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夏侯嬰指揮的運糧隊跟物資補給隊到來這個新營地的,還有秦敏以及樓船士部隊幾個中高級軍司馬所描述出來的戰報。[]


    對於這一份戰報的記錄,張嘉師這下可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畢竟,他對於海戰這樣的事情,更多的也就是從青玉靈書當中的數次少得可憐的相關記載得以理解。


    張嘉師知道,單憑這個東西跟一群“旱鴨子”,是不可能一下子將樓船士部隊盡可能完善,總會有一些紕漏甚至是錯誤百出的事兒,這也不奇怪。


    但是相比起這個,張嘉師認為,他眼下需要更加注重的東西,可不是海戰的結果以及相應的檢討改善。這種事情,完全可以結束在九州島的陸地行動之後,返回遼東郡再集思廣益。


    伴隨著大量的各種軍需物資到來,張嘉師認為他可以開始進行下一步行動了。


    ……


    隻不過,在正式確定下一步行動計劃之前,張嘉師認為他需要確定自己接下來,到底是優先攻擊九州島上的日本人主要軍事力量,亦或是尋找徐福以及東渡而來的“童子軍”來碰一下運氣。


    對於前麵的行動計劃,張嘉師比較傾向這種方式來作為下一步行動的前提。畢竟這樣的事情,怎麽著都需要做,畢竟他可不是帶領兩萬多人來九州島旅遊觀光,而是來爭奪這個島嶼的控製權。


    對於日本人在這個地方的主要勢力,張嘉師怎麽著都需要滅掉對方才能夠做到控製九州島這個事實。


    隻不過,在經過商議之後,張蒼以及孫頗兩人更加傾向於聯合徐福的人馬,讓自身的實力更加充分才正式跟敵人決戰。


    張嘉師聽到了兩人的意見,固然很清楚對方打算用穩健的作戰方式來解決敵人。這一點,張嘉師也不認為對方是做錯了。


    隻不過,張嘉師心中,對於現在就在他手上的那一份來自喜公公雕刻出來的竹簡,事實上沒有太大的信心。畢竟,他不認為這一份他沒有興趣拆開來看的竹簡上麵所記載的內容,有什麽能夠決定讓徐福這個秦朝第一神棍,能夠心動或者是顧忌的內容。


    最後,在權衡再三之後,張嘉師作出了自己的決定,那就是他命令所有人在後天出發,而這個地方,則是再留下五百人進行防禦以及看管這些抓獲過來的日本人。


    張嘉師沒有讓車隊再次進行人員運送這樣的事情,畢竟他們需要攜帶的物資也變得相當多,張嘉師總不能命令麾下的士兵,每人都帶上自己份兒的軍糧,而且還是一連帶將近二十天的軍糧,這重量對於步兵,尤其是重步兵而言,同樣是一個額外的沉重負擔了。


    張嘉師不可能讓自己的部下,在跟敵人進行突然的遭遇戰,因為麾下官兵們的體力消耗過多,而導致戰鬥力大幅度下降這樣的事情。


    而在部隊的安排上,張嘉師命令聞樂率領二百輛戰車以及一千名集中起來的騎士,作為前鋒部隊,而一百輛輛馬車則是負責運輸物資以及相應的工匠,在一些河流上進行架橋等方麵的工作。


    而他則是跟阮翁紹一樣,在中軍負責統籌指揮。


    後衛部隊則是由一千五百名步兵部隊擔任。


    這樣的安排,在某個方麵更加分散了張嘉師的兵力,除了作為中軍部隊有著一萬多人,前鋒以及後衛部隊的人數,也就是四千人左右。


    但是張嘉師有著自信,那就是隻要他的中軍部隊不出大亂子,日本人想要在短時間內完全吞掉另外兩支部隊的任意一支……好吧,不是張嘉師太小看了日本人現在的戰鬥力,而是在這個情況下,張嘉師都能夠坐視自己的前鋒後衛覆滅,那麽他也不必參加之後在中原的群雄逐鹿戰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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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行軍路線的選擇方麵,由於確定了自己的行動方針,是優先尋找徐福以及他麾下的幾千人“童子軍”。[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根據那個事實上沒有自己名字的少年所言的大概地理情況,張嘉師不得不率領部隊,從這個小營地當中,直接命令部隊向著西南方向前進。


