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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宋君開始有意和記者侃侃而談時,小助理斯望已經急得不行。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個宋君是想要和淩大大炒一些緋聞呢。隻不過也不知道是她團隊授意還是劇組這邊默認了,兩個主演都是對觀眾而言,都是嶄新的麵孔,一般剛冒出頭的新人,遇到這樣的狀況也隻能麵帶微笑地默許。


    但是淩大大是誰啊!要是被主上知道了,分分鍾要暴走的節奏!


    腫麽淩大大總是招惹些小野花,主上你的頭上要綠成海了你造嗎?!


    不過斯望情商也沒那麽低,沒有立刻跑上前去,一頓劈頭蓋臉地斥責。淩非白也是如此,眼神冷冷淡淡地佇立在原地,飄向記者的視線冷得像冰塊一般,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情可言,讓人直愣愣地凍得顫抖了一下。


    這樣拍出來的照片,可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啊。記者默默地摸了一把臉。


    直到來采訪的記者們離開,一直靜默地佇立在另一邊的淩非白側過臉,麵無表情地忽然出聲道:“我什麽時候和你熟了?”


    “嗯?”宋君微笑的表情微楞了一下,幹巴巴地揚了揚唇角。


    “說實話,我也隻是恰好能記住你的名字,僅此而已,說到熟,還遠遠不止於。”淩非白平淡道,看向宋君的眼神就像是一件礙眼的物什,毫無輕重,“我不喜歡,和毫無幹係的人扯上什麽關係,我給你一點忠告,別讓你安排的那位記者亂寫些什麽,後果不是我能預測的。”


    宋君一雙杏眼撲閃了一下,快速地閃過一絲驚慌,直到那股深入骨髓的涼寒從體內散去,她正要說些什麽,才反應過來淩非白已經離開了。


    回到公寓,宋君泄憤似的脫下鴨舌帽,一雙美目中充斥著屈辱與憤懣的神色,小助理在她後麵撿起帽子,匆匆地去到衣帽間掛起,偌大的的客廳裏瞬間隻剩下她一個人。


    躺倒在長沙發上,用抱枕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說實話她現在自己也不知道對淩非白還抱有什麽樣的情感,隻是隱約地記得很久之前對這個人曾經有過好感。在學校裏他從來都是一副淡淡的、靜靜的模樣,卻生得太過好看,當時很多小女孩兒也暗地裏注意過他或是喜歡他,也是因為他那麽好看的一張臉,才獲得了電影劇組的青睞最後被選上參演電影,從此一炮而紅。


    那麽順遂的演藝道路,和絕大多數人渾然不同。曾經宋君也是認為自己是個漂亮的人,而在參加了海選,經過了一個選秀節目之後,她才發現從前自以為傲的姿色或是才華,在偌大的娛樂圈裏就仿若一隻大海裏的小魚小蝦,完全不值得一提。


    想要穩穩當當地站在萬眾矚目的舞台上,也不是人人都能夠得到這個機會的。


    曾經的宋君也是羨慕過淩非白的。想要演戲出現在熒屏上,受到觀眾們的喜愛和粉絲的追捧,這是她從小到大夢寐以求的事情,卻被淩非白輕而易舉地得到了,得到了之後又輕而易舉地拋棄了。


    在他宣布暫離演藝圈的時候,那時的宋君就在想:如果是我有這樣的機會,那麽我決不會就這樣放棄拋舍。有些人就是這樣,仿佛天生就享受著上天的眷顧,卻將其他人盼望至極的機會視如棄履。


    於是在那一份悸動的好感裏,不可避免地夾雜了絲絲縷縷的酸意,讓宋君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更喜歡他一些,還是更嫉妒他一些。


    那個人,真是讓她又愛又恨啊。愛恨交織得,正想讓他一步步被自己毀掉呢。


    那麽冷漠而不為世事所撼動的麵容,從很久之前開始就是那樣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要遙不可及的,如果能夠看到那個人的臉上露出些傷心難過的表情,那層冷冰冰的外殼開出一道裂縫,想想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呢。


    正在宋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時,手機得提示音響了。


    看著經紀人給自己發來的短信,宋君眼眸微微一沉,隨即唇角劃出一道弧度。


    *


    今天是《靈師》的首播日,淩非白還在劇組裏拍今天最後的一場戲。


    代國玉瓶裏的鬼魂是個千年之前的貴族女子,在博物館的午夜,和曲兆經過一番交手,最終力不敵,被曲兆的銀鞭鎖住了身形,困在靜靈瓶裏動彈不得,聲聲哀求曲兆能將她放出去,隻因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大人!我懇求您,放了我吧!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有未了的心願!”女鬼困在淨靈瓶中哀哭求,她身上的怨氣太重,在淨化靈力充裕的地方很是難受,身邊縈繞的鬼氣不斷地發出類似燃燒的“滋滋”聲,流著濃黑的血淚,她不停地下拜道,“隻需要短短一日,一日期限之內,我一定老老實實地回來,和您一起去到冥界。”


    森與身為曲兆的契約人,可通陰靈,自然也聽到了女鬼的哀求,心有不忍道:“......要不,咱們先把她放了,讓她了了心願,再抓也不遲啊。”


    曲兆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冰冷道:“你沒聽過‘鬼話連篇’嗎?更何況,你覺得她的心願是什麽?”


    森與木楞地開口:“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會讀心術。”


    “萬一是殺人呢?”曲兆惡質地一挑唇角,“萬一她的願望,就是殺人呢?你放不放?”


    森與瞪大了眼睛,呐呐地張了張嘴,良久不再說話。


    與此同時,淨靈瓶裏的女鬼身形一僵,顫抖不已,她緊緊地抓住了襦裙衣擺,手下一片褶皺,下一秒,隻見森與麵前白光一閃,紫衣女鬼躺在他的前側,扇動著眼簾,疑惑而驚訝地撐著身子起了身。


    “多謝大人!”女鬼感激地上前跪拜,幹涸的血淚還掛在慘白的麵龐之上,看著很是滲人。


    曲兆神色不變,將淨靈瓶收了起來,漆黑的眼眸裏依然冷幽一片:“不必謝我,想要放了你的人,是他。”說著指了指森與,後者則是一副受之有愧的樣子。


    女鬼又向森與拜了一拜,隨後身形消失在原地。


    “你還呆在這裏做什麽?”曲兆冷淡的聲音響了起來,“不去看看那個鬼去幹了什麽?”


    森與:“我又不知道她去了何方,怎麽跟?”


    曲兆微微一笑,但是那抹笑意很快便消失在麵容上,停留的時間不足一秒,就連森與也沒有注意到。


    他一把拉過森與的手,緊緊地扣住他的腰身,後者則因為這突乎而來的動作,發愣地反射性地反抓住曲兆的肩頭,身體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呆呆地問了一聲:“......你做什麽?”


    “抓緊了。”


    口中吐出這三個字,曲兆帶著森與,彎身屈膝,瞬間飛躍到半空中,因為貼了隱身符,所以即便是在都市的上空飛行,以普通人的凡眼也難以看到。


    森與一時間被一起帶飛到高空之上,腳下是流動的人群和車輛,還有高高林立的大廈樓層,一時之間忍不住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於是不由自主地將曲兆摟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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