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皺眉思索,魯智深卻大喇喇地道:“哎!這種事灑家和武二是做不來的,反正咱就不傷這個腦筋了,大哥你想辦法就好了!”陳梟笑罵道:“好啊,你倒是做起甩手掌櫃來了!”眾人笑了起來。(.)


    一行人來到揚州行營大門外,紛紛翻身下馬。陳梟抬頭看了一眼,隻見大門巍峨,院牆內亭台樓閣鱗次櫛比,規模很是不小,不禁問道:“這裏過去是什麽地方?”武鬆道:“這裏之前是劉豫的行宮,再之前據說是當地一家富豪的產業,那富豪因為戰亂早就逃到江南去了!”陳梟點了點頭,“如果那富豪回來了,就把這座府邸還給他!”武鬆笑道:“我們也是這麽打算的,隻是那富豪至今也沒見著人影,倒是便宜我和和尚了!”


    魯智深大笑著走了過來,“大哥,裏麵請!”


    幾個人走進了大門,一進大門,隻見大廳前的空坪上亂糟糟地一片,堆著許多雜物不說,居然還養著十幾匹馬,馬糞到處都是。


    魯智深突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拍了拍光頭,嗬嗬笑道:“灑下和武二忘了收拾了!”陳梟、杜南和白桐都笑了起來。陳梟道:“算了!你們兩個大老粗要是把這座府邸收拾得非常整潔,那才叫有鬼了!”兩人笑了起來,魯智深豎起大拇指讚歎道:“大哥就是大哥,說的一點不差!”


    幾個人走進了大廳,隻見大廳裏的茶幾椅子都是東倒西歪的,地上散落著許多垃圾,多是吃喝剩下的東西。


    魯智深不好意思的道:“這裏太髒了,咱們還是去後麵坐坐吧。”陳梟嗬嗬一笑。魯智深和武鬆兩個領著陳梟三人離開了大廳,來到後廳之中,後廳稍微整潔一些,不過卻也好不了太多。幾個人坐了下來,魯智深揚聲喝道:“快把酒宴送上來!”外麵有軍官應了一聲,立刻奔了下去,片刻之後,一個軍官領著幾個士兵將一樣樣菜肴和酒水送上來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陳梟問道:“南邊有沒有什麽狀況?”


    魯智深笑道:“他們哪敢啊!自打停戰之後,他們就老老實實的,就連巡邏船都不敢過中線!”武鬆道:“有件事差點忘了,朝廷承諾的軍費和絹帛已經送來了,一共兩千萬緡和一百萬匹,目前就存放在揚州的大倉裏!”


    陳梟點了點頭,看了兩人一眼,笑問道:“你們兩個是不是認為這邊不會有威脅了?”


    魯智深想都沒想就道:“那當然!朝廷現在就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來惹事了!***,要是依照灑家的意思,就該一鼓作氣打過去,蕩平了江南,然後大哥做皇帝!”武鬆附和道:“不錯!大哥若做了皇帝,很多事情,咱們就名正言順了!”


    杜南和白桐都看著陳梟,杜南的眼神中有考較的味道,白桐的眼神中則充滿了希冀的神情,而陳梟,卻把玩著就沒沒有做聲。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魯智深和武鬆,笑問道:“你們兩個就這麽想讓我當皇帝?”兩人使勁點了點頭,魯智深道:“不止咱們兩個,軍中將領們哪個不是這種想法?”武鬆接著道:“當今天下,也隻有大哥有資格做皇帝,君臨天下!隻有大哥做皇帝,老百姓才會有好日子過!”


    陳梟將杯中的酒一口幹了,說道:“我自問能力不差,有生之年至少不會出大問題,要做到社會安定,百姓安樂應該問題不大。……”魯智深、武鬆兩個立刻道:“就是如此,大哥同意了?”陳梟看了兩人一眼,看見兩人眼中流露出十分希冀渴望的光芒來,心裏不禁感動,笑道:“我有這個信心,你們對我也有信心,可是,我的後人呢?”兩人一愣,互望了一眼。陳梟繼續道:“我固然還不差,可是我的後人會如何呢?就算我的兒子、孫子還行,可又有誰能保證我孫子的兒子,孫子的孫子也能夠擔此重任?”


    魯智深和武鬆語塞了,他們覺得大哥說得有道理,就好比這趙宋,趙宋的太祖皇帝趙匡胤和後來的太宗趙光義,都可以說不差,可是之後卻是一代不如一代,弄得民不聊生外敵入侵不說,結果連自己也被外敵給擄去了!如此說來,這做皇帝隻怕也並不是一件好事啊!魯智深揚了揚眉毛,大聲道:“哎!那是以後的事情,咱們可管不了那麽多!”


    陳梟搖了搖頭,“不能不管啊!”看向魯智深和武鬆,“如果能有個辦法避免那樣的事情發生,避免出現不合適的人當上皇帝,你們覺得怎麽樣?”杜南聽到這話,不由的心頭一動,魯智深和武鬆不約而同地道:“那自然最好!”魯智深嗬嗬笑道:“原來大哥早有打算!既然大哥答應當皇帝了,我看就早早登極好把名分定了!”武鬆點頭讚成。


    陳梟笑著擺了擺手,“你們兩個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可不是當皇帝!你們兩個跟隨我之前都是英雄豪傑,難道不認為,天下是天下人這句話是正確的嗎?”兩人愣了愣,點了點頭,魯智深道:“天下自然是天下人的天下!所以大哥現在當皇帝是理所當然的,將來大哥的後人沒資格當皇帝了,被人宰了奪了皇位,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陳梟沒好氣地道:“和尚,你***是在詛咒我吧!”魯智深嗬嗬一笑,“灑家可不敢,灑家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大哥你自己不是也說,後人肯定不會像你這樣有本事嗎?”


    陳梟搖了搖頭,“我有另外的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你們說,如果這天下要是沒有皇帝,難道不好嗎?”


    魯智深與武鬆麵麵相覷,魯智深道:“沒有皇帝,那這天下該如何管理?就像廟宇沒了方丈,豈不起飛狗跳天下大亂!”武鬆接著道:“是啊!雖說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可是要是沒有個皇帝管理天下的話,天下豈不是要亂套?”陳梟笑道:“我不是皇帝,難道燕雲治理得不好嗎?”


    兩人不禁語塞,都有些迷糊了,長久以來的觀念和擺在眼前的事實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


    陳梟笑道:“好了,這件事就不要討論了,還不是討論的時候!”兩人鬆了口氣,魯智深搖頭晃腦地道:“大哥說的話太深奧了,灑家是個大老粗,完全聽不同,索性就不去傷腦筋了!反正大哥比我們明白,總不會做錯事就是了!”武鬆點了點頭。


    隨即幾個人沒再說正事,隻是喝酒閑聊,俗話說男人的話題永遠離不開女人,陳梟他們自然也不例外,一會兒聊一聊太原的青樓,一會兒又說一說揚州的紅館,說到興奮處時,口沫橫飛手舞足蹈的。


    不知過去了多久,月亮已經爬上了樹梢,陳梟、魯智深、武鬆固然都有了幾分醉意,而杜南和白桐更是早已醉得不省人事了。


    陳梟看了看還在胡言亂語拚酒的武鬆和魯智深,笑了笑,喝道:“好了,都別喝了!”兩人停了下來,魯智深搖晃了一下昏沉沉的光頭,舌頭打卷地道:“我,我還,還能喝,喝兩壇!”武鬆也舌頭打卷地道:“兩,兩壇算什麽,要不是大哥阻止,我,我還能,喝,喝三壇!”魯智深一瞪眼,“灑家就不信你能勝過灑家!”武鬆哪肯退讓,當即取來兩壇美酒,將一壇遞了過去,拍開泥封,大聲道:“來,喝!”魯智深也大聲道:“喝!”兩人重重地一碰酒壇,哪知酒醉之後力道拿捏不準,因為用力過猛居然把兩個酒壇給撞碎了,酒水四散打濕了兩人的衣衫,也灑得地上到處都是。


    兩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魯智深罵道:“***,狗,***賊老天,居然,居然不讓咱們喝了!”隨即打了個酒嗝。


    陳梟站了起來,“老子要休息去了!不管你們了!”魯智深和武鬆一起道:“大哥不喝了,咱們也不喝了!”隨即魯智深扭頭叫道;“來,來人!”守在門口的一個軍官立刻進來了。


    魯智深指著陳梟道:“帶,帶大哥去,去休息!”


    軍官應諾一聲,連忙上前請陳梟。陳梟走到兩人身旁,拍了拍兩人的肩膀,然後走出了後廳。軍官見陳梟腳步不穩,連忙叫來一個軍士,與其一同攙扶著陳梟朝遠處的一座院落走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陳梟才醒過來,隻感到腦袋沉沉地疼,不禁拍了拍腦袋。扭頭看了看天色,見天已大亮了,趕緊起身。從房間出來,守在門口的王開等隱殺立刻抱拳拜見。陳梟看了看天色,問道:“和尚和二郎起來了嗎?”王開連忙道:“不知道!”“杜南和白桐呢?”王開笑道:“應該還睡著吧!”陳梟道:“不管他們,我們去揚州城裏轉轉。”“是!”


