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將傳》顧名思義是百餘名在南宋之前的名將,然而雲台二十八將外加上一個馬援,入選的人將近十個……


    好吧,張嘉師不得不表示,作者張預搞不好是漢光武帝劉秀的忠實粉絲,這種明顯的傾向不要在意太多就是。


    ……


    而在東漢時期,有一個時段有著“涼州三明”的名將綜合稱呼。


    他們分別是:皇甫規、張奐與段熲。皇甫規字威明,張奐字然明,段熲字紀明。


    在《百將傳》當中也列入了涼州三明的事跡:


    皇甫規,字威明,安定朝歌人也。


    永和中,西羌大寇三輔,圍安定。征西將軍馬賢將諸郡兵擊之,不能克。


    規雖在布衣,見賢不恤軍事,審其必敗,乃上書言狀。尋而賢果為羌所沒。郡將知規有兵略,乃命為功曹,使率甲士八百,與羌交戰,斬首數級,賊遂退卻。


    舉規上計掾。其後羌眾大合,攻燒隴西,朝廷患之。


    規乃上疏求乞自效,曰:“臣比年以來,數陳便宜。羌戎未動,策其將反,馬賢始出,頗知必敗。誤中之言,在可考校。臣每恨賢等擁眾四年,未有成功,久師之費且百億計。夫羌戎潰叛,不由承平,皆因邊將失於綏禦。乘常守安則加侵暴,苟競小利則致大害,微勝則虛張首級,軍敗則隱匿不言。軍士勞怨,困於猾吏,進不得快戰以徼功,退不得溫飽以全命,餓死溝渠,暴骨中原。徒見王師之出,不聞振旅之聲。酋豪泣血,驚懼生變。是以安不能久,敗則經年。臣所以搏手叩心而增歎者也。願假臣兩營二郡,屯列坐食之兵五千,出其不意,與護羌校尉趙衝共相首尾。土地山穀,臣所曉習;兵強巧便,臣已更之。可不煩方寸之印,尺帛之賜,高可以滌患,下可以納降。若謂臣年少官輕,不足用者,凡諸敗將,非官爵之不高,年齒之不邁。臣不勝至誠,沒死自陳。”


    桓帝不能用。時泰山賊叔孫無忌侵亂郡縣,中郎將宗資討之未服。公車特召規,拜泰山太守。規到官,廣設方略,寇賊悉平。


    延熹中,叛羌零吾等與先零別種寇鈔關中,護羌校尉段坐召。


    後先零諸種陸梁,覆沒營塢。規素悉羌事,誌自奮效,乃上疏曰:“臣生長豳岐,年五十有九。昔為郡吏,再更叛羌,豫籌其事,有誤中之言。臣素有固疾,恐犬馬齒窮,不報大恩。願乞冗官,備單車一人之使,勞來三輔,宣國威澤,以所習地形兵熲,佐助諸軍。”至冬,羌遂大合,朝廷為憂。三公舉規為中郎將,持節監關西兵,討零吾等,破之,斬首八百級。先零諸種羌慕規威信,相勸降者十餘萬。規因發其騎兵討隴右,而道路隔絕,中軍大疫,死者十三四。規親入庵廬,巡視將士,三軍感悅。東羌遂遣使乞降,涼州複通。先是安定太守孫雋受取狼籍,屬國都尉李翕、督軍禦史張稟多殺降羌,涼州刺史郭閎、漢陽太守趙熹並老弱不堪任職,而皆倚恃權貴,不遵法度。規到州界,悉條奏其罪,或免或誅。羌人聞之,翕然反善。沈氐大豪滇昌、饑恬等十餘萬口,複詣規降。拜度僚將軍,至營數月,上書薦中郎將張奐以自代,曰:“臣聞人無常俗,而政有治亂;兵無強弱,而將有能否。伏見中郎將張奐,才略兼優,宜正元帥,以從眾望。若猶謂愚臣宜充軍事者,願乞冗官,以為奐副。”朝廷從之,以奐代為度僚將軍,規為使匈奴中郎將。再轉為護羌校尉。


