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池來了,帶著塞外的風霜,雖然隻是全出門幾個月,感覺卻是大不相同。速度上更新等著你哦()就可以了哦!整個人好像一把出鞘劍,帶著無限的鋒利。


    戰爭的洗禮,生死相搏的地獄場,尤其是戰爭之初的大敗。對於皇族來,死亡也許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被俘。求生不得,求死不難的羞恥。


    最後他帶著榮耀歸來,大勝的結果是元鳳帶來的,但生死戰場卻是他親身經曆過。保住了自己以及永昌皇帝的性命,那是他以死相搏爭來的。


    先去中堂蘇老太爺靈前上香,蘇錦秋低眉順眼的跟在鳳池身邊,努力不讓自己情緒顯露出來。特意讓奶媽把蘇錦承和蘇錦義抱出來。鳳池倒是輕車簡從來的,不過兩個哥兒,加上跟著奶媽婆子,浩浩蕩蕩一大隊。


    魏王鳳池,惹不起,甚至躲不起。既使她已經表現出她的不耐煩,他仍然無所謂。孩子鬧脾氣,大人不能跟孩一般見識,就像她哪天要是對元俊卿句不好聽的話,元俊卿不會跟她計較一樣。


    “華陽任性,我已經過她,潘姑娘我也打發出宮了,不用再擔心她們你閑話。”鳳池著,十分欣慰的道:“俞家能如此,十分難得,孝滿嫁過去也挺好,提前與俞家人熟識了,要是俞家哪裏有怠慢之處,就與我,我會給你做主。”


    蘇錦秋聽得無言以對,除了厭煩鳳池外,實在是他的口氣……


    好像是試婚的意思,她先嫁到俞家去,年齡不到不用圓房,要是俞家待她好,那就繼續圓房過。要是俞家待她不好,那就敢緊撤,還可以減少缺失。


    鳳池看蘇錦秋低頭不語,一直以來蘇錦秋對他的態度好聽一是消極,難聽一就是很不意見。揮手讓身邊的人下去,又對抱著兩個哥兒的奶媽們道:“退下。”


    奶媽們麵麵相覷,本以為鳳池來了,肯定要看看兩個繼子的,別問一句了,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不敢違命,趕緊走了,走前不由得看蘇錦秋一眼,現在蘇家她最大,上下都聽她的指示。


    “好好帶著弟弟們,暑熱還沒過去,要當天些。”蘇錦秋著。


    “是。”奶媽們答應著,緩緩退下去,跟著的丫頭婆子們也跟著走了。


    跟著尾巴全部走開,一時間就剩下蘇錦秋和鳳池兩個,倒不會讓人覺得曖昩之類,實在是長輩對晚輩,可能有話要叮囑。


    下午的陽光還有大,鳳池當然不會站著曬太陽。他熟知蘇府房舍分布,根本就不用蘇錦秋什麽,便往蘇錦秋住的房舍的走去,蘇錦秋輕咬了一唇,卻隻能跟上去。


    前頭花廳裏坐定,蘇錦秋便讓人把前後門窗全部打開,這倒不是為了避諱什麽。隻是開窗透氣有利於她的心情,不然鳳池兩個人在屋裏悶著,她很難保證自己不發脾氣。


    丫頭倒茶上來,蘇錦秋默默喝茶,雖然她不渴,但喝茶總比跟鳳池話強。


    “我一直很疑惑,我與你父親相交多年,一直十分親厚,你為何要與我疏遠。”鳳池單刀直入,疑惑地看著蘇錦秋。本以為是孩子不懂事,覺得他哪裏沒做好,現在看來完全不是。


    蘇錦秋緊抿著唇,端著茶碗的手都有發抖。她真想噴鳳池一臉,他竟然敢自稱與蘇墨玉相交多年,好到想睡人家老婆,這種男人真該死。


    強忍著怒氣,蘇錦秋緩了好一會,脾氣壓下去了,聲音平和許多,這才緩緩開口:“父親與我,蘇家已經麻煩魏王殿下許多,讓我以後不得任性。”


    蘇墨玉並沒有這麽過,但要是給蘇墨玉一個機會,他做的肯定更絕。


    “你……你什麽?”鳳池好像沒聽懂,神情顯得十分疑惑,蘇錦秋的每個字他都聽到了,但連在一起,他聽不懂是什麽意思。


    蘇錦秋看著鳳池疑惑而茫然的臉,心中冷笑不己,要不是她親耳聽到的,她也不敢相信,但她確實聽到了,也就越發沒辦法原諒。吸口氣,把話得更明白,道:“蘇家隻是書香門第,他也隻是平常的大家公子,早該聽祖父勸告,安心讀書考取功名,而不是與皇室貴胄相交。”


