,如果她再逼她,那麽下次就不是劃在手臂上,而是刺在心髒上。所以白姨才有所顧忌。這三年靖棠一個月才回霍家吃一次飯,家裏給他介紹女人,他也從不留情,可以毒舌到把別人說哭,工作到很晚便抱著你的照片就趴要辦公桌上睡下……他依舊是當初那個冷酷無情剛強無欲的霍靖棠。語岑,為了你,他也付出了很多,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三年無悔深情的等待,他為了什麽?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樣的好男人如果對我哪怕是有半分的心,我都會哭著答應他的求婚。可是他卻選擇了你,除了你他誰都不要,語岑,如果你再不要他了,那麽他該怎麽辦?”


    “語岑,我知道你想把他推給我,我在這三年裏想過,如果我能替你照顧好他,那我就不顧我們的情誼了,因為他值得被許多女人善待。可以我也更清楚的明白我永遠都不可能代替你。他和我在一起不會幸福不會快樂,這些隻有你能給他。所以我求你了,就算你現在還不能答應他的求婚,那你也該和他和好吧。我知道我這樣要求你很無禮,但是我真的想你們在一起。語岑,答應我好嗎?不要再彼此推開了,在一起就是圓滿。”


    “書燕……”秦語岑抿著唇,不知道要怎麽說。


    “語岑,難道你不想和他在一起嗎?”江書燕反問她,“拿我自己來說吧,我在喬鼎集團旗下的魅力雜誌社這三年多裏學會了許多,也在這個時尚圈子裏闖出了一點名氣,找我拍照合作的明星也挺多的。我收獲了是我以前不曾想過的成就,但是我的工作做得再好,我的身邊卻沒有一個要可以和我分享,我總是孤獨的一個人,深夜時麵對冰冷空蕩的屋子,總是會很失落很寂寞,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岑岑,你覺得這樣的日子是你願意過的嗎?”


    “書燕,你很好也很優秀,你會遇到那個真正疼愛你的人,給你想要的溫暖。”秦語岑希望江書燕能找到所愛。


    “算了,我說了這麽多,我想你也該聽進去了一些,不過我知道你們不能和好也有我的原因,所以該我承擔的我一定會承擔,不能再讓靖棠去背負了。這對他對你都是不公平的。”江書燕苦澀一笑,似乎有了什麽決定。


    秦語岑似乎猜到了什麽,她抓住江書燕的手:“書燕,別做傻事。”


    “我不是要做傻事,我是背起我的責任。”江書燕推開她的手,“語岑,語岑,你放心吧,我會盡我所能去幫助你們的。因為我想看到相愛的你們幸福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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