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陳言表示:“可以,你想喝什麽,我讓人去拿。”


    廖詡言很是高興,“有很多可以選嗎,可以喝紅酒嗎?”


    陳言點頭表示可以,然後讓女傭去酒窖拿酒,廖詡言說:“有酒窖呀,我可以去看看嗎?”


    陳言含笑看著他:“當然,那你跟著去吧。”


    廖詡言拿了兩瓶酒上來,醒酒的時候,他就在陳言耳邊嘰嘰喳喳地讚歎陳言的酒窖多麽高大上。


    又拿出手機出來拍照,還問陳言:“言哥,可以把做的點心照片和紅酒照片發微博嗎?”


    他說著,還把圖片給陳言看,陳言瞄了兩眼,隻是拍的食物和酒瓶,倒沒什麽可忌諱,便道:“可以。”


    廖詡言笑著發了微博,說在一位恩人家裏吃飯,特意說點心是他親手做的,是不是很漂亮。


    廖詡言到如今也有五六十萬粉絲了,但是鐵杆粉絲卻少,發微博,留言裏隻有三四成是給他打氣的,倒有一半以上在他的微博下發泄戾氣,甚至還有人故意問所謂恩人是不是他的幹爹。


    廖詡言也不在意這些,把手機放在一邊,為陳言倒酒夾菜。


    陳言在外人麵前早就修煉到了遇事喜怒不形於色的境界,所以即使他因為楊軒解約的事心裏難過,麵上也是絲毫不顯,隻是廖詡言為他倒酒的時候,他完全沒有拒絕,一杯一杯地喝,兩瓶紅酒,倒有一大半是他喝了。


    他即使酒量不錯,也有些醉了。


    陳言喝醉了,要是他心情好,那他就會變得特別多話侃侃而談,要是心情不好,他就會變得比較沉默。


    廖詡言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醉了,看他坐在椅子上眼神有些迷離沉默不言,便說:“言哥,你酒量真好。”


    陳言抬頭看了他一眼,嘴唇動了動,但是卻沒有說話。


    廖詡言說:“你是不是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吧。”


    “我沒醉。”陳言自己起了身,隻是在往飯廳外麵走的時候,他差點絆了一跤,廖詡言趕緊上前去把他扶住了。


    廖詡言問女傭,“我扶言哥去臥室休息。”


    女傭說:“我來幫忙吧。”


    陳言說:“我沒有醉,不用擔心我。”


    廖詡言笑道:“言哥,隻有喝醉了的人才會說自己沒醉,沒醉的一向是說我已經醉了不能再喝了。”


    陳言看了他一眼,說:“那扶我去休息吧。”


    這是廖詡言第一次進陳言的臥室,這是一間很大的房間,臥室對著的牆上掛著楊軒的巨幅海報,櫃子上和茶凳上以及床頭櫃上都是楊軒的照片。


    廖詡言有些震驚,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第一次深深地對楊軒嫉妒了,不過他馬上就收起了這份心思,怕被陳言看出來。


    陳言自己坐上了床,他喝多了,腦子熏熏然,因為有楊軒的事,他心裏發悶,怕自己控製不住失態,便對廖詡言說:“你自己回去吧。”


    廖詡言卻不走,他在陳言麵前彎下腰看他,“言哥,我不行嗎?”


    陳言目光迷離地看著他,看了好一陣,廖詡言在床邊坐下來,抱著陳言就去親他,陳言怔了一下,想要把他推開,但廖詡言將他推得倒在了床上,..................................................,陳言最近對性完全沒有心理上的激情,和楊軒分開後,根本沒有做過,別說和人做,就是自己用手都沒有,這樣被廖詡言撩撥,怎麽可能沒有反應。


    廖詡言一邊親他一邊說:“言哥,我很愛你,你要我做什麽都行。”


    陳言腦子發暈,看著他,眼眶發紅,低聲叫他:“楊軒,你總算願意回來了嗎?”


    廖詡言怔住了,他在這之前,他從沒有對自己長得像楊軒而產生厭惡,但他此時卻厭惡自己長得像楊軒了,他不想和楊軒像。


    陳言又抬起了手來摸他的臉,說:“楊軒,你不要走。”


    眼淚在他的眼眶裏醞釀,廖詡言看著他的眼,整個怔住了,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做,喚醒陳言說自己不是楊軒嗎,還是就讓他認錯讓事情順其自然地發生下去。


    這樣脆弱的陳言是全然陌生的,廖詡言嘴唇翕動,卻不敢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陳言又說:“你答應我,說你不會走。”


    廖詡言聽到自己幹澀的聲音回答他,“我不會走,言哥,我一直很愛你,很喜歡你。”


    陳言因他這話愣了一下,目光直直地盯著他,眼神似乎要變得清明,廖詡言非常緊張,恐懼突然扼住了他的心神,他張嘴深吸了好幾口氣,突然說:“言哥,我不是楊軒,你好好看著,我不是楊軒。”


    陳言仰躺在床上,似乎是回過神來了,說:“出去,滾出去!”


    廖詡言說:“言哥,是我不行嗎?”


    陳言翻了個身爬了起來,沒有理他,往衛生間走去,廖詡言趕緊跟了過去,陳言撐著洗手台開了水,掬著冷水洗了一把臉,廖詡言站在他的後麵看著他,“言哥?”


