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的日子,杜落落過得很是輕鬆。跟在羌王的子女後麵,看他們賽歌會,看他們打馬球。婚禮什麽的,自然有王族張羅,她一點都不用操心。


    蟬西這邊過得也是很開心。倒不單單因為他要娶喜歡的姑娘,還因為他最近還得到了一位重臣的投誠,那人就是哈克相國。


    哈克相國深得羌王重視,可謂是權傾朝野。昨天他來找蟬西,說道蟬西王子年少穩重,深得人心,才華橫溢,以後朝中的事務,願意與王子多多相議,共同進步。


    話雖然說得婉轉,其實內裏就是共同進退的意思。


    這是乍然而來的歡喜!蟬西忙表明:自己年輕經驗少,不如相國見多識廣,如相國肯,那自然是很好的。


    哈克相國點點頭。


    兩人已經都表示願意共同進退,雖然沒有明說結為聯盟,但兩人心照不宣。


    蟬西心下雖然歡喜,但也心存疑慮。


    哈克相國已經位極人臣,權重如此,為何還要甘願冒著風險,來卷入王子之間的奪位之爭?而且還放棄已被羌王明立的繼承者——太子,選擇加入他這個目前並無優勢的王子的陣營?


    為何舍太子而選自己,蟬西當時便問了出來。


    哈克相國微笑著,似乎對他有這個疑問毫不感到意外。他並未明說原因,但也回答說道:“臣老矣。看蟬西王子下對幼子,上對耄耋,無不恭謹仁愛,令人心懷暖意,著實讓人欽佩。”


    蟬西聽出來了,哈克相國是讚自己愛護老人。聯想到最近的一些聽聞,他心中已然明了。


    最近傳聞說,太子攜親隨打馬出城,路上遇見老臣博克齊。博克齊下車拜問太子,太子冷哼一聲,並沒有多言。博克齊當眾吃癟,坐回車上。及待車馬錯過的時候,聽見太子說了一句:老匹夫!


    博克齊心中鬱悶,回來後喝酒散心,酒席上和幾個相交較近的臣子說了此事。眾人也對太子頗有微言。主要平日因為在朝堂之上,太子盛氣淩人,言辭咄咄,自以為年輕可創造一切,並不尊重老臣們的意見。有一次辯論,更曾對博克齊說出來“跟死腦筋說話真是費勁”這種話來……


    眾人憂心,雖然口中不說,但暗流湧動。


    這些事情,卻是嘉佑手下打探而來的情報。


    而哈克相國,也想必聽聞了這一切,所以才有自己的打算。


    哈克相國今年也有五十,在朝中也算老人。雖然太子在朝中還算給他麵子,並未曾當眾頂撞過他,但是一個人的習慣,也決定了一個人的行為。太子愛結交年輕人,身邊也有幾個得力助手,一旦他的助手上位,隻怕自己相國的位子不保。


    不保還是其次,若那幾個毛頭小子搶了自己的位子,隻怕自己還要被那些毛頭小子們吆來喝去!


    哈克相國執權多年,又自負自己乃多年相國,是朝中老人,已經習慣俯視眾人說話,如何能忍得下這種氣,而放任這種事情發生?


    所以,思來想去,他決定去找蟬西王子,聯手他,為自己留條後路。


    因為蟬西不像太子,對他們這些老臣態度不錯,而且,他是羌王的長子,論理說也是有資格繼承王位的人。所以,哈克決定押著個寶,賭一把。


    蟬西想通了前因後果,心下釋然。朝堂之上若有哈克相國的相助,則有逆轉的可能。這真是意外之喜!


    因為著還未嫁娶,所以杜落落和蟬西按規矩是不單獨見麵的,但王族的活動中兩人也常常都會出席。隔空相望,杜落落隻見蟬西麵露笑容,看起來心情不錯。


    看到他開心,她亦安心。他是羌王宮裏她唯一熟悉的人,是她的摯友。


    成親的事好像還遠得很,杜落落就每天沉浸在王族的活動中,也不肯多費心思,隻覺得樂不思蜀。


    要說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時常會遇到思熙。而思熙每每看到蟬西,就會湊上去,拉著他胳膊,哥哥長哥哥短地說個不停。而她一麵親熱地和蟬西說著話,一麵拿眼光瞥著杜落落。


    杜落落一切都看到了眼中。


    你說話就說罷,叫哥哥就哥哥吧,親近就親近吧!可是拿那樣挑釁的眼神看我是怎麽回事?!可笑!幼稚!她暗自腹誹。


    ——


    昭和殿,殿西側窗戶透出夕陽淡淡的光,灑落在臨窗的綠檀木書案上。書案前,一個淡紫衣衫的少年低頭持筆在案上的錦帛上似乎畫著什麽。他身後站著一個穿著錦袍金環束發的少年,正靜默地看著畫畫的少年。


    看了一會兒,這人說道:“每次看到,總是令人心醉。”


    “太子謬讚了。”那畫畫的少年扭頭看向身後金環束發的少年。在逆光中,那少年的兩側臉頰若被染上淡淡的金色,人五官俊秀,實在是一個美少年。此刻,他正用一雙烏黑的眼睛看向太子。


    “什麽時候了,還有工夫心醉!”一個女子慍怒地聲音響起,隨著聲音,一人邁步而入殿中。那人穿著一件鬆綠色的上衣,一件秋香色的裙子,衣服邊上繡著各色圖案,更趁得那人皮膚白嫩。她一頭烏發用方巾束著,露出光潔的額頭,薄薄的雙眼皮下一雙杏眼美目靈動。如今,那杏眼甩出淩厲眼光,卻是看著太子和那少年。


    “姐姐!”太子抬起頭看向那女子,對她露出些敬畏的神色,問道:“出什麽事了麽?”


    來人正是蒂妃。她沒有回答,卻看向太子身後的美少年,眉頭皺了皺,口氣不善地說道:“這裏沒你什麽事了。”


    那少年輕輕擱下了筆,默然低頭,準備離開。


    “姐姐,用不著吧,竹子他是自己人。”太子似乎不忍見那少年被驅趕,為那少年辯護。


    “哼。”蒂妃沒有吭聲,隻默默地看著那個叫竹子的少年躬身離去。等他人走出殿外,她才又繼續說道:“今日你父王跟我讚揚蟬西,讚不絕口。”


    “讚就讚唄!”太子擰眉,有些焦躁地說,“父王又不是沒有誇過我。”


    “可朝堂上讚蟬西的不僅是你父王,你父王說:連哈克相國都不吝惜讚揚!我知道哈克相國他可是寡言有資曆的老人呢。但一出口,影響非凡!”


    “我看呀,那老家夥也就是拍父王馬屁!”太子不以為意地說。


    “依我看,隻怕這件事並不簡單。”蒂妃目光凝重,隱隱有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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