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著頭,薑宓咬唇看著漸漸出現在視野中的吳越城池,手心開始沁出汗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歪著頭想了想,她幹脆朝著崔子軒的艙房跑去。


    剛剛進艙,薑宓便詫異地叫道:“李媽媽?”李媽媽怎麽在這裏?


    李媽媽正在跟一個崔氏仆人說法,這一陡然聽到薑宓的叫喚,她滯了一下,轉眼,李媽媽回頭朝著薑宓笑嗬嗬地說道:“是公主啊?老奴來找郎君身邊的人問問情況呢。”


    薑宓臉紅了紅,她矜持點頭,“恩,那媽媽你退下吧。”


    等李媽媽一離開,薑宓便蹦跳到那個仆人麵前,臉紅紅問道:“崔郎起榻了沒?”


    這仆人是崔子軒的親信,聞言他躬身一禮,恭敬地回道:“回夫人的話,公子起塌了。”


    薑宓咬著唇不好意思地笑笑,轉身推開了艙門。


    果不其然,崔子軒早就聽到了薑宓在外麵說話,此刻正倚著窗口朝她含笑望來。


    薑宓一對上他那星空般的眼,心裏便是一陣喜悅和踏實,她小跑到他麵前,正準備說話,想起艙門沒關,便又跑過去把門關上。


    再然後,薑宓跑回崔子軒身前,她像小狗一樣把腦袋蹭到崔子軒的胸口上,對著手指說道:“崔子軒,馬上就要到吳越了呢。”


    崔子軒笑盈盈地說道:“是啊。”


    薑宓咬了咬唇,她繼續低著頭說道:“可我心裏有點慌。”


    崔子軒伸手摟著她的腰,低下頭說道:“我說了,一切有我。”他輕輕撫著薑宓的背,又道:“我會護著你的。”


    薑宓的臉在他胸口蹭了蹭,喃喃說道:“可我就是慌嘛。”


    崔子軒笑。他抱著薑宓放在一側幾上,低下頭在她唇角咬了咬,對著羞紅了臉的薑宓的耳邊吹氣道:“別怕,為夫會護著。”


    薑宓:……


    崔子軒低低一笑,正在再接再厲,猛然的。反應過來的薑宓推開他一躍而下,轉眼便像隻兔子一樣溜得遠了。


    望著薑宓那逃之夭夭的模樣,崔子軒唇角含笑。


    也不知怎麽的,被崔子軒這麽一戲弄。薑宓還真沒有那麽慌亂了。


    這時,太陽漸漸灼熱,越來越多的人來到了甲板上。


    不過,這些所有的人,不管是崔氏的朋友婢仆。還是旁邊一道同行的客船上的眾人,在看到薑宓時,第一反應都是低下頭向她行了一禮,態度極其敬畏。


    自從離開蜀都後,薑宓一直是過著這種走到哪都被人畢恭畢敬相待的日子,甚至那些看起來很貴氣很有身份的人,在她經過時,還都會停下腳步低下頭讓她先行。薑宓不知道那些門閥貴女是什麽情況,對於她來說,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個月。她比之在成都時,已漸漸多了一種自信以及一種從容。


    艙中。


    崔子軒含著笑看著薑宓在眾人的恭迎中一路走過,片刻才抿了一口茶水。


    身後,那嚴律看到這一幕,不由輕歎一聲,忍不住說道:“若娶的是門閥貴女,又怎需耗費……”


    他的話沒有說下去。[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對上崔子軒看來的目光,嚴律迅速低下了頭。


    ……


    讓薑宓暫時鬆了一口氣的是,船隊並不準備在吳越都城杭州碼頭停泊,而是繼續南下。


    第二天下午時。崔子軒派人來告訴薑宓,要準備下船了。


    要準備下船了!


    她馬上就要到五姓七宗之一的博陵崔氏的大本營了!


    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麵對這個世間最頂尖的貴族,而且還是一群,薑宓便手頭冒汗咽中發幹。


    事實上。緊張的不止是她,圍在她身邊的三位媽媽也是頻頻拭汗。宮媽媽在那裏嘮嘮叨叨著,“博陵崔氏呢!這要是博陵崔氏呢!不行,我不能慌不能亂,好歹也是在蜀國皇宮裏生活了這麽多年的……”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敲響。一個崔子軒身邊婢婦說道:“公主在嗎?”


