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醫務室門窗都上了鎖,除非有人在外麵打開,否則裏麵的人根本出不去,至少憑著孟長溪的小身板,是別想把門踹開了。哪像電影裏演的那麽容易。


    葉景榮倒是一點不著急,穩穩的坐著,給他一壺茶,立馬就能品上,好像他們不是被困住,隻是準備在這裏過一夜,鎮定閑適的樣子不愧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葉二少。但是孟長溪急啊,滿月之日可是他的曆劫日。


    葉景榮把大衣脫下,觀察了一下四周,醫務室裏麵還有個小套間,床,衛生間樣樣俱全,在這裏熬個一天半夜不成問題。這些他倒是不擔心,唯一在意的一點,孟長溪大概是在學校裏得罪了什麽人,這些人膽子倒是不小,如此囂張,背後肯定有人指使。


    葉景榮輕笑,敢做就要承擔後果,這些人肯定是沒見過小惡魔露本體的樣子。


    外麵雨越下越大,好在醫務室裏非常暖和,衛生間裏也有熱水。孟長溪拿著手機找信號,最後癱坐在椅子上,“你怎麽一點也不著急?”


    葉景榮看他,“著急有用嗎?”他拍拍床,“過來坐,我有話要跟你說。”


    孟長溪立刻警惕起來,背部挺直,打哈哈,“你說吧我能聽得見。”


    葉景榮歎口氣,“這幾天為什麽沒上學?”


    孟長溪眼也不眨,“我腳疼。”


    葉景榮打量著他,“腳疼還有心情去理發。”


    孟長溪剛把頭發剪短,原來也不長,隻不過把鬢角削薄,理短了一些而已,飽滿的額頭露了出來,更加凸顯了精致的五官,幹淨清爽,朝氣蓬勃。孟長溪眼神躲了一下,把側臉對著葉景榮,“我爸非讓我剪的。”高中生就是好,能把家長做借口。


    他笑起來,試圖把話題往其他方向引,“葉大哥,你這麽忙一旦聯係不上,肯定會立馬有人來找吧。”


    葉景榮哪能讓他如願,他越躲越像是在掩飾著什麽,這樣倒是更加勾起了葉景榮追問的心思,“你請了這麽多天假,有沒有想過我會不會找你?”


    孟長溪裝傻,“我要是有葉大哥這樣的哥哥就好了,知道心疼人,池唐就是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夥,還跟我抱怨你不疼他。”


    葉二少快被他打敗了,“原來你一直把我當哥哥嗎?”


    孟長溪點頭,“你是我見過最稱職的哥哥,不當哥哥當什麽,雖然你比我大,但是做叔叔不合適吧。”


    葉景榮被他氣笑了,“我不是指著這個,你別跟我裝傻。”


    孟長溪感覺有什麽即將被捅破,葉景榮是打算要跟他攤牌了嗎,在這種時候,反而更加冷靜下來,他眉眼清清冷冷,鎮定的看著葉景榮,“我為什麽要裝傻,葉大哥你想太多了。”


    葉景榮收斂起了笑意,眼神有一瞬的黯淡,輕輕道:“是嗎?”


    兩人一時無話,天快黑了,雨還在下著,春天的雨水濕氣重,玻璃窗上很快凝結了一層水氣,孟長溪裹緊校服,他不是感覺冷,這個動作隻是下意識的在保護自己。他能感覺到葉景榮情緒有些低落,甚至有點傷心,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不知道該怎麽做,因為他自己也很迷茫。


    上輩子被邱雲翰傷害,他還無法完全釋懷,理智已經下意識的封鎖了心門,他隻是在保護自己,這並沒有錯不是嗎。他對葉景榮是什麽感覺,是喜歡嗎,至少不討厭,但是要一下子接受這種感情,他恐怕無法做到。他承認自己在逃避,這樣很懦弱,但是別無他法,他不想失去葉景榮這個朋友。


    孟長溪蜷縮在套間的小床上,葉景榮睡在外麵,今天恐怕沒有人能找到他們,隻能等明天雨停了再想辦法。孟長溪後半夜才覺得冷,手腳發涼,身上的被子太薄,根本捂不熱身體。


    他打了個冷顫,聽到套間門被推開,葉景榮抱著被子走進來,“外麵太冷,我能不能在這裏擠一擠?”


