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孟長溪醒來的時候在薑遊的小樓裏,黑子見他醒了,立馬跑去找薑遊,不一會,薑遊回來了,手裏端著個小碗,裏麵是灰糊糊的湯水,味道非常奇怪,黑子站在門外沒進來。


    孟長溪好長一段時間還搞不清自己在哪,恍惚的躺在床上,目光渙散,腦子裏有好多聲音,嘈雜無序,不斷地幹擾著他的意識,使他精神無法集中,像是墜入了一個迷蒙的夢境裏。


    這個夢好奇怪,幾乎讓他無法自拔,他貪婪地呼吸著那絲絲縷縷甘甜的氣息,如同癮君子一樣,想要更多,舒服的幾乎麻痹,他知道這樣很怪異,卻無法阻止自己,這是身體的本能,他無法反抗。


    就在他漸漸沉淪時,一道亮光撕破了黑暗,香甜的氣味消失了,他不甘心的想要追尋,卻被一股惡臭刺激的連連抽搐,猛的醒了過來。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


    孟長溪被眼前放大的人臉嚇了一跳,半晌穩住心緒,迷迷瞪瞪的道:“我怎麽在這?”


    薑遊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你不知道你自己發生了什麽事嗎?”


    “我。”孟長溪抱住腦袋口申口令了一聲,“我記得在廣場上看表演,然後發生什麽就不記得了,大概是心髒不好。”他上輩子心髒就不好,倒是忘記何時開始犯病,可能就是這個時候吧。


    薑遊歎口氣,將手裏的碗遞給他,“先把這個喝了。”


    好臭!孟長溪嫌惡的掩住口鼻,遠遠的躲開,“這什麽東西啊!怎麽這麽臭!”


    “臭就對了。”薑遊笑道:“隻有這個能讓你暫時擺脫飼主的控製,遮掩住你的氣味,你要是不想被他找上門來,就乖乖把這個喝了。”


    孟長溪被這臭味熏得頭暈腦脹,幾欲作嘔,哪能喝得下去,他幾乎蹭到了床腳,“你在說什麽啊?”


    “如果我猜得不錯,你這個症狀已經發作過一次了吧?”薑遊頓了頓,“在一個滿月的晚上,你感到渾身發冷,幾乎要把你凍僵了,這個症狀來得突然去的也突然,第二天你就恢複正常了,直到今天之前再也沒犯過,我說的對不對?”


    孟長溪驚愣,薑遊是怎麽知道的?這件事他連孟思源也沒說起過,當時隻以為是手心的黑點帶來的副作用,隱瞞了下來,可是今天經由薑遊的口提起,就很不尋常了,薑遊到底知道些什麽?


    薑遊嘿嘿一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我說對了。”他抬手製止欲開口的孟長溪,神神秘秘道:“你肯定好奇我怎麽知道這件事的,我知道的不止這些喲,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你是純陰之體,這種人百年一遇,知道他們還被人叫做什麽嗎?”


    “爐鼎,極品爐鼎。”


    孟長溪不僅不明白,反而更加疑惑,爐鼎他倒是一知半解,他可以接受自己手心莫名其妙出現一個冒水的黑點,但是他怎麽會是這種被人用來采陰補陽的東西!


    “爐鼎!你不是說我是什麽旺夫名器嗎,怎麽又扯到這上麵了?”胡扯也有個限度!


    “天乙貴人降世,又是極品爐鼎,碰在一起,你可不就是旺夫名器嗎!但你不要把它想得那麽不堪,旺夫放在男人身上,雖然聽起來有些坑爹,但是它的好處可是無人能及的,為什麽這麽說呢,天賜之福,不外乎福祿壽喜,但這些東西可不是凡身肉胎能消化得了的,一個人承受了太多的好運,也必將承擔它所帶來的惡果,所謂樂極生悲就是這個道理。”


    “旺夫,是將你身上產生的福運轉移到了別人身上,你的另一半再將福報回饋給你,陰陽互動,循環相生,由此才可相伴相生,好運也將無窮無盡。這可是好東西,別人求都求不來的。”


    孟長溪終於理清了頭緒,煩躁道:“所以,照你這麽說,我還必須要找個男人才可以?”


    薑遊搖搖頭,“本來這不是強製性的,隨你喜歡,但是,壞就壞在,你的飼主出現了。”


    “飼主又是什麽東西?”


    薑遊朝將要崩潰的孟長溪擠擠眼,“他可不是什麽東西。”說著說著自己先樂了,“我說的就是字麵意思,我雖然沒有見到他,可從你的反應來看,他一定是個強大的男人,強大到隔空就可以影響你。能和你產生強大的共鳴,證明了他是一個完美的飼主。”


    “你能夠遇到命中飼主是件幸運的事,要知道,爐鼎本身非常虛弱,陰氣充沛,陽氣卻不足,這違背了天道規則,但是飼主卻可以提供自己的陽氣,來讓你吸食,從而讓爐鼎成長,銳變,尤其是一個完美而強大的飼主,擁有精純的陽氣,某種程度上,你是無法拒絕他的。剛剛你在廣場上,是不是聞到一種難以形容的香氣?”


