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告訴我,這個人是從哪冒出來的?”


    本來十拿九穩的局勢,突然間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最震驚也是最擔憂的人莫過於孫智文,他遠遠的看著我,憤怒的說道。


    “為什麽一個不知道從哪個旮旯冒出來的人,竟然能夠挽回敗局!”


    他就像是一隻伸長著脖子的公雞,滿心的不理解和憤怒讓他幾乎要瘋狂,最開始他是抱著坐收漁翁之利的姿態來的,他手底下的小弟們也是這樣,所以,大家都顯得很輕鬆。我們人多,他們人少,我們精力充沛,他們筋疲力竭,所以我們必勝,他們必輸。


    想象中一麵倒的戰局,竟然隻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對方不過區區三十個人援兵來臨,這並不可怕,更多的人圍了過去,韓朔再怎麽英勇,畢竟也不能做不到以一敵十。群架,絕對不是個人的武力能夠左右戰局的,一個人的力量,在這五百個人的混戰中,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計。可是,當一個又一個人團結在一起的時候,這力量就不再微弱,我身後那二百多喘著粗氣,渾身都是塵土,但卻是眼露擇人而噬的凶狠光芒的人們,讓孫智文感覺到了深深的懼意。


    他遠遠的指著我,歇底斯裏的吼道。


    “給我上,拋開你們手底下的對手,去給我上,把領頭的那個小子給我打死,往死裏打!”


    他知道問題的關鍵,就是我,那二百個人跟隨著我,他們的勇氣,他們的信心,他們的戰意,全部都寄托在我的身上。二百個人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個燒得火熱的煉鋼爐,而我,就是不斷填充進去的煤炭,是動力的源泉!沒有煤炭的煉鋼爐,是無法持續燃燒的,沒有我的對手,信心建立的多快,就會崩潰的多快!


    孫智文不想失敗,這個機會他等了太久太久,他這次不再說兄弟們給我衝了,他說的是兄弟們跟著我衝!他知道,隻有自己衝在最前麵,才能更大限度的鼓舞士氣。


    原本隻是想著撿便宜,坐收漁翁之利的孫智文的小弟們,此刻的心思全部變了,他們發現,看著是軟柿子,結果咬上去,差點崩掉自己的大牙!原來一層柿子皮裏麵包裹著的是堅硬的骨頭!


    “兄弟們!”


    看著孫智文他們狂奔而來,我沒有半點動搖。我回過頭掃過一個又一個狂熱的兄弟們,此刻不少人麵上又露出了忐忑之色,正如孫智文所想的一樣,太容易建立的信心,也太容易崩潰,當他們覺得敵人也很強大的時候,難免會生出恐懼之心。所以,我決定要說點什麽。


    “我知道你們有的人跟著徐伯清,有的人跟著薑炳文,我也知道剛剛和你們並肩作戰的兄弟們,在前一刻還是你們的對手,我更知道你們大多數人都不認識我!我有很多很多的疑問,你們也有,但是!現在不是解答問題的時候,你們不需要知道那麽多,你們隻需要知道我的名字:程少東!”


    如果他們都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老兄弟,我根本不需要做戰前動員,但他們不是,他們需要鼓勵,哀兵必勝,但這個勝,也是有先決條件的。我舉起棍子,遙指著孫智文。


    “跟在我的後麵,記住,我們是一群狼,接下來要做的是撕碎他們,碾碎他們,戰勝他們!兄弟們,走著!”


    我衝了出去,身後是熱血沸騰的餘仁傑,宋楊,楊雨澤,還有後來加入的徐伯清和鍾強,每個人喉嚨裏都仿佛卡著什麽東西,有著不吐不快的感覺,他們嚎叫著,就像是戰士衝鋒之前的嘶吼!這一聲聲並不整齊的吼聲,從我的那幾十號老兄弟們開始,一點點的擴散,當二百多人一齊發出爆吼的時候,天空之上盤踞的那一團白雲似乎都要被震散!


    “殺!”


    狹路相逢,勇者勝!


    沒有多餘的贅言,也沒有陰謀詭計,隻有拳拳到肉的拚搏,五百多人的大混戰,終於在一方重振旗鼓,一方不再輕視之後全線爆發,這些所謂的殘兵敗將們,爆發出的力量足以讓任何人側目,這是城北高中建校以來最大規模,也是最慘烈的一場群架!


    我已經數不清自己挨了多少下,頭上的血水混雜著汗水胡亂的流淌,在我的臉上刷出一道道的印子,我早已無法辨別方向,但我並不需要認清方向,因為我所需要做的,就是朝著目光所及之處不斷的衝鋒,不管我衝到哪,身後都有人跟著!


    旗幟不倒,人就在!


    戰火越燒越旺,終於到達了頂峰,雙方誰也不是弱者,我跟孫智文二人的爭鬥,也隻是在伯仲之間,慘烈!隻能用慘烈兩個字形容!當雙方都沒有力氣,當過半的人都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再也站不起來的時候,這場戰鬥就無法持續下去了。


    孫智文扶著膝蓋,汗如雨下,瞪著我。


    我站在原地,用棍子支撐著身體,仍然搖搖欲墜。


    “你叫什麽名字!”


    今天不是第一個人問我,但這一次我沒有力氣回答。我也不用回答,我的身後還能站起來的幾十個人,一起吼道。


    “程少東!”


    他們都記住了我。


    孫智文也記住了我,現在的局勢隻能用兩敗俱傷形容,隻不過和孫智文想象的兩敗俱傷不同,按照原來的劇本,應該是徐伯清跟薑炳文雙方血拚,然後兩敗俱傷,他來撿便宜,可現在,薑炳文跟徐伯清早就退出了爭鬥的舞台,一個不知道藏在哪裏,另一個則是跟隨在我的後麵。程少東,孫智文忽然間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自己一直都搞錯了對手,真的是徐伯清跟薑炳文嗎?他看著我身後那一個個狂熱的人們,莫名的膽寒。


    而就在這個時候,最重大的轉折出現了!


    戰場的另一邊,三十多人在張淮銘的帶領下,快速的靠近著這裏。倒下的人群中,薑炳文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站起,哈哈哈哈的狂笑。


    “老子翻盤了,老子翻盤了!哈哈哈,什麽程少東,什麽孫智文,笑到最後的還是老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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