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維民聳聳肩,“那就沒辦法了。”然後往後退,直至脫出包圍圈,舉手大吼一句蘇俄語,“捉住他們!”


    步維竹與鬱漫依立刻解下背包隨手一扔,再背對背相靠。


    “維竹?”鬱漫依的口氣極為迫切。


    “不。”步維竹冷靜地搖頭。


    “為什麽?”鬱漫依尖叫。


    “他們沒有武器。”


    自那些獵人的口耳相傳,竇維民一定得知會被“處死”的隻有帶武器的人,赤手空拳的對手他們向來都自己解決,所以這回沒有人帶武器來。


    “可是以前最多隻有十多個人,而現在……”鬱漫依雙手作防禦姿態,兩眼則緊盯住那些虎視眈眈,隨時可能衝過來的彪形大漢。“難道我們就拚得過他們四十幾個人?”


    步維竹咬了咬牙。“如果真到了緊急關頭……隨你吧!”最後一個字甫消失,一隻鬥大的拳頭已直向他飛來。


    步維竹猜的沒錯,那些俄國傭兵都是訓練有素、經驗豐富的突擊隊員,身手不是一般兵員可比,更別提他們高人一等的身材,橫吃八方的體魄,光是站在他們的影子底下就已經快喘不過氣來了,何況是跟他們比拳頭!


    所以鬱漫依說的也沒錯,他們絕對拚不過那四十幾個人,二十個還可以,但四十幾個?


    免談!


    不到五分鍾,鬱漫依已然捉襟見肘、岌岌可危,女人的力量天生就比較弱,這點她終於承認是事實──不承認也不行,倘若不是步維竹的索錐時時飛過來替她解圍,她早就丟出白巾認輸了。


    至於步維竹,他的索錐恰好是應付這種場麵的最佳武器,可長可短,拋圈繞回抽鞭,一甩出去就是六、七個人一起鼻青臉腫的踉蹌退後,一時之間,那些俄國人倒也拿他沒轍。


    十分鍾後,竇維民開始不耐煩了,於是朝某個剛被索錐打到後麵齜牙咧嘴的家夥使了一下眼色,再用下巴指指鬱漫依,意謂:設法先把她捉起來,步維竹就不得不投降了。


    他沒有大聲說出來是不想讓步維竹和鬱漫依有所防備,可惜他們的默契委實不佳,也可能是那個俄國人被打得有點神誌不清了,竟然會錯意,拉著另一個人悄悄躲到一旁去掏出暗藏在褲管裏的手槍,槍口都對準了鬱漫依的背部……


    正在專心應戰的步維竹眼角突然瞥見金屬光芒一閃,立即定睛望去,赫然發現竟是兩把槍,而且槍口並不是對準他,也不在他的索錐攻擊範圍之內,心下不由得一沉,不覺失聲大叫,“漫依!”回眸又驚見鬱漫依背對著槍口,即使她聞聲即刻回頭也來不及避開。


    不假思索,他立刻撲過去……


    一聽到步維竹驚恐的呼喚,鬱漫依馬上回過身來,卻隻覺眼前一暗,步維竹已然擋在她前方,同時槍聲連續兩響,又見他往後倒,她猝不及防地被壓倒在地。


    竇維民見狀,又驚又怒地朝開槍的人大吼過去。


    “你看看你幹了什麽好事?”


    “你不是叫我先幹掉那個女的嗎?”


    “你……”


    沒空閑去踢那個白癡一腳,竇維民氣急敗壞地跑向兩人摔倒的地方,而鬱漫依正掙紮著從步維竹身體下麵鑽出來,不過尚未全身都脫離步維竹的重壓,她便已摸到滿手濕淋淋的鮮血,心頭一慌,立刻用盡全力坐起來,步維竹恰好仰躺在她懷裏,自他肩膀上和胸口潺潺而出的血流怵目驚心地映入她的瞳孔內。


    霎時間,她腦中一片空白,下一刻,震驚與悲痛仿佛暴風雨的波濤般一古腦地洶湧進她腦海內,拍擊出一股令人失去理智的狂怒。


    “該死……該死……”目注步維竹蒼白的臉,鬱漫依心痛如絞,“你們……”她咬牙切齒的低喃,驀而抬頭憤恨地嘶聲大吼,“你們俄國人統統都該死!”


    所有的俄國人,全部?


    對,統統該死!


    太好了,好久沒這麽過癮了!


    三秒後,在她尚未意識到自己作了些什麽之前,周圍那些俄國人便倒得一個也不剩,隻剩下張口結舌的竇維民。


    “你……你……”


    他一出聲,鬱漫依即刻回過神來。


    上帝,她做了什麽?


    不……不管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她的丈夫,他受傷了,她得先……先……對,先替他急救包紮!


    於是,她立刻伸長手去抓來扔在不遠處的背包,打算用裏麵的衣服替步維竹止血包紮,不料橫裏卻猝然探出一隻手來粗魯地抓住她正待拉開拉煉的手腕。


    “你幹什麽?”


    “原來控製器是在你身上?”貪婪、暴戾之色在竇維民臉上交織成一片猙獰的陰影。“快,交出來!”


    “放開我,我要替你哥哥急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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