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仆人用四根鐵鏈緊緊牽著那條藏獒。


    趙胡好奇地走上前去,“這就是你在羌人那得來的獅子?”他指著那條藏獒問主人。


    “稟王爺,羌人因為其頭骨大、毛發密,形似獅子,就把它叫羌獅子。但其實它是一種狗。羌人雖然馴化羌獅子多年,但它們始終野性難除,動不動就咬人一塊皮肉。特別遇到生人,甚至會啃咬喉嚨,撕裂人肉,十分凶猛!”


    此時,那條藏獒喝喝兩聲,張開血盆大口,露出一嘴獠牙,似要掙脫仆人的束縛。


    小王爺嚇得連連倒退兩步,“快!快!快!快把它牽走。”仆人依言把藏獒拉走了。


    趙胡這才坐下來,打開茶蓋又連連喝了幾口茶壓驚:“我還以為這羌獅子是什麽樣寶貝呢!引得我過來湊你這宴!”


    主人諂媚的說:“這羌獅子性格威猛,得從小養才親人。小人這隻羌獅子是母的,王爺您要是喜歡,回頭她生了,我挑一隻品相最好的送到您的府裏!”


    “不用了,不用了!”趙胡興趣缺缺地搖了搖合攏的扇子。“一看她那血盆大口,我就害怕!隻怕拉回去,要把我的王府都吃窮了。”


    “王爺您真是愛開玩笑!您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子嗣,府裏隻怕金山銀山都堆了去了!”那主人小心翼翼地奉承著。


    “知道我愛開玩笑就好!不過那藏獒,別送來,我是不!要!”趙胡強調。


    “是的,小的謹記於心。”主人應道。


    “你這也沒什麽好玩的了,本王爺先走了!”趙胡說。


    “是。聽說王爺光臨寒舍,小人頓覺蓬蓽生輝,忙令人給王爺備了一份厚禮,小人這就令人去拿!”那主人說道。


    “還算有眼色!我記住你了!”趙胡用扇子點了點他,頭也不回走了。


    他一出門,正看到杜落落踩著車踏板要上馬車。


    “喂,你給我站住!”他衝著杜落落呼喊。


    杜落落腳步一頓,不解地扭頭回看。


    “你不是叫答歌嘛?杜!落!落!”小王爺趙胡頤指氣使地說,“竟然敢戲耍本王爺!你要請本王吃飯賠罪!”


    “我很窮,請不起。”杜落落說。


    小王爺一下呆立住。


    看她又要上車,他立刻又改口說道:“那個,本王爺請你吃飯!”


    “對不起,我和你不熟。”杜落落說。


    小王爺又一下呆立住。


    “和你不熟……”如雷般穿過耳朵,這是拒絕!


    敢拒絕!生下來還從沒有哪個姑娘拒絕過他!仿佛被雷劈過一樣,他旋即跳著腳喊道:“你別不識好歹!多少個姑娘想著爬上我的床!本王爺請你吃飯,是賞你多大的臉!”


    “謝謝了。”杜落落微微一笑,扭頭回去繼續爬馬車。


    小王爺徹底風中淩亂了。


    他的兩個跟班第一次看自己主子在一個平凡姑娘家麵前遇挫,在後麵想笑又不敢笑。


    這時,馬車中一個手把杜落落推了下去:“王爺請你,你去吧!”


    是小何。


    “王爺看得起你,這是多好的事啊!”他故意大聲說給趙胡聽,又小聲給杜落落說:“合約!”


    杜落落悻悻地下去了。


    她拉救命稻草一般一下扯住了還未上車的容若,她說:“我要容若陪我。”


    “容若,去吧。”小何巴不得他們攀上個皇親國戚,那成為一線明星,則指日可待!


    ——


    明湖酒樓。


    小王爺吃著菜,還不忘嘲笑著杜落落。


    “杜落落,什麽鬼名字啊!杜鵑啼血的杜吧!落英繽紛的落吧!聽起來就慘!”


    杜落落毫不客氣地夾了一隻大蝦仁,一邊吃一邊回道:“趙胡又是什麽鬼名字啊!肯定你媽看這兒子太不成器,又想贏!就給你起名趙胡了!牌臭也想要照胡吧!”


    “你!你竟敢藐視本王爺!”趙胡不滿意的撥走了杜落落準備夾蝦仁的筷子。


    坐在一旁的容若體貼地夾了一個蝦仁放在杜落落的碗裏。


    趙胡怒目以對,容若視而不見。


    “原來你真是王爺啊!”杜落落說。


    “那是自然。”趙胡得意地說。看來她終於注意到我的身份了!害怕了吧!


    “看起來不像。”杜落落悠悠的說。


    “你……”趙胡被噎住。


    “知道我王爺的身份,請你吃飯,我沒別的意思,你可不要有產生什麽非份之想。”趙胡不放心叮囑。


    “小的不敢啊!”杜落落夾了一口青菜,答的蠻不在意。


    “總之,那天,謝謝你了!”這個謝字一說出口,小王爺臉上一紅。他是個養尊處優的王爺,又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一個兒子,平時已經習慣了別人為他跑前跑後,為他奔波操勞,甚至為他出生入死。他生來就享受著這一切,早就別人為他做的一切當成了理所當然,又何曾對別人說過一個‘謝’字!


    這個救過他的姑娘不太一樣,看他是王爺,她並沒有主動貼過來,反而神情淡淡的!因為她不一樣,所以,他破天荒地竟然對她說了“謝謝”!


    他看向她,期待她的回應。


    她今天因為表演化過妝,不再是那日的素淨平凡姑娘,顯得一張臉極其精致、極其嬌豔,特別是那紅色的唇,像盛開的花瓣,讓人無法不去注意。看到她的唇,想起他剛醒來時她正在親他,他臉上不由又是一紅。


    這一切盡收容若的眼底,他神色淡然地吃著飯。


    “那個呀,其實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杜落落說。“我不是說過,們不是已經兩清了嘛!”


    “你!”聽到杜落落一副要跟他劃清界限的樣子,趙胡氣不打一處來。他今天史無前例地低三下四地說了謝謝,她還卻毫不感激地要撇清關係!


    “你不就是個唱曲的嘛!高傲個什麽勁!”趙胡生氣地說。“想爬上我床的姑娘多了去了!”


    杜落落也煩躁起來。今天莫名其妙被架去一頓打扮,去表演還是給狗慶周歲,她已經非常不爽!現在又碰上這個驕縱的小王爺,非要拉她去吃飯,還鄙視地說她是不過是個唱曲的!


    “你不就是個小王爺嘛!一點禮貌都沒有!真沒教養!難怪你媽給你起名叫趙胡!有你這兒子,她得多失望!”杜落落毫不客氣地回敬。


    “失望”兩字正戳中了趙胡的痛點。


    他這次溜來葉榆,也正是因為母親大人責罵他不成器,說他不懂得用功,不學無術,行事全憑喜好,不識進退,對他失望!他受不得數落,所以,他溜出來散心了。


    一聽見這兩個字,趙胡跳了起來,隔著桌子捏住杜落落的胳膊,硬把她拽倒向他!


    他用手捏著她的下巴,惡狠狠地賭氣說道:“你再說一個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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