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速度飛快,簡直就如同豹子一樣。[]


    渾身上下都已經是千瘡百孔,腦袋都被轟出了一個大洞,居然還跑得那麽快!


    看到的人都被震撼,雙眼裏透出無比的駭怕和不可思議。


    陸晨本來還想追的,但剛邁動了一步,就覺得渾身癱軟,似乎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而懷裏的上官蓓,也死死地抱著他,她的牙齒都一直在打顫。


    眨眼間,莫特那恐怖的身形已經消失在了夜幕之中,那一路上隻剩下從他身上甩出去的鋤頭和斧頭一類。


    他奔去的方向,正是那深深的原始叢林。


    陸晨抱著上官蓓,無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喃喃地說:


    “媽蛋!那到底什麽怪物,太強悍了。我打賭,隻要有一個排,他們就能夠血洗利緹市。一個團,就能夠把整個川東的人都殺光了。”


    上官蓓也呢喃著:“也許隻要一個師,全華夏的人民都沒命了。”


    “沒那麽誇張吧?”陸晨苦笑。


    接著,身邊又響起一個幽幽的聲音:“真會是原始叢林裏的邪怪麽?我聽我爺爺說過,在川東的很多原始叢林裏,都會有各種各樣的邪怪,山精、林妖、獸怪什麽的,聽起來恐怖極了。但是,都沒有那個家夥可怕啊!”


    說話的,就是剛才從樓上跳下來,被陸晨接住的宋婷媚。


    “不可能是那種東西。看看,他完全就跟一個人沒什麽兩樣,還穿著衣服什麽的。看起來,倒像電影上的某種變異。”


    陸晨說著,然後問道:“告訴我,那怪物是怎麽出現的?”


    宋婷媚就將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在這個時候,那些工人也掙紮著爬了起來,走了過來。鄭曉明走到宋婷媚身邊,也想安慰幾句的,但宋婷媚警覺地避開了幾步,用眼神示意他別那麽衝動。


    因為,這時,崔嫦晴也來了。


    她臉色帶著一些煞白,走過來先問陸晨和上官蓓有沒有什麽事。


    “幸好大家及時來了,有驚無險。那怪物太厲害了,簡直就是不死妖王什麽的。”上官蓓心有餘悸。


    而陸晨已經開口問了起來:“崔姨媽,以前出現過這樣的怪物麽?”


    問著,臉色相當凝重。


    崔嫦晴微微搖頭,又微微點頭:“出現過,但是沒這麽厲害,甚至可以說沒什麽威脅。聽長輩說過,戰爭結束後的那幾年,陸陸續續會從叢林裏走出來一些軍人死後化成的僵屍。[]據說是戾氣所化,死而不歇。”


    稍微一頓後接著說:“但它們都很好對付。一個成年人用鋤頭砸爆腦袋,就能讓它們的戾氣瀉出,瞬間化為一具枯骨。像今天這麽厲害的,我怕周圍再老的人都是第一次見。還有,這人好像是現代人,而且不是我們華夏人。”


    顯然,之前那怪物的暴動,崔嫦晴也看見了。


    陸晨剛要說話,旁邊忽然傳來一個非常嘶啞難聽的聲音:


    “阿晨,我要跟你私底下談談事。”


    陸晨扭頭一看,是付海城。


    這家夥鼻青臉腫,衣衫那些都爛掉了,露出來不少傷口,看來被那個怪物傷得不輕。


    最難看的是他的臉色,簡直可以用猙獰來形容了。


    陸晨點點頭,淡淡地說:“我也想跟你私底下談談。”


    從宋婷媚剛才的訴說中,陸晨知道,那個怪物跟付海城肯定有關係,並且關係一定不簡單。再聯係起他在深山老林裏種的那些罌粟,還有自己在那裏撿來的如意間,那怪物口口聲聲嚷著的“還我東西”,都可以貫穿起來嘛!


    “你沒事吧?”崔嫦晴朝著付海城問,臉上露出關切。


    付海城帶著一絲不耐煩地說:


    “我沒事,我跟阿晨去談點事。媽,你看看先防備著,要不從保安公司裏雇幾個身手好的家夥防著。我估摸著那可怕的家夥可死不了,還會來找麻煩。”


    崔嫦晴點了點頭。


    然後,看著兒子而陸晨朝偏僻處走去的身影,她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甚至帶著幾分滯重。接著,就長歎了一聲:“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難道海城跟那個怪物有關?”


    她雖然還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經過,但畢竟經驗豐富,看得出來。


    說著,臉上的擔憂神色也很濃烈。


    上官蓓輕輕地抓住她的手,緩緩說:“姨媽,放心,有晨哥哥呢!”