    要是給蘇墨玉一個機會,相信蘇墨玉一定會把這話噴到鳳池臉上,這種睡人老婆的好朋友,還是有多遠死多遠吧。相信蘇墨玉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認識了這麽一個好朋友,結果害得他們夫妻雙雙亡故。


    鳳池猛然站起身來,臉色慘白慘白的,眼裏的怒意幾乎要把蘇錦秋燒掉。蘇錦秋仍然低眉順眼,既不害怕也不顯得急躁,看鳳池如此,心裏著實有種報複的快感。


    蘇墨玉來不及的話,她替他了。


    這種好男朋友,還是早去死吧。


    “不會的……”鳳池突然出聲,憤怒讓他氣地站起身來,憤怒過後,卻好比當胸一捶,讓他有些站不住,不自覺得扶住桌子一角,看著蘇錦秋淡漠的臉,好像要證明什麽似的,道:“我與你父親相交與幼年,我深知他的脾氣,他不會這樣。”


    蘇錦秋抬頭看向鳳池,眸子不清是悲傷還是什麽,隻是道:“這是父親的臨終遺言,我……我沒有騙您的理由。”


    蘇墨玉是沒有把話直接出來,因為……根本就來不及。


    鳳池臉色越發慘白,盯著蘇錦秋道:“臨終遺言……”


    “是。”蘇錦秋堅定的著,看著鳳池慘白的臉繼續道:“我也不知道父親為什麽會這麽,我也來不及問。隻是父親確實這麽交代了,我身為女兒隻能遵從。”


    鳳池:“……”


    蘇錦秋站起身來,低頭見禮道:“父親遺命,還望魏王殿下……”


    蘇錦秋的話沒完,鳳池好像承受不住這個打擊似的,已經顫顫巍巍的走了。


    看著鳳池的背影,好像連路都有走不成,要不是親自所見,誰能想像這是剛從戰場上下來的魏王殿下。


    他竟然會覺得受傷,蘇錦秋心中冷笑不己,他都打人家老婆的主意,還指望人家像往前一樣,再是皇室親王,這也太可笑了。


    世上最不可操控的就是人心,不是權利和金錢就能得到的。


    八月初蘇懷玉的信到了,蘇老太爺安葬完畢,本來要馬上回來的。結果看蘇家宗祠有些破舊,便花錢整修,連墳頭也重新修了。重新請了看墳人,隻怕要耽擱一下,八月底才會動身,讓蘇錦秋照顧自己。


    蘇錦秋隻京中一切安好,讓蘇錦秋放心,先把老家的事情處理好,京城無事,可以晚些回來。


    與此同時洪叔領著繡娘進府,成匹紅綢送進西廂房,幾個繡娘一起開工。蘇錦秋隻要把自己蓋頭繡好就成了,其他的全部都是繡娘搞定。這也是蘇錦秋的意思,親手繡嫁妝嫁給俞永昭,雖然是件很幸福的事,但也得考慮自己的水平,繡個蓋頭意思一下就好了,其他的還是交給專業人士比較妥當。


    “姑娘,魏下貼請姑娘進府一敘。”婆子進門著,神情透著古怪,那天鳳池走的奇怪,據回家之後更怪。現在魏下貼來請,隻怕是與鳳池有關係。


    蘇錦秋隱隱猜到幾分,心裏冷笑不己,更無恥的事情鳳池都做得,因為她的幾句話卻是一副受傷的模樣。都是親王了,戰場殺人都不手軟,不管身份還是心理素質都到了,早就不需要別人的原諒,更不用內心受傷。道:“我有孝在身,實在不便出門。兼之身上不好,替我謝謝魏厚愛,等過幾天我身上好了,再給請安。”


    標準的推托之詞,婆子心裏疑惑,卻不敢問,隻是道:“是。”


    婆子答應著去了,蘇錦秋午飯後去看過兩個弟弟,正要睡一會,洪叔來了。嫁妝的事,庫房已經全部整理出來,嫁妝單子也基本上有了,現在請蘇錦秋過目,當媳婦跟當姑娘不同,至少得知道自己的嫁妝有多少。


    蘇錦秋看了看,饒是有心理準備,也被震了一下。果然是書香門第,金銀什麽的都是俗物,古董書畫才重頭戲,尤其是蘇老太爺還愛好這個,收藏品全部拿出來真是大開眼界。


    “姑娘……”洪叔一臉欲言又止的神情,一直以來魏王府對蘇家十分照應,兩家的友好應該繼續下去,對蘇錦秋的將來也有好處。


    洪叔跟隨蘇老太爺多年,現在蘇家裏外也是他在張羅,蘇錦秋也十分敬重他,看他有話要,便道:“洪叔有事請講。”


    “就是魏王府……”洪叔著,頓了一下道:“老太爺病重時,魏就想過來探病,現在又親自下貼,姑娘為何拒之千裏?”