    薑宓連忙說了一聲在。


    房門被推了開來,四個婢婦八個婢女遊貫而入。幾個婢婦把薑宓簇擁在幾前坐好,一個開始給她淨臉化妝,一個給她梳發。同時,還有一個婢婦站在薑宓旁邊,不緊不慢地告誡起來,“博陵崔氏雖是五姓七宗之一,但近年來因為公子已成世家之首。公子本人也被稱為世家第一公子。”說到這裏,她略頓了頓,等薑宓消化後再接著說道:“公主現在是世家第一公子的準未婚妻室,不管走到哪裏你都可以挺直腰背,無需因任何人而羞慚,也不可對任何人低頭。公子的意思是,公主到了明州後,寧可驕縱行事,不可畏縮被人恥笑。公主可有明白?”


    也就是說,她現在已經很有地位很有地位了?薑宓喜笑顏開,她連忙乖乖應道:“我明白的。”


    那婢婦神色不動,她繼續提點薑宓,“公主剛才跟老奴說話的語氣就錯了。以公主現在地位之尊,怎麽跟一個奴婢說話如此溫馴?”


    薑宓明白了,她矜持地點頭道:“是。”


    婢婦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娓娓又道:“到了明州,公主如果不想說話盡可以不說話。”


    薑宓點頭。


    “公主的夫婿這些年來,曾博得不少女子愛慕,其中不泛身份長相佼佼出眾者,而這種女子向來自負。若是她們為難,公主大可不屑一顧!”


    這話薑宓愛聽,她笑得眉眼彎彎地說道:“好。”


    “世家門閥中雖然注重才學素養,但如今之世唯武者才能稱雄。如果有人要求公主表演才藝,你大可不加理會。”


    薑宓點頭。


    “任何時候麵對任何事,公主都應從容不迫。”


    薑宓又點頭。


    “不過公主可以放心,所有的這些公子都已經掃清過一遍。此番到了明州,應該沒有不長眼的人跳出來為難公主。”


    薑宓再次點頭……


    就這樣,一個不停的交待,另外幾個在薑宓身上頭上摸來摸去,一個時辰才告一段落。


    見到打扮妥當,薑宓慢慢站起轉頭看來,對上她的容顏。三位媽媽不由自主向角落裏縮了縮。


    自從這幾個婢婦婢女進來後,三位媽媽便自形慚穢了。而現在薑宓一打扮,那種高貴之氣是逼人而來,配上她本來就罕見的容光。直能灼得人雙眼生疼。


    薑宓沒有想到三位媽媽反應這麽大,不由轉過身朝著鏡中的自己左照右照起來。一邊照她一邊暗暗想道:都說三分人才七分打扮,原來這話是真的,現在的我,比起那個範陽盧氏的盧璃姑娘一定差不到哪裏去。


    看到鏡中如同脫胎換骨般。稱得上傾國傾城的自己,薑宓對接下來的路更是信心大增。


    就在薑宓樂滋滋地欣賞著自己的容顏時,她所坐的船隻晃了晃停了下來,然後,一個響亮的聲音叫道:“到明州了,所有人準備下船!”


    到明州了!


    薑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那幾個婢婦婢女,以及三位媽媽地簇擁下朝外走去。


    這時,崔子軒也出來了,他負著手站在船頭。看到妝容一新的薑宓,他雙眼一亮,笑容更愉悅了。


    這時,艙中的人都絡續站滿了甲板。薑宓回頭時,那幾個婢婦婢女已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崔子軒身後,她的身後隻剩下三個媽媽和她的婢女了。


    薑宓也知道,那些人必然是久伴崔子軒的,她們跟在自己身後並不妥當。也就是說,接下來的一切都需要她親自去麵對了!


    這時刻,所有船隻都侯列兩側。於安靜中,隻有薑宓這條船駛動。


    不緊不慢中,這條船從兩列船隊中駛過,第一個來到碼頭處。


    碼頭處是人山人海。而那些人。在看到越來越清晰的崔子軒的身影時,同時發出了一聲歡呼,無數人扯著嗓子叫道:“崔子軒!崔子軒!”


    崔子軒含笑而立,見到薑宓落後了一點,他回過頭來朝她瞟了一眼。


    薑宓明白過來,馬上走到他身邊。與他半肩而立!


