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瑜原本推搡著鄭彬的雙手,轉而輕輕拍打鄭彬的後背,口中發出啊哦之類好像詢問的聲音。(.棉、花‘糖’小‘說’)


    鄭彬起身擦了擦薑瑜臉上的淚痕,自嘲道:“我這是要在作死的道上一路狂奔啊!睡吧!”


    鄭彬一手拍暈薑瑜,盤膝坐在地上,趁此機會梳理心緒,窗外的警笛聲不時路過,直到天亮才消停,估計是看到了鄭彬留下的那個日記本,忙飛了。


    從入定中醒來,鄭彬的心境沉澱了一些,問題出在何處他明白,功法的原因注定不能改變,境界越高,距離魔頭就更近一步,性格絕對會善變無常,支撐他的是那個宏願,無情大道有情仙的執念,


    吃早飯之前,鄭彬點燃鞭炮,劈裏啪啦的炸響中紅色紙屑紛飛,返回客廳看到薑瑜跟在鄭媽媽身後出來。


    鄭媽媽不輕不重的打了鄭彬一下,顯然發現了薑瑜衣衫的異樣。


    鄭彬苦笑搖頭,心中已經想好回南都就給薑瑜找個全天候保姆,薑瑜跟在他身邊,對薑瑜很危險,對他的危險性更大,保不齊哪天狂性大發,後悔就晚了。


    “杉杉,一會跟我去一趟城裏,辦點事。”


    鄭杉杉聞聽此言正中下懷,她很想找個時間機會問問鄭彬,鄭彬主動送****再好不過。


    鄭杉杉此時的狀態就和小品裏的台詞差不多,準備往祖墳上刨,不刨根問底弄個清楚明白,她的心裏堵得慌。


    飯後,鄭彬看到鄭杉杉推出一輛女式彎梁摩托車,感覺詫異道:“你還會騎摩托車?”


    “我會的還有很多,上車吧!”鄭杉杉點火,手握油門轉了轉,摩托車發出突突突的聲響,噴了鄭彬一身煙霧。


    車速不快,鄭杉杉言語不多,卻是個極其聰明精明的女人,早就想好了如何撬開鄭彬的嘴,怎麽問出她想要知道的一切。


    摩托車路過一座廢棄的磚窯,鄭杉杉看似平靜的問道:“還記得這裏嗎?”


    磚窯上雜草叢生,近乎半坍塌的狀況,鄭彬腦海之中嗡了一下,示意鄭杉杉停車。


    “就是這?”鄭彬彎腰抓起一把土,想象著身體柔弱的鄭杉杉,肩膀上壓著扁擔挑土,在磚窯內悶熱的環境中切磚坯的情景,心裏有點酸。


    “嗯!新磚廠換了地方,因為這裏的好土挖的差不多了,你看,莊稼地裏被挖的好像長了禿瘡,真難看。(.$>>>棉、花‘糖’小‘說’)”


    鄭彬深吸一口氣:“去城裏取一筆錢,給前街那家送去,希望能減輕他們的喪子之痛,哪怕隻能減去不到萬分之一。”


    “我知道,哥說去城裏辦點事我就猜到了,上車吧!去晚了銀行該關門了,下午就開始放假了呢!”


    摩托車繼續突突突,鄭杉杉壓抑著脫口而出的質問衝動,一個多小時後,摩托車開進梅城,二人徑直奔向銀行。


    鄭彬取了五十萬現金,他的銀行卡是張久成給辦理的大客戶,否則這樣大額取款,不預約根本取不到。


    把裝錢的袋子放進摩托車的後備箱,鄭杉杉鎖上後說道:“去加油吧!摩托車快沒油了。”


    鄭杉杉選擇的加油站的斜對麵是一家醫院,四層樓高,牆麵斑駁,鄭杉杉指著一個小麵館:“那裏原先是一家血站,私人開的那種,給的價錢不低,我以前經常來。”


    鄭杉杉正說著,右手五指被鄭彬緊緊扣住,十指交叉,鄭杉杉感覺到鄭彬的手在抖。


    “那個時候很傻,為了怕老板認出來,我都要化妝,穿不同的衣服,後來還是被老板看出來,把我轟走了,說我間隔時間太短抽血會死掉,我求了老板好久他才同意。”


    “別說了。”鄭彬從鄭杉杉嘴裏聽到這些過往,和實地看著再聽鄭杉杉描述,感受更深,他聽不下去了。


    鄭杉杉很聽話的不再提賣血的事情,油箱加滿了油就往家趕,選的是另外一條回家的路,緊挨著梅山腳下。


    “山裏最近很冷清,野兔子,花狸都很少見,偶爾才能看到山雞的身影,不像以前了,小時候語文課本上說東北那邊棒打麅子瓢舀魚,我們這裏以前也這樣,哥你還記得吧?”


    “那種藤蔓有刺,能把衣服割破,不過藤蔓的根是藥材,一筐能賣十塊錢呢!就是不好挖,得用手慢慢的刨,傷了根須就不值錢了。”


    鄭彬豈能不記得,鄭杉杉身上的傷痕,有很多就是在山裏造成的,為此還失去了一截腳趾,忘記了,和禽獸還有什麽差別?