    幾個人身著便服離開了行營,來到揚州最繁華的南大街上閑逛,此時已經快到中午了,可是大街上卻是行人寥寥,當日那種摩肩接踵商賈雲集的景象早已不複存在。


    第五百章微服私訪


    大半的商鋪關著門,開著門的店鋪也是門可羅雀,旗斾有氣無力地在風中搖晃著。街道兩旁聚集著不少的乞丐,男女老少都有,個個蓬頭垢麵眼神迷茫,他們看不到希望在哪裏。身後傳來了奔跑的聲音,隨即有人叫道:“大哥,等等我們!”是杜南的聲音,陳梟停下腳步回頭望去,隻見圓滾滾的的杜南和高高瘦瘦的白桐奔了過來。


    陳梟笑道:“我還以為你們兩個還在睡覺呢?”兩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杜南道:“一起來就聽說大哥出來了,於是我們兩人飯都沒吃便跑出來了。”陳梟笑了笑,扭頭看了看一旁那家開著門的酒樓,指著說道:“正好我也沒吃早飯,索性就在這裏胡亂吃一頓吧!“兩人看了一眼旁邊的酒樓,點了點頭,杜南豪爽地道:“今天就由我來請客!”陳梟嗬嗬一笑,“那感情好,我求之不得呢!”杜南咧嘴一笑,“瞧大哥說的,隻要大哥不嫌棄,做弟弟的天天請你吃飯!”陳梟哈哈大笑,拍了拍杜南的肩膀,朝那家酒樓走去,眾人連忙跟了上去。


    老板突然看見一大群人進來了,立刻興奮起來,他好久都沒見到這麽多客人了,連忙迎了上來,哈著腰問道:“幾位客官是要喝酒嗎?”


    杜南沒好氣地道:“廢話,來你這酒樓,不喝酒難道看戲!”“是是是,是小人糊塗了!眾位客官是要進包廂呢還是就在這大廳裏吃喝?”杜南不敢擅自做主,看向陳梟。陳梟笑道:“不用麻煩了,就在大廳裏吧。”“是是是,眾位客官請!”說著,老板將眾人請到了靠窗的地方,坐了好幾桌子。老板問道:“不知眾位要點什麽?”


    杜南豪爽地道:“把你們揚州有名的酒菜都上來!”


    老板眼睛一亮,感覺今天真是交了好運,遇到豪客了!連聲應諾之後,便趕緊下去張羅去了。


    白桐看了看窗戶外麵,皺眉道:“這揚州就是當年的江都,史書上記載,這裏物阜民豐商賈雲集,是個人間天堂,卻沒想到居然變成了這樣一副樣子!”


    陳梟淡淡地道:“這些年戰亂不休,若還能保持繁華那可真就古怪了!”


    杜南皺眉道:“聽兩位將軍所言,他們已經令地方官施行諸多惠民政策了,按理說應當有所改觀,至少是局麵向好,可是眼前卻是這樣死氣沉沉破敗不堪的模樣!可見大哥的政策完全沒有施行下去!”陳梟道:“應該就是你所說的,地方官欺上瞞下造成的!”杜南思忖道:“兩淮自古以來十分富庶,如果能夠治理好了,將給國家提供源源不斷的糧食和賦稅,反之則不僅不能充實國庫反而還會不斷消耗本就不多的資源!可見,兩淮是否能夠治理妥當實在是關係重大啊!”


    陳梟喝了一口茶,微笑著問道:“要是你的話,會如何治理呢?”


    杜南笑道:“要是小弟的話,首先是要提拔幾個可靠的官員為我所用,挑選那些在當地官聲不錯的官員提拔起來,如果實在沒有,就隻好請大哥給我撥人了;然後一邊鼓勵農商興旺貿易,一邊慢慢地改革官府選拔培養人才,將那些沒有用的官員逐漸地都給替換掉。以上這些完成之後,便算是初步步上正軌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那麽難辦了,無非堅持兩方麵。”


    感到口幹舌燥了,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繼續道:“一是大力發展農業、商貿和手工業,一切有利於這些發展的政策就施行,不利的就堅決剔除,與此同時,要做好政府監督和獎懲工作,嗬嗬,其實這一點倒是不用太操心的,如今大哥施行的一係列政策就已經很好了,唯獨需要注意的是,在監察部門官員入駐兩淮之前,我得自發做好監督工作,這一點倒也不難,在衙門裏另外設一套班子監督就是了,同時還可將本地的名望卓著的士紳商賈和學子組織起來,賦予他們權力,令他們來監督。”


    陳梟眼睛一亮,讚歎道:“你的想法非常好,特別是最後這一條,可謂前無古人獨一無二地創造啊!”


    杜南笑了笑,“小弟隻是認為,這天下既然是天下人的天下,就應該讓天下人有克製官員們的手段和權力,否則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便就是一句毫無意義的空談了!”


    陳梟微笑著點了點頭。


    這時,老板夫妻兩個上來了,將揚州本地有名的幾樣菜肴和一壺美酒放在陳梟他們幾個桌子上。杜南見他夫妻兩個親自上菜,笑問道:“難道老板竟然困難到了如此地步,連夥計都請不起了?”


    老板歎了口氣,“就是如此啊!自打大亂之後,這揚州城越來越凋敝了,生意也越來越難做了,沒法,隻好把多餘的人全都解雇了,即便這樣也是十分艱難啊!”一旁的老板娘接著道:“其實啊,我們這一家還算好的,因為店鋪是自家的,雖然生意不好,還可勉強維持!別的店家就不是這樣了,因為是租的人家的店鋪,生意又如此差,維持不下去了,一個個都不幹了!哎,往年過年咱們同行一起喝酒慶祝,可是去年春節卻好不冷清啊!”


    陳梟問道:“燕雲軍收複揚州也有些時日了,難道情況就沒有一點好轉?”


    夫妻兩個歎了口氣,老板娘忍不住道:“都說燕王如何英雄了得,可是我卻不覺得!這揚州都收複這麽長時間了,居然沒有任何改觀!之前劉豫占著是什麽樣子,如今還是什麽樣子!幾位客官,你們說這位燕王是不是徒有虛名啊!”


    眾人笑了起來,白桐道:“老板娘不要急,凡事都有個過程的,相信要不了多久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夫妻兩個歎了口氣。隨即覺得這些人似乎並非普通人家,除了那個胖子和瘦子像是讀書人外,其他人都氣質彪悍,特別是為首的那個,極其英武,氣勢逼人,感覺應該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夫妻兩個不由的心頭一凜,想到剛才說了一番埋怨燕王的燕雲,登時慌亂起來了。跟著發現他們沒有絲毫生氣的模樣,提起的心不由得放下了。那老板娘連忙道:“剛才小婦人胡說八道,諸位就當我是放了個屁吧,千萬別當回事!”


    眾人笑了起來。陳梟問道:“老板娘,本地的地方官對於百姓還好吧?”


    夫妻兩個聽到這話,不禁狐疑起來,打量了陳梟一眼,老板娘問道:“這位公子隻怕不是一般人吧?”隨即心頭一動,想到了說書人經常說的那些奉命微服私訪的欽差大臣,眼睛一亮,“難道,難道公子竟然是欽差大臣?”


    眾人互望了一眼,笑了笑,陳梟笑道:“也可以這麽說。”


    夫妻兩個一聽這話,嚇得要死,趕緊跪拜下來,“草,草民不知大人駕到有失遠迎還胡說八道,請大人恕罪!”


    陳梟笑問道:“你們有什麽罪過?”


    老板娘小聲道:“小婦人不該,不該胡說八道!”旁邊的老板氣惱地道:“你可真是胡說八道!燕王英明神武,那是千年來都難出現一個的了不起的人物!你個婦道人家懂得什麽,一張嘴胡亂搬弄,真正該死!”


    陳梟笑著擺手道:“老板娘可沒有說錯!心裏有些怨言,說一說又有何妨!這件事是燕王做的不好對不起你們,我在這裏替他向你們道歉了!”說著站起來抱拳拜了一拜。


    夫妻兩個嚇了一跳,慌忙叩頭:“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陳梟扶起兩人,兩人又是感動又是緊張地看著陳梟。


    陳梟請夫妻兩個坐,夫妻兩個連道不敢,陳梟再三請坐,夫妻兩個不好再推辭,便扭扭妮妮地坐了下來。


    陳梟問道:“我這一次微服私訪,就想要聽一聽你們老百姓的心聲,隻有知道老百姓的困難,燕王他才能對症下藥啊!”夫妻兩個聽了這樣一番話語,感動不已,都不知該說什麽好了。陳梟微笑道:“我還是剛才那個問題,你們覺得本地的地方官如何?”


    夫妻兩個互望了一眼,老板歎了口氣,“此事,此事草民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呢!”


    陳梟笑道:“不用顧忌什麽,知道什麽就說什麽!”


    “是!”頓了頓,“哎!說起當地的地方官,隻怕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就沒有不痛恨的!”說著,他的臉上流露出了憤怒痛恨的神情來,“這些家夥,根本就不管咱們老百姓的死活,橫征暴斂不說,還利用權力大肆侵占百姓的土地財產,很多人家就給他們弄得傾家蕩產不得不逃難去了!”


    陳梟聽到這話,不禁皺起眉頭。


    老板抱拳道:“大人可能有所不知,這揚州甚至整個淮南這一片,都被三大家族把持著!那三大家族的人在這片地麵上可謂橫行霸道,強搶民女霸占財產,甚至殺傷任命,無惡不作!”陳梟眾人都不禁憤怒起來,他們料到了本地官場的一些弊端,卻沒想到竟然會爛到如此程度,真是到了非整頓不可的地步了!