    幾乎是薑宓一站出來,那些歡呼的聲音便少少的頓了一下。


    幸好,經過這幾個月的曆練,岸上盯著薑宓打量的人雖多,可薑宓也能從容應付了。在鐵鏈勾住碼頭,甲板上搭上木板時,薑宓自然而然地走上一步,與崔子軒一起上了木板,來到了碼頭上。


    幾人一上碼頭,那些堵得人山人海的圍觀者馬上向後退去,讓出一條道來。然後,一個個華服公子走上前來,依次朝著崔子軒行禮道:“見過二十七郎。”


    崔子軒點了點頭,他轉向薑宓,“走吧。”聲音一落,他率先提步,在眾人的簇擁下朝著停在不遠處的馬車走去。


    薑宓和崔子軒分別上了馬車。


    車隊朝著明州城裏駛去。


    駛著駛著,薑宓的馬車四周,已全都是一些門閥貴女,而此刻,她們正轉過頭來雙眼灼灼的朝著她上下打量。


    薑宓的車簾沒有拉上,她安靜地坐在那裏,任由一雙雙目光如炷。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插了進來,看到那馬車的主人,眾貴女紛紛含笑招呼道:“子映妹妹來了?”“原來是子映啊,你怎麽才來?”


    薑宓順聲望去。


    恰好這時,那馬車裏的姑娘也在朝她看來。堪堪對上那個姑娘的臉,薑宓便明白了她的身份:這姑娘是崔子軒的妹妹。


    為什麽呢?因為這個少女與崔子軒長得足有六七分相似,連那唇角上揚的嘲諷笑容也一模一樣。


    轉眼,崔子映的馬車便駛到了薑宓身邊。


    打量著薑宓,她指著自己介紹道:“我叫崔子映,族內排行三十七,是崔子軒的嫡親妹妹。”


    薑宓連忙笑道:“原來是小姑子!”


    崔子映卻沒有應,她還在上下打量薑宓。


    打量了一會後,崔子映轉頭吩咐道:“讓她們散開點。”


    “是。”


    等眾馬車退遠些後,崔子映命令馭夫再向薑宓的馬車靠近一些。然後,她直視著薑宓,說道:“我不喜歡你!”


    這話可真直接!


    薑宓臉上的笑容一僵。


    崔子映還在盯著薑宓,唇角浮起一抹薑宓熟悉的嘲諷笑容,崔子映低語道:“看到剛才到碼頭上迎接你們的崔氏子弟沒有?博陵崔氏十三歲以上三十歲以下的年青郎君,十年前共有一百零五人,如今剩有二十三人,除了至今還散在各國無法趕回的,剩下的六人你剛才已經都見到了。”


    怎麽夭折了這麽多?薑宓一驚,睜大眼看向崔子映。


    崔子映對上她的目光,冷笑了一聲,說道:“是不是很震驚?更震驚的還在後頭呢。博陵崔氏千年門閥,如今能堪大用的僅崔子軒一人。而崔子軒個人掌握的力量,占了博陵崔氏總力量的七成有多!”


    薑宓認真地吸收著她所說的話。


    可就在這時,崔子映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憤怒起來,她忍著怒火說道:“可這一次,我哥哥為了給你壯臉麵,竟把他所有的勢力都拿出來了……從成都到杭州,上千條船,前前後後十萬人馬相送,這消息別說是蜀國南唐吳越,隻怕連遠在北邊的那幾個國家都傳遍了……薑氏,哥哥這些力量本來應該在最關健的時候出現,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早早暴露,你說,你有什麽值得他這樣付出?”


    薑宓看向崔子映,唇瓣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了。


    崔子映深吸了一口氣,又道:“如今連吳越國主都知道了,崔子軒以傾國之財娶你一介寒門女!”


    略頓了頓後,崔子映冷冷說道:“薑氏,我是不會承認你的!”聲音一落,她轉頭喝了一聲揚長而去。


    崔子映的離去仿佛是一個信號,那些貴女相互看了一眼,紛紛跟著離去,轉眼間,薑宓的身前身後,便再也沒有一個像樣的女眷了。


    ……


    漸漸的,明州城到了。


    車隊絡續入內。


    如出碼頭時一樣,入城時,依然是薑宓的馬車和崔子軒的馬車走在最前麵。


    明州城中車水馬龍,這時刻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朝著他們看來。薑宓做為新嫁娘,這時已經拉上了車簾。


    車中,隻有薑宓一人,她傾聽著外麵那如潮水般的歡呼議論聲,一臉的若有所思。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在外麵叫道:“崔宅到了!”


    崔宅到了?薑宓深吸了一口氣。


    **


    狀態好了不少,從今天開始,盡量每天更四千字。聽說前天的更新放錯了地方?已經補回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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