    熹平三年,以疾召還。未至,卒。


    孫子曰:“良將警之。”規以馬賢不恤軍士而知其必敗。又曰:“進不求名。”規舉張奐自代,而身為之副是也。


    後漢張奐


    張奐,字然明,敦煌酒泉人也。舉賢良,擢拜議郎,遷安定屬國都尉。


    初到職,而南匈奴左賢王台耆、且渠伯德等七千餘人寇美稷,東羌複舉種應之。而奐壁唯有二百許人,聞即勒兵而出。軍吏以為力不敵,叩頭爭止之。


    奐不聽,遂進屯長城,收集兵士,遣將王衛招誘東羌,因據龜茲,使南匈奴不得交通東羌。諸豪遂相率與奐和親,共擊熲熲等,連戰破之。伯德惶恐,將其眾降,郡眾以寧。羌豪帥感奐恩德,上馬二十匹,先零酋長又遺金熲八枚。


    奐並受之,而召主簿於諸羌前,以酒酹地曰;“使馬如羊,不以入廄;使金如粟,不以入懷。”悉以金馬還之。羌性貪而貴吏清,前有八都尉率好財貨,為所患苦,及奐正身潔己,威化盛行。遷使匈奴中郎將。時休屠各及朔方烏桓並同反叛,燒度僚將軍門,引屯赤坑,煙火相望。兵眾大恐,各欲亡去。


    奐坐帷中,與弟子講誦自若,軍士稍安。乃潛誘烏桓陰與通和,遂使斬屠各渠帥,襲破其眾。諸胡悉降。延熹元年,鮮卑寇邊,奐率南單於擊之,斬首數百級。遷度僚將軍。數載間,幽、並清靜。九年春,召拜大司農。


    鮮卑聞奐去,其夏,遂招結南匈奴、烏桓數道入塞,或五六千騎,或三四千騎,寇掠緣邊九郡,設殺百姓。秋,鮮卑複率八九千騎入塞,誘引東羌與共盟詛。於是上郡沈氐、安定先零諸****寇武威、張掖,緣邊大被其毒。朝廷以為憂,複拜奐為護匈奴中郎將,以九卿秩督幽、並、涼三州及度僚、烏桓二營。


    匈奴、烏桓聞奐至,因相率還降,凡二十萬口。奐但誅其首惡,餘皆慰納之。司隸校尉王寓,出於宦官,欲借寵公卿,以求薦舉。百僚畏憚,莫不許諾,唯奐獨拒之。寓怒,因此遂陷以黨罪,禁錮歸田裏。奐少立誌節,嚐與士友言曰:“大丈夫處世,當為國家立功邊境。”及為將帥,果有勳名。董卓慕之,使其兄遺縑百匹。奐惡卓為人,絕而不受。光和四年卒,年七十八歲。


    孫子曰:“威加於敵,則其交不得合。”奐使羌不得交通而敗熲熲。又曰:“廉潔可辱。”奐正身潔己,而先零不能以貨動。又曰:“軍擾者,將不重也。”奐坐帷講誦而眾心安是也。


    後漢段熲:


    段熲,字紀明,武威姑臧人也。少便習弓馬,尚遊俠,輕財賄,長乃折節好古學。


    初舉孝廉,為憲陵園丞,遷遼東屬國都尉。時鮮卑犯塞,即率所領馳赴之。既而恐賊驚去,乃使驛騎詐齎璽書召會,於道偽退,潛於還路設伏。虜以為信然,乃入追熲。


    熲因大縱兵,悉斬獲之。延熹二年,遷護羌校尉。會燒當、燒何、當煎、勒姐等八種羌寇隴西、金城塞,熲將兵及湟中義從羌萬二千騎出湟穀,擊破之。


    追討南渡河,使軍吏田晏、夏育募先登,垂索相引,複戰於羅亭,大破之,斬其酋豪以下二千級,獲生口萬餘人,虜皆奔走。四年冬,上郡沈氐、隴西牢姐、烏吾諸種兵共寇並、涼二州,熲將湟中義從討之。


