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明。


    吃瓜群眾嗬欠連天,又很滿足。


    “一觀之主居然和兩個晚輩道歉,這事要是傳出去,嘖嘖。”


    “沒看到柳觀主的幾個師兄弟的表情嗎?我覺得這觀主之位要不保了。”


    “可柳觀主鬧這麽一通,到底圖什麽?”


    “我懷疑雙手刀是真丟了,也不知是誰有這個本事。”


    好些人看到彼此眼底的貪婪。


    雪龍觀的鎮觀之寶丟了,不在秦樂樂和左笑那,雪龍觀好像也沒有頭緒。這是否表明,他們也有機會找到雙手刀,並且帶走?


    秦樂樂早就抱著嵇聽的胳膊睡著了。


    哪怕周圍很吵鬧,她也睡得很沉。


    將人送回到房間裏,蘇和轉身要回去,卻被師元白幾人攔住。


    蘇和按住眉角。


    “就知道瞞不過你們。”


    他打開房門,讓師元白、仇也進來。


    “十師兄,你不來聽聽?”


    嵇聽擺手,“反正我聽不懂,還不如不知道,你們有事直接讓我去做就行,我知道得越多,反而容易壞事!”


    他性格過於大大咧咧,而且很難有防人之心,要是知道不得了的事情,哪天一個激動說出來,那就是害了師兄妹們。


    這位十弟子相當有自知之明。


    蘇和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也就不挽留了。


    倒是宮南見機鑽入房間。


    “不介意我聽聽吧?”


    他一手拽著莊晏,另一隻手試圖去抓左笑,被後者躲過了。


    左笑十分嫌棄,“別碰我。”


    宮南扯了扯唇角。


    人都到期了,蘇和才簡單說了宗真龍的事情。


    蘇和:“總結為一句,他奉命害小師妹和左笑,反倒被他們奪走了雙手刀。”


    按著生死鬥的規矩,不管雙手刀是不是鎮觀之寶,秦樂樂兩人都有資格拿走。


    但凡他們水平差點,他們可能會被毀了,甚至沒了。


    起初,秦樂樂沒說這件事,畢竟習以為常了。是那個主辦方的廉潔打電話說這事時,他去找師妹,師妹才說的。


    宮南抱著手,靠在窗戶,查看下邊的情況。


    “嘖嘖,這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他們以為鬧大了就能要回去,也不想想秦樂樂的性格。到了她手裏的東西還想要回去,是做夢。”


    仇也陰惻惻的看了他一眼。


    宮南舉起雙手,“我是在誇她,不是說她壞話。”


    仇也哼了聲,也不知是信了沒信。


    宮南有些後怕,溜到莊晏身邊,小聲嘀咕,“你說,該不會從明天起,我不是拉肚子就是摔跤吧?要是被狄瓔知道了,那多沒麵子。”


    莊晏:“你少說幾句就不會。”


    明知這幾個師兄很寶貝秦樂樂,還總是調侃秦樂樂,活該被算計。


    會長麵上還是很正經的。


    “不過,那刀,你們到底是如何藏起來的?”


    蘇和笑了笑:“放在他們絕對找不到的地方。”


    莊晏不解。


    蘇和:“容花逢老師的房間裏。”


    容花逢,寶嶽觀的長老,實力足夠當觀主,可人太吊兒郎當,推拒了觀主之位,如今是寶嶽觀的招牌。


    因為總是穿著花襯衫,大家又給他取了個外號,花襯衫。


    此人看著輕浮不著調,心思卻縝密,因為他是唯一一個會寶嶽觀所有傳承之人,平時總被一些人覬覦,想要算計他,拿走那些道典,他下榻之處,必然設下各種防護。


    莊晏恍然:“難怪柳三龍什麽也測不出來。不過,你們放進去的時候,沒驚動他嗎?”


    “我們是直接交給他的,允許他研究幾日。”


    莊晏總覺得蘇和笑得別有深意,“那兩把刀,是不是有問題?”


    護犢子歸護犢子,蘇和鬧得這麽大,分明是鐵了心要將刀留下來。


    冒這麽大風險,應該還有別的圖謀。


    “莊會長果然心思縝密,不過會長這麽問了,可是做好參與進來的準備?”


    莊晏:“……”


    宮南扯了他一把,用所有人都聽得到的聲音說,“會長,你當點心,誰不知道清水觀的蘇和比狐狸還狡猾,小心上套。”


    頓了頓,宮南又意有所指道,“不過要是某人願意說清楚,我們還可以考慮……”


    房門打開了。


    仇也站在門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眉目清麗,表情陰鬱。


    宮南:“……”


    莊晏想了想,先答應下來了。


    “隻要不違背我個人的底線,也不會傷及科研會。”


    “這是當然,”蘇和笑得仿佛春暖花開,“這件事估計得比賽結束後再詳細調查,到時候我一定將所有資料奉上。”


    莊晏:“……”


    宮南推了他一把,“我就說吧,和他打交道,大概率會把自己給賣了。”


    事已至此,他們也隻能帶著這微末的信息離開。


    等回到科研會住的地方,宮南才恍然大悟,“我去,他這麽說,分明是還沒查清楚,隻是想先拉一波勞動力!”


    莊晏歎了口氣。


    他們這種行為,和明知蘇和挖了坑,還傻乎乎跳下去沒什麽區別,甚至他們還主動幫忙填土。


    次日,一群準備比賽的人嗬欠連天的聚集會議室裏。


    會議室裏坐不下70人,來得晚的,隻能站著。


    細小的抱怨聲傳開,“都怪雪龍觀鬧的那些事,搞得我們一晚上沒休息好,要是耽誤了今天的比賽,誰負責啊。”


    “就是,清水觀的也真是,自己處理唄,非拉上我們一起。”


    宗飛龍聽了這些議論聲,不由得捏緊了拳頭。


    “你們說什麽?”


    好幾個當場就懟回去了,“難道我們說錯了嗎?本來就是你們的責任。”


    “聽說柳觀主八成要被趕下去了,以後你就不是所謂的觀主弟子了。”


    宗飛龍咬牙,恨不得現在就將人打一頓。


    宗飄雪攔住他,“到了這一步你還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我覺得你可以不用參賽了。”


    “姐!”


    “叫師姐!”


    宗飛龍委屈巴巴的去了角落。


    宗飄雪沒管,而是掃了眼議論的人。


    她眉眼出塵又冷漠,眸光跟含了冰塊一樣,大家不敢再議論雪龍觀,改為議論清水觀。


    “哢嚓!”


    木頭碎裂的聲音將好幾人嚇了一跳。


    他們尋聲看過去,就見秦樂樂站在長長的桌子旁,鼓著臉看著他們,小手握緊,一拳又一拳的砸著桌子。


    “哢嚓!”


    “哢嚓嚓!”


    長桌從裂開到碎裂,木屑落了滿地,也就不到一分鍾的時間。


    大家縮了縮脖子,仿佛被砸碎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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