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寥召回太始,在地上使勁嗑兩下把陶殼磕掉,強行把它變回護腕,


    “嗯?”清潼仰頭,看向莫天寥,“什麽簡單的辦法?”


    “咳咳,這個……”莫天寥低頭看他,清冷的眸子裏顯出些許好奇,形狀好看的嘴因為仰頭的關係微微張著,可以看到一點粉色的舌尖,禁不住慢慢湊過去,忽而感覺左邊耳朵有點癢,轉頭去看。


    一隻毛茸茸的老虎腦袋也正往這邊湊,睜著一雙銅鈴大的虎目瞪著他,眼中滿是好奇。


    差點忘了,大師兄也在。


    看到湊熱鬧的大老虎,清潼想起一事,從鐲子裏掏出小狐狸。下飛舟的時候怕別的弟子看到,就把狐狸塞到儲物鐲裏了,差點給忘記了。


    縮成一團的狐狸抖抖毛,走兩步,噗通一下摔倒在軟墊上。因為在鐲子裏蜷得時間久,腿麻了。蹬了一會兒腿才好起來,變成少年模樣,被莫天寥指使著去門外拿玉簡來。


    丁子金放在門外的,確實是大會的流程。


    三宗大會還要等三日才會開始,在這之前,他們可以在流雲宗中賞景、會友,大會最開始是技藝比鬥,煉器、煉丹、陣法等,這個要持續十日,之後是法術比鬥。先前參加過技藝比鬥的也可以繼續比鬥術法,每一項比賽都會有獎品,具體是什麽,流程上並未寫出,估計是要等大會的時候宣布。


    天色漸晚,山風開始變涼。


    小院中除了主臥,還有些供隨從休息的房間以及栓靈寵的棚子。


    清潼站起身打個哈欠,指使莫天寥去給他熱洗澡水,霜刃去栓靈寵,就怡怡然地進了主臥。


    栓靈寵?小狐狸眨眨眼,看看身邊的大師兄,這個嗎?


    莫天寥單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了一聲,把地上的軟墊和被子收拾起來,顛顛地去熱洗澡水了。


    因這院子是給貴客住的,配備的東西都很不錯。


    浴房中放著白玉砌成的浴桶,十分寬大,能容兩人坐在裏麵。莫天寥快速打來水,把手伸進去攪一攪,火係靈力頓時將滿桶水燒得熱氣騰騰,想了想,又去院子裏摘了紫藤花,洗幹淨丟進去。


    隔著屏風,看著裏麵的人寬衣解帶,莫天寥吞了吞口水,見人鑽進了浴桶,這才一臉正直地走進去:“我幫你洗頭吧。”


    清潼微微蹙眉,這孽徒,現在本座沒有毛,如此這般闖進來真是失禮!看了看浴桶,花瓣灑滿了水麵,看不清脖子以下的部位,這才沒有發脾氣。


    莫天寥看著自己貓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抿唇忍笑,拖了個高腳凳坐到浴桶邊:“變成白色的吧,黑的洗不幹淨。”


    “廢話多。”清潼抬手,想要呼他巴掌,卻被莫天寥準確地捉住,拿著條柔軟的布巾慢慢擦拭。白皙的胳膊搭在白玉桶邊,分不清哪個更白一些。


    “你變成人之後,我還沒給你洗過澡。”莫天寥沿著那線條流暢的小臂摸到大臂。


    清潼把胳膊抽走,放回水裏,不說話,墨色的長發卻漸漸變成了白色。這變換術是靠神魂控製的,任由其變成原來的顏色,神魂也能輕鬆一些。


    拿起舀水的木勺,輕輕澆在那雪色的發頂,將頭發打濕,抹上香露,慢慢揉搓。莫天寥以前給小貓洗澡,也是這般洗的,小心護著耳朵和眼睛,貓大爺就不會發脾氣,用指尖輕輕抓揉,會讓他很舒服。


    白色的毛毛本來就容易髒,小貓又極愛幹淨,莫天寥不煉器的時候,幾乎每天都給它洗澡。這貓大爺平日凶,洗澡倒是一直很乖,也可能是莫天寥手法好的原因。


    修長有力的手指,在柔軟的發間穿梭,輕輕撓著頭皮,清潼舒服地眯起眼,仰躺在浴桶裏,將腦袋擱在浴桶邊緣。浴桶的邊很是厚實,在坐人的這頭,還有個弧形的凹槽,方便放腦袋。


    “小爪。”莫天寥低頭看他,輕輕地喚了一聲。


    “嗯?”清潼含糊地應了一聲,也沒計較孽徒的稱呼。


    “這三百年,誰給你洗的澡。”莫天寥拿起木勺衝洗頭發,一手小心護著耳朵防止進水,清寧宮裏養了那麽多侍女,這些年是不是那些女子給這人洗的澡,一想到別人碰過這細嫩的皮肉,就想把那些侍女拿去填爐子。


    “自己洗啊,還能讓誰洗?”清潼抬手,去扯莫天寥的下巴。


    莫天寥親了一下那沾了水的指尖,用布巾給他擦頭發:“身上……我也幫你洗洗吧?”