    涼州刺史郭閎貪共其功,稽固熲軍,使不得進。義從役久,戀鄉舊,皆悉反叛。


    郭閎歸罪於熲,熲坐召下獄,輸作左校。羌遂陸梁,覆沒營塢,轉相招結,唐突諸郡,於是吏人守闕訟熲以千數。朝廷知熲為郭閎所誣,詔問其狀。但熲謝罪,不敢言枉,京師稱為長者。起於徒中,複拜議郎,遷並州刺史。


    八年夏,進軍擊當煎種於湟中,熲兵敗,被圍二日,用隱士樊誌張策,潛師夜出,鳴鼓還戰,大破之,首虜數千人。熲遂窮追,展轉山穀間,自春及秋,無日不戰,虜遂饑困敗散。凡熲破西羌,斬首二萬三千級,獲生口數萬人,馬牛羊八百萬頭,降者萬餘落。


    熲封都鄉侯。永康元年,當煎諸種複反,合四千餘人,欲攻武威。熲複追擊,殺其渠帥,斬首三千餘級,西羌於此弭定。而東羌先零等,自覆沒征西將軍馬賢後,朝廷不能討,遂數寇擾三輔。其後度遼將軍皇甫規、中郎將張奐招之連年,既降又叛。桓帝詔問熲曰:“先零東羌造惡反逆,而皇甫規、張奐各擁強眾,不時輯定。欲移兵東討,未識其宜。可三思術略。”


    熲因上言曰:“臣伏見先零東羌雖數叛逆,而降於皇甫規者,已三萬許落,善惡既分,餘寇無幾。今張奐躊躇久不進者,當慮外離內合,兵往必驚。且自冬踐春,屯結不散,人產疲羸,自亡之熲,徒更招降,坐製強敵耳。臣以為狼子野心,難以恩納,熲窮雖服,兵去複動。唯當長矛挾脅,白刃加頸耳。計東種所餘三萬餘落,居近塞內,路無險折,非有燕、齊、秦、趙從橫之,而久亂並、涼,累侵三輔、西河、上郡,已各內徙,安定、北地複至單危,自雲中、五原,西至漢陽二千餘裏,匈奴、種羌並擅其地,是為擁疽伏疾,留滯脅下。如不加誅,轉就滋大。今若以騎五千,步萬人,車三千兩,三冬二夏,足以破定,無慮用費為錢五十四億。如此,則可令群寇破盡,匈奴長服,內徙郡縣得反本土。伏計永和中,諸羌反叛,十有四年,用二百四十億;永和之末,複經七年,用八十餘億。費耗若此,猶不誅盡,餘孽複起,於茲作害。今不暫疲人,則永寧無期。臣庶竭駑劣,伏待節度。”


    帝許之,悉聽如所上。建寧元年春,熲將兵萬餘人,齎十五日糧,從彭陽直指高平,與先零諸種戰於逢義山。虜兵盛,熲眾恐。熲乃令軍中張鏃利刃,長矛三重,挾以強弩,列輕騎為左右翼。激怒兵將曰:“今去家數千裏,進則事成,走必盡死,努力共功名!”


