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楊軒上了陳勉的車,他沒有坐在副駕上,而是坐在後座上。


    即使坐在後座上,他也沒有把帽子和圍巾取下來,依然保持著那副遮遮掩掩的模樣。


    陳勉從倒車鏡裏偷偷打量了楊軒幾眼,一邊開車一邊說:“軒哥,你又和言哥吵架了?隻是伯父伯母怎麽走了?”


    車裏溫度太高,楊軒實在熱了,才把圍巾取了下來,陳勉隨即就看到了他臉上的巴掌印。


    沒辦法,那巴掌印實在太明顯了,紅中已經帶著一點青色,在楊軒俊美的麵孔上讓人注意不到也不行。


    “呀!”陳勉驚了一大跳。


    但他卻不好過問,隻是臉上的神色沉重了起來。


    他之前以為楊軒隻是和陳言吵架了,畢竟兩人三天兩頭吵架,這實在不是新鮮事,吵完架,沒過幾天兩人就會恢複原狀,也不需要他陳勉操太多心,畢竟兩人又不是孩子了,實在不需要他陳勉多說什麽。


    但楊軒臉上印了個巴掌印,事情恐怕就不那麽簡單了。


    楊父做老師,每天在黑板上寫板書,而且還有打太極的愛好,手勁兒可不小,那麽一巴掌,幾乎把楊軒扇得耳鳴,直到現在,楊軒都覺得臉上熱辣辣地疼。


    他沒有理陳勉的話,把手機拿出來開了相機功能,對照著臉上看了看,左臉上的印子太明顯了,他晚上還有戲要拍,到時候頂著這麽明顯的巴掌印去片場,恐怕誰都要來問問了。


    楊軒問:“陳勉,高導給的那個藥酒,搽在臉上,晚上可以消腫嗎?”


    陳勉擔心地說:“效果恐怕沒有那麽好,再怎麽也要一兩天才行,而且,那藥酒味道那麽衝,搽在臉上,肯定會特別熏鼻子,還會熏眼睛。”


    楊軒說:“那還有什麽好的東西可以用嗎?”


    陳勉想了想道:“我隻能問問趙姐了。也許她有辦法。”


    陳勉嘴裏的趙姐是楊軒的化妝師。


    楊軒說:“先不要讓她知道。”


    陳勉在心裏歎了口氣,心想這個巴掌可能不是陳言打的,畢竟陳言知道楊軒這張臉到底有多重要,那這個巴掌印最大可能就是楊父打的了。


    難道楊軒和陳言之間的事,被楊父知道了?


    陳勉想到這裏,便替楊軒頭疼起來。


    他又看楊軒,隻見楊軒除了眼神疲憊神色沉重外,倒沒有其他表現了,不由佩服他這份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鎮定從容。


    “我不會給趙姐說,隻是問問她有沒有去除瘀傷的好藥。要是效果好,晚上去片場前讓趙姐用遮瑕膏好好遮遮,問題應該不大。隻是先要消腫才行。”


    陳勉這麽說。


    “好。”楊軒說完後,就拉低了帽子靠在車後座閉目養神,不過從他緊皺的眉頭看得出他心裏並不輕鬆。


    陳勉用他的身份證開了房間,楊軒便在酒店裏住了下來。


    陳勉去找趙姐拿了消腫散瘀藥回到酒店房間,楊軒正好洗好了澡,陳勉為他搽藥時,楊軒閉著眼睛,說:“我和陳言已經分開了,以後我的事,不是工作上必須向他報備的事情,你不要什麽都告訴他,如果你要告訴他,陳勉,我就不能用你了。”


    陳勉因他這話手一抖,差點把藥搽到楊軒的眼睛上去。


    雖然左邊臉頰發紅發腫,但這甚至沒有影響楊軒的容貌。


    陳勉看著他,楊軒的高顏值是公認的,不過,他的這份帥,並不隻是因為他的長相,這裏麵融合著他的氣質和氣勢。


    即使他這時候臉上帶著巴掌印,但依然讓人信服,而且不會認為這巴掌印影響他的形象。


    陳勉又從盒子裏挖了一點藥搽在楊軒的臉上,邊揉邊說:“我明白,軒哥。”


    “那你是什麽答案。”楊軒睜開了眼睛,看著他。


    陳勉說:“我既然跟在軒哥你身邊工作,保證你的隱私和人身安全便是我的責任,我自然不會把你的隱私告訴別人。言哥那邊也不會說。”


    “那就好。”楊軒說:“我會對陳言講,以後他發你的基本工資,我發你的獎金。”


    陳勉道:“謝謝軒哥。”


    楊軒道:“哪裏用謝,我不會虧待自己人,你這是知道的。本來我不想讓你為難,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是,是,我明白。”陳勉趕緊說。


    楊軒上床睡覺了,讓陳勉也好好休息。


    不過陳勉背著楊軒給陶毅打了電話,“陶哥,言哥和軒哥到底是怎麽回事?”


