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落落一看那蘇燦麵色清瞿,目若朗星,留著三綹長髯,身穿穿著白金袍子,衣擺上繡著幾隻展翅欲飛的仙鶴,他真是仙風道骨。


    原來她師傅這樣,看起來很有本事,混得不錯哇!杜落落心裏十分歡喜。


    “師傅哇,我是您徒兒杜落落啊!你不認得我了麽?”杜落落忙說。


    “哦哦,女大十八變。”蘇燦應付似地點點頭,卻緊張扭頭向後麵看去。


    杜落落循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一個光著膀子的老頭氣喘籲籲地追了過來,高喊:“賊人,快把我的衣服還我!”


    蘇燦扭頭一看那人氣勢洶洶追了過來,他一把拉起杜落落,高喊:“快跑!”


    杜落落不明就裏,被師傅拉著在田地間狂跑,隻覺得春風呼呼在耳邊刮過,她沒想到師傅竟然能跑這麽快~


    在繞過n道田埂,越過n道溝渠後,那老頭終於被甩掉了。


    “師傅啊,您傳授點徒兒絕技吧。咱們丐幫不是有降龍十八掌,不是有打狗棒法,您快教教我,讓我出門在外不給您丟人啊。”


    “啥降龍十八掌,啥打狗棒法,為師也不會啊!”


    “那師傅您會什麽絕技?”


    “為師窮極一生苦修蓮花落音功。這是我畢生絕技。”


    “蓮花落音?”杜落落心想:聽名字好像是音波功一類的,聽起來不錯哇!打起架來都不用動手,言語之間,取人性命,幹淨利落,適合她這樣的美女。實在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良技!


    “好啊,徒兒就要學這個啊!”


    “那你看好了。”蘇燦盤腿一坐,從懷中拿出一個破碗。那破碗顏色不辨,一看就是很有年紀的古物。


    “去,幫我折倆樹枝來。”蘇燦命令杜落落。


    “是。”杜落落不敢怠慢。


    過了一會兒,她拿了兩個大樹枝。


    “這是讓你打狗那!這麽大的兩個樹枝!快去,換兩根小的,筷子大小的。”蘇燦訓斥。


    杜落落忙又去折了兩根小的。


    “這蓮花落音是從吃飯悟出來的,所以,這手裏拿的,需得是筷子。經過為師多年領悟,已經不用拿筷子,可以隨地取個樹枝,也能施展了。”蘇燦解說。


    “哇,看來師傅您已經化有形於無形,已經神功大成了!”杜落落一番讚歎。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蘇燦聞言樂嗬嗬:“好,你看著。”


    他將那破碗一扣,拿起樹枝有節奏地敲起碗來,同時口中吟唱道:“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女,莫我肯顧。逝將去女,適彼樂土。樂土樂土,爰得我所。……”


    杜落落一聽更是吃驚!這是詩經啊!這是《詩經國風魏風》裏麵的句子!


    她心中讚歎:師傅不愧是師傅,不愧是前任丐幫幫主,這詩經都背得這麽溜,完全不是一個普通乞丐所能做到的!一看就是身懷絕技的世外高人!


    正念著,蘇燦突然停了,扭頭問她:“這個詩經,對你是不是難了點?”


    “師傅,這個我倒是能記住。”杜落落心想,幸虧我熟讀詩經,看來多學點傳統文化好處很多!


    “你這徒兒倒是聰明。”蘇燦笑嗬嗬。


    她又忍不住好奇問:“您這是心法口訣嗎?”


    “別瞎問,學著就好。”蘇燦教訓她。


    “是。”杜落落乖乖回答。


    蘇燦繼續邊敲邊唱:


    “碩鼠碩鼠,無食我麥!三歲貫女,莫我肯德。逝將去女,適彼樂國。樂國樂國,爰得我直。


    碩鼠碩鼠,無食我苗!三歲貫女,莫我肯勞。逝將去女,適彼樂郊。樂郊樂郊,誰之永號?”


    敲完唱罷,他停在那裏了。


    杜落落等了許久,仍是忍不住問:“師傅,這就是蓮花落音功?好像有點簡單吧?”


    “簡單?”蘇燦生氣地瞪了她一眼。“下麵才是絕技。”


    杜落落忙目不轉睛看著。


    隻見蘇燦把碗翻了過來,樹枝放在碗右邊。他腿上也換了姿勢,雙膝並攏,膝蓋著地,同時雙手前伸,頭著地。


    “這姿勢?不是磕頭嗎?”杜落落心中疑惑,她轉而又想:“必是師傅從乞討中悟出的功夫,要攻敵不備!”


    結果蘇燦真是磕頭如搗蒜,同時口中哭喊:“大爺大奶奶,給賞點飯錢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已經三天都沒吃飯了!”


    “恩,示敵以弱,讓其放鬆警惕,師傅做的真是逼真!”杜落落不由內心讚歎。


    她大氣也不敢出,靜觀師傅此後如何發功致敵。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蘇燦哭嚎完,拍拍身上的土,站起身來,對杜落落說道:“看到沒?為師厲害吧。當年,就是憑著這一絕技,我才攢下萬貫錢財,還娶了你師娘。”


    “額……”杜落落隻覺得腦門上有烏鴉飛過。


    “這就是師傅您畢生的絕技?”她忍不住問了。


    “啊,不對,我還有一式,十分厲害。”蘇燦像想起什麽。“這不過這一式我剛剛用過,氣虛體耗,現在無法全力施展。”


    “還有啥?快教我,師傅!”杜落落急急請求,她想“這個會氣虛體耗,看起來是真正內功哇!”


    “諾,你看好。”蘇燦說。


    他又將那破碗一扣,拿起樹枝有節奏地敲起碗來,同時口中吟唱起來,隻不過這次吟唱的是: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還是詩經!不過經過剛才那段,杜落落已經淡定了,就等看他下麵會是啥。


    隻見他突然起身,長身撲出,一下拽住杜落落的領口。


    “師傅!”杜落落嚇著了,她驚慌失措喊。


    “算了,男女有別,這不好施展。”蘇燦又坐了回去。


    “到底後麵是什麽嘛?”杜落落看他那一撲迅猛異常,估計後麵就是真正的絕技。


    她狗腿地把水袋遞過去。“您喝口水,慢慢細細給我講。”


    “後麵就是要高喊!要氣勢凶猛!”蘇燦喝口水,慢悠悠繼續說。


    “嗯,嗯。”杜落落連連點頭。


    “喊什麽呢?需不需要手上有什麽動作?”她化身為勤學好問的好學生。


    “高喊‘把你的衣服借給我穿吧!’,然後趁其不備,快速上手,扒下對方衣服!”蘇燦喝了口水,繼續說。


    “扒下衣服?!”杜落落震驚了!


    “對,剛才追來那貨,就是中了我這招!”蘇燦得意地說。


    難怪那老頭光著膀子,狂追師傅……原來師傅身上這身光鮮亮麗地衣服,還是從剛才那老頭身上扒來的!


    杜落落徹底風中淩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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