    崔嫦晴扭頭深深地看了上官蓓一眼,點點頭:“蓓蓓,幸好有你和阿晨來了。其實,在你們來之前,我就覺得海城很不對勁了,好像有不少事瞞著我。唉……”


    歎著氣,也拉住了宋婷媚的手:“這幾年,也苦了婷媚了。我都不知道,讓你嫁入我們家,是對還是錯了。我看得出來,你過得很辛苦。”


    “媽媽……”宋婷媚泫然欲泣。


    在莊園後方一口長滿荷葉,在濃厚的夜色下仍顯得綠意盎然的池塘邊,有一座別致的小涼亭。很黑,黑暗之中兩個小小的火光在一閃一閃。


    不過,閃的節奏不一樣,其中一個很緩慢、很有悠閑感。而另一個呢,則顯得很急促,不斷地閃啊閃啊。


    那是兩根香煙在燃燒著。


    前者是陸晨嘴裏的。他氣定神閑地坐在長凳上,靠著柱子,欣賞著麵前的碧葉。他呼吸均勻而深長,進行的是複式呼吸法。人已經進入修煉狀態。隨著呼吸,周圍比較馥鬱的靈氣被吸入小腹丹田之中,經過元朵的煉化,轉為內氣進行儲存。


    人這一輩子都處在吸收天地靈氣的過程之中,隻要呼吸不止,吸收靈氣的過程就不會停止。這是人體的力氣得以源源不斷地延續的主要原因之一。


    另一原因就是通過進食。


    修煉者之所以是修煉者,就是有意地加長呼吸,讓吸收的靈氣更多,煉化得也更徹底。


    吸煙並沒有妨礙陸晨修煉,隻是他掩飾的一種手段,所以吸得很緩慢。


    相對來說,另外一根香煙在付海城嘴裏的壽命就顯得相當短暫了。


    眨巴了幾下眼睛,就沒了半截。


    短短的五分鍾裏頭,付海城已經是在吸第三根煙了,他像是對待血海深仇的仇人一樣對待香煙,非得趕緊把它吸幹不可!


    夜色中,很靜謐。


    兩人進涼亭之後,並沒有立即開口說話。


    陸晨等著付海城說,他不急。


    付海城的心跳聲很劇烈,隻要有人踏入涼亭,估摸著都能聽到。


    五分鍾、六分鍾、七分鍾……


    他終於開口:“之前的事謝謝你了,我知道尚曉坤一定會聽你的話,起碼把我的利息給砍了。你還樂意先幫我墊付著,你……你真是一個好人。”


    言語幹澀,帶著很緊張的感覺。


    “說重點。”陸晨就淡淡地說了這三個字。


    付海城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繼續說:“你放心,我不會再欺負婷媚了。如果她真心要離婚,我願意成全她。我……我會跟我媽說,我……”


    “說重點!”陸晨打斷了他。


    然後,付海城足足沉默了兩分鍾,才開口問:“你……你是不是知道了我……我種罌粟?那些罌粟全部枯死了,什麽都沒有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說著,這幹澀的語氣裏,都帶著一絲哭腔了。


    陸晨彈了彈煙灰,沒有回答付海城的這個問題,而是冷冷地問道:“你告訴我,那個怪物到底是誰?你應該認識他。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語氣冷冽,讓付海城聽著就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他……他叫莫特,可是……可是我不知道那個怪物還是不是莫特。也許,莫特……莫特已經死了,那個怪物……控製了他的身體呢?”


    付海城顫抖著說,頭上和臉上湧出大量的冷汗。


    “繼續說。”陸晨語氣清淡。


    付海城喃喃地:“還有……還有蘇麗亞,但蘇麗亞現在大概是死掉了,莫特和她……和她是緬國的一對夫妻,被我叫來合作,一起……一起種罌粟的……”


    此時此刻的老付同誌,就像連骨頭帶牙齒都被抽走了似的,渾身軟癱無力。他結結巴巴地將所有事情說了出來,從為什麽種罌粟到開始種罌粟,再到現在出現這麽恐怖的事。


    “這到底是怎麽了,我也不知道啊!罌粟都沒了,都毀了……那個蘇麗亞,變成了瘋子,口口聲聲說莫特變成了惡魔……滿屋子是血,是腐臭的氣味!……我跑啊跑啊,跑到山崖上扭頭一看,看見莫特真的像惡魔,把蘇麗亞拖進了屋子……”


    這個付海城,說得都語無倫次了,讓陸晨聽得那是直皺眉頭。


    “阿晨,莫特一定是變成惡魔了,他那樣子,比惡魔還可怕!怎麽辦?怎麽辦?我雖然讓我媽去請保安公司的,可是你也看到了,他太厲害了,我怕一百個保安也抵擋不住。他到底找我要什麽東西啊!不對!”


    付海城忽然就直勾勾地看著陸晨:“他後來是一個勁兒地說東西在你那,你到底……你到底偷了他什麽東西?那罌粟,是不是……是不是你毀了?”


    聽到這裏,陸晨已經是心中有數了。


    他抓抓頭皮,聳聳肩頭說:“我怎麽知道他要什麽東西?更不知道你的罌粟在哪裏,你不會因為我早上說的那番話,懷疑上我了吧?嗯,你可以說我夜裏做夢去毀了你的罌粟。如果你覺得這可能的話,我承認也是行的。”


    當然,事實就是如此,陸晨是做夢的時候,用咒神異能毀了那罌粟。


    不過,就算他很認真地這樣子說,付海城怕也不怎麽相信。


    就連陸晨,確實經曆了那麽詭異的事,都還不是很相信自己的經曆。這玩意兒,要是說出去了,沒準被評為本年度最靈異事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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