    洗手間裏的台子上,擺放著很多護膚沐浴用品,而且有兩個漱口杯,兩支電動牙刷,還有兩個剃須刀……東西都是雙份的,可見這是陳言和楊軒兩人的房間。


    陳言回過身來,看來他已經清醒了很多,看著廖詡言說:“你走吧,不要惹我生氣。”


    他麵無表情眼神深沉的樣子非常嚇人,廖詡言絕不敢得罪他,他想上前抱住陳言,但陳言拒人千裏之外的姿態讓他不敢上前,隻得說:“言哥,我真的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陳言說:“出去。”


    “我不比楊軒差啊!言哥!我絕不會像楊軒那樣離開你!”廖詡言眼中含淚地看著陳言。


    陳言從他的身邊走了出去,按了一邊的安保警報按鈕,廖詡言還不明其意,隻過了不到三十秒鍾,就有兩個保鏢上了樓來,問陳言,“陳先生,什麽事?”


    他們都以為發生什麽事了,陳言隻是指了指廖詡言,“送客。”


    在廖詡言的驚愕裏,保鏢把他拉出去了。


    廖詡言第一次看到陳言的脆弱——懇求楊軒不要離開他,又看到了陳言翻臉不認人的一麵——居然一句話都不願意和他多說,讓保鏢把他帶走。


    開車離開時,廖詡言死死咬著下唇,很為陳言不值,陳言對楊軒那麽好,但楊軒卻還是離開了他。


    也許廖詡言之前喜歡陳言,大部分原因是喜歡他能為自己帶來很多好處;但現在他喜歡陳言,更多是他想純粹地愛著他了。


    廖詡言開著車在城裏轉著,他胸中有滿腔熱情和愛,又有滿腹憤懣和痛恨,在愛和恨都無法宣泄的情況下,他隻能開著車在外麵溜達。


    他忍了很久,但實在忍不住了,便摸出手機來給楊軒打了電話。


    楊軒的電話,還是之前一起拍電影時留的,但這其實不是楊軒的私人電話,是工作電話,大多數時候這隻手機在陳勉的手裏。


    這時候也是陳勉接了電話。


    “小廖?”陳勉說。


    廖詡言聽出了他的聲音,他說:“我找軒哥有事,陳哥,你可以讓軒哥接電話嗎?”


    楊軒這晚和顧升喝酒喝多了,但回到家又不想睡覺,正坐在沙發裏看電影,陳勉道:“你等等。”


    陳勉拿著手機過去給楊軒,捂著通話口和他說:“是廖詡言,說找你有事,你要接嗎?”


    楊軒和廖詡言在合作了一部電影後,兩人便幾乎沒有別的交集了,但因為陳言,他對廖詡言並不陌生,他點了點頭,接過了手機,說道:“喂,你好。”


    廖詡言聽到是楊軒的聲音,他便說道:“楊軒,你真他媽不是個東西,言哥對你多好,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在眼裏,你憑什麽這麽忘恩負義。”


    楊軒沒想到對方是要罵他,怔了一下,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便什麽也沒說。


    廖詡言沒想到楊軒根本不反駁,便一口氣又把他大罵特罵了一頓,還說:“你清高什麽,要不是言哥看得上你,你能有今天?!”


    楊軒這才說道:“我怎麽行事,不需要你來教。我和陳言的事,也不是你一個外人能管。”


    廖詡言哈哈大笑起來,“我是外人嗎?我才不是外人,我喜歡言哥,我們剛才還在同一張床上,你說我是外人?!”


    楊軒怔了好一會兒,突然說道:“那你好好和他在一起,不要讓他吃太多甜食,他牙不好,胃也不好,醫生讓他少吃甜食。以後不要再給我打這種電話了,不然我會知道他還沒有忘了我。”


    楊軒最後一句話讓廖詡言突然發瘋一般地叫了一聲,“你連言哥的一根頭發也配不上!”


    他掛了電話,楊軒聽著電話裏的忙音,怔怔地把手機放到了一邊。


    廖詡言罵人的聲音太大了,陳勉在一邊不可避免地聽到了一些,他想說點什麽,但又說不出來。


    他拿著自己的手機刷微博,專門點進了陳言的小號裏去看,陳言有大半年沒有更過微博了,上一次留下足跡還是轉一個尋找走失老人的微博。


    他又搜索了廖詡言,上麵第一條微博便是他在陳言家裏做點心吃飯的微博,陳勉一眼就看了出來,因為他也曾在那張飯桌上用餐,也曾從那些餐盤裏夾菜,冰桶也是熟悉的冰桶。


    楊軒側頭問他,“廖詡言在陳言那裏?”


    他這其實不算是問話,更像是一種平鋪直敘的敘述,陳勉把自己的手機遞給楊軒,楊軒一眼就看到了廖詡言發的微博上的圖,既然陳勉能夠認出來,他當然也認得出。


    楊軒把手機還給陳勉的時候,陳勉發現他的手在發抖,一個跳舞兩個小時拿話筒也不會抖的人,現在卻手抖!


    陳勉不知道他是因為氣憤還是傷心所以發抖,因為至少從他的麵上看不出什麽來。


    陳勉心想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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