    第五百零一章囂張跋扈


    “你說的三大家族是哪三家?”陳梟問道。<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老板道:“就是周家、鄭家,和王家。都是淮南的大家族。”笑了笑,“說來不怕大人見笑,其實草民也算是周家的人。”眾人感到有些意外,杜南開玩笑似的道:“這不是很好嗎,老板想必從中獲得了不少好處!”老板苦笑道:“大人取笑了!草民雖然是周家的,但和那個周家不是一回事,那個圈子其實很小的!”指了指旁邊的老婆,“賤內姓王,和那王家也是同宗同主的,但其實雙方根本就沒有往來!咱們這兩淮,周、鄭、王三姓人家非常多,可是並不能說是那三大家族的人!”


    陳梟笑著點了點頭,“我明白老板的意思了。”隨即思忖道:“如今的揚州知府名叫周顯,想必是三大家族中周家的人吧?”


    老板點了點頭,“正是,而且還是那周家的家主!”皺起眉頭,“這周顯可凶惡得很啊!不久前他兒子周祿,看上了街角那家的女兒,婚聘不成,便公然闖入民宅搶人,兩老人都被打成了重傷癱在床上,卻依舊在擔憂自己的女兒!哎!也不知道那家的女兒如今怎麽樣了?隻怕是已經被糟蹋了吧!”說完了又歎了幾口氣。


    眾人都是憤怒不已,杜南問道:“當地官府不管,難道當地駐軍也不管嗎?”


    老板愣了愣,“此事,此事關當地駐軍何事?此類事情不是都應該由當地官府管嗎?”


    陳梟問道:“出了這件事後,那一家有沒有采取什麽措施?”老板點了點頭,“誰說沒有呢?他們的女兒被搶走之後,兩老便央求親戚去告官,大人你想,那知府就是周祿的父親,怎麽可能管這個案子?去告狀的人沒能告得了狀,反而被知府痛打了一頓。自那以後,便沒人敢去告狀了,兩個老人家隻能整天裏在家以淚洗麵!哎,類似這樣的事情多得很呢,一時之間講也講不過來!”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老板夫婦抬頭看去,突然緊張起來,連忙迎了上去。隨即眾人便看見老板夫婦兩個非常恭敬迎著幾個身著家丁服色的年輕人,“哎呀,幾位真是稀客啊,快請快請!”那幾個年輕人獐頭鼠目、下巴上揚,一副流裏流氣囂張跋扈的模樣。


    幾個人走到一張桌子前坐了下來,老板哈著腰問道:“幾位尊駕要點什麽?”一個年輕人沒好氣地道:“爺幾個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囉嗦什麽,揀好的上就是了!”“是是是,幾位爺稍後!”隨即便和老婆去後麵忙活去了。


    陳梟幾個人不動聲色,自顧自地喝酒。隻聽見旁邊那幾個家丁在那裏大聲說話,一人道:“沒想到那個女子竟然這麽烈,居然拿剪刀自盡!”另一人冷哼一聲,“自盡有個屁用!那小女子簡直不懂事,她要是死了讓衙內不痛快,她的父母能脫得了幹係嗎?隻怕第二天衙內就會要了她父母的老命!她要是聰明的話,就應該順從衙內,做衙內的小妾,如此一來,他們不僅不會有事,反而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真是夠愚蠢的!”其他人紛紛附和。


    陳梟等人覺得他們說的應該就是老板剛才說的被周祿強搶去的那個女子,對於那女子的剛烈性格真是好生欽佩。


    老板娘端著幾樣小菜一壺酒水從後麵出來了,徑直朝隱殺那一桌走去,將酒菜擺好。


    那幾個家丁見此情形,大為光火,一人猛地一拍桌子,喝道:“沒看見爺幾個在此嗎,竟敢先給他們上酒菜!”老板娘連忙上前賠罪,隻說那幾位客官先要的,還請他們幾個恕罪,老板娘沒敢說出陳梟他們的身份,因為她覺得對方既然是微服私訪的話,應該是不願意胡亂暴露身份的。


    那個拍桌子的家丁,抬手就抽了老板娘一巴掌,罵道:“你個老虔婆,簡直活得不耐煩了!”陳梟等人見他打人,吃了一驚,紛紛霍然而起。


    老板娘雖然挨了打,卻也不敢發火,隻是一個勁的賠罪。那個打了老板娘的家丁兀自不肯罷休,左手抓住老板娘的衣襟,右手抬起眼看又要扇她的耳光了。就在這時,一隻有力的手掌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那家丁吃了一驚,扭頭看去,看見了一張英武不凡且十分憤怒的麵孔,已經到了嘴邊的罵人的話硬生生地卡在了嘴裏,心裏不由得升起畏懼的感覺來。隨即想到自己是周家府上的家丁,還怕誰來,膽氣立時肥壯起來,左手鬆開了老板娘的衣襟,居然一巴掌朝陳梟扇來,不得不佩服這人的膽氣!


    然而就憑他這點手段怎麽可能碰得到陳梟,手掌還在半空中,便感到一股巨力猛地把自己向上掀起,好像騰雲駕霧了一般,隨即嘭的一聲大響重重地砸在了他們那張桌子上,砸塌了方桌摔在地上。其他幾個家丁驚得四散躲避,反應過來時,不禁惱羞成怒,紛紛朝陳梟衝來。


    眾隱殺立刻上前,三拳兩腳便將那些平時欺負百姓欺負慣了的家丁揍得鼻青臉腫滿地找牙。陳梟揚聲道:“好了,別打了!”眾隱殺這才停了下來,一個隱殺兀自不解氣地又在一個家丁的腦袋上踹了一腳。幾個家丁都躺在了地上,哎哎喲喲地痛呼著。好不容易才相互攙扶著爬了起來,一臉怨毒地瞪著陳梟他們,其中一個家丁惡狠狠地道:“你們等著!你們等著!這件事還沒完!”說完便相互攙扶著跌跌撞撞地離去了。


    老板娘愁雲滿臉地道:“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這時老板已經進來了,看見大廳裏一片狼藉的模樣,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十分驚奇的模樣。待聽妻子簡要說了事情的經過之後,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不由自主地打顫。


    白桐道:“你們不必擔心,一切都有燕,大人呢,不會有事的!”


    夫妻兩個這才想起他們的身份,連忙跪了下來,求陳梟一定要為他們做主。陳梟扶起兩人,微笑道:“不會有事的,你們放心吧!”夫妻兩個聽到這話,原本驚惶的心不由地平複了不少。


    陳梟揚聲道:“不要讓這件事攪了我們的興致,大家坐下來,繼續吃喝!”眾人紛紛回到位置上坐下,繼續吃喝起來。夫妻兩個連忙將剩下的酒菜都送了上來,心中始終七上八下不安穩。老板將撞爛的那張桌子抱出大門,放下。正準備進去,突然聽到遠處的街道上人聲喧嘩,不由的循聲望去。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隻見近百個衙役正呼喝著朝這邊奔來,路人紛紛走避,其中跟著的幾個分明就是剛才挨了打的那幾個周家的家丁。老板慌忙奔了回去,結結巴巴地叫道:“不,不好了!他們,他們來了!”


    正在吃喝的陳梟等人放下酒杯,這時外麵急促雜亂的腳步聲傳進了眾人的耳中,陳梟心頭一動,不由的眉頭一皺。


    大門口突然一黑,一大群凶神惡煞的衙役湧了進來。


    老板、老板娘嚇得抱在一起退到了角落裏,兀自瑟瑟發抖。


    為首的那個捕頭模樣的壯漢掃視了大廳一眼,大廳裏就隻有陳梟他們幾桌人,捕頭的目光很自然地便落在了他們的身上。這時,之前被打的一個家丁指著陳梟他們那些人十分怨毒地道:“就是他們!”


    捕頭眉頭一皺,倒也沒立刻就展開行動。他生在公門多年,眼光還是有點的,他覺得這些人都有一股子鐵血之氣,隻怕不是一般人物,因此不敢貿然動手,揚聲道:“你們是什麽人?怎麽敢在這揚州城裏鬧事?”


    杜南打量了他一眼,嘲弄似的道:“你為何言之鑿鑿說是我們鬧事?”一直他旁邊的那幾個家丁,“為什麽就不能是他們幾個鬧事?”


    幾個家丁見對方此刻竟然還有此等氣勢,大為光火,紛紛叫罵道:“你們這些王八羔子,死期到了還不知道!待會兒看你們還囂張得出來不!”隨即一人衝捕頭喝道:“鄭捕頭,你還跟他們囉嗦什麽,還不快把他們抓起來!”


    鄭捕頭看了杜南一眼,暗想:我隻怕是多心了,他們怎麽可能有所來頭,燕雲軍的重要將領我都是見過的,絕沒有這些人,他們也不可能是普通軍士,燕雲軍軍法如山,這個時候不可能跑到這酒樓裏來喝酒,看他們的裝束,十有**是外地來的客商。一念至此,心裏便有底了,冷聲道:“我說是你們鬧事就是你們鬧事!”


    杜南冷笑道:“這位捕頭真是好大的官威啊!我聽說燕王也不會如此對待百姓,你究竟是仗著誰的勢,竟敢如此猖狂?”


    鄭捕頭大怒,喝道:“好膽,竟敢如此對我說話,你可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來啊,把他們給我拿下!”眾衙役齊聲應諾,便湧上前。眾隱殺早就在戒備了,一見此情形,變立刻動手。隻見眾隱殺揮拳踢腳,衙役們慣常欺負百姓,卻哪裏是隱殺的對手,被揍得東倒西歪連連後退。


    第五百零二章出人意料


    鄭捕頭見對方竟然敢對他們動手,又驚又怒,“反了,反了!給我殺,給我殺!”