    “唔……”清潼沉吟片刻,照著他腦袋呼了一巴掌。


    最終,莫天寥也沒爭取到給沒毛莫小爪洗澡的福利,被師尊趕出浴房,眼巴巴地等在外麵。


    “嘖嘖,我怎麽會有你這麽窩囊的主人?”手上的護腕閃了閃,太始的聲音從識海中傳來。


    “閉嘴。”莫天寥轉身去收拾床鋪,自家貓喜歡睡柔軟的地方,這白玉床盡管鋪了被褥,還是有些硬。流雲宗真是摳門,不知道多鋪個軟墊嗎?


    這還真是冤枉人家流雲宗了,通常高階修士是不需要睡覺的,有個蒲團打坐就可以了,一邊冥想一邊休息。誰會想到沃雲宗的化神修士還需要柔軟的床鋪睡覺的?


    “他本來就是你的貓,當個魔寵養這麽大,可以下嘴了,順道幫他修複神魂,”太始說著說著又飛出去,變成個大嘴巴,張口道,“我說主人,你是不是不行啊?”


    等清潼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莫天寥在燒東西,不以為意地一邊走一邊擦頭發。


    地上鋪著絨毯,清潼就赤腳踩在上麵,身上就穿了一件寬鬆的雪色中衣,因為身上還有水珠,有些地方被打濕,帖服在身體上,隱約露出些許裏麵的色澤。


    莫天寥扔下手中的太始,走過去把人抱上床:“地上涼,怎麽不穿鞋。”坐在床邊把那白皙的雙腳放到腿上,拿布巾仔細擦拭,而後接過清潼手裏的布巾,給他擦頭發。


    待擦到半幹,莫天寥這才把手插到那雪色的發間,慢慢順下去。火係靈力在掌心流轉,一點一點烘幹了長發。


    清潼打了個哈欠,嫌棄地瞥了一眼莫天寥的大腿,抬手拍拍,墊個布巾,這才躺上去,讓他給順毛。


    莫天寥愣了一下,忍不住抿唇輕笑,自打上次的小誤會之後,兩人的相處漸漸回到了小時候那樣親密,師尊開始會耍賴、會犯懶,也會這樣直接趴到他腿上要順毛。抬手把太始招過來,變成一把梳子,慢慢梳理那順滑的長發。


    “咕嚕……”清潼眯著眼,喉中發出滿足的聲音,不多時就睡著了。


    莫天寥把人塞到被窩裏,自己也去洗了個澡,剛穿上衣服,突然蹙眉,有人觸動了禁製。


    快步走到院中,就見牆頭蹲著霜刃少年,見到莫天寥來,立時跳下來,有些心虛地低著頭:“二師兄……”


    “想出去?”莫天寥抬手把自己的頭發烘幹,這院子裏的禁製是雙向的,別人進不來,屋裏人的也出不去。


    “我想去到處走走,找我妹妹。”霜刃抿了抿唇,他隱約有預感,妹妹就在這宗門中。


    “不行,”莫天寥想也不想地拒絕,“這裏處處都有禁製、陣法,夜間太危險。”


    “隻要妹妹在我五裏之內,我就能嗅到她的氣味。”霜刃執拗地看著牆上的禁製。


    莫天寥微微蹙眉,複又展開:“那好辦,明日我有辦法。”


    “真的?”霜刃瞪著一雙狐狸眼看他。


    “你已經等了這麽久,不差這一晚,莫給師尊惹麻煩。”莫天寥抬手,揉了揉少年的腦袋,見他乖巧點頭,這才轉身回屋。


    回到床邊,發現床上的人又睜開了眼,想來也是,化神修士耳聰目明,院子裏的小小動靜自然逃不過他的耳朵。


    莫天寥爬上床,把人攬進懷裏:“睡吧。”


    懷中人扭了扭,從他臂彎裏躲開,向外推了推他,翻身麵朝裏睡。貓大爺在睡覺的一開始,往往不喜歡被抱著。許是這些時日在飛舟上同床共枕習慣了,並沒有敢莫天寥走。


    莫天寥也不去擾他,在指尖繞了一束雪發把玩,待身邊人睡著,這才伸手把人抱進懷裏。


    非是他不想碰清潼,太始說的那個雙修之法,莫天寥自然是一百個願意的,隻是……清潼不肯跟他簽血契,就是不願做個仆獸,這般驕傲的家夥,又怎麽可能願意被那般對待。


    魔修的化形魔寵,很多都會被主人拉上床,那些魔寵又真的是願意的嗎?不過是受製於血契,反抗不得罷了。若他因著療傷的借口而占有了他,與那些用血契威脅魔寵的家夥又有什麽不同呢?


    向來沒什麽道德心的魔尊,遇到自家貓,卻突然高尚起來。莫天寥低頭,看著懷裏的家夥,白皙的側臉埋在莫天寥的臂彎裏,睡得暖呼呼,淡紫色的吊墜垂在胸前,忽明忽滅。


    莫天寥蹙眉,九魂晶吊墜有反應,要麽是清潼神魂不穩,要麽是附近有人用了訓靈角。


    “嗯……”果不其然,清潼微微睜開眼,嘟噥了一句,“頭疼。”


    莫天寥湊過去,吻住那淡色的薄唇。九魂晶在,訓靈角的力量被大大削減,但清潼的神魂太脆弱,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弄疼他。甜甜的氣息在唇齒間彌漫,讓人欲罷不能,莫天寥禁不住抱緊了懷中修長柔韌的身體,被窩裏的另一隻手,也忍不住慢慢探進那柔軟的中衣裏。


    他就摸一下,就一下,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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