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那肚子上沁染的血跡,眼裏驚懼越來越大,連忙俯身跪下來,將頭狠狠往地上磕:“大夫人,是我們的錯,你不要來找我,我也是身不由己的,一切都是老夫人,都是二姨娘,我是不想的……”


    雲回緊緊捏著衣服,看著屋裏不斷朝她磕頭的老婦,她咬了咬牙,嘴裏仿佛嚐到了血腥之味,她恨不得現在就進去殺了她們兩個,可是還不能,娘親受了那麽些年的苦,她怎麽能讓這兩個人這麽容易死了,還有曹春華母女……


    她的眼裏劃過陰寒,緊緊盯著屋子裏的兩個人。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是老夫人院子裏的聲音,快過去看看!”


    雲回扯了扯嘴角,趁著郭嬤嬤磕頭的時候,直接閃進了黑暗中。


    接連三天,雲府上下傳遍了了泊香園鬧鬼,各個都心驚膽顫,有大膽的丫鬟小廝晚上專門去看了,可是不是嚇到昏迷不醒,就是拐了胳膊傷了腿。


    “小姐,你是沒有看到,老夫人那青白的麵色,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哪裏還有過去的囂張?”碧茶講的神飛色舞,口沫橫飛。


    雲回臉色沉沉,看著鏡中的自己,她想到那晚上聽到的話,娘親和弟弟就是老夫人和曹春華害死的,她雖然之前有懷疑,可竟然到今天才發現,捏著梳子的手收緊,眼裏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小姐,”碧茶看著雲回這般,也知道了一些事情,她看著周圍無人,俯低身子道:“今晚還去嗎?”


    “去,為什麽不去?”雲回冷冷的勾了勾嘴角,她拿起梳子輕輕梳著頭發,對著鏡子輕輕笑了笑:“她之前不也是每日噩夢,現在我隻不過是成全了她。”


    她低下頭眼角劃過一抹淚,心裏這一刻痛的窒息。


    馮禦醫走後,雲崇明看著臉色慘白,眼窩凹進去的母親,輕輕歎了口氣,給她攢了攢被子。


    突然,他的手被抓住,雲老夫人驚恐的睜大眼睛:“崇明,你看到沒有?有鬼,她要害我,穆明雪要害我!”


    雲崇明心裏一怔,看著母親眼裏的驚懼,聽她提到穆明雪,他喉嚨幹澀,低聲安慰道:“娘,你看錯了,明雪她都走了好多年了,她不會來找你的,就算要找……”


    他頓了頓,心裏在此刻撕出了一道口子,灌著冷風,他嘴角勾起慘淡的弧度:“就算要恨,她也應該恨我,娘,她不會找你,她一直都是一個剔透的女人,是我對不起她,她應該來找我的!”


    雲崇明眼裏閃過一抹黯然和自嘲,緩緩的站起身吩咐:“你們好好照顧老夫人。”


    “老爺,這院子裏不幹淨,是不是要請個道士過來做做法?”郭嬤嬤開口詢問。


    雲崇明的目光看了過去,眼裏閃過一抹淩厲:“別整些有的沒的,哪裏有什麽鬼?若是讓本相知道你們背地裏搞鬼,饒不了你們!”


    “是,是,老奴明白!”郭嬤嬤連忙擦了擦額頭,臉色稍稍一變,勉強應聲。


    雲崇明走後,雲老夫人眼裏便恢複了清明,看著兒子這般,她知道即使是有鬼,這鬼要是穆明雪,兒子他是下不了手的,她開口道:“你去將二姨娘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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