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落落看向蟬西,隻見他手指掐在自己的咽喉處。


    這些日子接觸下來,她亦深知蟬西的脾性,他看起來了隨和,內裏實際十分執拗堅定,對自己要求嚴苛。杜落落知道他這話是認真的。


    杜落落猶豫了一瞬,低頭抱緊了那個孩子。想到要丟棄蟬西。她的淚忍不住要往下滾,可是她不想讓柳越看到,不想讓蟬西看到,她把那淚水壓了下去,抬起頭,看著蟬西,說:“蟬西……”


    她有很多話,然而並沒有說出口,隻叫了他的名字。


    蟬西看著她,用目光示意她快走。


    杜落落一咬牙,頭也不回走了。宋磊緊跟在杜落落的身後,沒有說話。


    外麵夜幕漆黑,如墨浸染天地,無星,無月。


    杜落落的淚止不住四溢,在暗夜中無聲流淌。


    曾經,在這樣的淒清的夜裏,她獨自在河邊哭泣,傷心欲絕。而蟬西出現在那個夜裏,用他自己溫暖了她。現在,溫暖她的那個人也不在了。他為了把生路留給她,自己選擇了險境。麵對那個說砍人就砍人腦袋的血腥殘暴的柳越,他會有怎樣的遭遇?她不敢想。


    一時之間,她隻覺得心痛難抑,卻毫無辦法。而自己猶如暗夜大海中的一葉扁舟,浮沉難主,前路茫茫,不知方向。


    “幫主,接下來我們怎麽辦?”宋磊的聲音響起。他還等著她來決斷。


    她擦幹了淚,覺得自己不能再軟弱下去。蟬西給她的吊墜還掛在她的胸口,默默給她力量。


    於是,她說:“先去鳳翔酒樓,找一個人。”


    “現在麽?”宋磊猶豫地問。


    “對,現在。”杜落落回答。


    轉了幾道街,眼看走到了鳳翔酒樓。杜落落將男童給了宋磊,對宋磊說:“你們在外麵等我會。”然後自己進了店。此時,店裏已經沒了客人,幾個跑堂正在做最後的打掃。


    杜


    杜落落剛邁步進去。一個人就走了過來,說:“這麽晚了,我們關門了,你們去別家吧。”


    杜落落說道:“我是高小二家遠房親戚,家裏有點事,我找他趟。請問哪位是高小二?”


    “高小二,有人找你。”那人扭頭衝酒樓內高喊。


    一個人手裏拿著抹布就走過來了。杜落落打量那人,他中等身高,人偏瘦,一雙眼睛十分靈動,鼻子略扁。


    “你是?”他抬頭疑惑地看著杜落落。


    杜落落想了想,說:“我家種的菜有點問題,聽說你這方麵比較懂。薑為什麽是小的辣?”


    高小二聽了這句話,看了看杜落落一眼。說:“這個事情解釋起來比較長,移一步說話吧。”


    “嗯,好。”杜落落答應。


    杜落落跟著高小二到了酒樓不遠處,她拿出了那個項鏈。直接對高小二說:“蟬西現在有難,目前被關在西風胡同丁號院。”


    “啊?!少主遇難?”高小二十分震驚。


    杜落落又接著說:“那邊人數不少,我看到的就八九個人。為首的叫柳越,身材壯實,性格凶殘,粗中有細,要小心。對,還有個老頭,在胡同口把風。整個西風胡同沒準都賊窟。嘉佑和穆赫都沒在他身邊。你們快想辦法去救他!”


    “那我得趕快去說一聲,調些人手!”


    “你們打算怎麽弄?千萬別硬來!蟬西在他們手上呢!”杜落落焦急地說。


    “嗯,我得先去通知。”高小二一看也挺著急。


    “我等你。”杜落落說道。


    高小二看了眼杜落落,手裏塞給她把鑰匙,說:“這酒樓西側新苑巷底的宅子,去那等吧。”


    杜落落帶了宋磊和男童,去了新苑巷底的宅子,那宅子不小,然而她無心細細打量裏麵的陳設,隻在裏麵焦急地踱來踱來。蟬西,不知道怎麽樣了?


    ——


    另一邊,西風胡同丁號院,在杜落落走後:


    柳越用手把玩著匕首,看著蟬西,笑說:“看不出來,你倒是個多情種子。”


    蟬西回望柳越,卻並不說話。


    “你猜你家幫主現在去幹什麽了?”柳越又自言自語道。


    蟬西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並沒有吭聲。


    “我猜幫主去搬救兵去了。哈哈哈哈哈……”柳越大笑。


    蟬西心中驚疑:柳越為什麽知道杜落落有可能辦救兵,還如此有恃無恐?他不由試探問道:“難道你不擔心?”


    “我為何要擔心?”柳越不屑地說:“這院裏可是機關重重。剛才的那張網隻是一個小小的例子。從這院口,到這屋裏,隻要我願意,可以步步要來人的性命!我就要等她帶人來,再一網打盡,挫掉她的銳氣!這樣,她就會乖乖地聽我的。哈哈!”他狂放大笑。


    蟬西沒有想到,這柳越城府竟然如此之深!


    現在想來,之前他們來時院門開著,是柳越故意讓他們長驅直入,他在正廳門口磨刀殺雞,全是演戲,一切隻是在逗他們玩!


    蟬西眼中露出擔憂的神色。


    柳越看到他的神情,更加得意萬分。


    蟬西心想:不知道杜落落此刻在哪裏?以他對她的了解,也猜出她肯定不甘心放棄,估計會找人來救他!隻是不知道她找的是丐幫的人,還是他的人。他留在吳縣的人數雖然也不少,但並沒有拔尖的高手。而且嘉佑不在,如果他在,以他的智計,也能巧中取勝。而現在這種情勢看來,倒真是凶險萬分!


    蟬西內心忐忑煎熬,思量對策。柳越卻好整以暇地拉了把椅子坐下,揮手示意他的手下:“去,把他綁了。我今兒要好好看戲!”


    柳越的手下原來用刀架在蟬西脖子上,如今聽令收了刀,準備去綁蟬西。


    “如今隻有硬拚了!”蟬西瞅準那個機會,飛起一腿,揣在那人心口。那人痛苦彎腰,蟬西身手旋身搶了他手中的刀,風一樣揮舞起來,飛身直劈向柳越。


    柳越正坐在椅子上,眼看一刀挾風帶勢而來,他來不及起身,隻好側身滾下椅子,湛湛避開那一刀。


    即便如此,蟬西的刀還是砍在柳越的頭發上,劈掉了他一半發髻和發繩。此刻,他頭發散亂,張牙舞爪高喊:“上!上!”


    柳越的其他手下並沒想到蟬西還有此能耐,一時驚呆住。等緩過神來,紛紛衝蟬西追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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