    鄭杉杉把車停下,感覺火候差不多了,她這一路讓鄭彬充滿即視感,不是邀功更不是博同情,她當年沒有後悔吃這些苦,現在當然也不會,因為她的所作所為,甘心情願。


    “心疼嗎?”鄭杉杉回頭看著鄭彬,臉上露出笑容:“凍壞的腳趾,我自己用剪刀剪掉,我沒有哭。”


    “別說了。”鄭彬此刻不但心酸,鼻子也有點酸,那麽小的女孩,用剪刀剪掉壞死的腳趾,竟然還沒有疼哭,估計痛的地方是心裏吧!


    鄭杉杉抓著鄭彬的雙手環抱在她腰上,身體後仰,臉頰貼著鄭彬的臉頰,聲音幽幽:“哥,你知道我是下了多大的決心,隻做一個妹妹嗎?你說過愛有很多種,我選了一個哥哥認為合適的,我心有不甘,卻坦然接受,因為你愛的女人可能會有兩個,三個,更多個,但是妹妹隻有一個,我是獨一無二的。”


    鄭彬雙手收緊,牢牢的箍著鄭杉杉纖細的腰身,說話的氣息擦著鄭杉杉的臉頰:“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具體的我無法說,你也不需要知道她是誰,我和她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鄭彬不能說出許嬌嬌的名字,甚至很多細節都不能說明,因為他怕許嬌嬌知道。


    以許嬌嬌的性格,如果知道大塊頭和鄭彬是同一個人,那才是真正的炸鍋,許嬌嬌能幹出什麽事來,鄭彬無法預料,但絕不會是好事。


    “事情基本上就是這樣,她陪我經曆了許多事,我和她在一起感覺很微妙,那是一種可以攜手走下去,對了的感覺。”


    “你愛她嗎?”鄭杉杉顫聲問道。


    鄭彬的嘴巴張開,過了一分多鍾才說道:“算是吧!我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道侶,如果讓我選擇道侶,那就是她,再合適不過。”


    “你愛霍香嗎?”鄭杉杉繼續問道,嘴唇抖動的更加厲害。


    “愛,但是感覺不同,我更想嗬護她,給她最好的一切,生怕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你知道嗎,霍香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夜裏出來偷東西找食物的小動物,準確的說就是一隻小鬆鼠,縮頭縮腦,時刻都在提心吊膽的害怕,稍微有一點動靜,她會嚇的把自己藏起來。”


    鄭杉杉咬了咬嘴唇,免得嘴唇哆嗦說不出話來:“哥,我後悔了,做一個好妹妹,真的很辛苦。”


    鄭杉杉的頭再轉動了一些,和鄭彬四目相對,吐氣如蘭:“你也好辛苦,我看著心疼,我剪掉自己的腳趾都沒有覺得痛,可現在這裏很痛。”


    鄭杉杉抓起鄭彬的手放在她的心口窩上:“感覺到了嗎?你就是我的心髒,它在跳,很難過,沒有人珍稀它,但是我稀罕,因為它是我的生命,沒有了它我會死。”


    顫抖哆嗦的嘴唇湊過去,貼在鄭彬的唇上。


    鄭彬嘴唇抿起來沒有回應,不是他心狠,不是他不心動,正因為杉杉有情有義,他才不能再一次傷害杉杉。


    已經傷過杉杉一次,鮮血淋漓,鄭彬很怕重蹈覆轍……


    “嗯哼!”不遠處的山邊傳來一聲咳嗽,驚醒了正在交心的兩個人,扭頭望去,來的不止一個人,為首的正是趙所長,後麵還跟著四個警員。


    趙所長覺得自己出現的真不是時候,如果是他一個人,還可以悄悄的溜走,當沒看見,可身後還有人呢!再不出聲,估計鄭家的兩個娃娃,就不止接吻親昵那麽簡單嘍!


    趙所長想當然的認為自己確認了一件事,那就是以前關於鄭家這兩個娃的傳聞,多半是真的。


    不過這是人家的私事,又沒有血緣關係,鄭彬的戶口都遷走了,頂多在道德層麵有些妨礙,完全不犯法,但是這樣明目張膽的親熱,好說不好聽呀!


    鄭杉杉沒想到這個時候山裏還能鑽出好幾個人來,她的臉頰紅似火燒,手忙腳亂的想要騎車走人,讓她氣惱的是趙所長小跑過來,攔住了她的車。


    鄭彬倒是想到了警察為什麽出現在這裏,肯定是找到了他昨晚的“作案現場”,可惜趙所長等人注定無功而返,現場除了幾頂破帳篷什麽都沒有。


    “鄭醫生,正要找你呢!想回家吧?那我可得截住你,你回來的消息城裏知道了,有人想請鄭醫生吃頓飯。”


    “誰呀?”


    “是陳書記和吳局長,鄭醫生別說不去,我這是接下了任務,您要是不去,我可就為難了,沒準會被穿小鞋呢!”


    趙所長不等鄭彬拒絕,拉著鄭彬不讓走,叫人去前麵開車來。


    “你不抓緊時間破案,吃什麽飯。”鄭彬沒好氣的說道:“你這是不稱職,小心我打小報告。”


    趙所長搖手道:“昨晚一夜沒睡,抓了二十多個人,梅城還抓了兩條大魚,預審確定是東皇會的骨幹成員,案子到這就沒我什麽事兒了,縣局接了過去。”


    兩輛越野車開過來,鄭彬架不住趙所長的熱情,陳賢柱和吳局長的麵子也得給,這頓飯不吃也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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