    孟長溪哆哆嗦嗦往旁邊讓了讓,床不大,睡兩個人有些擠,葉景榮躺上去,一掌之隔就是孟長溪的身體,快到滿月,小爐鼎應該不太好受吧,看樣子就知道,都快把自己蜷縮成蛹了。


    孟長溪能感覺到身後的身體在散發著熱度,那熱量侵襲著他的身體,讓他不由自主的產生渴望,如果能靠上去就好了,他現在好想有個東西來溫暖自己。正在這麽想的時候,那熱源便自己靠了上來,一雙結實的手臂攬住了他的腰。


    孟長溪一僵,愣神的功夫,男人將他完全的抱進了懷裏,手腳並用,雙腿也被夾住。男人身上的熱量猛地將他包圍,侵入他的每一寸皮膚,孟長溪幾乎要舒服的歎息了,好像渾身寒氣的人墜入了溫水裏,他不想離開,就讓他假裝自己睡著好了。


    “還冷嗎?”葉景榮在他耳邊問,聲音有些沙啞,低沉悅耳。


    孟長溪突然翻身而起,在葉景榮驚愣的目光中,雙腿一跨,坐在了他的腰上。


    葉景榮:“!”


    孟長溪隻穿著t恤,下=身是平角褲,白皙的大腿差點晃花了葉景榮的眼,t恤很大,腰那裏空蕩蕩的,這個樣子坐在他的腰上,葉二少的思緒猶如脫韁野馬,狂奔的停不下來!


    等等,這是什麽情況?!剛才不是還拒絕他來著,這會怎麽就直接坐上來了。他還沒做好準備,不,一個男人在這種時候怎麽可以這麽說,但是……


    孟長溪居高臨下的看著男人,眼睛眯了起來,他抓住男人的衣領,深吸口氣,做好了豁出去的準備,“你是不是想上我?”


    噗!葉二少噴血而亡。


    葉景榮哭笑不得,雙手扶住了他的腿,“等等,你在說什麽?”


    “我問你是不是想跟我上床,都是男人,沒什麽好害羞的,你想幹什麽,直接告訴我就行。”


    葉景榮覺得他這話說得有些奇怪,但是還是很誠懇的道:“雖然這麽說沒錯,但是你還小,你不同意我是不會動你的。”


    “那如果我同意了呢?”


    葉景榮深吸口氣,扶著少年的手緊了緊,趁機揩油,摩挲了起來,“我還是想等到你成年,對你的身體好。”


    孟長溪垂下眼睫,他本想試探試探葉景榮,他有時也會想不明白,為什麽堂堂的葉二少喜歡跟他混在一起,對一個人好總有理由吧,他上輩子信錯了人,重來一回可不想再重蹈覆轍,可是葉景榮的話卻讓他有些動容,這個男人坦誠而又耐心,對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認真誠摯,多少還是可以相信的吧。


    孟長溪低低道:“我馬上就快成年了。”


    “嗯我知道。”


    孟長溪逼近他,“你真的不想嗎?我不會告你侵犯未成年的。”


    饒了他吧,再這樣挑逗下去,他真的要把持不住了,但是,“既然你這麽積極……”一瞬間天旋地轉,兩人位置互換,葉景榮將少年壓在身下,分開筆直的長腿,擠了進去。孟長溪兩手被他按在頭頂,男人有的是力氣,他根本動彈不了。


    這是不是就叫引狼入室,羊入虎口啊!


    少年急促的喘=息著,葉景榮在心裏哼了一聲,剛才不是很有氣勢嘛,現在緊張什麽,再拽一個給我看看,他湊近,在孟長溪唇上親了一口,少年更緊張了,喉結上下滑動,緊張的呼吸都打結了。


    “我開始了。”


    “冷。”


    “什麽?”葉景榮抬起頭。


    孟長溪大概是緊張過度,一個勁的顫抖,“我冷。”


    葉景榮隻是想嚇唬嚇唬他,以為他在變相求饒,但是孟長溪看起來真的冷得很了,牙齒都在打顫,咯咯的響,葉景榮這才意識到不對勁,裹緊被子,將孟長溪抱進懷裏,少年一個勁的往他懷裏鑽,直到肌膚緊緊相貼,才終於好過了些許。


    窗外雨已經停了,烏雲散開,渾圓的月亮掛在正中,清輝瀉了一地。他的身體也火熱起來,仿佛感受到了少年的召喚,體內的熱氣遊走四肢百骸,與爐鼎的元陰之氣互相交換,彼此交融。


    備受煎熬的兩人通過這種方式,總算不難麽難過。葉景榮抱緊孟長溪,少年已經安靜下來,感受著身邊的融融暖意,陷入了沉睡。


    葉景榮洗了把臉,看向手表,早晨七點整,雖然很不舍和孟長溪的獨處時間,但是總不能一直待在這裏。手腕上的這塊表,表麵上看,跟普通的手表沒有任何差別,葉景榮在側邊的按鈕上連續按了三下,表盤從中間一分為二,緩緩打開,露出了中間的黑色按鈕。


    他輕輕按下,鞋跟裏的追蹤器開啟,十分鍾之後,就會有人找到他。


    葉景榮深深吸口氣,笑了起來,這件事還是不要讓少年知道的好,不然,不定會露出怎樣的抓狂表情,興許,給他兩爪子也說不準。


    孟長溪起來的時候,葉景榮已經穿戴整齊,他還記得昨天這個男人想要對他下手,後來……糟了!昨天他不會是發作了吧,可是薑遊明明告訴他,明天,也就是今天才是滿月!這個難道也會算錯嗎?!!