    眾衙役紛紛拔出長刀來,竟然想要公然砍殺。隱殺們自然不是吃素的,見此情形,當即便也不客氣,紛紛拔出橫刀,首先殺入了衙役中間。隱殺是軍中勇士,不慣去製服敵人,出手便要人性命,隻見橫刀刀光翻飛,夾著漫天飛舞的鮮血,伴隨著連聲慘叫,一個個衙役被砍倒在血泊之中。


    鄭捕頭等人見對方出手便殺人,凶悍無比,驚得魂飛魄散,慌忙奔出了酒館發出了信號火箭。就在這時,衙役們連滾帶爬地逃了出來,奔到鄭捕頭的周圍。鄭捕頭朝酒館看去,隻見那個十分英武的年輕人在眾凶徒的簇擁下走出了大門,心裏沒來由地一陣心悸,感覺好像麵對著一群猛獸一般!這時,酒館裏哀嚎聲不斷傳出來,鄭捕頭等人透過陳梟他們身體之間的縫隙看見酒館中橫七豎八地躺了好幾十個衙役,有的在血泊中兀自呻吟,有的則一動不動,也不知究竟是死是活!鄭捕頭等人實在難以相信,竟然有人膽大妄為至此,敢公然砍殺衙門公人!


    “你們,你們究竟是什麽人?”鄭捕頭色厲內斂地問道。


    陳梟冷冷一笑,“你們別管我們是什麽人,就算是普通百姓,麵對你們這種毫無理由的砍殺,也可以反抗!”


    “哼!你也太猖狂了!待會兒就讓你知道厲害!”就在這時,遠處的街道上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鄭捕頭等立刻循聲望去,隻見百多個燕雲軍軍士正從遠處朝這邊奔來。眾人大為興奮,鄭捕頭立刻指著陳梟惡狠狠地道:“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百多個軍士來到近前。軍官看見眼前的景象,立刻將雙方都給圍了起來。


    鄭捕頭立刻上前向那個軍官告狀:“將軍,這些人公然鬧事不說,居然還敢對抗衙門執法,被他們殺死殺傷幾十號衙役,請將軍立刻將他們就地正法!”陳梟沒有做聲,看那軍官如何處置。軍官皺了皺眉頭,“如何處理,我心裏有數,不須你在此多言!”鄭捕頭唯唯諾諾。


    軍官看向陳梟,問道:“你是何人?對於這個捕頭所言,你有什麽要說的嗎?”這個軍官隻是一個底層軍官,而且是不久前由平民通過比武被授以了中隊長之職,然後補充到了這邊來的,因此他雖然久聞燕王之命,卻根本不認識燕王,如果是燕雲軍的那些老兵將士根本就不會有此一問。


    陳梟道:“我隻是普通百姓。至於這個捕頭所言,一些是真的,一些不是真的。”


    “哦?哪些是真的?哪些不是真的?”


    鄭捕頭連忙道:“將軍何必同這些亂民多言呢!”


    軍官瞪了鄭捕頭一眼,“我如何辦事須要你來指點嗎?”鄭捕頭連道不敢,心裏十分怨毒,卻是敢怒不敢言。


    陳梟對於軍官的表現還是非常滿意的,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述了一遍。軍官看向鄭捕頭,十分憤怒的模樣,鄭捕頭等人畏畏縮縮,顯然十分心虛。軍官哼了一聲,隨即對陳梟道:“你們砍殺了那麽多衙役捕快,雖說事出有因,卻也不是小事,必須由本地知府來裁決!這就跟我走吧!”鄭捕頭等人暗喜,暗道:隻要到了知府大堂,還不是甕中捉鱉了!


    陳梟指了指鄭捕頭等人,說道:“這些家丁仆役是知府衙門的,這些公門捕快也是知府衙門的,我們和知府衙門的人打官司,卻去知府衙門,隻怕難有公平可言吧?”


    鄭捕頭沒好氣地道:“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陳梟沒有理會他,隻是看著那個軍官。軍官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這件事不由知府衙門處理又該由誰處理呢?這種事本來就該由知府衙門來處理!”陳梟道:“我聽說魯智深將軍和武鬆將軍都在這裏,他們兩人都是嫉惡如仇之人,相信此事必定能有一個公平的結果,不管結果如何,城內的百姓也勢必心服口服!”


    鄭捕頭聽到這話,吃了一驚,趕緊對那軍官道:“將軍,此事恐怕不妥啊!”軍官皺了皺眉頭,“有何不妥?他說的非常有道理,此事既然涉及知府衙門,為避免嫌疑,由二位將軍來處理再合適不過了!”


    “可是,可是兩位將軍職責是領軍,並非處理民政,這,這豈不是本末倒置了?也與法與理不合啊!”


    軍官道:“如今兩淮還未有總督,施行的還是軍管,一方主將自然有權利處理地方民政!”隨即眉頭一皺,“鄭捕頭,你如此阻撓,是不是心中有鬼?”鄭捕頭心頭一跳,連忙道:“將軍言重了,小人隻是,隻是就事論事罷了!”“如此便好!”隨即揚聲道:“把所有人都帶去行營!”百多名士兵齊聲應諾,押著衙門眾人、幾個仆役、陳梟等人以及酒館的老板老板娘往行營而去。百姓們紛紛圍攏過來,私底下議論紛紛,搖頭歎息者有之,滿懷期待者亦有之。


    行營裏,武鬆已經去了城外的軍營,魯智深則剛剛穿戴整齊,準備去城外的軍營裏轉轉。就在這時,一名軍官奔進來稟報道:“將軍,城防軍送來報告,說有一件案子須要將軍來處理!”


    魯智深揚了揚眉毛,沒好氣地道:“灑家又不是地方官,幹嘛要我來處理案子!”


    “據說是,一群外地人與本地知府衙門之間的糾紛,城防軍認為此事不宜由地方官處理,因此便將涉事的人員都帶到這邊來了!”


    魯智深嗬嗬笑道:“還有這種事,好,灑家就替他們斷斷!”魯智深還以為隻是民事糾紛之類的小事情,倒也沒放在心上。快步離開了房間,來到前麵大堂之上坐下,此時大堂左右兩邊已經站上了十幾個頂盔摜甲手按長刀的校尉。


    那個城防軍軍官奔了進來,抱拳拜道:“啟稟將軍,由於涉事的一方與本地知府有關,為了公平起見,因此屬下特地將雙方人員都帶來了將軍這裏!”


    魯智深問道:“究竟是什麽事情?”


    軍官道:“一夥外地客商與本地知府衙門的仆役在酒館中喝酒時發生了摩擦繼而動手,隨即那些仆役叫來了衙門捕快,衙門捕快試圖逮捕那些人,結果雙方發生激烈衝突,衙門捕快被對方砍死砍傷了幾十號人!”


    魯智深哈哈大笑,“痛快痛快!沒想到這兩淮居然還有這麽有種的好漢!”


    軍官連忙道:“此事經過究竟如何還不是十分明確,因此屬下把所有相關人等都帶來了,請將軍裁決!”


    魯智深大手一揮,“還有什麽好裁決的,事情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那些仆役衙役純屬活該,死有餘辜!你去傳我的命令,就說此事到此為止,衙門不得再糾纏不休,否則灑家可饒不了他們!”


    “將軍,你還是問一問他們比較好,免得這其中有什麽內情!”


    魯智深想了想,有些不耐煩地道:“真是不讓灑家安生啊!去把他們帶進來吧。”軍官應了一聲,奔了下去。


    就在這時,一個身著知府官袍十分富態、頂著一對金魚眼、抿著一張鯰魚嘴的中年人走了進來。見到魯智深,連忙恭恭敬敬地行禮道:“下官拜見將軍!”來的這位不是別人,正是揚州知府,周顯。魯智深道:“你來的正好,眼下這件案子就和你有關!”周顯道:“此事,下官在來的路上聽說過了,下官以為,實在不可給那些刁民絲毫的臉麵,否則他們便會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以至於鬧出種種更大的事端來!”魯智深沒好氣地道:“灑家做事用不著你來教訓!”


    周顯唯唯諾諾。


    這時門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抬頭看去,隻見一大群人跟隨著那個軍官走了進來了,大廳雖然很大,但一下子進來這麽多人,還是顯得十分擁擠。周顯的目光在那群人中搜尋著,神色不善,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麽人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居然敢來撓他這隻老虎的虎須。他已經打定主意了,就算在這大堂之上不好怎麽樣,事後也絕不會放過那些個敢於開罪他的人!