    因大呼,眾皆應聲騰赴,熲馳騎於傍,突而擊之,虜眾大潰,斬首八千餘級,獲牛馬羊二十八萬頭。拜熲破羌將軍。


    夏,熲複追羌出橋門,至走馬水上。尋聞虜在奢延澤,乃將輕兵兼行,一日一夜二百餘裏,晨及賊,擊破之。餘虜走向落川,複相屯結。熲乃分遣騎司馬田晏將五千人出其東,假司馬夏育將二千人繞其西。羌分六七千人攻圍晏等,晏等與戰,羌潰走。熲急進,與晏等共追之於令鮮水上。熲士卒饑渴,乃勒眾推方奪其水,虜複散走。熲遂與相連綴,且鬥且引,及於靈武穀。


    熲乃被甲先登,士卒無敢後者。羌遂大敗,棄兵而走。追之三日三夜,士皆重繭。既到涇陽,餘寇四千落悉散入漢陽山穀間。時張奐上言:“東羌雖破,餘種難盡。宜以恩降,可無後悔。”詔書下熲。


    熲複上言:“臣本知東羌雖眾,而軟弱易製,所以比陳愚慮,思為永寧之算。而中郎將張奐,說虜強難破,宜用招降。又言羌一氣所生,不可誅盡。案奐為漢吏,身當武職,駐軍二年,不能平寇,虛欲修文戢戈,招降獷敵,誕辭空說,僭而無證。何以言之?昔先零作寇,趙充國徙令居內;煎當亂邊,馬援遷之三輔。始服終叛,至今為鯁。故遠識之上,以為深憂。今傍郡戶口單少,數為羌所創毒,而欲令降徒與之雜居,是猶種枳棘於良田,養熲蛇於室內也。故臣奉大漢之威,建長久之策,欲絕其本根,不使能殖。本規三歲之費,用五十四億,今適期年,所耗未半,而餘寇殘燼,將向殄滅。臣每奉詔書,軍不內禦,願卒斯言,一以任臣,臨時量宜,不失權便。”


    二年,詔遣謁者馮禪說降漢陽散羌。熲以春農,百姓布野,羌雖暫降,而縣官無廩,必當複為盜賊,不如乘虛放兵,熲必殄滅。夏,熲自進營,去羌所屯凡亭山四五十裏,遣田晏、夏育將五千人據其山上。


    羌悉眾攻之,厲聲問曰:“田晏、夏育在此不?湟中義從羌悉在何麵?今日欲決死生。”軍中恐。晏等勸激兵士,殊死大戰,遂破之。羌眾潰,東奔,複聚射虎穀,分兵守諸穀上下門。熲規一舉滅之,不欲複令散走,乃遣千人於西縣結木為柵,廣二十步,長四十裏,遮之。分遣晏、育等將七千人,銜枚夜上西山,結營穿塹,去虜一裏許。又遣司馬張愷等將三千人上東山。虜乃覺之,遂攻晏等,分遮汲水道。


    熲自率步騎進擊水上,羌卻走,因與愷等挾東西山,縱兵擊破之,羌複敗散。熲進至穀上下門窮山深穀之中,處處破之,斬其渠帥以下萬九千級,獲牛馬驢騾氈裘廬帳什物,不可勝數。馮禪等所招降四千人,分置安定、漢陽、隴西三郡,於是東羌悉平。凡百八十戰,斬三萬八千六百餘級,獲牛馬羊驢騾駱駝四十二萬七千五百餘頭,費用四十四億,軍士死者四百餘人。


    更封新豐縣侯。熲行軍仁愛,士卒疾病者,親自瞻省,手為裹創。在邊十餘年,未嚐一日蓐寢,與將士同苦,故皆樂為死戰。光和二年,為太尉。會日食自劾,有司舉奏,詔收印綬,詣廷尉。時司隸校尉陽球奏誅王甫,並及熲,就獄中詰責之,遂飲鴆死。初,熲與皇甫威明、張然明,並知名顯達,京師稱為“涼州三明”雲。


    孫子曰:“用而示之不用。”紀明欲擊鮮卑而詐為召還。又曰:“料敵製勝,上將之道。”紀明謂三冬二夏足以破定。又曰:“死地,吾將示之以不活。”紀明謂士卒進則事成,走必盡死。又曰:“將能而君不禦者,勝。”紀明每奉詔書,軍不內禦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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