    在經過約七天的推進,張嘉師率軍前進了到後世的熊本縣地區中部。


    當然,這個時候沒有什麽新幹線,也沒有汽車什麽的,很多地方甚至都算是渺無人煙。


    張嘉師在這一天看了一下太陽的走向之後,下令部隊就地紮營。


    雖然說看天色而言,也就是下午四點到五點之間。但是以現在的工具性能而言,幾千人的部隊就算要修建一個一萬多人的臨時營地,沒有個一小時左右,恐怕是不可能的。


    而張嘉師沒有下令全部人一起修建營地,主要是他必須要派遣人員進行警戒以及向外哨探,畢竟在修建營地的時候,這一片區域的防禦能力也算是相當薄弱的。


    張嘉師通過由聞樂派遣過來的傳令兵,所遞交給他的一份地圖,對比一下他描繪出來的日本地圖之後,發現了他現在正在九州島熊本縣的中部地區附近。


    一個縣很大麽?


    這個問題,得看什麽時候以及什麽國家了。


    要是說以後世的日本廢藩置縣之後,日本人的一個縣真的非常大。而在某個意義上,日本人的縣,僅僅次於當時已經廢止的道,而成為日本地方幾乎最大規模的行政單位。


    在日本,一個縣能夠包含幾個市,由此可見,熊本縣事實上也不算太小。


    當然,張嘉師現在想到的事情可不隻是這個。他在思考著徐福以及那幾千人到底在什麽地方。


    在一個地方定居的幾千人,規模要遠比他這個臨時營地要大得多,畢竟根據那個少年而言,徐福跟他們的這些人,除了一些需要跟日本人兌換的物資之外,基本都能夠做到自給自足。


    當然,張嘉師很好奇一個事情,那就是這些日本人能夠有什麽東西能夠被他們看上,而他們有什麽東西,值得拿去讓這些日本人進行交易。


    在得到了相應的答案之後,張嘉師發現,他對現在的日本人的社會生產力還有點高估了。


    那就是現在的日本人,連比較浪費資源的煮鹽方式,似乎都沒有掌握。


    因為這些從他們定居的區域,用海水熬製出來的粗鹽,在日本人當中可是很吃香。


    不過這對於張嘉師而言,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畢竟他還記得很清楚,當這個少年看到了一輛專門用來運輸食鹽的馬車,上麵放置著的十多袋細鹽的錯愕眼神,心裏麵有這麽一絲的洋洋得意。


    ……


    從跟這個少年交流當中,張嘉師似乎還沒有什麽辦法能夠了解到他認為最為關鍵的東西。他們所定居的區域,現在雖然還沒有確定在什麽地方。當時張嘉師有這麽一種預感,那就是他仿佛跟對方所在的區域,相互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而在兩天後,張嘉師再次率軍從這個臨時營地繼續出發,前方的聞樂派出了一隊騎士來到他麵前。


    “左將軍!聞校尉派遣職下向左將軍報告,說前方有一個修建了一個簡陋圍欄的大片地域,正在被數千人圍攻。聞校尉詢問左將軍,他應該怎麽做?”


    看著這個在坐騎上向他抱拳示意的秦軍什長,張嘉師沉思一下,對這個秦軍騎士什長詢問道:“這個地方距離我們這裏到底有多遠?”


    “約五十裏!”這個秦軍什長的回答很簡練。


    聽到了這個距離,張嘉師不由得陷入沉思中。畢竟,這個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硬是要急行軍的話,張嘉師還是能夠帶領中軍部隊在中午左右能夠趕到這個地方,但是,他不能指望,自己麾下的中軍主力還有作戰能力。


    畢竟人都累趴下了,不讓對方一個反衝鋒衝過來就該燒香了。


    但是,張嘉師怎麽著都不能無視這麽一個情況,畢竟這個營地很有可能就是徐福他們的定居點。


    張嘉師盤算了一段時間,下達了一個決定:


    “你傳達命令給聞校尉,讓他自行判斷交戰雙方的情況,若是敵人無法衝進那個地方,就讓他相機而動,若是敵人有衝破防守的可能性,讓他率軍直接突襲敵人側後麵!”


