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市區,是S市本來要開發的地方,外省有幾個投資商,本來說是要投資的,結果就在快要動工的時候,突然撤資,這就導致這項工程耽擱了下來。新市區那邊有很多的廢棄廠房,平時很少有人過去,劉洋約我到那裏,也算是處心積慮了。


    工廠雖然已經廢棄,但空氣中仍然彌漫著淡淡的鋼鐵味道,我擰了擰鼻子,這種氣味讓我挺不舒服的,越往前走,腳步越顯得虛浮無力,精神上的打擊和病痛的折磨,抽幹了我不少的氣力。


    劉洋坐在鋼管上,旁邊隻有一個人,戴著墨鏡,長頭發,臉上有一道疤,從耳垂下麵一直蔓延到嘴唇,很猙獰。這個人看起來二十六七歲,穿著黑色的呢子外套,裏麵是白色的襯衫,嘴上叼著煙,饒有興趣的看著我。


    劉洋從鋼管上跳下來,脖子神經質似得扭了扭,很得意的說,你的人呢?說好帶來三十個人呢,為什麽就你一個人來了。我看著他,挺平靜的,人來不來你還不知道嗎?劉洋,你真是長本事了,從各個方麵輪番打擊我,你不就是想讓我痛苦麽?是的,你成功了,我現在隻想弄死你。


    劉洋衝著後麵的疤臉人笑了笑,指著我說,這貨要弄死我?那人吞吐著煙霧,淡淡說著,那就讓他弄吧,我估計沒多大希望。這人的聲音很有特色,是那種沙啞中夾雜著尖銳,聽著的時候就像是工廠機器摩擦的感覺,讓人很不舒服。劉洋狂笑不止,指著我說,程少東,知道你群挑沒戲,我也就沒帶人,說了不占你便宜,單挑吧!


    我跟他說,在這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回答我幾個問題。劉洋說,成,你問吧,反正你今天是沒辦法活著出去了。我點了點頭,掏出一根煙抽著,我很好奇的一件事,你為什麽會和小刀會扯上關係?聞言,劉洋的臉色一變,竟然是有些恐懼的看了看後麵的疤臉人,我看見那人把煙蒂丟在地上,瞪了劉洋一眼,然後冷冷的問我,你是怎麽知道小刀會的?


    這個簡單的動作,讓我覺察出劉洋和這個人並不是我想象的那種關係,他們都與小刀會有關,但劉洋明顯是害怕這個疤臉人,而疤臉人又從我的口中聽到小刀會這三個字,明顯是有所觸動。我沉吟一陣,從口袋摸出兩柄飛刀,這是上次劉洋留下的,我的朋友認出來是小刀會的標誌,說完,我把飛刀丟了過去。


    疤臉人從地上撿起,在衣服上擦了擦,忽然間轉身一巴掌抽在劉洋臉上,你個廢物,居然敢把老子的飛刀丟掉!劉洋捂著臉,躲都不敢躲,任憑打罵,但是眼中那狠毒的光芒,卻是死死的盯住我,顯然這一巴掌,他也記在了我頭上。疤臉人打完之後,也算是發泄了不爽,坐在鋼管上繼續抽煙,他說,劉洋還不能算是小刀會的人,隻能說半隻腳踏進來,不過這跟你沒關係,你們繼續單挑。


    雖然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但是我得到了一條重要的信息,劉洋並不是這個成立了十幾年的黑社會組織的核心成員,輪胎跟耗子最後是跟我講了些小刀會的情況的,這幫會建立在十幾年前,幫會名是根據清朝的時候當地一個造反組織的名字取得,他們的老大覺得這名字特霸氣,每個人配個飛刀,既是標誌,又是代表身份地位的信物。這下很多東西都能想通了,怪不得劉洋還要以這樣的手段報複我,原來他還不能算是小刀會的人啊,那兩柄飛刀是這疤臉人的。


    劉洋脫掉外衣,白色的背心將他上身的腱子肉表現的淋漓盡致,他活動者手腳腕,骨頭發出咯噔咯噔的脆響,以前還在一中的時候,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風水輪流轉,凶殘的葉飛關進了號子,懦弱的程少東取代了我的所有,而我,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劉洋盯著我的眼光中除了怨毒之外,多了一分深深的仇恨,好像是因為我,他才有了這種遭遇一般,我無法明白,劉洋瞎了眼以後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情,讓他如此恨我!


    我說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跟張淮銘他們說了什麽?雖然無非是威逼利誘,但我心裏仍然存在著一絲僥幸,到現在為止,我還是不敢相信,我的兄弟們就這樣背叛了我。劉洋冷笑著,老子根本就沒出馬,隻是讓我哥劉越派了幾個人挨個拜訪了下,沒動手,就給他們講了講敢來這的下場,餘仁傑那傻缺不還是在醫院躺著麽,這麽好的榜樣,你那群沒種的小弟,全部慫了。


    好了,我沒問題了,煙抽了一半,但我抽不下去,我忽然間覺得惡心,把它丟在地上,指著劉洋,來吧。


    這是一場幾乎沒有勝算的單挑,就算我全盛時期,也不是劉洋的對手,何況現在還生病,但我沒有退路,隻能與他一搏。


    劉洋衝了過來,他看起來瘦削的身子,動起來猶如獵豹,奔跑的時候肌肉呈流線型運動,這樣的姿勢,可以將力量爆發到最大!我在這一年裏,除了好好學習之外,也不是沒有練過,我有跟崔澤宇學過兩手散打,平時也經常鍛煉身體,戰鬥力是上升了不少,但麵臨著這樣的劉洋,我卻莫名的感覺到恐懼,他就像是個戰車,要無情的將我碾壓!


    我擺出散打的起手式,試圖一拳命中劉洋的要害,阻擋他的衝擊,然而他的速度更快,將奔跑時的衝力和自身的力量結合在一起,側身向我衝過來,我一拳砸在他的背上,卻像是蜉蝣撼樹,根本無法將他阻擋,反而是我自己,被這股強勁的衝力撞擊的倒飛出去。劉洋雙腳踩地,高高躍起一腳就朝撞倒在地上的我踩下,他瞄準的地方,赫然是我的後腦勺,若是被這一腳落實了,我恐怕當場喪命!


    劉洋,下的是殺手!跟當初在少管所遇到的伍明一樣。


    生死關頭,我爆發出自身的潛力,就在他的腳迅速落下的時候,我堪堪避過,兩隻腳朝劉洋的小腿一勾,將他勾的立足不穩,我趁機爬起,揪住劉洋的褲腿,一拳就掏向他的下身!


    你要我命,我就斷你根,程少東打架玩的就是陰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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