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看來的。"她嘿嘿英兩聲,神情頗為得意。


    ——她的騎術精湛。


    "誰教你的?"他再問。


    "摔幾次就會羅!"她說來輕鬆,像是理所當然似的。


    ——她的槍法俐落。


    "誰教你的?"他還是問。


    這回,小小歪著頭想了想,才回答:"不記得耶!好像就這麽會了。"


    另外,她還能在頃刻問便剝掉一隻兔皮,並剔除內髒、洗淨、上枝烘烤。


    "誰教你的?"


    "這還用人教嗎?"她們高頭,驕傲的說。


    耶微隆慶看著她,靜默了一會兒,才又再問:"你的書應該也念得不錯吧?"


    "哈哈!"小小傻笑出聲,模棱兩可的回答:"大概認得幾個字吧!"


    耶律隆慶挑挑眉。"那女紅呢?"


    "沒試過。"這次她很直接坦白的表示。


    "中饋(指婦人在家煮飲食之事)?"


    小小傲然挺胸道:"我會烤野兔,烤乳豬也試過一回。"


    "那琴棋書畫呢?"


    "隻通了九竅,還剩''一竅不通''。"她有些心虛的說,還刻意加重"一竅不通"的語氣,隻是不曉得他有沒有聽懂就是了。


    他認輸了!他發現,他可愛的小妻子隻是長得像嬌嬌柔柔的宋室女子,但她的內心卻是十成十北地兒女的本質。


    第三章


    析津府為遼國南京(即今之北京),本是遼的陪都,為了便於指揮南進,於是蕭太後決定暫時定都於此。


    一大清早,街上便已聚集了不少的攤販,來往人群眾多,應小小的要求,耶律隆慶陪著她慢慢策馬走過外城,以便她觀察遼國人的日常生活。


    遼國男子一般穿羊狐皮袍、皮褲,較富有,或稍有地位者則在肩背間圍著錦貂製成的"賈哈"。女子則著各色團衫,直領、左衽,長裙前長可拂地,後麵曳地五寸餘,雙垂紅黃帶,頭梳羅髻或垂辮。


    但這些都不算什麽,最讓小小覺得恐怖的是遼國男人的腦袋。耶律隆慶的隨行人員都頭戴氈帽,所以小小一直沒發現帽裏的乾坤。事實上,大部分的人也都頭戴各式頂帽,皮帽、氈帽、狐帽、貉帽等,因為天氣實在太冷了嘛!可那些沒有戴的人……還有偶爾摘下帽子抓抓癢的人……


    天哪!他們頂著光頭還不打緊,為何還要特地在兩鬢或前額留下一或兩綹如銅板大小的頭發呢?而且還將其修剪得奇形怪狀的!


    小小瞪了半天,倏地仰頭盯著耶律隆慶,有些怕怕的問:"你們遼國人都是那種……那種頭嗎?"


    耶律隆慶隨意的瞟了一眼。"是啊!那叫髡發。"


    "已經是光頭了,還髡什麽發!"小小嗤聲道。"你為什麽沒有那樣?"


    他聳聳肩。"長年打仗,連胡須都顧不著了,哪還有時間顧到頭發這種小事。"


    "你是說,"小小眯著眼看他,"若是不打仗了,你就要去弄出那種怪頭嗎?"


    耶律隆慶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小小霍地抓住耶律隆慶的衣襟,將他猛往下扯,直到他們眼對眼、鼻尖相碰。"我鄭重的警告你!你要是敢動你頭發的歪主意,我就……就……把你大卸八塊!"


    "不準動?"


    "一根都不許碰,讓它們好好兒的待在原位就行了!"


    "好吧!"


    小小眯著眼說:"你發誓!"


    耶律隆慶歎了口氣。"我發誓絕不動自己的頭發,可以了吧?"


    小小又瞪了他好一會兒,才鬆開手。"隻要你不去碰你的頭發,我可以幫你梳頭。"


    耶律隆慶聞言雙眸一亮。"真的?那我就絕對不會去動我的頭發!"


    小小又轉頭開始瀏覽著街道,邊隨口問道:"待會兒上哪去?"


    "先回恒王府休息一會兒,再進宮去拜見母後。"


    "你的皇帝哥哥呢?不用去覲見嗎?"


    "他不在宮裏,"耶律隆慶答道。"現在是春捺缽時節,這會兒他應該在鴨子河。"


    "春捺缽?"


    "遊獵,雁群、鴨群、鵝群,都有。"


    "什麽?"小小驚呼一聲,又突然出手把耶律隆慶抓到麵前。"打獵居然不帶我去?"她的語氣陰森森的,好可怕。


    耶律隆慶啼笑皆非的說:"他出發的時候我們還在回來的路上,怎麽帶你去?"


    小小仍然死盯著他,滿臉的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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