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漠等馮欣然上車後,才發動引擎。


    馮欣然看了一眼顧漠有些僵硬的手指:“你的手……”


    “那天跟蘇煥他們打球用力過猛,舊疾複發。”顧漠淡淡地笑了笑。


    “車禍後遺症?”馮欣然關心地問道。


    雖然她當時並不認識顧漠,跟親姐姐蔣依然也沒有相識,可是她知道那一場悲劇有多慘烈。她至今仍記得新聞圖片上那一地的血。


    顧漠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


    依然被撞的畫麵又湧入腦海,讓他的心揪痛。


    也許是馮欣然的臉與依然太像,所以每次見到她,他都會想起依然。


    “我很高興你能恢複得這麽好。”馮欣然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地說道。


    “你知道我當時的情形?”顧漠詫異地扭過頭看著馮欣然。


    馮欣然嘲諷地笑了笑:“怎麽說我也是蔣家的女兒,依然姐去世的消息我自然格外關注。畢竟血脈相連,我也很難受,我甚至偷偷跑去醫院太平間看過她……”


    她看到的不再是那個舞蹈大賽中獲獎的美麗舞者,而是一個殘破的身體。


    那個畫麵她永遠記得。


    也許因為依然與自己太像,她甚至產生一種自己躺在那裏的錯覺。


    所以她很害怕車禍。


    每次在路上遇到車禍,她都會想起依然姐,想起那場車禍,就會全身冰冷。


    “明天是她的生日。我特地製作了一張光盤,明天全球發行,用來紀念。”顧漠聲音有些沙啞,眼眶微紅。


    依然是他見過最美麗輕靈的舞者,是上帝的傑作。


    也許是上帝覺得她太完美,所以才把她收回去吧?


    “我以為你有了肖染就會忘記姐姐。”馮欣然有些詫異地看著顧漠。


    “依然占據我二十三年的記憶,怎麽可能忘記?”顧漠撇了一下薄唇,沉重地說道。


    “顧漠,也許我是女性,所以我可能敏感了一點兒。你發行依然姐姐的舞蹈光盤我沒意見,可是你想過肖染的感受沒有?”馮欣然有些擔憂地看著顧漠。


    姐姐畢竟已經死了,顧漠還要好好生活。


    活著的人比死去的重要!


    顧漠緊鎖眉頭,沉默下來。


    肖染的感受?


    他真的從來沒有考慮過。


    他一直以為紀念依然是他的事,沒想過肖染會難受。


    “跟她好好解釋一下吧。再大度的女孩遇到丈夫這麽懷念前任,也會吃醋傷心。”馮欣然非常誠懇地勸道。“她是你妻子,你的所有決定都應該讓她知道。婚姻中不能有任何隱瞞與欺騙。”


    “欣然,你是個好女孩。謝謝!”顧漠非常感激地看了眼馮欣然。


    他發現馮欣然的性格與依然很像,善良、敏感。


    “我隻是希望你能走出車禍的陰影,幸福地活下去。我覺得姐姐也會這麽希望。”馮欣然笑著說道。


    “晚上回去我會認真跟小染解釋。”顧漠握緊方向盤,認真地說道。


    對於依然的死,小染一直很內疚,所以若知道他發行依然的舞蹈光盤,她再傷心也不會說。


    他是不夠愛小染,還是太愛依然?


    他竟然一心隻想著發行光盤讓全世界知道依然的舞蹈才華,而忽略掉小染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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