    周顯的目光落在了陳梟的臉上,他不認識陳梟,但他很自然地就知道那便是其中領頭的,神情變得更加陰騭。


    魯智深的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突然看見了微笑看著自己的陳梟,不由的一愣。霍然而起,扭頭衝那個軍官怒喝道:“你***好大膽子,居然敢抓大哥!”眾人聽到這話,都是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魯智深的大哥,不就是燕王嗎?軍官震驚不已,周顯也驚得一愣一愣,至於那些捕快仆役和酒館夫妻,則都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陳梟走上前,看了一眼那個軍官,笑著對魯智深道:“不要怪他,他做得很好,我很滿意!”那軍官終於反應了過來,慌忙單膝跪拜:“小人,小人不知,不知是燕王殿下,居然居然……”


    第五百零三章燕王斷案


    陳梟上前將他扶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你做的很好,再接再厲!”軍官激動不已,連忙抱拳道:“是!”“你叫什麽名字?”“小人何斌。”“何斌,好名字,我記住你了!”隨即對魯智深道:“這個何斌人品才能都非常出眾,做個中隊長太可惜了,提拔他做個統領吧!”魯智深笑道:“大哥既然開口了,灑家還有什麽好說的!”何斌跪下拜謝道:“多謝燕王殿下!”中隊長,大概相當於現在的連長,而統領,一般統帥兩三千人馬,相當於現在的團長,也就是說,何斌眨眼之間便有連長升為了團長,升遷速度簡直比坐火箭還快。


    “下官,下官拜見燕王殿下!”周顯跪拜道,顯得十分緊張的模樣。


    陳梟看了周顯一眼,笑道:“是知府大人啊!”周顯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連忙道:“下官家人居然敢冒犯燕王,下官有失管教,還請燕王降罪!”這時,那些個衙役和仆役也反應了過來,紛紛跪下叩頭求饒,酒館夫妻兩個也不禁跪了下來。


    陳梟喃喃道:“有失管教,你可真是有失管教了!”走到上首,此時魯智深早就已經把位置讓了出來。陳梟坐了下來,見那些衙役仆役兀自哀求叩頭不休,沒好氣地道:“都安靜一些!”眾人立刻閉上了嘴巴,戰戰兢兢地看著陳梟。


    陳梟看向還跪伏在地的周顯,“周大人……”


    周顯連忙應諾:“下官在!”心裏七上八下的,不知燕王將要如何處罰自己,雖說是自己的仆役和衙役與燕王發生衝突,然而自己身為知府肯定是脫不了關係的!


    “你覺得此事該當如何?”


    周顯心念電轉,暗道:此時不棄車保帥,更待何時?事到如今也隻能讓你們去死了!哼,誰叫你們有眼無珠居然去得罪燕王,將我也連累其中,真正死有餘辜!


    一念至此,便痛心疾首地道:“下官慚愧啊!下官沒有想到家中仆役和府衙公人居然會如此目無法紀橫行妄為!既然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罪過,下官也難辭其咎,更不要說他們了!就請燕王殿下明正典刑,將所有人一律處斬吧!”眾衙役仆役大驚,慌忙叩頭求饒,一把鼻涕一把淚,曆數自己的罪過,隻求燕王的饒恕,有的人甚至把額頭都給磕破了!


    陳梟瞥了一眼周顯,對那些人道:“你們求我也沒用,此事既然由周大人斷了,就應該去求周大人!”眾人慌忙轉向周顯央求,眼巴巴的看著那位知府大人,滿心以為我們是給你做狗的,你老人家總不至於不救我們吧?


    周顯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大義凜然地道:“律法無情,即便王子犯法也當與庶民同罪,何況爾等!要怪隻能怪你們自己,誰叫你們觸犯了律法呢!”眾人麵色一白,鄭捕頭見今天是劫數難逃了,也就無所顧忌了,氣憤不已地罵道:“姓周的,少***裝出那樣一副大公無私的德性!我還不知道你嗎,今天我們冒犯了燕王該當處死,是不假,可是你姓周的做的事情卻該死一百次一千次!”衙役仆役們也都附和起來,他們也都豁出去了。


    周顯驚怒交加,瞪眼威脅道:“你們是犯法而死,何必如此怨憤!你們安心的去吧,家人,我會替你們照看!”眾人打了個激靈,都不做聲了。周顯話語中的威脅他們聽得非常清楚,別看他說的好聽,什麽照顧你們的家人,其實背後的意思是,你們如果再胡言亂語不老實的話,你們的家人就都要遭殃了!


    陳梟自然也聽出來了,卻沒有點破。


    周顯見鄭捕頭讓他們都屈服了,十分得意,轉身朝陳梟抱拳道:“燕王,就請將這些人通通明正典刑了吧!”眾人心頭一驚,眼巴巴的看著陳梟。


    陳梟看了一眼他們,淡淡地道:“此事倒也不像周大人說的那麽嚴重,”


    周顯一愣,急聲道:“膽敢冒犯燕王,難道還不是必死之罪?”在古代,衝撞冒犯了君王是十惡不赦之罪,因此周顯才會這麽說。


    陳梟道:“我燕雲可沒有這樣一條法律!再則,俗話說不知者不罪,他們雖然冒犯了我,不過卻並不知道我的身份,算不上冒犯燕王!”眾人聽到這話,感動不已,突然之間隻覺得燕王殿下真是天底下最英明的主子呢!周顯見陳梟如此說,一時之間倒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陳梟掃了眾人一眼,“雖然死罪可免,可是活罪難逃。你們幾個仆役公然打架鬧事,該處以什麽刑罰,相信心裏有數吧?”那幾個周家仆役連忙叩頭道:“小人知罪,小人願接受處罰!”陳梟又看向那些衙役,“你們身為衙役,理應調查是非曲直做到勿枉勿縱,可是卻甘願替幾個仆役為奴公然迫害百姓,今天我便撤銷你們的公職,將你們發配苦寒之地服刑,你們可服氣?”眾衙役原本以為必死無疑了,卻沒想到峰回路轉逃過一劫,心裏感激不盡,哪有什麽怨言,紛紛叩頭道:“小人罪有應得!”


    陳梟看向周顯,微笑著問道:“周大人,如此處理,你覺得可妥當?”周顯正在想著事情,突然聽到陳梟相詢,連忙躬身道:“燕王如此處理真是再恰當也沒有了!燕王英明!”


    陳梟便對何斌道:“何統領,將他們帶下去錄口供畫押,然後發配去河南。”何斌應諾一聲,一招手招來部下士兵,將一眾衙役和仆役押下去了。


    陳梟看向還跪在地上的老板老板娘,笑道:“你們跪著做什麽,起來吧!”夫妻兩個趕緊叩謝,站了起來,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陳梟讓王開給了他們一錠銀子,然後微笑道:“我若是有時間,還會去你們的酒館喝酒。”夫妻兩個隻感到受寵若驚,老板娘連忙道:“燕王殿下若來,那是草民天大的福分!草民,草民……”她激動之下都不知該說什麽好了。陳梟嗬嗬一笑,“你們回去吧。”夫妻兩個恭恭敬敬地朝陳梟一拜,然後便離去了。


    陳梟看向周顯,“周大人……”


    周顯連忙應道:“下官在。”


    陳梟道:“我今天在外麵聽到一些對周大人不太好的流言啊!”周顯心裏咯噔了一下,連忙道:“下官雖然能力有限,但自問還算清廉,隻怕燕王聽到了一些謠言吧?”陳梟笑道:“也許吧,”突然問道:“周祿強搶民女,你知情嗎?”


    周顯被陳梟突然這麽一問,毫無準備,一驚之下便道:“那,那是小兒胡鬧……”話一出口便暗自叫糟,自己這樣說豈不是不打自招嗎?登時神情十分尷尬。


    陳梟淡淡地道:“看來真有此事啊!”


    周顯連忙跪下道:“是下官管教不嚴,請燕王恕罪!”


    聽了陳梟的話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魯智深吼道:“你個王八羔子,居然敢做出這種鳥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周顯嚇得戰戰兢兢,慌得不得了。


    魯智深兀自不解氣,便要下去揍人,陳梟及時喊住了他:“和尚!”魯智深鼻子裏重重地噴了口氣,狠狠地瞪了周顯一眼。


    陳梟對周顯道:“我想周祿應該是被慣壞了,”


    周顯聽到這話,連忙道:“對對對,是,是下官慣壞了孩子,還請燕王恕罪!”陳梟問道:“那女孩子沒有被周祿給玷汙了吧?”周顯連忙道:“燕王放心,下官沒有讓他亂來,那女孩子還是完璧!”陳梟點了點頭,“那就好。這件事我也不想搞大,你盡快給我處理好。把那女孩子放回去,然後好言安撫並且補償那家人!”“是是,下官立刻做辦!”陳梟點了點頭,“去吧。”周顯朝陳梟拜了拜,慌忙離去了。


    待周顯離開,早就忍不住的魯智深沒好氣地問道:“大哥,為何要對那些個挫鳥網開一麵?那王八蛋的兒子居然敢強搶民女,就開砍下他兒子的狗頭!還有那王八蛋,我看他也不是好鳥,也該一並宰了!如此不了了之,實在讓人氣悶!”


    陳梟笑道:“要是把事情鬧得那麽大,兩淮還能安穩嗎?”魯智深氣憤地道:“有這些挫鳥在,難道兩淮就安穩了?”


    陳梟站了起來,拍了拍魯智深的肩膀,“你就相信大哥吧!”魯智深鼓著眼睛瞪著陳梟,好半晌無奈地歎了口氣,“真不知道大哥這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灑家不管就是了!不過灑家醜話說在前頭,那些個挫鳥再做出這些鳥事來,灑家可絕饒不了他們!到時候,大哥你可別怪灑下魯莽了!”


    陳梟哈哈一笑,“不怪不怪!我想那個周顯應當還不至於如此愚蠢吧!”魯智深撇了撇嘴,抱拳道:“大哥,你還是趕緊派一個總督過來吧,灑家可不想再理會這些鳥事了,真他***煩人!”


    陳梟道:“總督人選我已經想好了,今天他就可以上任!”魯智深十分奇怪,杜南和白桐也十分驚奇,他們一直同陳梟在一起,並沒發現有什麽特別的人物出現啊?


    第五百零四章兩淮總督


    陳梟微笑著看著杜南,眾人的目光隨著看向杜南。杜南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指著自己的鼻子難以置信地道:“大哥,你,你不會是想,是想……”陳梟點了點頭,“就是要你來做這個兩淮總督!”杜南雖然已經有所預料,但聽到陳梟確實這麽說了,還是感到有些難以置信,“這,這,我不行的!”


