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語岑落下了淚來,滴在了手機上。


    凱文。史密斯看到她吃著吃著飯就哭了,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你怎麽就哭了?怎麽了?”


    “我……我沒事。”秦語岑搖頭,抬起手來,把眼角的淚痕輕拭去。


    “真的沒事嗎?”凱文。史密斯坐在她上方,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機上,看到了穿著寶藍色西服的英俊成熟男子,冷眉星眸,潭底幽邃如深沉的大海,隻是眼底更多的是冰冷。這個擁有完美五官和輪廓的東方男子比任何一位明星都耀眼奪目,自帶光環。


    凱文。史密斯看著霍靖棠的模樣,感覺他和霍靖帆模樣有幾分像:“這是你的男朋友?也就是帆的二哥嗎?”


    秦語岑輕斂了羽睫,久久才輕啟了紅唇:“我們應該是結束了……我因為我選擇離開了他。”


    “他看起來很優秀,應該很受女人的歡迎,你怎麽舍得下,又為什麽要離開?”凱文。史密斯突然有些好奇秦語岑是因為什麽樣的原因而離開這麽有魅力的男子。


    “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沒有什麽好說的。”秦語岑苦澀一笑,“我現在隻想好好的做我決定的事情。”


    “你決定的事情就是跟著卡爾文那個老頭子學畫畫?”凱文。史密斯揚了揚眉。


    “嗯。”秦語岑點了一下頭,眼神很堅定。


    “那帆有沒有告訴你那個老頭子很變態?”凱文。史密斯整個人背靠著身後的椅背,指尖在餐桌上輕輕地敲打著。


    “變態?”秦語岑沒想到凱文。史密斯會這樣說這個在學生心裏德高望重的老師,“靖帆說他的個性有些怪僻,有些難相處,但他是一個熱心腸的老師。靖帆讓我一定要多忍耐他的脾氣就好了。”


    “帆竟然是這麽和你說的。”凱文。史密斯性感的唇角勾了勾,“他還是怕嚇到你了,所以說得這麽的簡單,其實他很變態的,你可有心理準備?”


    秦語岑的心被他說的話給高高吊起,她不知道凱文。史密斯口裏所說的變態是指什麽?她雖然表麵看起來很鎮定,可是放在雙膝上的手指尖緩緩地收緊。她一比美麗的大眼睛帶著疑問地對上凱文。史密斯的碧綠的眸子,像一汪碧潭。


    “你害怕了?”凱文。史密斯輕笑了一下。


    “喬老師有這麽可怕嗎?”秦語岑輕咬了一下自己的唇。


    “他就是魔鬼,對於他的學生不管是男是女,他都不會有一絲的柔軟,隻會比魔鬼更嚴厲,所以他是變態的。”凱文。史密斯解釋著,怕她往別的方麵胡思亂想,“每年慕名而來的學生很多,但是真正能留下的卻很少,大多數是忍受不了他變態的訓練所以選擇了離開。”


    原來是這樣。


    秦語岑聽到他的解釋後,心裏終於鬆了一口氣:“我不會輕易認輸和離開的,我既然做了這樣的決定,不管怎麽樣的困難我都會堅持下去,也必須支持下去。因為我知道自己想要是什麽。”


    她已經舍棄了自己的愛情,她不能再放棄自己的夢想,想要成功,想要成為一個有用的人,想要贏得更多人尊重,贏回自己的尊嚴,前麵等待她的不管是什麽,她都不會退縮,隻能閉著眼睛往前走。


    她就是因為什麽都沒有,沒有優秀的家世,沒有成功事業……她一個簡單又平凡的女人,所以才會有一次失敗的婚姻,也失去了心愛的戀人。霍靖棠的確是非常優秀的男人,無論是家世還是外表,還有能力,都是人中之龍。這樣的他就像是天上那一抹優雅的而遙遠的白月光,可望而不可及。她站在他的身邊,都覺得自己是配不上他的。他說愛情的世界裏隻有愛與不愛,沒有配與不配。她才好不容易才走出自己的心魔,和他十指相扣,她以為隻要愛就夠了,在麵對現實的時候才知道光有愛是遠遠不夠。


