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如此明目張膽。


    信上直接告訴了嵇靈如今扶風所在的地方,隻等她前往。


    “隨時恭候。”


    肆無忌憚、明目張膽地告訴她答案。


    而那個地點,就是一處驛站。


    同時,對方也主動向她透露了行蹤,令她無需懷疑地點的真實性。


    嵇靈笑得發顫,生生忍下了撕碎手中信的衝動。


    她不得不去。


    嵇靈將這個決定告訴了風情,後者不出意外地動了怒。


    信上所指誰也沒有限製,獨獨將他這個天一閣閣主排斥在外。


    但若看到天一閣閣主或者天一閣的人,對方會毫不猶豫地取了扶風的性命。


    所以,必須是嵇靈羊入虎口。


    “讓別人去。”


    風情突然感到了一陣強烈的不安,信上沒有指明必須是嵇靈,她完全可以……


    “不行。”


    嵇靈一口回絕了他,這是叛軍特意為她設的局,她必須親自將扶風帶回來。


    “扶風不是良善,他們也不定能奈何他。”


    風情是滿臉的不讚同,起源於感應極強的不安,更不喜她為了別人而陷入危險。


    即便那個人,她必須救。


    “你等我回來,不會有事的。”


    嵇靈沉了一口氣,低聲安慰他。


    “即便是……,他們也不會殺了我。”


    她這條命,會是最大的籌碼。


    “嵇、靈!”


    風情最是厭惡她這副舍生取義的模樣,可也沒有借口阻止她。


    “你別怕,我身後還有嵇家軍呢。”


    嵇家軍不會讓她死,那麽她就不會死。


    “是嗎?”


    風情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眼中的嘲諷溢了出來,上一世,他們可沒能留住她的性命,即便是嵇靈化為塵土,對方也隻是隔岸觀火。


    站在不近不遠處的唐靖看清了他的嘲諷,眉心一蹙,眸光與風情交鋒,但沒有說話。


    “你等我。”


    嵇靈有些哭笑不得,為了消了風情的怒火,又同意了喪權的交易。


    此時,某處驛站。


    扶風失了內力被關在一處房間裏,但沒有受到什麽虐待。


    可無需別人做什麽,他自己已經先崩潰了。


    華音送他出去的時候,非常殘忍地告訴了他現實。


    青憐死了,就在他離開之後,而到最後一刻,青憐還死死抓著他給他的簪子,那一支他曾送給嵇靈的,染了他心頭血的白玉簪。


    他死了。


    當初,是他把青憐救回來,現在,青憐因了他,真正香消玉損。


    前兩日,扶風還不敢相信這個現實,神情冷靜地可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抵抗,連叛軍一行人都以為他失了智,怕他尋死,因而除了限製自由,一直好生供著他。


    而當扶風真正清醒過來,不得不接受的時候,他陷入了另一種癲狂。


    他在某一夜逃了出去,不計代價地聯絡上了自己的人,得到的,是精確無比的答案。


    青憐真的死了,連屍身都開始變化,暗衛不忍見到曾經如此光鮮亮麗的人最後隻剩狼狽,便做了主,將屍身化為了骨灰,這是他們從前對所有離開的人處置的手段。


    可這一次扶風卻無法接受,大發雷霆,幾日未曾進食的身體徹底失力,再次被叛軍抓了回來。


    沒有了。


    他沒有了。


    那個矢誌不移要跟著他的人,徹底化為了塵土,連遠遠望上一眼的機會都不會有了。


    而他為什麽要和青憐吵架?


    無非還是些前塵往事,他們互相往對方的弱點上攻擊,終於互相傷害成功,曾經不在意的,動了情卻要一一掀起,那些曾經的肆意讓他惡心到了自己,扶風第一時間選擇了逃避,卻不想,一別就是永別。


    他為什麽會性情大變要求一塵不染?因為青憐,他怕青憐說他髒。


    可是現在,青憐死了。


    他覺得自己可笑極了,從前想要的就沒能留住,如今新的希冀,也照樣沒能留住。


    想要的要不起,得不到的,就是得不到。


    非但沒能守住自己想要的,如今還成了別人的累贅。


    嵇靈會來救他嗎?無需懷疑,她會來。


    可此刻的扶風,卻是寧願曾經的情誼徹底成空,寧願她不來。


    他有那麽一刻想徹底逃離眼前一切的痛苦,可他不能就此屈服,不能讓別人稱心如意,更不能,給嵇靈徒添負累。


    青憐因他死了,他已經領略了那一份懲罰。他不能,讓嵇靈也承受一次。


    想到這裏,他苦笑了一聲,但一轉眸,便恢複了從前的肆意。


    他堂堂扶風公子,怎麽可能就此一蹶不振?


    他要親自,踏碎對方的筋脈,將這一切,有增無減地還回去。


    他站了起來,看向了從未被他賞眼的吃食。


    第三日,嵇靈如約到了那處驛站。


    驛站外麵看起來沒有什麽不同,可一靠近,嵇靈便感受到了明顯的煞氣。


    她眸色微斂,一腳踹開了門,同時早有感應地避開了飛矢而來的箭羽。


    “又見麵了,攝政王殿下。”


    二樓的欄杆上,雲茗拿著一把弓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竟然是你。”


    來的路上,嵇靈還在思考這種肮髒的手段是誰的手筆,原來,是雲茗。


    “能讓攝政王如此驚訝,真是草民的榮幸。”


    雲茗笑意不改,猛然從樓上跳下來走向她。


    “攝政王殿下也是用了情,真的能為扶風公子赴了這鴻門宴。”


    “說吧,你有什麽條件?”


    兩方的人都現出了身影,嵇靈並不想與他廢話。


    “攝政王不必如此著急,好歹,你我就差了一點就能做成夫妻不是?”


    雲茗勾唇一笑,卻是打了個響指,底下人將有些狼狽的扶風押了出來,後者眼神空洞,神情萎靡。


    對上扶風的眼神,嵇靈瞳孔一縮,心中顫抖了一下。


    “我倒也不是想為難殿下,隻是許久未見,有些想念不是?”


    雲茗看著她變了色,聲音都愉悅了幾分。


    “你能不能別廢話?”


    聽著他一句又一句,嵇靈先失去了耐心。


    “好吧。”


    “攝政王當年將你那愚蠢不堪的庶妹塞給了我,令草民很是不爽。”


    “草民從前也是愚鈍,竟沒發現殿下如此奪目,不如今日,就行了那夫妻之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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