    陳梟調侃道:“平時你縱論天下,侃侃而談,何等的揮灑自如,怎麽事到臨頭卻退縮了?”


    杜南摳了摳胖腦袋,“這個,這個不一樣!……”


    陳梟笑道:“你對自己沒信心?認為自己沒有這個能耐?”


    “那倒也不是,隻是,隻是,這個有點太突然了!”隨即半開玩笑半擔憂地道:“要是小弟把事情搞得一團糟,豈不是惹得大哥生氣?”


    陳梟哈哈一笑,“你還是有點沒信心啊!”杜南實在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懊惱,懊惱自己怎麽突然變得如此怯懦起來了?陳梟走到杜南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既然把事情交給你,自然就是對你有信心,你放手去做就是了,何必畏首畏尾的!好也好,壞也好,至少自己盡力去做了,將來回想起來,也不會後悔!”杜南感激地點了點頭,“多謝大哥教誨,小弟一定盡力而為!”魯智深沒好氣地道:“做個總督而已,有什麽害怕的,真正是莫名其妙!”陳梟笑了起來,杜南頗為尷尬。


    魯智深滿臉喜悅地道:“現在好了,總算有個總督了,灑家終於解脫了!他***,處理這些個狗屁政務,實在讓人煩躁!”


    陳梟調侃道:“讓和尚幹這種事,確實也不合適!”


    杜南、白桐忍不住笑了起來,魯智深拍著光頭嗬嗬笑道:“那是,那是!灑家還是呆在軍營中自在一些!”


    陳梟對白桐道:“白桐就做杜南的助手,協助他管理這兩淮地麵!”白桐抱拳應諾。陳梟看向魯智深,“雖說政務是總督的事情,不過軍方在必要的時候也要給以支援!”魯智深一拍胸膛,“這個盡管放心,隻要胖子吱個聲,灑家和武二肯定全力相助!”杜南感激地抱拳道:“那就多謝將軍了!”魯智深擺了擺手:“謝個屁啊!”隨即惡聲惡氣地道:“灑家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些個狗屁禮節,胖子你以後說話辦事直截了當就是了,少跟灑家繞彎子,否則灑家就不認你這個兄弟了!”


    杜南笑嗬嗬地道:“大和尚的脾氣正對我的胃口!大和尚放心,小弟也是不喜歡繁文縟節的!”


    魯智深哈哈大笑,“好好好,這才是好兄弟啊!”


    陳梟笑道:“好了,廢話少說,我們來討論正經事吧,”隨即幾個人就兩淮的一些關鍵事情討論起來。


    而與此同時,那周顯回到家中,神情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兒子周祿見父親這個樣子,不解地問道:“父親,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周顯歎了口氣,坐了下來有些鬱悶地說道:“今天我見到燕王了!”周祿吃了一驚,“燕王來揚州了?”陳梟來揚州的事情並未通知整個兩淮地方,隻知會了魯智深和武鬆等軍中將領,因此地方上此前並不知道陳梟已經抵達兩淮的事情。


    周顯點了點頭,“昨天來的。”


    周祿十分奇怪:“這可怪了,咱們怎麽都不知道呢?”


    周顯搖了搖頭,“這倒也沒什麽。隻是今天為父可是在燕王麵前丟了大人了!”周祿十分吃驚,周顯皺起眉頭,繼續道:“我們家裏的幾個家丁仆役,居然在酒館裏衝撞了燕王,若僅僅是如此倒還罷了,居然事後那些個不知死活的仆役還把鄭捕頭給叫來了,想要抓人。結果可想而知!”


    周祿驚得一愣一愣的,“竟然,竟然是這樣的!”隨即心裏湧起恐懼的情緒來,“那,那燕王豈不是大發雷霆了?”


    周顯搖了搖頭,“那倒沒有,燕王他,他倒是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僅僅隻是將那些個仆役和衙役處以流刑了事,對於我也沒有什麽斥責。”周祿鬆了口氣,笑道:“如此看來,燕王還是很看重父親的,否則怎麽會如此輕描淡寫揭過此事?”周顯點了點頭,想起一事,看向周祿,著緊地問道:“你搶的那個女子,現在怎麽樣了?她沒事吧?”周祿一聽父親提起那個女人,登時氣不打一處來,“那個可惡的女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周顯皺眉問道:“她現在情況如何?你沒有對她怎麽樣吧?”語氣既著急又緊張。


    周祿見父親如此,不禁十分奇怪,“她還在治傷,並無大礙。父親,你為何如此緊張那個女人?”


    周顯聽周祿說那女人沒什麽大礙,不由的鬆了口氣,皺眉道:“也不知是誰在燕王麵前嚼得舌頭,燕王特地過問了你強搶民女的事情……”周祿大驚,繼而大怒,“是那個王八蛋活膩了,居然敢在燕王麵前告我的刁狀!”周顯瞪眼喝道:“你給我安靜一點!”周祿鬱悶地閉上了嘴巴。


    周顯道:“還算好,燕王並不打算追究這件事情,隻是要我們處理好善後就可以了。你,立刻派人把那個女子送回去,同時給那一家送兩百兩銀子,要他們不要胡說八道!”見周祿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立時瞪眼喝道:“你聽見沒有?”周祿十分鬱悶地道:“父親,兒子覺得追隨這個燕王實在是無趣得很!咱們效忠於他,卻沒多少好處,還得戰戰兢兢做人,早知如此,便不投靠他了!”


    周顯流露出思忖之色,“你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自打燕雲統領兩淮以來,咱們三大家族的收益都縮水了不少,而且還得小心謹慎,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威風!……”


    周祿見父親也這麽說,十分興奮,立刻道:“父親,不如我們把揚州獻給朝廷吧!想來,朝廷必然會重重優待我們的!”


    周顯十分心動,隨即卻搖了搖頭,“不行,咱們真要這麽做了,明天你我的頭顱便會被那燕雲軍取去!咱們雖然是地方官,可是手中無兵,燕雲軍又是虎狼之師連金人都要退避三舍,若是貿然行動,後果不堪設想!此事以後休要再提!”


    周祿鬱悶不已,十分不甘心,卻也知道父親說的是對的,這個時候要是亂冒頭的話,肯定是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


    周顯道:“雖說咱們不像過去那樣顯赫了,不過在這兩淮的地麵上,咱們三家照樣是舉足輕重呼風喚雨的,隻是必須收斂一些而已,大勢與過去依舊一樣,哼,在這兩淮的地麵上誰敢不看我們的臉色!不過咱們也得學會適應環境啊!上麵是個昏君確實好,咱們可以為所欲為毫無顧忌,可是昏君卻沒法保有江山,江山遲早是要被如燕王這樣的強者取去的,所以說咱們不能總是希望君王昏庸,還得適應在明主手下做事的情況!”周祿歎了口氣。


    第二天一早,周顯就來向陳梟報告,說已經按照燕王的吩咐將周祿強搶的民女送回去了,並且重重補償了那家人還鄭重地道了歉。陳梟非常滿意,褒獎了周顯一番,此事到此便算是過去了。


    不久之後,陳梟發出命令,令兩淮所有知府縣令到揚州來開會。兩淮的知府縣令接到陳梟的命令後,紛紛趕來揚州。大會之上,陳梟當眾宣布了任命杜南為總督的命令,並且介紹杜南與大家認識。眾知府縣令看見總督竟然是個貌不驚人一臉和氣的胖子時,心裏暗暗高興,認為這樣一個人肯定容易對付,將來大家有好日子過了。眾人一起拜道:“下官拜見總督大人!”杜南笑嗬嗬地回禮:“諸位大人不必客氣!小子才疏學淺,還請諸位大人多多關照!”眾人自然滿口應了,心裏卻是別的盤算。


    陳梟將兩淮政務方麵的事情都交給了杜南和白桐,自己則離開揚州往沿江視察去了,足足耗費了半個月的時光,然後便返回了揚州。當天晚上與杜南長談了大半夜,第二天一早,陳梟及其隱殺衛隊,便登船離開了揚州,回燕京去了。


    一回到燕京,錢樂天便向陳梟報告:“燕王,西夏的使者來了。”


    陳梟嗬嗬笑道:“他來得倒是挺快的啊!”看向錢樂天,“來多久了,有沒有說什麽事?”錢樂天道:“來了有幾天時間了,屬下雖然與他談了幾次,不過他卻是守口如瓶並沒有說明來意!此人心思縝密,城府很深,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陳梟思忖著點了點頭,“你去通知他,明天我會在王府大廳召見他!”錢樂天應諾一聲,退了下去


    陳梟將所有的事情暫時拋到腦後,去後院看他的妻妾們去了。俗話說小別勝新婚,這一整天裏陳梟都和妻妾們膩在一起,哪裏都沒去,什麽事也沒管。


    而與此同時,那位住在客館的西夏使者在接到了燕王府方麵的通知之後,便開始為明天的覲見做著準備工作。


    第五百零五章西夏來使


    第二天一早,西夏使者便來到王府大門外求見。片刻之後,衛士出來道:“貴使請隨我來。”西夏使者微微一頷首,隨即便跟隨著那個衛士走進了大門。陳梟坐在大廳之上,眼見那位西夏使者在衛士的引領下緩緩走來。那西夏使者名叫李天昊,是西夏皇族,四十來歲,個子不高,幹幹瘦瘦,卻是氣質不凡,一雙眼睛身陷,目光深沉,一看就是那種慣常思考的人物;他穿著黨項貴族的服飾,頭上的頭發剃成三綹,分別從後、左、右垂落下來,右手在身側擺動,左手卻在胸前擎著一卷金色的文書,想必是國書之類的。


    李天昊跟隨衛士步入大廳,抬頭朝坐在上首的那位傳說中的燕王看去,隻見上首那人英武非凡氣勢逼人,不由的為之心折,暗道:燕王縱橫天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隻是太過年輕了,實在有些出乎預料啊!