    她是該好好的放空這段感情,給彼此一個空間,好好的清靜的想想。她想她要做的便是努力地達到他的高度,努力地讓自己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讓所有人的說他們般配。為了這個小心願,她選擇了走上這打孤獨的路,所以她不會因為這一點困難很放棄,而後退。


    凱文。史密斯看著秦語岑,她的眼神非常的清澈,透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強大。


    凱文。史密斯開始有些欣賞這個不僅僅是外表看起來漂亮的東方女孩子,內心還很堅強。


    隻是這份為愛為霍靖棠的勇敢,他能感知到。


    霍靖棠最不喜歡應酬,但因為是爺爺的壽宴,就算再怎麽不喜歡也要盡主人之誼,幫忙著招呼客人。


    他走到安靜的角落,放下了空空的高腳杯,從衣袋裏掏出了手機來查看自己的微信,他希望秦語岑能看到,能點一個讚也好,可以讓他知道她是關注著他的。可是微信圈裏,沒有秦語岑的回複,倒是好兄弟的回複,都是什麽帥呆了,要麽就是二哥,你還要抬蜂引蝶嗎?


    他看到江書燕也來了,被母親白沐蘭給拉著說了些體已話。還有樂樂跟在白沐蘭的身邊,看到江書燕的時候,小臉上盈盈的笑容,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媽媽。”


    江書燕看著自己的小寶貝,伸手過去抱起他,在他的臉上一親:“樂樂寶貝。”


    “燕兒,上次阿姨說的事情,都是認真的,你應該好好的考慮一下,不應該這麽快就拒絕。”白沐蘭想自己的兒子放下那樣的狠話,別人女人他可能不會有一絲的希望能攻破他的心房,但是江書燕始終是不一樣,她是這樣想的。


    “阿姨,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隻是我已經做了這樣的決定就沒有想過要改變。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江書燕今天一席白色拽地的禮服,貼合著她姣好的的身體曲線,依舊優雅迷人的氣質,根本看不出來她是一個5歲孩子的母親。


    “燕兒,這話阿姨最不喜歡聽了。”白沐蘭拉著她,將聲音壓低,“如果你是介意秦語岑,我可以告訴你靖棠和她已經分手了。靖棠現在是單身了,你也是,你們完全有可能重新在一起,這老天爺都在幫你們。”


    江書燕就這麽愣住了,她的瞳孔深處浮起不敢置信的顏色,久久才緩緩開口:“他們分手了?這怎麽可能?”


    “這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他們本來就不適合!”白沐蘭冷冷道,並拉著江書燕的手,“燕兒,隻有你才是阿姨心裏一直的兒媳婦,靖棠現在已經是一個人了,他需要一個了解他體貼他真的愛他的人照顧他,而你是最適合的人選,所以好好想想。”


    江書燕沉默了,她抬眸,在人群裏搜尋著霍靖棠的身影,看到他一個人站在人群之外,仿佛遠離這喧囂熱鬧的世界,一個人遺世獨立,修長的身影看起是那樣的寂寥,看著這樣的他,是讓人心疼的。麵對白沐蘭這這樣的要求……她竟然有了一絲的猶豫了。


    江家的人也有來,江誌海和葉眉看到江書燕抱著樂樂,而白沐蘭對江書燕的態度一如從前那樣的熱情溫柔,還看到霍仲明也對她青睞有加。霍氏兩夫妻對她都十分的喜愛疼惜。看到霍家人對江書燕的友好態度,這讓江誌海的心裏產生了一些變化。


    葉眉自然也感覺到了:“你怎麽了?”