    “喏!”


    這個傳令兵什長在抱拳應諾之後,迅速轉過馬頭,然後直接沿著原路返回。


    而在這一隊傳令騎士遠離之後,張嘉師身邊的阮翁紹抱拳詢問道:“大人,我們是否讓官兵們急行軍?”


    張嘉師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這一個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是有一點,若是我們率領部隊急行軍,我們趕到了那個地方,麾下的官兵們還有充足的體力麽?”


    聽到了這句話的阮翁紹輕輕地點了點頭,畢竟,他也是經曆過雍都之戰的人,在雍都之戰當中,隻是在城外稍作歇息之後就進入到雍都跟白馬羌混戰的第一批阿房都尉營,幾乎全軍覆沒,能夠活下來的人,還不到一千人。


    要不是那些神秘的人,恐怕,就算是他以及張嘉師,都會死在雍都當中。


    所以,經曆過這一戰而幸存下來的人,都認識到,一支部隊在作戰之前,盡可能保持充足體力的重要性。


    張嘉師跟那個秦軍什長的對話,他自然也聽得相當清楚。他不認為張嘉師這樣的安排有什麽錯,畢竟聞樂的部隊,本來就相當接近那個地方,要不然,也不會派人在這個時候趕回來傳令報信。


    所以,距離相對短很多的聞樂所部,要做張嘉師給他的命令,難度也不算太大。


    而在這個時候,沒有說話的孫頗對身邊的一個親衛耳語幾句之後,這個親衛迅速策馬向著隊伍中間的車隊趕去。


    不一會,那個少年出現在張嘉師的身邊。


    張嘉師知道孫頗這麽做,並不是毫無意義,他是想用這個少年來確定那個地方,到底是不是他們的目的地。


    張嘉師通過一些從傳令兵什長口中詢問得到的細節,詢問這個少年,發現了這個營地很有可能就是徐福以及他的“童子軍”所在的聚居點外圍。


    再次讓這個少年回去他的那一輛馬車上休息之後,張嘉師看著傳令兵隊伍到來的地方,陷入沉思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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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啊!!!”在這個營地的圍欄後麵,很多年紀有點大的男子,指揮著很多甚至是稚氣未脫的少年,用手中不算太過精良的武器,跟這些日本人進行拚死混戰。