    這些念頭隻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隨即右手按胸鞠躬道:“大夏使者李天昊拜見燕王殿下!”


    陳梟打量了他一眼,微笑道:“貴使不必多禮!”李天昊雙手捧起國書,說道:“這是我國的國書,我西夏願與燕王結成兄弟之邦,同時本使也謹代表我國皇帝陛下向燕王殿下致以誠摯的問候!”


    蔣麗走了下去,接下國書,然後轉呈給了陳梟。陳梟接著國書,打開來,看了起來,隻見上麵寫的都是些兩國交往的客套話而已,倒也沒有太多的意義。放下國書,說道:“多謝西夏皇帝的美意,我燕雲自然也願意與西夏和睦共處,請貴使代為轉達我對貴國皇帝陛下的問候!”“是。”李天昊應了一聲,隨即道:“本使此來,除了表達我國的通好意願之外,還有一件事情必須得與燕王殿下商議!”


    陳梟心裏有數,微笑著問道:“貴國想要與我商議何事?”


    李天昊道:“關於山西……”頓了頓,“金國已經將山西劃給了我國,因此請燕王殿下將山西交還我國!”


    立在左首處一名甲胄披風英姿颯爽美豔絕倫的女將冷哼一聲,“貴使說笑了,山西本就不是金國的,金國有什麽資格將山西給人!”這位女將不是別人,正是陳梟的妻子之一,前遼長公主,耶律特裏。此時大廳上除了耶律特裏之外,還有錢樂天、耶律寒雨、柴進、柴雲渺,耶律特裏做為武將立在左首,而其餘四人則都是文官,立在右側,以耶律寒雨居首,依次是錢樂天、柴進、柴雲渺。


    李天昊看了一眼那個女將,不由的一愣,暗道:世上居然有此等美豔絕倫又英姿颯爽的女子!她是誰?難道就是燕王王妃耶律特裏?


    李天昊躬身問道:“敢問閣下可是燕王王妃?”“正是!”李天昊行了一個按胸禮,“不知是王妃,失敬失敬!”直起腰來,正氣凜然地道:“王妃剛才所言殊不恰當!山西既然被金國奪取了,自然便是金國的領土!如今金國將其割讓給我西夏,便是我西夏的領土了!”


    耶律特裏問道:“按照貴使的意思,金國用強奪取了山西,山西便是金國所有,那麽我燕雲憑本事從金人手中奪得了山西,山西理應就是我燕雲的!既然是我燕雲的,貴使憑什麽拿著金國的和約來向我燕雲要山西?”


    李天昊道:“這其中的是是非非隻怕是說不清楚的!”隨即對陳梟道:“本使希望,燕王不要因為山西,而損害了貴我雙方的關係!”


    陳梟笑問道:“貴使是在威脅我嗎?”


    “不敢!本使隻是實話實說罷了!燕雲如今已經與北麵的金人結成了死仇,同時南方宋國也對燕雲疑忌重重,燕雲雖然強盛,但隻怕應付這兩個方向已經是力有未逮了!若是此刻再與我西夏結仇,燕雲的處境將如何,想必不用本使多說!”


    柴雲渺冷哼一聲,“鬧了半天,你們西夏是想趁人之危撿便宜啊!”


    李天昊轉過身來抱拳道:“大人言重了!其實我西夏本不願與燕雲結仇,我國陛下說了,隻要燕雲願意舍棄山西,那麽西夏就不僅不會是燕雲的敵人,還將是燕雲最可靠的盟友,我們願意與燕雲一道南下平分了了宋國!如此一來,燕雲不過舍棄一個山西,卻能得到半個江南,孰輕孰重相信諸位都能想的明白!”


    陳梟冷笑道:“你們西夏真是打得好主意啊!既不費吹灰之力得到山西,然後再利用我燕雲一舉攻略江南!你們西夏把便宜都占盡了,難道就不怕晚上睡不著覺嗎?”


    李天昊道:“這是對貴我雙方都有利的事情,還請燕王三思!燕王何必為了區區一個山西而與我西夏結仇呢?那時,若我西夏和金國同時發兵來攻,燕王自問抵擋得住嗎?”


    陳梟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直衝霄漢。李天昊不由得一驚,因為他從對方的大笑聲中聽到了一種輕蔑的態度,感覺就像是一頭猛虎在嘲笑著一頭綿羊一般,不由的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陳梟收住笑聲,斬釘截鐵地道:“山西,是我華夏一族祖先傳下來的土地,沒有一寸是多餘的,絕不可能讓給異族!若想要山西,就憑本事來拿吧!”語氣中充滿了傲然之氣。


    李天昊皺眉道:“燕王何必意氣用事!若真的走到那一步,隻怕燕王失去的就不隻是山西了!”


    “就算如此又如何?我燕雲將士可以倒在自己的土地上,卻絕不會主動相讓!若想要我們的土地,就來吧,我們奉陪到底!”耶律特裏、耶律寒雨和柴雲渺一臉崇拜地看著陳梟,十分激動的樣子。


    李天昊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他原本以為燕雲迫於目前的形勢應當會退讓,卻沒想到對方的態度竟然會如此堅決!他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決心,知道再說什麽也是徒勞的了,於是抱拳道:“燕王的話令本使非常吃驚!既然如此,本使也沒什麽好說的了!”隨即朝陳梟拜了拜,離去了。


    耶律特裏看著陳梟十分激動地道;“大哥這番話真是太痛快了!”柴雲渺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耶律寒雨思忖道:“隻怕不久之後山西便會陷入空前的苦戰之中!”陳梟道:“這一點我早就料到了!”隨即笑了笑,“要來就來吧!咱們燕雲要真正地崛起,不經曆幾場惡戰是不可能的!鳳凰隻有浴火才能重生,鋼鐵隻有鍛煉才能成才,我們燕雲也是一樣的!”


    眾人都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陳梟看向錢樂天,問道:“派往西夏、金國和朝廷的使者,派出了嗎?”錢樂天抱拳道:“前往金國和朝廷的使者早就派出了,隻有前往西夏的使者還未派出,不過人員已經選擇好了,隻等燕王的命令。”陳梟道:“我們的使者就與西夏的使者一同前往西夏吧!”“是。”


    柴雲渺不解地問道:“大哥,既然西夏如此猖狂,派遣使者還有何用?”


    陳梟笑道:“那可不一定!西夏雖然派來使者恫嚇我們,卻並不代表西夏就一定會同金國一起出兵!就算西夏已經打定主意出兵,我們也可以用外交手段想方設法打亂西夏人的節奏,讓他們不和金國一起動手!總之,一切手段都是必要的!如果這些手段多沒有作用,那正麵決戰就是,哼,我們燕雲難道還怕誰嗎!”柴雲渺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


    這天早上,陳梟身著便服在眾衛士的簇擁下騎著馬朝城外行去。陳梟看見街道上好像比以前多了許多身著高麗服裝的難民,不禁皺起眉頭。一行人出了南城門,隻見城門到遠處碼頭這一段距離上高麗難民更多,與此同時還不斷有高麗的船隻載著難民從這裏登陸,到處都是一片熙熙攘攘的喧囂景象。陳梟立馬看了片刻,便調轉馬頭朝東邊那一叢起伏蒼翠的山巒奔去,眾隱殺緊隨在後。一行人奔入山林之中,周圍仿佛立刻安靜了下來,之前的喧囂仿佛變得十分遙遠了,與這裏相比就好像另外一個世界。


    陳梟騎在馬上,漫步在蒼翠的鬆柏竹林之中,呼吸著大自然的芬芳,聽著鳥雀的歌唱和微風拂動竹稍鬆枝的輕響,感覺格外舒服。浮生偷得半日閑,這可真是一種享受啊!


    片刻之後,一行人轉過了一處山坳,一座滿是綠竹的山穀立刻呈現在眼前,在那重重的竹影背後隱隱約約有一座規模不小的院落隱藏其中。


    又走了片刻,一道院牆和一座不大的院門呈現在了眼前,那院門緊閉著,兩側各挑著一盞竹紗燈籠。目光越過院牆,隻見其中林木掩映之下,亭台樓閣若隱若現,雖然院子規模不大,卻給人十分幽靜雅致的感覺。


    一名衛士上前去敲門,片刻之後,門便打開來,一名飛鳳女衛出現在眾人的眼前。那飛鳳女衛一看見眼前的情景,臉上流露出喜色,連忙把門推開了,奔出來拜道:“屬下拜見主人!”


