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桃木劍釘在地上,背部傳來灼熱感,莊冕才知自己中計了。


    千年桃木所製成的劍,直接透過莊任飛的這副軀體,直接傷到他。


    而困住他的驅邪陣,數不清的驅邪符,更是不斷逼迫他離開這副軀體。


    莊冕咬牙,一把拔出那把桃木劍。


    等他完成這個動作時,手掌已經被燒黑了。


    至於腳下的陣法,他釋放出強大的氣勢,大風起,將驅邪符吹得七零八落。


    他挑起一抹邪笑,正要嘲笑小奶娃的無用功,這小孩直接扔出一疊紙。


    莊冕並未閃躲,心高氣傲如他,都將這些當做小花招。


    他承認,短短時間裏,這小孩能弄到這麽多驅邪符是很了不起。可也就這麽多,根本沒法重創他。


    直到那些驅邪符劈天蓋臉的砸了他,整張臉都傳來灼熱感,莊冕才避開小奶娃,極為警惕的看著她。


    “你哪來這麽多驅邪符?”


    小奶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手將手中的一串鈴鐺扔出去。


    莊冕沒多想,結果那鈴鐺飛到半空中,鈴聲大作。


    那瞬間,人魂皆震蕩。


    莊冕差點脫離了莊任飛,好在他及時穩住了。


    “哎呀,差一點點。”


    小奶娃一邊遺憾,一邊不客氣的扔法寶。


    “不知道這個有沒有用,不管了,直接扔!”


    “試試這個!”


    “再試試這個!”


    不是所有法寶都可以傷害到莊冕。


    莊冕避開幾個,冷眼看著。


    “我倒要看看,你還有多少法寶。”


    小奶娃一愣,想到什麽,在乾坤袋裏掏啊掏,再次掏出一堆,直接砸向莊冕。


    “你看這個眼不眼熟?”


    莊冕定睛一看,差點氣暈過去。


    “這不是我的陪葬品嗎?”


    “嘿嘿,”小奶娃笑得露出白齒,看上去可無辜了,“上邊沒有刻你的名字,現在它們都是樂樂的!”


    莊冕氣得臉都要歪了,不再管之前的計劃,指甲突然暴長,極為鋒利,直接瞄準了小奶娃的脖子。


    就在這時,腦後一陣劍風。


    莊冕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把千年桃木劍再次砍中他的肩膀。


    “啊!”


    莊冕脫離的瞬間,早就得到暗示的左笑直接出手,細到看不見的線將莊任飛捆住,直接扔向莊晏所在的方向。


    莊冕飄在半空中,神色有些驚惶。


    當了太多年的人,幾乎讓他忘記自己其實早就死了。


    他覺得自己空蕩蕩的。


    眸中厲色一閃而過,他直接衝向目前相對較弱的秦樂樂。


    蘇和和師元白毫不猶豫的攔在小奶娃跟前,拿出武器,卻被孤注一擲的莊冕大力掀飛。


    左笑也連忙出手,傀儡線直接軟趴趴的落地。


    他瞳孔劇震,才反應過來,這門禁術,他才入門,隻能勉強控製人。


    麵對強大的對手,盛錦的蠱蟲也不管用。


    蘇和強撐的站起來,“大師伯,出手!”


    雲大毫不猶豫的出手。


    他太清楚了,要是小奶娃出事,他那三師弟絕對會和他拚命!他出門前可是打過包票的。


    莊冕寧願被雲大攻擊,也要忍著這痛苦,一口氣奪舍。


    小奶娃像是被嚇到了,慌亂的退了好幾步,等莊冕撲過來時,拔腿就跑。


    “持續使用功夫之王的技能!”


    【神算係統:我知道,樂樂你跑快點!】


    腿很短,可跑得快。


    小奶娃跟遛狗似的,溜著莊冕,在偌大的四合院跑來跑去。


    莊冕每次都差一點點奪舍。


    他越來越狂躁,雙眸發紅,屬於厲鬼的氣息不斷的擴散。


    好在結界還在,無論怎麽擴散,都不會驚嚇到結界外的無辜人群。


    【神算係統:東南方向一百米,那個小院是極陰之處,很適合打開那扇門!】


    小奶娃拔腿就跑,直奔那個小院。


    莊冕追過去。


    蘇和毫不猶豫的跟過去了。


    宮南也不希望莊冕真的成功,他邁開步伐前,扭頭看了眼莊晏,又看向躺在地上的莊任飛。


    這個昔日裏嚴肅又古板的伯父此刻頭發直接花白,麵容稿枯,像是一瞬間,就失去了所有生命力。


    他命不久矣。


    宮南:“我……”


    莊晏:“你先去,我馬上過來。”


    宮南咬牙,還是追上去。


    他對莊任飛可沒什麽感情,私心裏,他更希望莊冕失敗,並且徹底完蛋!


    正院滿地狼藉。


    莊晏和莊任飛對視。


    莊任飛艱難的笑了聲,“沒想到你們能把他逼到這個地步,咳咳,果然是後生可畏,我隻想著讓他離了莊家奪舍其他人,你們卻打算直接滅了他。”


    莊晏沉著臉,他目光複雜。


    “你是被迫簽契的?”


    莊任飛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緩緩闔目,聲音無比虛弱,“現在追究這個沒有意義。”


    莊晏還沒發話,之前躲起來的莊老爺子就飄出來,破口大罵。


    “怎麽沒意義?你知道他是個什麽壞東西嗎?你知道他對我們莊家做了什麽嗎?”


    莊老爺子劈裏啪啦,直接將莊冕的險惡用心都說出來。


    這是被迫簽契,並沒有繼承莊冕記憶的莊任飛不知道的事情。


    他瞪圓了眼,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


    莊老爺子又不忍,這可是他唯一的兒子。


    “你當年願意反抗他,已經很不錯了。”


    莊老爺子歎息:“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幫助他奪舍其他人,還招惹了清水觀的人呐!”


    莊任飛還在笑,他就像一輛快要散架的老破車。


    “嗬嗬,我這一生,就是個笑話。”


    父親去世,他被迫麵對莊冕。當時年輕氣盛,不願意和莊冕合作,勇敢反抗。


    反抗的好處是讓莊冕受傷,必須蟄伏。壞處是,他不知莊冕的計劃,不知自己與虎謀皮,最終會害了整個莊家。自己也受傷,沒法時刻壓製莊冕,以致對方偷偷布局。


    莊老爺子心裏不好受。


    “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你也要走了,不如和你兒子好好說幾句話。”


    莊任飛再次閉眼。


    “沒什麽好說的,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也不是合格的家主。”


    莊晏跪在一旁,眼看著他氣息越發微弱,忍不住輕聲道,“我四歲那年,你將我喚到書房,讓我滴一滴血在一張紙上,那張泛黃的紙毫無反應。”


    莊任飛猛地睜開眼,錯愕的看著他。


    “你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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