    有一些身穿已經有些年頭的古舊鎧甲的中年人,他們手中的武器有著相當多的缺口。


    這些人的裝備,說明了他們的身份。他們很多就是當年隨同船隊到來的秦軍護衛。


    但是在來到了這個地方之後,因為徐福派遣心腹,在船隊的船隻都鑿沉,讓他們隻能夠逗留在這個地方。


    有些人已經在這些年死去,而更多的人,則是跟隊伍中的童女成親,並且正式在這個地方繁衍生息。


    他們當中,就連同大部分人,都對自己位於大海對麵的家鄉,很是懷念,但是在沒有回去的手段下,他們隻能夠在這裏,等待著死亡的那一天到來。


    像是這種戰鬥,他們都不知道經曆過多少次。畢竟這些原來就在這個大島上定居的人,對於他們,很多都抱有敵意甚至是各種心懷不軌。


    連同一些已經在這些年成長起來的童男,很多當年的男子,要麽已經死在這些人的手上,要麽則是在外麵進行各種營生,而失去蹤影。


    他們,連同那個欺騙了大家的騙子徐福,都很清楚,在這個地方失蹤,甚至還不如直接死在敵人手下更加實際。


    他們這些人當中,很多人拿著的都是當年帶過來的武器。所以他們手上的兵器才會那麽多缺口甚至是鏽跡斑駁。


    他們就算有人是出身鐵匠,但是在沒有足夠的原料下,想要修複這些兵器都相當困難,更加不用說打造出新的裝備。


    而有的長得比較壯實的男子手中的武器,身上的衣甲,更多是從他們死去的袍澤身上剝取下來的。


    他們當中有很多人很生氣,但是他們更多地是當這一種情況視而不見。


    因為他們很清楚,有更多的人能夠上戰場,他們就能夠活得更長的時間,其中,就包括他們的妻兒或者是孩子。


    是的,他們當中的很多人,都已經在這個地方紮下根……


    ……


    公羊武,據說其祖先是書寫《公羊傳》(全稱《春秋?公羊傳》,但是春秋時期的說法,這個時代是沒有的)的史官。而他,則是成為當年年紀最大的幾個童男之一,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他在兩年前,也跟一個童女結婚,並且有了一個女兒,但是在這麽多年來,看慣了這一幕,殺死了不少敵人,經曆過太多的人的生死離別,他唯獨不希望的,就是自己的妻女會發生什麽問題。


    跟身邊的同伴一起作戰,是保護她們最好的辦法。


    他手中的這一柄長戈,是原來的一個秦軍百將手中的武器,但是,在數年前的戰鬥中,一個大叔將這武器分到他手上之後,他就知道……他必須要戰鬥,因為他想活下去,就必須要這樣做。


    因為長戈的柄是用生鐵鍛造的,以這些敵人手中更差的兵器,往往隻能夠在把鐵質的長杆上留下印記而無法斬斷對方。


    但是,戈刃以及鋒鏑已經不如當初那麽鋒利,讓他很是苦惱。


    他隻能夠一次次打磨,然後用石頭將彎曲的位置砸直,到底什麽時候會直接損毀,他不知道,但是他希望,自己可不會被這麽一個情況害死。


    ……


    公羊武與數個人在圍欄後麵稍作休息。他們有的人已經麻木了,而有的人則是拿起自己綁在腰間的竹筒水壺,咕嚕嚕的喝下不知道是鹹還是甜的水。


    從竹筒的口子外圍,有著還沒有凝固的一塊血跡,說明了裏麵的水已經混入了血液的味道。


    看到了這個情況的其他人,沒有說什麽,畢竟這樣的事情,隻不過是小事。


    在上一次,也就是去年入冬之前,再次爆發的一次保衛戰當中,他們當中有的人,因為武器折斷,甚至還不得不直接用牙齒跟對方撕咬……


    很多人都看到了一些人口中,還留著敵人的血液,看上去就像是一頭剛剛吞噬敵人的餓狼一樣……


    但是,更多的人,卻永遠沒有辦法站起來了。


    所以,他們不認為,這些有點“怪味”的水,並不能喝……


    而在這個時候,很多人再次聽見了圍牆上負責警戒的弓弩手,再次大聲說道:“敵人又來了!準備戰鬥!!!”


    很多人,默默地站起來,拿著自己手中五花八門的武器,再次攀爬著簡陋的梯子,來到圍欄後方的平台上。


    而很多人,放眼望去,看到的是幾百具屍體或者是一些傷重未死的敵人,躺在外麵的原野上……


    而更遠的地方,幾千個被打退而卷土重來的敵人,嚎叫著衝向他們所在的地方……


    ……


    “嗯,本校尉知道了,你先下去歇息一番。”


    身穿一身遼東郡校尉裝備的聞樂,聽著自己麾下騎士什長轉達張嘉師的命令之後,他就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


    盡管交戰雙方似乎都沒有留意到位於戰場東北麵的他們,但是他很清楚,也許過不了多長的時間,他就得帶領部隊突襲對方。


    對於張嘉師,聞樂沒有太大的感覺。但是在骨子裏對於強者的信服,讓他很清楚,能夠讓自己父親聞胥都畏懼的人,居然是這個比他還年輕一點的人的麾下武官,他就起不了反抗或者是其他念頭。


    “也許,就像父親所說的那樣,在這個年輕的左將軍麾下,是一個不錯的結果吧。”


    看著準備再次廝殺的戰場,聞胥用喃喃耳語的語調,說出這麽隻有他聽得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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