    他感受了一下,菊花不疼,應該什麽事也沒發生過,孟長溪猛地想起了自己昨天的大膽舉動,抱住頭,他都幹了些什麽啊,今天真是沒臉見葉景榮了。


    正在他煩惱的時候,醫務室的大門傳來響動,有人在外麵喊道,“有人在裏麵嗎?!”


    孟長溪跳下床,鞋都來不及穿,高聲道:“有人有人,給開個門啊大爺。”


    門一打開,葉景榮的助理和池唐等人都湧了進來,看得見他們兩個沒事,大家都要喜極而泣了,孟長溪開心不已,他本以為要被關到星期一才會被人發現,沒想到這麽快就被找到。


    葉景榮把鞋拿給他,外套給他披上,孟長溪太高興,沒有注意到葉景榮此時的表情,不過葉二少泰山壓頂麵不改色,麵對這種境況,肯定也早有預料,根本不放在心裏。


    池唐咋咋呼呼,“你們怎麽會被關在這裏?!我們幾乎找了一晚上,早晨的時候才知道你們在這裏!”


    孟長溪笑笑,“大概是誰的惡作劇吧。”惡作劇?有目的有計劃,恐怕盯了他很長時間了。


    “你們怎麽會找到這裏的?”


    “學校的人打電話告訴我們你還還在學校裏。”


    對於這個解釋,孟長溪有些疑惑,學校的人是怎麽發現他們在這裏的?一高占地廣,想找到他們至少也需要大半天,這麽精準的就發現他們在醫務室裏,能掐會算不成。


    “走吧,去醫院。”葉景榮拍拍他肩膀。


    孟長溪抬頭看他,兩人交換了個眼色,孟長溪就明白他什麽意思了,他露出一絲虛弱,“我頭好像不疼了,。”


    葉景榮目光冰冷,“不疼也得去,一晚上在醫務室挨餓受凍,發燒了怎麽辦,讓醫生好好檢查檢查,不要落下病根。”如果昨天他沒有來找孟長溪,孟長溪豈不是要自己一個在這裏挨過滿月日,一想到這種可能,葉景榮心中戾氣橫生,這個‘惡作劇’的人,他非揪出來不可。


    “長溪!”孟思源接到消息,第一時間就趕到醫院,孟長溪這兩天都在薑遊那裏,所以今天早晨,他才知道兒子出事。


    大家都圍在床邊,孟長溪快喘不過來氣了,他身體一點問題沒有,葉景榮堅決讓他住進了高級病房,就是要把事往大了鬧!


    孟長溪解釋了一通,孟思源聽後臉色陰沉,一高有錢人不少,敢這麽做,分明沒把他們孟家放在眼裏,隻要不觸及他的底線,凡事還有個餘地,但是敢打他兒子的主意,就要做好出血的準備,他拚了這條老命,也要扒下他一層皮!


    池唐跑進來,小聲道:“校長來了。”


    孟長溪立即咳嗽起來,神色虛弱,前一刻還好好的,這會看起來快要不行了,大家紛紛瞪眼,在葉景榮的‘威逼’下,立即露出了關切疼惜的表情,義憤填膺的指責校園暴力。


    這事傳到學校領導耳中的時候,他們還沒當回事,直到知道葉景榮也被關了一晚上,這才慌張起來,校長火燒屁股的趕到醫院,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看到葉景榮沒事,狠狠的鬆了口氣。


    校長點頭哈腰,“孟同學沒事吧?”


    孟長溪虛弱的閉著眼,搖搖頭,校長立即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這叫沒事嗎?”孟思源哪是善茬,砰地一聲將門關上,校長嚇得一哆嗦,心裏直叫苦,他是有敷衍的意思,想把這事蒙混過關,榮城一高裏,富家子弟遍地都是,哪個好得罪,產生矛盾的時候,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解決不了的,那就得弱勢的一方受點委屈。


    孟長溪沒事最好,他代表學校安慰幾句,這事就算完了,你好我也好,但是孟思源這架勢,分明是不打算低調處理啊!敢動孟長溪的,權勢肯定比他孟家牛逼,孟思源怎麽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呢,非得鬧得收不了場,才罷休嗎?


    “學生在學校裏被暴力對待,校方難道不打算給個說法嗎?要不是有人找到,長溪被關到星期一才會有人發現!整整兩天,這麽惡劣的行為,必須嚴懲!”