    第五百零九章夫妻之間


    慕容冰霜十分開心,然而潘金蓮和李瓶兒卻神色黯然。陳梟注意到了兩女的神情,不由的暗自愧疚,於是說道:“我看我們不如修一座大的山莊,所有人都可以住進去!”潘金蓮和李瓶兒沒想到陳梟會這麽說,都驚喜無限地看向陳梟。慕容冰霜和耶律特裏看了看潘金蓮和李瓶兒,又看了看陳梟,沒有說什麽。


    耶律寒雨將眾人的神情看在眼裏,暗暗好笑,覺得如今燕雲真是用錢的時候,實在不好去修建離宮別館,不過雖然如此想,卻並沒有說什麽。耶律寒雨見眼前的幾個女人興頭都那麽高,要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不能如願的話,媚兒還好說,其她三人當麵不說,隻怕背地裏會把自己恨上的,到時在燕王耳邊閑言碎語,肯定會對自己不利。


    慕容冰霜皺眉道:“還是不要了!如今燕雲真是用錢的時候,小妹就經常看見錢樂天抱怨花錢太厲害!若是修建這樣一座離宮別館,實在是不合適,也會讓軍民對大哥失望!所以還是不要了!”耶律特裏點了點頭,“不錯,冰霜妹妹所言極是,如今確實不合適修建這樣一座離宮別館!”扭頭看向一旁的姑姑耶律寒雨,笑道;“要是咱們實在想要享受一下與自然清淨的氣氛,不如就去小姑那裏吧!”耶律寒雨微笑道:“那可太好了!你們要是能經常來和我說說話,我真是求之不得呢!”


    耶律特裏、慕容冰霜都微微一笑,然而潘金蓮和李瓶兒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笑容。


    中飯過後,陳梟和耶律特裏送耶律寒雨去了,慕容冰霜和潘金蓮李瓶兒無話可說,自個兒回自己的院子去了。潘金蓮和李瓶兒也朝自己的院子走去,路上李瓶兒憤憤不平地道:“她們要夫君不修建離宮別館分明就是衝著我們來的!哼,她們生怕我們占了便宜!”潘金蓮哼了一聲。李瓶兒道:“姐姐,她們兩個分明已經結成了同盟,而且看樣子似乎還想把那耶律寒雨拉進來固寵!我們得趕緊想個法子應對,否則夫君的心就更多地移到她們身上去了!”


    潘金蓮苦惱地道:“可是有什麽法子呢?”


    李瓶兒連忙道:“姐姐忘了李師師了?”潘金蓮一愣,隨即皺眉道:“把那個狐狸精弄進來不好吧!”李瓶兒沒好氣地道:“姐姐,不把她弄進來,夫君就不會去找她嗎?這段時間夫君可去了她那裏好幾次呢!這種事情咱們是防不了的!所以索性就主動把她弄進來,咱們三人結成同盟!”隨即嬌顏上流露出嫵媚冶蕩的神情來,“以我們三人的手段,還怕夫君的心不會傾向於我們嗎?”


    潘金蓮笑了笑,思忖道:“你說的有道理,我們這就去見見那個傳說中的李師師!”


    陳梟和耶律特裏把耶律寒雨送出了大門,耶律寒雨與耶律特裏告了別,然後深深地看了陳梟一眼,便轉身登上馬車離去了。陳梟望著漸漸遠去的馬車,有些出神。“大哥……”陳梟回過神來,看向耶律特裏,笑問道:“什麽?”耶律特裏朝遠處的馬車瞟了一眼,笑眯眯地問道:“小姑是不是特別美麗?”陳梟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隨即感覺不對勁,連忙又加了一句:“再漂亮也沒有我的耶律小妹漂亮啊!”


    耶律特裏心中高興,白了陳梟一眼,“你啊,恐怕在每一個女人麵前都是這樣說話!”隨即笑眯眯地問道:“如果小姑也進門來,你說好不好?”陳梟心裏有鬼,聽到這話登時滿腹狐疑,“這個,這個恐怕不太好吧!”耶律特裏流露出思忖之色,點了點頭,轉身朝裏麵走去了。陳梟鬆了口氣,也走進去了。


    當天晚上,陳梟處理完了公務,會到後院中,思忖該到哪個女人哪裏去休息。就在這時,隻見前麵回廊中一個身著窄腰長裙婀娜動人的身影迎麵而來,接著月光仔細一看,原來是李瓶兒。


    李瓶兒來到陳梟麵前,盈盈一拜:“妾身見過夫君!”陳梟扶起了李瓶兒。李瓶兒抬起臻首看著陳梟,美眸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嫵媚勾人的氣質。陳梟不由的心頭一蕩,摟住李瓶兒的纖腰,吻了一下她的紅唇。李瓶兒嚶嚀一聲便撲進了陳梟的懷抱,隨即抬起頭來看著陳梟,“夫君,姐姐讓我來叫你,說有一件好事告訴你!”


    陳梟拿手挑著李瓶兒的下巴,笑問道:“什麽好事?”李瓶兒笑道:“來了就知道了!”陳梟嗬嗬一笑,“跟夫君還賣起關子來了!”李瓶兒道:“就讓妾身賣個小小的關子吧!”隨即離開了陳梟的懷抱,拉著陳梟的手掌便朝遠處的那座院子走去,那是潘金蓮居住的院子。潘金蓮和李瓶兒的院子在後院湖泊的西邊,而慕容冰霜和耶律特裏的院子則在琥珀的東邊,雙方隱隱有涇渭分明的意思。


    陳梟跟著李瓶兒來到了院子的宮門外,李瓶兒突然停下了腳步,如同美麗的蝴蝶一般輕盈地轉過身來,靠進陳梟的懷裏,看著陳梟的眼睛,動情地道:“呈現在還有點時間,我想和夫君單獨待一會兒!”陳梟微微一笑。李瓶兒左右看了看,突然拉著陳梟的手掌朝旁邊烏漆麻黑的樹叢中奔去。


    來到樹叢中,李瓶兒靠進陳梟的懷裏,用無比勾人的語氣輕聲道:“夫君,我們就在這裏歡好。”陳梟不由的心頭一蕩,笑道:“就這點時間,夠嗎?”李瓶兒道:“所以得抓緊了!”隨即拉著陳梟的手掌坐了下來,然後拉著陳梟的手掌放到自己的關鍵部位上,輕哼了一聲,如訴如泣,聽在陳梟的耳中簡直比最強烈的催情藥還要厲害。


    ……


    蔣麗正帶著幾個女衛士在後院巡邏,突然隱隱聽見一些異樣的聲音,不由的停下腳步,皺眉看了看四周,這時又沒聽見聲音了。蔣麗以為自己聽錯了,笑著搖了搖頭,繼續帶著女衛士往前麵走去。幾個人經過一片樹叢,然後往前院走去。片刻之後,一聲壓抑已久的嬌呼聲從從樹叢中傳了出來,好在這時外麵一個人都沒有。


    又過了好一陣子,陳梟和李瓶兒手牽著手從樹叢中走了出來,李瓶兒腳步虛浮,整個人幾乎都靠在陳梟的懷中。


    陳梟嗬嗬一笑,“剛才真是好險啊!不過也真夠刺激的!”李瓶兒抬起臻首看著陳梟,十分嫵媚地道:“既然夫君喜歡,我們每天晚上都偷偷地做一次好不好!”陳梟咽了口口水,吻了一下李瓶兒的紅唇,“這可是你說的,夫君可沒逼你!”李瓶兒吃吃一笑,十分冶蕩的模樣。


    兩人走進了拱門,李瓶兒離開了陳梟的懷抱,笑道:“我去告訴姐姐,夫君來了!”隨即便朝不遠處的那幢亮著燈火的木樓奔去。陳梟抬頭朝二樓看去,看見燈光將兩個倩影映在窗紙之上,不由的一愣,再看時,卻隻剩下一個倩影了,陳梟不由的嘀咕道;“我是不是眼花了?”


    李瓶兒小跑著奔進了木樓,陳梟跟著走進了木樓一樓的廳堂。廳堂裏燈火通明,不過卻一個人都沒有,裝飾布置都充滿了女人味,少一分慕容冰霜那裏的典雅,卻多了一分誘惑的味道,特別是中堂掛著的那副巨幅舞女圖,姿態妖嬈,神情嫵媚,讓人一見之下不由的怦然心動。


    陳梟正欣賞著那副舞女圖,樓梯上突然傳來了腳步聲。順著腳步聲看去,隻見一身玫瑰紅色長裙的潘金蓮和一身淡綠色長裙的李瓶兒下來了。奔到陳梟麵前,盈盈拜道;“奴家拜見夫君!”


    陳梟扶起兩女,順勢摟住了兩女的纖腰,一人一下親了一口,笑眯眯地問潘金蓮道:“瓶兒說你有好事告訴我,究竟是什麽好事?是不是,你們又想出了什麽新花樣了,那我可期待得很啊!”


    兩女嫵媚一笑,潘金蓮道:“確實是新花樣,夫君定然會十分滿意的!”陳梟的胃口被她吊了起來,好奇地問道:“是什麽新花樣?”潘金蓮卻沒有立刻回答,神秘兮兮地微笑道:“等會兒大哥就知道了!”陳梟被她吊得心癢難耐。


    潘金蓮牽住陳梟的手掌朝樓上走去,“夫君跟奴家來……”笑顏如花,美眸中全是浪蕩的笑容。李瓶兒跟在後麵,嬌顏上也流露出妖冶的微笑。


    陳梟被她倆個弄得心癢癢的,來到樓上。潘金蓮抬起纖纖玉手指著不遠處放下了紗帳的大床,“夫君請看。”陳梟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那大床之中隱隱約約誰似乎有個人在,不禁大訝,隨即明白了七八分,原來這兩女是給自己找了女人來了。有些感動,又有些好笑。潘金蓮輕輕地推了陳梟一下,催促道:“夫君快去看看,我和瓶兒送給夫君的禮物可滿意?”


    陳梟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大床和隱藏在其中不見真容的那個神秘女人,心中不由的升起探究的情緒來,他很好奇潘金蓮和李瓶兒當做寶貝似的送給自己的女人究竟是個什麽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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