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漠他們離開後,肖染一直對著窗外發呆。


    他在國內望著她的目光充滿癡情與痛楚,讓她無法忘記。


    可是她也忘不掉那一巴掌。


    如果蔣依然一直在他心上,她又算什麽?


    她把頭枕在膝蓋上,讓淚水濕了裙擺。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饑腸轆轆,她才起身下樓。


    廚房裏的泡麵已經全被她消滅,再找不到可以果腹的東西,她便拿了錢包出去。


    走在熟悉的城市,她竟然有一種陌生感。


    她茫然地地上了輛公交車,看過一條街,又過一條巷,就是無法找到那種熟悉的歸屬感。


    下了車,她順著人行道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腳後跟疼得鑽心,她才站定,望著周遭喧鬧的人群。


    天竟然已經黑了。


    透過人群,她的目光眺向遠方。


    一棟熟悉的別墅突然鑽進她的瞳孔。


    家……


    她曾經的家……


    那份濃濃的家的感覺撲麵而來。


    她差一點就邁開腳步朝“家”跑去。


    不能!


    她不能!


    那裏已經不屬於她!


    她已經不是顧漠的妻子!


    身後就是24小時營業的漢堡店。


    她一身寂寥地走進去,點了咖啡與漢堡,便趴在桌子上,目光迷離地看著“家”的方向。


    離開a市,她不隻一次想起這個“家”,想起這個家裏的人,想起那個曾經把她捧在掌心裏疼惜的男人,也想起他那無情的一掌。


    “爸爸,我該怎麽辦?”肖染一邊用手指劃著玻璃窗,一邊憂傷地自言自語。


    愛與恨隻隔著一道牆,她不知道自己破牆而入是尋到愛,還是遇到恨。


    還是,牆未破,而她已頭破血流?


    眼淚又止不住,朝著地心引力奔去。


    快十二點的時候,一輛熟悉的邁巴赫出現在肖染眼中。她立刻坐正身子,呆呆地看著邁巴赫,等待著從車上下來的人。


    顧漠打開車門,剛踏出邁巴赫,便感覺有道視線正火辣辣地盯著自己。


    他轉過身,隻看到繁華的街道、嶙峋的商店、比肩的人群。


    失落地回過頭,他披著星星走回空蕩蕩的家。


    “顧先生,回來了。”劉姨上前,接過顧漠手中的公文包。


    顧漠隻輕輕點了下頭。


    劉姨上前,關心地問道:“小染不是今天回來嗎?見到她沒有?”


    顧漠輕輕搖了搖頭:“她不願意見我。劉姨,我頭痛。你也早點睡。”


    “顧先生,你的手?”劉姨突然發現顧漠右手上纏著厚厚一層紗布,驚訝地張大嘴。


    誰傷了顧先生?


    “沒事。一點皮肉傷。”顧漠說完便上樓。


    劉姨擔心地看著顧漠,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看來小染不是在跟顧先生置氣。


    她當真不想複合了嗎?


    她舍得?


    顧漠回到臥室,便扯掉領帶,走進浴室。


    他擰開冷水,衣服也沒脫,便站到花灑下,任冷水傾泄而下,澆醒他有些昏沉的大腦。


    肖染要怎樣才能原諒他?


    他想去找她,費了好大力氣才逼自己忙於工作。


    他怕自己嚇跑她。


    可是如果他一直這麽被動地等待,她會不會再次從他眼前消失?


    想到有這種可能,他的心便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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