    “哎是是是,肯定得嚴懲,大家放心,這件事我們一定會處理妥當……”所謂的妥善處理,定義非常廣泛,大不了回頭找個混混頂替上,或者,用錢打發也不是不可以。


    這時一直沒出聲的葉景榮開口道:“校長想怎麽處理,在這裏說給大家聽聽。”


    校長心裏突突直跳,乖乖,他還以為葉景榮不打算追究了,他們對外說是小孩子的惡作劇,葉家要是緊追著不放,傳出去也不好聽,而且,葉景榮也沒必要在這上麵較真,這針對的明顯就是孟長溪。


    這是怎麽個情況!看樣子,葉二少這是打算插手到底了!


    “這這,等我回去開個會討論……”


    “不用這麽麻煩。”葉景榮麵色平靜,但是那雙風雨欲來的眼睛卻出來了他的情緒,校長大氣不敢喘,這尊財神爺可不是他能得罪的。葉景榮道:“貴校要是不好處理,我有一個好辦法,我們找來記者,用輿論逼出幕後凶手,像這麽惡劣的校園暴力,不嚴懲後患無窮!”


    校長快跪了,這是要逼死他們啊!這種事怎麽可以往外捅啊!現在輿論有多凶殘,猶如洪水猛獸,一個不小心,豈止是凶手,連他們也可能會受到牽連。這兩年競爭越來越激烈,榮城一高也不像以前那麽光鮮,他們也要講究升學率,名聲被搞臭,誰還敢來這裏。


    葉景榮就是要讓他不好過,他捧在手心裏的人,這些人卻如此輕視,你不解決,那我也有的是辦法。


    校長正著急,眼角餘光看見葉景榮俯下身,湊到少年嘴邊在認真聽著什麽。他心裏大驚,兩人姿態親密,葉二少一貫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竟然也會露出過這種溫柔的表情,動作小心翼翼,一看就知道,少年在他心裏的分量肯定不低。


    他恍然大悟,心裏冷汗涔涔,他不知道兩人什麽關係,但是肯定不一般,怪不得,葉景榮對這事緊逼不放,這是要為孟長溪報仇啊!


    他剛剛那些托詞,這時想起來,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孟家還真是深藏不露啊,居然抱住了葉家這條粗腿,葉景榮要為孟長溪做主,誰敢阻攔!幾位校領導互相遞了個眼色,校長急於彌補,態度誠懇無比,“葉少,您看還有沒有其他辦法,我們一定全力支持!”


    葉景榮給少年蓋好被子,“調監控。”


    薑遊坐在路邊的木椅上,眼睛黑沉沉的盯著空氣,他摸摸身邊的黑子,黑子嗚嗚的輕輕叫喚,突然,猛地躥了起來,眼神凶惡的盯著走過來的男人。


    男人黑衣黑褲,黑色的西裝裏穿著連帽衫,帽子緊緊地扣在頭上,露出了幾縷銀發,在晴朗的天氣裏,打著一把黑傘,看起來怪異極了。


    “竟然舍得用靈雀找我,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情嗎?”湮白站在陰影裏,輕輕地笑了起來。


    薑遊站了起來,目光陰鷙的看著他,“你對我做了什麽?!”


    湮白不解,無辜的道:“我做了什麽?”


    “別跟我裝傻!”薑遊逼近,厭惡的看著他,“你沒有對我做什麽,我會算錯滿月之日?!那天你把我打暈之後,肯定還動過其他手腳吧?”


    湮白笑容更大,麵容愈發豔麗,白與黑的對比造成強烈的視覺效果,他有些得意,“你居然現在才發覺嗎?薑遊你退步了,我隻不過讓你吸了一點點靡粉,對你下了一個暗示而已,你就乖乖聽話。”他哼了一聲,“誰說你比我天賦高,看來也不過如此,你看,爐鼎的命運是由飼主掌控的,從我們兩個人高低就能看出來,放棄吧,不要再跟我作對了!”


    薑遊點點頭,“果然。”他突然笑了起來,幾近癲狂,半晌才停下來,“你真的好聰明,我真的對你刮目相看,這次著了你的道,我認輸,但是……”他拖長聲音,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黑子也嗚嗚的低吠,狗眼興奮的盯著湮白。


    “但是,你有沒有感覺今天的空氣有不一樣的味道。”他滿足的深嗅了一口,“淡淡的鐵鏽味。”


    湮白突然麵色大變,趕緊離開了陰影裏,但是已經晚了,從他站著的陰影裏,廣告牌的頂端,一滴滴紅色的血水落在了他的雨傘上,有一部分濺到了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裏,透著一股怪異的味道。


    湮白捂住口鼻,呼吸急促,僵硬的站著,薑遊笑起來,對他勾勾手指,“走吧。”


    雙腳不受控製的動了起來,不用薑遊強製,湮白便聽話的跟他走,無力反抗。


    那一頭,校方趕緊調出了監控,找到了事出當天的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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