    “霍家人還是喜歡燕兒的。”江誌海道。


    “可是這也得靖棠喜歡燕才行,別忘了靖棠已經有秦小姐了。你想讓燕兒去破壞他們嗎?” 葉眉烈焰般的紅唇揚著笑意,“燕兒也不會願意的。”


    “誰說是燕兒破壞他們,燕兒和靖棠早就有了樂樂,他們在一起無可厚非,倒是那個女人趁燕兒出國,迷惑了靖棠。”江誌海對江書燕和霍靖棠的複合還抱著一絲的希望,“我們也過去打招呼。”


    葉眉隨江誌海走向了和江書燕攀談的霍氏夫婦,江誌海看著江書燕:“燕兒……”


    “叔叔,阿姨,你們聊,我帶樂樂去取點點心。”江書燕看到父親的時候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然後離開。


    江誌海見自己的女兒態度冷冰,自己掃臉貼了冷屁股,這心裏自然有些不好受,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江書燕現在對自己的父親早已經失望,這個新年她都沒有回過江家,她一個人孤單的過了這個新年。她也不想再依靠著江家,如果要把這江家的光環從自己的身上去除的話,她也覺得是一件好事。現在她隻要一個人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然後有時間就帶樂樂出去玩,盡一個母親該盡的責任,把樂樂換去的這麽多年的母愛補償給他,就好。


    她在自助餐的的水酒區,取了一杯果汁,一杯香檳,樂樂則挑了一盤小點心,母子兩人走向了角落裏。


    樂樂端著點心站在霍靖棠的麵前,雙手舉起點心:“爸爸,你要吃點心嗎?”


    霍靖棠垂眸看著麵前的樂樂,睜大著天真的大眼睛。他冷酷的臉上泛起了一絲屬於父親的慈愛淺笑:“謝謝,爸爸不喜歡吃甜食。”


    “爸爸,吃甜食可以提高情緒,讓人覺得有幸福感。”樂樂盯著爸爸的眼睛道。


    霍靖棠揉了一下兒子的發頂,原來連自己的兒子都看出了他不開心,所以讓他吃甜食,這份可貴的孝心讓霍靖棠那冰冷的心有了一絲的溫暖。他不想讓兒子失望,從盤子裏取了一塊小蛋糕送進了嘴裏。


    樂樂看著父親吃了他送來的小點心,明亮的眼潭裏是越來越深的笑意。霍靖棠讓樂樂坐在了不遠處的休息椅上坐著,他乖乖的吃著點心。


    江書燕看著父子二人之間這樣的溫馨,心裏也是特別的開心。她把手裏的香檳遞給了霍靖棠:“樂樂很善解人意。”


    “他是一個好孩子,他很善良美好。”這也是霍靖棠把他初為已出手的原因,在他的心裏樂樂就是他的兒子,他不願意做任何傷害無辜的孩子的事情。


    “是你教得好。”江書燕的指尖扶著杯莖,“如果沒有你,樂樂他不會這麽的快樂,不會這麽的美好。”


    “人之初,性本善而已。”霍靖棠隻是想延續這份最初的美好。


    雖然霍靖棠如此的謙虛,但是江書燕的心裏卻是很明白的:“不管你怎麽說,我都知道樂樂能有今天這樣優秀的品質是和你離不開的,所以靖棠我很感謝你。為了我們母子犧牲了太多太多。我不知道要怎麽樣才能感謝你。”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霍靖棠如此定位著他們的關係,其實他們生活在一起的那段時間,相處的方式和關係更多的更像朋友,而不是戀人。在霍靖棠的心裏,他們之間就是朋友。


    江書燕紅唇彎出美好的弧度:“對,我們是朋友。”


    這份友誼不會改變,也不能被破壞。這便是他們最好的相處方式。


    晚上,霍靖棠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人,回到家裏已經快十二點了,他覺得很累,他上了樓,扯下了領結帶丟在了沙發上,解開了自己的襯衣,然後進了浴室衝洗了一下。