    孟長溪幾乎筋疲力盡,薑遊的這番說辭細聽起來還是有那麽點道理的,至少,解釋了他身上為什麽會出現這個奇怪的症狀,雖然飼主說法讓他有些不敢苟同。他回想起那香氣,微微顫栗,“你不會想說那就是飼主身上的陽氣吧?”


    薑遊打個響指,“賓果。”


    “你也能聞得到?”


    “你們倆身上的氣息隻有彼此能感覺到,這也是飼主和爐鼎天生的優勢,別人是無法介入的。”


    薑遊端起碗遞給他,“現在還覺得很臭嗎?”


    孟長溪翻個白眼,死死地捏住鼻子,薑遊樂不可支,“你是不是覺得味道像屎一樣,但它隻是一碗再普通不過的胡椒水啊。”說著哈哈笑了起來,自己喝了一口,“味道好極了。”


    孟長溪不解,“可它明明就是臭味啊?”


    “那是因為你身上還有飼主的氣息,要知道,飼主可全是狗鼻子,要不然怎麽能聞著味就找到你呢,這胡椒水可是對付犬類的大殺器,你看黑子聞到這味就萎了,你喝以後,能暫時屏蔽身上的氣息,飼主就找不到你了。”


    忍著臭味,孟長溪幾乎是迫不及待咽了下去,嗆得直流眼淚,但好歹清醒了不少。這種不由自主深陷下去的感覺太可怕,無力反抗,好像靈魂被人操控一樣,他不喜歡這種被動的局麵,被束縛,被捆綁,聽從命運的安排,成為一個陌生男人的附屬品,這不是他的性格。


    命運,不就是用來反抗的嗎?


    “為什麽要幫助我?”他和薑遊談不上熟悉,至少他就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麽會知道這些,但是緊要關頭,是薑遊將他帶了回來,自己應該感謝他。


    薑遊起身的動作頓了一下,神色有些晦暗,“飼主和爐鼎並不一定都是幸福的,我隻是想給你選擇的機會,如果你和他做了,你就沒有選擇的機會了。”


    孟長溪深吸了口氣,麵色沉重,“謝謝你。”


    薑遊摸摸他腦袋,“不用謝啦,保護你是我的職責。”


    孟長溪猛地抬頭,想再問些什麽,薑遊已經轉身出了門,並沒有給他追問的機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孟長溪最終還是壓下了疑惑,轉而思考起來怎麽躲避這個要命的飼主,狗鼻子什麽的簡直討厭啊!


    顧格非沒敢在外麵待著,喝了兩杯酒,滿身火氣的回了家,被個小孩子算計的無法防抗,實在是太窩火了,他找不到發泄的途徑,一進家門便踢碎了擺在門口的大花瓶,聲響驚動了已經睡下的人,徐老太下來勸了兩句無果,氣得渾身發抖。


    顧格非看見薛雲靜,越看越厭惡,以前看著挺美的人,卸了妝後也就那樣,還不如孟思源皮膚好,在燈光下一照,簡直不能看。


    薛雲靜要扶他上樓,顧格非狠狠推了她一把,吼道:“你給我滾邊去。”


    薛雲靜咬牙壓下了滿腹的怒火,自從顧格非離婚後,就沒給過她好臉色,她本以為沒有了孟思源,自己就算熬出頭了,可為什麽結果卻跟她預想的不一樣,這個男人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


    可她還有孩子這個籌碼,徐老太遲早會承認她,薛雲靜收斂了眼中的恨意,臉上卻現出委屈的神情來,徐老太看了她一眼,“你去睡吧。”


    薛雲靜倒是真聽徐老太話,給顧寧使了個眼色,自己好歹勸著徐老太也一起走了,留下了顧寧一個人善後。


    顧格非作累了,閉著眼睛躺在沙發上,喊頭疼,不一會一個清涼的東西蓋在了額頭上,肩膀上,有人在慢慢給他按摩,手法顯然是特意學過,舒服的顧格非直哼哼。


    “爸爸,我想跟你說件事。”顧寧斟酌著開口。


    顧格非心情一好,點頭應允,“說吧。”


    顧寧聲音輕柔,“我想去榮城一高上學,聽說那裏教學質量特別優秀,大哥不就是在那裏嗎,到時候我們兄弟也可以有個照應。”


    顧寧口裏的大哥就是孟長溪,顧格非一聽說這惡魔就頭疼,不耐煩道:“你原來學校不是待得好好的嗎?!”


    顧寧聲音帶上了一點委屈,“可是我想成為和大哥一樣優秀的人。”他握緊拳頭,顧格非閉著眼,倒是沒看見顧寧嘴角那惡劣的笑意。


    這麽一說,顧格非倒是起了點心思,別提,孟長溪在學習上確實有兩把刷子,顧格非不相信這小畜生腦子聰明,肯定是名校老師教得好。而且他確實也應該考慮一下雙胞胎的上學問題,既然回了顧家,自然在各方麵都要配上身份,不能讓孟長溪壓了一頭!


    顧格非想清楚,爽快的答應了顧寧,榮城一高雖然難進,但是有錢也肯定不是難事,他保證,開學,顧寧立馬就可以上學了。


    顧寧壓下眼底的笑意,他想得到的,從來沒有失手的時候,孟長溪又算什麽東西呢,他要將他失去的全部補回來,把孟長溪擁有的都搶過來,將孟長溪狠狠地踩在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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