    果然是這件事,蘇錦秋歎口氣道:“魏王殿下跟隨皇上出征,有救駕之功。太子坐鎮京師,前頭戰敗之時京城還有些莫須有的傳言,皇上回京之後豈能不知。祖父早先就叮囑過父親,莫與魏王殿下相交過密,以免給家族惹來滅之災。”


    對鳳池的話,不能對洪叔。但這麽一席話,足夠服洪叔。俞家是書香門第,忠君之臣,她跟鳳池走的太近了,俞家未必高興。


    “姑娘思慮甚遠,是我想的太少了。”洪叔低頭著,蘇老太爺確實叮囑過蘇墨玉,隻是後來看魏王確無謀逆之心,這才不管了。不過時移事宜,永昌皇帝的年齡也不算太大,將來如此真不好。


    “洪叔也是為了我好。”蘇錦秋微笑著,閑話似的問道:“我許久不出門,現在京城有什麽大消息嗎?”


    “前線齊王大破敵軍,不日即將班師回朝。”洪叔著,又道:“據彈劾齊王的折子壓成山,回京之後隻怕要治罪。”


    “噫?”蘇錦秋愣了一下,問:“怎麽會治罪?”


    元鳳是永昌皇帝的外甥,又是自幼長於宮廷,這重親緣關係很微妙。直係血親,卻沒有皇位繼承權,要是其他皇子立下這樣的大功,為了防止太子發難,或者擔心槍打出頭鳥還有可能,外甥的話,其實可以更囂張一。


    “據齊王殿下坑殺了匈奴十萬戰俘,消息傳到京城之後,許多大臣都覺得手段過於殘暴。”洪叔著。


    具體過程是怎麽樣的還不太清楚,虐殺十萬戰俘之事卻絕對真實。實在是太不可思議,正常人聽到這事的反應都是,怎麽可能,怎麽殺的了。


    結果元鳳真的做到了,大臣們也開始上書了,戰爭免不了死人,但殺戰俘不符合大楚一直以來的行事標準,太殘暴,沒有一天朝大國的氣度。


    蘇錦秋聽得也是心頭一震,雖然覺得很不可思議,但發生在元鳳身上似乎不是不能理解。腦子裏不自覺得浮現出那個妖冶的男人,身染鮮血站在黑暗之中,隻是想一下,她就有種發毛的感覺。


    少年時雖然行事很出格,但至少看起來還是個正常人,現在……


    至於治罪,就憑他的功勞以及身份,最多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我失言了,讓姑娘受驚。”洪叔看蘇錦秋臉色蒼白,隻以為殺人的事把她嚇住了。確實挺嚇人的,他確認消息是真實性後都嚇了一大跳。


    蘇錦秋搖頭道:“我沒事,不知道大軍何時還朝?”


    “快了吧,要是快馬加鞭的話,也就半個月吧。”洪叔估算著,這回沒有永昌皇帝跟著,路上行程肯定會快的多。


    “噢……”蘇錦秋神情顯得有幾分恍惚。


    半個月……


    八月十五將近,雖然孝中不用過節,蘇錦秋仍然讓廚房安排了酒菜。讓奶媽們抱著蘇錦承和蘇錦義過來一起吃飯,兩個孩子都是兩歲左右,在養育巷時都是身強體壯,到蘇家之後,得到更好的照顧,身體越發的結實,蘇錦秋都有抱不動了。


    “兩個哥兒好得很,能吃能睡。”奶媽們歡喜的著,兩個孩子都很好照顧,哭鬧的時候都很少,吃飽穿暖就行。


    蘇錦秋看著也十分高興,他們是傳承蘇家姓氏的人,又是姐弟,好好養育撫養成人,彼此之間也能有個依靠,對此時孤兒的她多少是個慰藉。


    丫頭倒了杯桂花灑,蘇錦秋也是難得的好心情,不自覺得多喝了兩杯,回房都是丫頭扶著的。空空的宅子,連蘇懷玉都不在,悲傷和壓抑感充斥著她。大軍馬上回朝的消息一直有傳來。


    元鳳要回來了,想到這個蘇錦秋就如坐針氈。甚至於想著,還不如早回來,是生是死早曉的。


    喝酒解愁,丫頭們侍候著洗了手臉,蘇錦秋就寬衣睡了,難得好入眼。


    睡到半夜,迷糊之中蘇錦秋就覺得有什麽東西壓到她身上,倒是沒對她做什麽,就是很單純的壓到她身上,一副要把她壓醒的模樣。


    鬼壓床嗎?睡夢當中蘇錦秋如此想著,甚至於還想到明天要請道士來做法。


    壓她的力氣越來越大,直到她喘不過氣來,然後睜開了眼。


    妖冶的臉就在她眼前,元鳳很歡樂的跟她打著招呼:“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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