    他穿著灰色的睡衣,濕著黑發走了出來,發絲還滴著水,他拿著手裏的白色的毛巾擦著發絲。


    今天在爺爺的壽宴上他沒有吃什麽東西,這會兒肚子倒有些餓了。他往樓下而去,走到廚房裏,打開冰箱,給自己做了一份再簡單不過的蛋炒飯,就坐在廚房的條形廚台上,一個人拿著勺子舀著飯吃著,不小心嗆到了,他手握成拳抵在自己的嘴上,咳嗽了兩下。


    “岑岑,幫我倒杯水。”霍靖棠很是自然地道呼喚著秦語岑。


    他又咳了兩聲,空氣裏回應他的隻是非常安靜的聲音。他的目光看著四周,這個空蕩蕩的屋子裏什麽都沒有,有的隻是冰冷的孤寂,還有她一個人的影子。他蹙緊了眉,一手支起來,撐著自己的額頭,英俊的麵容都是深深的憂傷。


    他怎麽就忘了,秦語岑沒有在這個家裏了,她離開了,隻剩下了他一個人,麵對這冰冷的屋子和自己那顆孤單的心。


    以後每一個晚上都沒有人替他守候,每個清晨都無法用吻把她喚醒,每一頓飯是自己一個人吃,每天的夜晚隻有他一個人抱著冰冷的被子,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自己。他的生活裏不再有她的影子。他要習慣這樣的冷清,習慣失去。


    原來,他是這樣的想她,這樣的離不開她,這樣的深深的無奈著。


    霍靖棠握緊了自己的拳頭,一拳打在了桌上,骨節生疼。


    秦語岑……


    第二天,霍靖棠進了辦公室,他一夜都沒有睡好,眼下的疲倦是那樣的深濃。


    席言踩著高跟鞋走進了來,霍靖棠第一句話便是:“席言,岑岑去了哪裏?”


    “霍總,今天早上的新聞你看了嗎?”席言卻答非所問。


    霍靖棠幽邃的眸子深深盯著她冷豔的麵容:“她在哪裏?告訴我!”


    席言把手裏的一一疊報紙雜誌放到他的麵前,最上麵的那份報紙頭版頭條寫著【昔日豪門情侶 今日甜蜜複合】,還有下麵的要雜誌有寫【第一名媛,母憑子貴】……每一份報紙雜誌都刊登著昨天在爺爺的壽宴上關於霍靖棠和江書燕,還有樂樂三人的照片,不過樂樂的的臉上有打馬賽克。內容差不多講的是他們關係破冰,牽手複合的新聞,還有他們的婚期不遠等的無稽的揣測!


    “既然江小姐是樂樂的母親,既然你們一三家口要甜蜜的複合,那麽霍總你就不要去打擾岑岑了。她已經夠可憐了,為了你,她拋下了這裏的一切,到了一個陌生的國度,重新開始她的人生,你何苦還要問我她在哪裏?”席言替自己的好友打抱不平,感到無比的心酸,“你就放過她,讓她好好地過屬於她的新的生活吧。如果你曾經真心對待過她,那麽就給她一條生路!”


    霍靖棠盯著這驚天的新聞,他把報紙雜誌扔在了席言的腳下,瞳也欲裂:“席言,你跟在我身邊有多少年了?我以為你應該夠了解我,沒想到你也相信這些無聊的新聞?樂樂也是在認識岑岑之前就存的,如果我要和江書燕複合,早就複合了,不會等到岑岑出現。岑岑她是離開了,但不代表可以讓我放棄!我霍靖棠認定了一個女人,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放下!我可經成全她的想要的人生,但我並不會就此甘心從她的生命裏消失!告訴我她在哪裏?”


    “霍總,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應該知道岑岑的脾氣,如果你去找她,就算你找到她,她也不可能和你回來。她決定的事情在沒有做完之前是不可能隨意改變的。霍總,給你們彼此一點時間,更多的傷害岑岑已經承受不起了。”席言雖然也想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但是現在的這樣的情況,她選擇替好友保密。


    霍靖棠衝席言揮了揮手,背靠著椅背,抬手揉著自己的眉心。


    想要製造這樣的新聞讓他妥協嗎?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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