    陶毅說:“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不過兩人應該是鬧了矛盾了。”


    之後再問更多,陶毅就不肯說了,陳勉隻好問起陳言的狀況:“言哥怎麽樣?”


    “老板在睡覺。”陶毅想了想,到底沒把陳言從樓梯上摔下來的事情說出來。再說,他以為陳言沒有摔得怎麽樣。


    陳勉在心裏連連歎氣,最後掛了電話,也去休息了。


    楊軒因為膚白容易留下印子,但他卻不是疤痕體質,身體代謝又很快,瘀傷一向好得比較快,到他下午起床吃東西的時候,他對著鏡子仔細打量了臉,發現那些淤青紅腫消散了很多,隻有邊上還剩一些青紫的印子,紅腫則是全消散下去了。


    楊軒鬆了口氣,又給人打電話問他父母是不是安全到家了,得知已經回去後,他的精神就好了不少,準備要應對晚上的戲份了。


    陳言睡了一天,越睡頭越疼,而且一天沒吃東西,胃病又犯了,胃上隱隱泛疼。。


    從床上爬起來想去洗個澡,下床的動作就扯到了胯骨,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讓他差點摔在了地上。


    陳言這時候才意識到事情有點嚴重,他給陶毅打了電話,說了要去醫院的事情。


    陳言在大年初一上了醫院,拍片的結果是左邊胯骨摔骨裂了,不過情況並不嚴重,醫生給開了藥,讓回家好好養著就行。


    陳言在生活上非常任性,不過他倒是惜命,乖乖回家修養著去了。


    除了這般休養,他在s城宅邸的管家和女傭也來了g城,他實在不喜歡那個處處細致的菲傭的聲音,便要一直照顧他的保姆來照顧他。


    除此,他還找了一位老中醫和一個營養師來為他開藥方和搭配營養,把胃也好好養一養。


    陳言精神不好,但躺在床上卻睡不著。


    對楊軒所說的分開,他想,別說隻是這麽幾天,就是過很久很久,他都會耿耿於懷。


    即使是春節,陳言應酬本來也不會少,不過他受傷了,卻是沒法出門應酬了,也有了理由拒絕這些應酬。


    大年初六,電影《反目》殺青。


    這部電影在經過緊張的三個月拍攝後總算拍完了,之後就是製作和宣傳了。


    殺青宴上,楊軒以為陳言會來,畢竟這是陳言投資的第一部電影,而且算是獨資投資。楊軒沒要這部電影的片酬,以片酬入股的方式參演這部電影,這樣說,他雖然也算這部電影的投資方,但這是他拍的第一部電影,可說是陳言完全為了捧他而投資的電影了,他的片酬應該是很低的,以片酬入股方式參演這部電影,可算是抬舉他。再說他本來就是陳言手下的藝人,這部電影算是陳言獨資,便也是實實在在的。


    但陳言並沒有出現在殺青宴上。


    高導給了解釋,“陳總病了,沒有辦法來,不過這一頓是他包場,這三個月,大家都辛苦了,好好玩。”


    楊軒這才知道陳言生病的事,但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麽病,畢竟陳言經常生病,感冒發燒,腸胃病,牙痛,扁桃體炎之類,基本上一兩個月就會犯一次,楊軒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他趁著大家熱鬧的時候叫了陳勉到一邊,問他:“陳言是怎麽病了?你知道嗎?”


    陳勉說:“給言哥打了兩次電話,但他沒說他病了的事。”


    楊軒正要讓陳勉再給陳言打電話問問具體情況,廖詡言就過來了,楊軒並不太喜歡和他接觸,但也不好看他過來就離開,廖詡言非常熱情地和他們打招呼,還說:“本來以為言哥是生了病在住院,我想著該去看看,打電話問了他,他說他隻是摔了一跤,想好好休息而已,讓我不要去看他。摔一跤,也有輕有重,但言哥那麽年輕,應該是沒有事吧。”


    楊軒沒說什麽,心裏卻有所動,雖然陳言以前總小病小災,但還沒有摔過跤,也不知道具體情況是怎麽樣。


    廖詡言看著他說:“軒哥,言哥具體怎麽樣呢?到底嚴不嚴重。”


    楊軒說:“最近太忙,我沒和陳總聯係,具體情況並不清楚。你想去看地話,就自己去吧。”


    他說完就走了。


    因為最近拍戲太累了,楊軒去和高導和監製說他希望早些回去休息,兩人便也沒有留他,楊軒和大家又喝了幾杯酒,就和陳勉先走了。


    在車裏時,楊軒便說:“我回酒店去,你之後去陳言那裏看看,看他到底怎麽樣?摔一跤,也不知道到底摔得怎麽樣?”他想到以前把陳言抱在懷裏時,陳言身上可沒多少肉,也許摔骨折了也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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